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祈》憎风

26、年初

　　“收拾衣服啊”冷亦寒说：“今晚估计不回来了”

　　“也……不用吧？”池鱼问：“很远吗？”

　　“那我收拾”冷亦寒说。

　　司故渊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见状也没说什么。

　　问了一句：“猫毛过敏吗？”

　　池鱼愣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在问他：“没”

　　远倒是也不远，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司故渊家挺大的，一个小型的别墅，家里很冷清，一看就是一个人住的。

　　倒是等在门口的卷毛猫很活跃，见到司故渊就忍不住扑上来。

　　司故渊帮忙把东西搬进来就去了厨房捣鼓。

　　冷亦寒自来熟地给行李搬去隔壁房间。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根猫条出来，说：“它叫lira，lira”lira扒着他裤脚伸抓着，迫不及待地想吃猫条。

　　池鱼搬了个矮凳子给它喂猫条，lire伸出一只抓着扒着他，像是防止他突然缩回手。

　　这只德文卷看着刚几个月，毛还不怎么长，倒是那略带蓝色的眼睛睁得老大。

　　冷亦寒揉了揉它的脑袋：“你可别看司教平时一副严厉的表情，他做饭可好吃”

　　池鱼问：“你经常来吗？”

　　“也差不多吧”冷亦寒一闪而过地失落：“我平时没地方去了就会来他这躲一段时间”

　　“噢”

　　这猫黏人，喂了一根猫条就亲了，两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厨房传来声音。
　　“进来帮忙端菜”

　　司故渊做得挺多的，不像是短时间内做的。

　　“想喝冰的自己去冰箱拿”

　　池鱼点点头，看了一眼，饮料什么的挺多的。

　　池鱼挑了一瓶酸奶喝。
　　另外两人就很简单了，想也没想就直接拿酒。

　　司故渊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理头发，额头的碎发散落下来，头顶的灯光洒在身上，衬得五官轮廓有点柔和。

　　池鱼收回视线。

　　司故渊突然起身去打了杯温热水，
　　换走他的凉酸奶：“不包括你”

　　池鱼：“……”

　　冷亦寒打趣道：“你也有今天”

　　lira吃饱了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脚下开始补觉。

　　“你过年也不回？”司故渊突然看向冷亦寒。

　　冷亦寒一僵：“不回”

　　司故渊摘了手套，把剥好的龙虾往旁边推，提醒他：“你妈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那家又不缺我一个”冷亦皱着眉头：“我晚点给她回一个”

　　司故渊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瞥向另外一个。

　　只见他神色恹恹地拿着筷子在碟子里挑挑拣拣，不知道要挑什么样的龙虾入口。
　　不止如此，连蔬菜那一类都很少去碰。

　　司故渊干脆安心吃饭，眼不看为净。

　　吃完饭两人帮着收拾了，

　　冷亦寒说：“我今晚不回去了，你也留下吧”

　　池鱼正想说点什么，

　　就听司故渊暗忖道：“我车没油了，要回打车”

　　池鱼：“……”他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楼下只有三间空屋子，lira占了一间，
　　司故渊领着他上楼。

　　“你睡这吧”想了想他又说：“晚上lira可能会来趴你床，介意的话把门锁好”

　　池鱼抿了抿唇。

　　司故渊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返回来蹲下，挽着他裤腿看了一眼。

　　长钉留下的伤没好全，这人也不注意着点。

　　“待会洗澡避着点”

　　“噢”池鱼点点头，正想说自己没带衣服。
　　余光瞥向床，灰色被子上放的白色睡意异常地显眼。

　　池鱼走过去看了两眼，没人穿过的，标签已经扯了，
　　屋子里看样子都是新的。

　　池鱼想了想，暗自估算了一下价格，一笔转账照常发了过去。

　　那边一时半会没动静，估计在忙。

　　池鱼拿着衣服先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发现转账已经被收了，依旧一句话没有。

　　他有点认床，眯了半天没睡着，干脆找了一部电影打发时间。

　　一部关于密室逃脱的电影，他看了一半就因为主角有点蠢而看不下去了。

　　叹了口气，干脆带着耳机眯着。

　　“池鱼！池鱼！我跟李木出门吃饭，你要不要去？”冷亦寒敲了半天，才听见卧室里微弱的声音，也没推门进去看。
　　转身走了，嚷嚷着：“行吧，那我走了，回来顺便带吧”

　　池鱼睡眼惺忪地嗯了一声，被子搭着耳朵继续睡了。

　　“池鱼”

　　床上的人短促地皱了一下眉。而后突然睁开，入眼就是一双蓝色的大眼睛。

　　“lira?”‘池鱼’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你饿了？我也饿了”

　　说着他起身摸去厨房翻了翻，食材不少。

　　他问：[002，你会不会做饭？]

　　002：[我会指导]

　　[行，你说]

