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祈》憎风

29、任务

　　司冕跟司故渊长得一点也不像，

　　司冕锋利未曾收敛，一双眼看人的时候尽是菱角。

　　池鱼想了想说：“我觉得学院可能不会允许我加入任何队伍”

　　司冕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我想也是”

　　学院看似平和，其实暗自也有不少交锋，就像他们从来不会一同合作完成一个任务。
　　学院教授都各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池鱼不管加入哪一方都会打破双方的平衡。

　　他跟司冕也算不上很熟，一根烟的功夫就走了。

　　池鱼垂着视线，目光迷离地往下看。

　　一抹熟悉的视线袭来，池鱼下意识转头，看见了黑着脸的司故渊。

　　司故渊叫了旁边服务员，要了两杯水。

　　端详着他问：“不喜欢？”

　　“玩累了”他说。

　　司故渊似是笑了一下。
　　那双眼不轻不重地扫过来，都带着一股威压。

　　池鱼无动于衷。

　　“覃锐的事别放在心上”司故渊说完瞧着他，似想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池鱼双目如潭水般不见波澜，依旧一片沉寂，
　　他说：“你不是最知道我会是什么反应吗？”

　　司故渊收回视线，举杯喝了水。
　　欲言又止地想说点什么，又随着喉咙滚动埋了下去。

　　“不想玩就回去吧”

　　军方确实来人了，而且来得很快，学院不允许进，一些人都持枪围在了学院门口。

　　池鱼进教室发现自己桌上有很多吃的喝的，好些还放在了袁望舟桌上。

　　“……望众瞩目啊……”袁望舟喃喃着。

　　“也不知道谁送的”池鱼腾了位置出来：“给他们分了吧”

　　袁望舟啧了一声：“得了吧，人都对你不满呢”

　　袁望舟分了两杯给后面两人，

　　冷亦寒跟李木换了换：“我不喜欢柚子茶”

　　正纠结着剩下的给谁，只见路迦跟艾音两人过来了。

　　“给我们吧，我们正好口渴了”

　　池鱼笑了笑：“好”

　　龙安板着脸回头，倒像是来打架的。
　　什么也没说的拿了两杯。

　　还剩了几杯，池鱼给放一边了。

　　教室门口突然一阵响动，来了几个穿军装的人，为首的一身正气都掩盖不住地跟司故渊进来了。

　　“静一下”司故渊敲着桌，等他们安静了往旁边一挪：“肖司令，请”

　　肖司令往讲台一站：“我叫肖霖天，军区司令员，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挑几个学生……”

　　他没明说是谁，但大家差不多都清楚。

　　都没吭声。

　　“……有想了解的可以来找我，我会在你们学院待三天”

　　说完，往后排看了一眼，
　　略微颔首就出门了。

　　军人就是不一样，说话毫不拖泥带水，
　　池鱼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怪不得那么多人跟着，原来人是司令。

　　“你想去吗？”袁望舟小声问。

　　“不吧”池鱼说：“没必要”
　　在哪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也是”袁望舟点点头。

　　池鱼看人都走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干脆眯一会儿。

　　“肖司令”司故渊上前了一步，跟他并排站着：“您这次来，是想拉拢池鱼”

　　肖霖天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不瞒你说，我就是为了他而来”肖霖天接着烟：“但现在我觉得挺悬”
　　那孩子刚刚甚至都没往他这里看，显然也没什么兴趣。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是司少引他来的，不知司少能否帮这个忙？”

　　他换了称呼，司故渊一眼明了，这意思就是他帮了，军方以后会站他这边。

　　“肖司令说笑了，我虽然是他的教任，但坦白说那孩子跟谁都不亲”司故渊颇为遗憾地说：“要不然，我早为自己考虑了”

　　肖霖天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那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办法，司教留步”

　　“回见”

　　司故渊勾着的唇放下了，
　　肖霖天亲自下场，不知道那位，又会如何出牌。

　　室内训练室此时不停地响起砰砰声，

　　池鱼一只手撑地躲过急速而来的金黄色光圈。
　　抽空说：“老师！”
　　“我就是打了个盹儿，您犯得着用上灵轴吗？”

　　“别废话”
　　威杰两只手同时攻击，

　　两股能量凝聚成一个虚幻的狮子头，迎面撞来，还未靠近池鱼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深入灵魂的威压。
　　“您来真的？”

　　池鱼脑子飞速运转，往侧面跑了几步，狮子灵紧跟其后。

　　他心念一动，转身往前跑，

　　躲在威杰的身后。

　　闭眼等了一会儿，攻击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威杰在他额头敲了一个响亮的波。
　　“臭小子，谁让你往我身后躲的？”

　　池鱼抬手揉了揉：“您也没动啊”
　　再说了，这都没地躲，这不就是想看他反应能力吗？

　　威杰被戳中心思，也没什么表示，反而伸手去揉乱他头发：“留那么长做什么？去剪了，挡眼睛了都”

