《玉簪奇缘》小树仿

19、十八

　　张小树这段时间像丢了魂，整天迷迷糊糊。把西门贤载的饭菜送到了西门之囟的房里；一天之内打破了16个瓷器，包括碗、杯子、勺子、盅子；煮药的时候烧干了药汁；砍材的时候斧头掉下来砸了阿牛的脚；站在原地扫了一个多时辰的地……

　　西门之囟终于忍不住给张小树放了假，李顺甚至举了双脚赞成，阿牛的小脑袋也点得不亦乐乎。
　　西门贤载的书房里多了一个小板凳，张小树就坐在上面发呆，互相不干扰。

　　临近傍晚，狂风大作，天忽然暗下来，电闪雷鸣。
　　张小树的泪滑下来，一滴一滴，然后流成线，又汇成河，却没有声音，好像只是眼睛在下雨。

　　西门贤载放下书。

　　“别转过来。”张小树说。

　　西门贤载停下。

　　“把你的腿借我一下。”

　　张小树趴在西门贤载腿上，开始呜咽，然后抽泣，最后号啕大哭。

　　西门贤载看着张小树的肩膀因为哭泣剧烈的抖动，忍不住将双手放在上面，然后轻轻的拍。

　　“我哭的时候，娘就这样拍我的肩膀，一下一下，知道我睡着。”

　　张小树抬起头，看见西门贤载望着远方，眼里满是温柔，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西门贤载发现手下的人呼吸变得平缓，张小树已经睡着了。长褂上她哭过的地方湿湿的，摸了一下，灼伤了他的手，她的泪非常温暖。

　　张小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西门贤载的腿上，肩上盖了件外衣。他仍然拿着书，认真的翻阅。

　　“醒了？”西门贤载停下来，看着她。

　　“对不起，你一个晚上没睡？”张小树很不好意思，“你可以叫醒我的。”

　　西门贤载笑笑，说：“我想洗个脸。”

　　“我去叫李管事。”

　　张小树赶紧站起来，往外跑，在门口停下，回头笑笑：“谢谢，我好多了。”

　　5月14日

　　又有好多天没提笔了，发生的事不多，我多数时候处于迷糊状态，脑袋一团浆糊。

　　幸好有朋友在身边，就是西门贤载，他的话非常少，我觉得很安全。昨天晚上的大雨将我心中所有的悲伤下了出来，我趴在西门贤载腿上放肆的哭了一回，现在心情好多了。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忘掉一个人也许需要一辈子。忘掉西门曾景需要多久呢？
　　又有人说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报复，而是忘掉他。我恨西门曾景吗？我想，是恨的。

　　其实我也不应该这么怨恨，因为毕竟西门曾景爱过我。他也一定在叶孤蓉面前为我求过情，要不然我现在不会安然呆在西门府，说不定他还答应了他娘过分的要求。小说里不是都这样写吗？男主角为了女主角的生命安全委曲求全，自己忍受痛苦，最终误会揭开，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我根本不稀罕呆在西门府，我也不希望西门曾景为了我受什么冤屈。我渴望的爱情是两个人能同甘共苦，一起分担，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无论怎样，我该忘了西门曾景，努力开始新的生活。

　　我能吗？

　　另外一件事，西门贤载已经知道我是女生了，却没什么表示。真奇怪。我想起花苑丫头们的议论，四少爷从来不用丫鬟伺候的。以前觉得是八卦，就没追究。可是现在我由伺童变成了丫鬟，怎么办好呢？好奇心杀死猫，真得很想知道原因。

　　“四公子，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张小树毕恭毕敬。

　　“说吧，小树。”西门曾景放下书。

　　“我当不成伺童了，可是听说公子房里从没有丫鬟，我想知道公子准备怎么安置我？”

　　“丫鬟？我房里没有丫鬟，只有一个叫小树的伺童。”西门贤载笑笑。

　　张小树明白了他的话，却很诧异。“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除了我和叶孤蓉、三哥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你是女人。”

　　张小树苦笑，看来低估了叶孤蓉在西门家的实力，颠倒雌雄也能这么轻而易举。不过，自己本来也是无足轻重的人。

　　西门贤载都这么说了，张小树想问为什么他身边从没丫鬟的原因自然开不了口。

　　5月10日

　　我没问出西门贤载身边怎么从没丫鬟，因为实在开不了口。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根本就是很普通的问题，被我想复杂了，想歪了，所以变得别扭。

　　呵呵，不过西门府有个花苑，那里是女人聚居的地方，所以小道消息很灵通。我和那儿的小红有些交情，所以这次又蹭去了。小红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她神经兮兮的说，因为四公子有怪病。在十五月圆的时候会发疯，变成红发绿眼的恶魔，专门□□年轻的女子。他房里原来有过几个丫鬟，无一幸免。老爷就是西门乾于是关了四公子好长一段时间，还找了名医治疗。听说现在好多了，可是没有丫鬟敢去了。西门乾为了西门家的声誉和丫鬟们的安全，也规定从此清苑再不安排丫鬟。小红最后瞄瞄四周，低声说，她认为四公子的病现在都没好。

　　这个原因我是万万没想到的，虽然有些悬，可是想想，每月月中的确都是李顺来照顾西门贤载的。难道是真的？不应该呀，完全看不出来。我心里虽然不相信，其实已经有点动摇了。哎，谣言猛于虎。我也不能幸免。

　　过几天就要月中了，希望到时没事。呵呵，其实我不用担心的，因为15号我根本不用照顾西门贤载。

　　这几天想西门曾景的时候少了些。人真的很奇怪，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想的时候，往事就像放电影一幕幕闪过，反而顺其自然的时候，想的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