　　他没做过饭，顶多就会热水煮面条，然后调料一股脑的放。

　　[温度过高，油放少了]002点评：[你没有天赋]

　　池鱼又浇了半碗水下去，
　　辣椒味顺着水雾往上飘，‘池鱼’咳了半天，偏头出去了。

　　[要你和以前，做饭都不会]
　　002：[……]

　　正咳着，‘池鱼’抬头瞥见一个人，
　　说：“我有点饿，冷亦寒出门了”。

　　司故渊冷睨着眼：“你为什么会出来？”

　　“想出来就出来了”池鱼打开冰箱拿出酸奶：“他没想起，但我饿了”

　　“出来”司故渊冷睨一闪：“别糟蹋我厨房”

　　‘池鱼’往他手上看了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司故渊等他吃了两口，才问：“你出现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池鱼’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但看起来，我是次位”

　　司故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现”

　　“凭什么？”池鱼不满：“我也是他，他会的我也会”

　　司故渊呼吸一滞，又没法解释。

　　如果换做是另外一个池鱼就不会问，对自己对周围都淡漠得过头。

　　而眼前的人，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气。会真心笑，也会发出疑问。

　　眼神也是不一样的，太明显了。

　　“你出来的话”司故渊半眯着眼：“我会考虑把你关起来研究”

　　‘池鱼’啧了一声：“反正都习惯了”

　　“什么？”司故渊有点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池鱼最后喝了一口水：“作为交换，你得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

　　池鱼懒散地靠着沙发，眼眸闪过寒光：“学院的阁楼，我得去一躺，那里有一件东西会影响到我，我想看看是什么”
　　以至于他想冒头也不行。

　　司故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面上不动声色：“我不保证，但可以试试”

　　“回去吧”司故渊叮嘱：“我不在的前提下不要出来”

　　池鱼又躺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司故渊默想了一会儿。
　　眼眸缓缓睁开，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点荒诞的想法。
　　要不然无法解释池鱼的现状。

　　思绪间，lira跳到他身上，原本趴着的位置被一条手臂占据了，
　　估计是摸了一手毛，池鱼鼻子抽动了一下，揉着鼻子醒了过来。

　　司故渊还未说话，就看见他猛地爬起来飞快去了厕所。

　　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呕吐声。

　　司故渊呼吸一凝，第一次池鱼出现反应那会他以为是因为他当时受伤了，那这次呢？
　　同一体为什么还会产生不良反应？

　　来不及等他多想，慌忙间只能拿了瓶水。

　　池鱼漱口出来，阴凉凉的看着他：“我应该不梦游吧？”

　　“刚梦”司故渊说着指了指桌子：“你刚醒了一会就吃上了”

　　池鱼张了张嘴，对方说得有头有脸的，他一时之间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踢了踢腿：“好了？”

　　司故渊神色如常，有些冷倦地说：“齐野放在你身体里的三个长针虽然取出来了，但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噢”池鱼蹲下抱起lira，把脸埋进它肚皮，自动默认他带人给他治伤了。

　　司故渊偏了偏头：“想吃什么？”

　　池鱼无奈地说：“我刚吐完”

　　“给我根烟吧”池鱼伸手：“我的没了，待会还你”

　　司故渊自己也点了一根，倒是没有拦他。
　　“下不为例”

　　“送我回去吧”池鱼说。

　　司故渊问：“然后一个人在宿舍抽得烟熏火燎的？待着吧，冷亦寒没事也经常往我这跑”

　　“这不一样”
　　池鱼说得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

　　司故渊话不多说，提着他后衣领，给他整个拉起来。
　　转头推搡他去房间。

　　翻自己的衣服跟围巾给他带上，就这样带着他出门。

　　这是要送他回学校了，只是他的衣服好像还在他家，
　　池鱼暗自叹了口气。
　　算了，他也穿了司故渊的衣服，算扯平了。

　　司故渊开得很快，路上还闯了两个红灯。

　　车开到宿舍楼他就下车了，没想到司故渊也跟来了。
　　“收拾东西”

　　池鱼愣了两秒：“你不是送我回来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池鱼迟疑着没动。

　　司故渊催逐道：“你自己收拾，或者我帮你”

　　“你怎么老管我？”池鱼打开电脑问。

　　司故渊掀开眼皮：“我的学生我都会管”

　　“不是放假了吗？”

　　“你是特列”司故渊看了一眼时间：“你最好快一点”

　　池鱼看他这架势还以为上次那些人又来了，
　　问：“慢了呢？”

　　“冷亦寒差不多要回去了”司故渊说：“还是说你想他过来一起帮你收拾”

　　池鱼感觉，每次面对司故渊的时候，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对方有意想激起他换上另外一种生动的情绪。

　　他们放假都没放多久时间，不到半个月，所以他没有提行李箱，只是背了一个包。
　　拿点换洗的衣服跟电脑就差不多了。

　　收拾好上车了才问：“房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