　　池鱼小声嘀咕：“管天管地还管人头发，跟某人一模一样”

　　威杰立马板着脸：“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池鱼扒着门：“老师再见”

　　池鱼抓了一把头发，好像是有点长了。

　　[帮我找理发店]
　　002：[你真是个小废物]
　　池鱼：[？]
　　002：[直行两百五十二米]
　　池鱼发出疑问：[你怎么说话的？]
　　002：[你听不懂吗？]

　　头一次被嘲讽的池鱼有点无语：[001，他什么情况？]

　　001：[002跟我不同，我只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但他是被直接安装在你身上]
　　所以受的影响会更大，也会跟学人类的用词。
　　[我能感受到他的变化更为庞杂，是因为你]

　　行吧。

　　002：[再右转，前方亮着灯牌，希望你眼神能好点]
　　池鱼说：[你真有趣]
　　002：[我知道，但你很无趣]
　　池鱼有种想把他摘下来的冲动。

　　池鱼稍微修短了点，没遮眼睛，
　　就回宿舍了，路过蛋糕店进去走了一圈。

　　袁望舟见他回来了说：“班上来了不少新人”

　　“现在我们改上午训练”冷亦寒失魂地说：“下午上课了，这日子！”

　　“你去剪头发了啊？买的什么？”

　　池鱼放桌上：“你们吃吧”

　　“诶！够意思”

　　班上确实多了不少人，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基本上就被填满了。

　　池鱼右边的空座位坐了一个女生。
　　戴着帽子遮了一半脸。

　　司故渊进来就让他们去训练了。

　　这才知道，司故渊给他们用了灵轴模拟器训练。

　　“瞳依完成目标，开启第二关”

　　“卧槽！新来的妹子那么厉害？”
　　“这人什么来头？”
　　“……”

　　袁望舟小声说：“人昨天刚来，司教直接让她加入我们了”

　　池鱼点点头。

　　一伙人看人一女生那么厉害，都激发了斗志，今天的训练差不多都完成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袁望舟有点沉默。

　　眼神漂浮不定，

　　池鱼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有话就说”

　　“我吧”袁望舟皱眉，说得很犹豫：“我想去看看”

　　池鱼默然片刻。

　　“啥？”冷亦寒笑道：“你终于要走了？那太好了”

　　池鱼想了一会儿。
　　实在没想明白袁望舟为什么会想去。

　　池鱼拿着手机搜索。
　　‘朋友突然要离开是什么意思？’

　　打完了才发现好幼稚，干脆又删了。

　　002：[你好笨哟，哈哈……哈哈]
　　池鱼：[……]
　　池鱼：[你笑得像是去赴黄泉]
　　002：[黄泉路上有你吗？]
　　池鱼：[闭嘴]

　　袁望舟不在宿舍，估计真去了，池鱼看了一眼冷亦寒。

　　摇了摇头，算了。
　　这人巴不得袁望舟赶紧走。

　　他划了两下手机，发现好像没有可以唠叨的。
　　倒是有一个，

　　池鱼犹豫着打了一个在吗？
　　又删了。

　　最后斟酌着发了一条。
　　[你让袁望舟走了？]

　　隔了十几分钟消息才回过来，

　　暴君：[你不想他走？]

　　池鱼一时半会没想到怎么回。
　　早上袁望舟会叫他起床，吃饭的时候会顺便给他带，虽然骂骂咧咧，但一次也没落下。

　　他瞥了一眼冷亦寒。
　　这也是个懒虫。

　　干脆放下手机不回了。

　　002：[我气笑了]
　　池鱼：[你能不能别说话，学学人001]
　　002：[不能，他老烦我]
　　001插嘴：[他很有趣]
　　002：[我也觉得我有趣]
　　池鱼：[你俩去一边去寒酸]

　　“诶？你没有什么想法啊？”冷亦寒抬头问。

　　“暂时没有”池鱼说。

　　冷亦寒叹了口气：“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了，烦是烦了点，好歹能打发打发时间”

　　袁望舟晚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待沙发上好半天没说话，突然猛地跳起来。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他。

　　“回魂了”

　　袁望舟绕着沙发踱步才说：“你们猜我还看见谁了”

　　“谁？”

　　“姓龙那孙子！”袁望舟一拍额头：“我刚反应过来”

　　“龙安？”冷亦寒啧了一声：“那有什么奇怪的，他不最爱装吗？”

　　袁望舟又坐回沙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肖司令说，去的话两年之内不能离开”

　　冷亦寒也忍不住皱眉：“那么久啊”

　　池鱼抬了抬眼。

　　袁望舟沉默了一会，

　　平日里老跟他腔的冷亦寒也没说话。

　　002：[好诡异的氛围，为什么他俩还不吵？]
　　池鱼：[……]

　　袁望舟回过神，略微凝重地开口：“我决定了”

　　两人一同回过视线。

　　“我还是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