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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发切 ...

  •   【一始】
      “白师傅,这是新来的三位女同事,麻烦你先带她们一下?”
      我抬起头看着面前三个年轻清丽的女孩子,她们齐齐向我一躬身,“白师傅好。”
      我礼貌一笑道:“叫我白月安就好,我也没比你们大几岁。”打过招呼以后我简单地向她们介绍了一下情况,“别人都管我们叫做‘整容师’或者‘化妆师’,说白了就是把那些死相过于惨不忍睹的尸体打扮得好一点,再帮他们换上件体面的新衣。事先说好,基本送到这里来的尸体都不会有什么好样子,不是骨骼严重错位变形就是面目全非,不然死者家属也不会花钱来请咱们做这些,你们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三个女孩,陈欣,张琳和孙蕙。回想到这三个女孩在这一个月以来的表现,真是出乎意料的好,不管是面对死相多么狰狞的尸体,她们可以面不改色地为其清理血污,矫正畸形的部位,然后上妆,这份胆魄对于女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有时像我们这样的男人看到一些脑浆迸裂的尸体心理上都会恶心很久。
      可就是这样优秀的三个女孩子,却让我不得不和这里发生的怪异事件联系在一起。
      那是她们三人来这里后没过几天发生的事情了。那天下午,我照常去停尸库房检查尸体仪容整理的完好度,惊讶的发现其中一具女尸竟然是光头的!这使我感觉很奇怪,印象里这几天我们接的单子上根本没有光头的尸体,于是我暗暗记下这具尸体的编号马上回办公室检查账单。每一个被送到这里来的尸体一上来都会存有他们的尸体相片,为了和整容后的效果作对比,总是有一些胆大的家属要求检验‘整容’成果,没办法,毕竟像这样的整容费还是很高昂的,又有些顾客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于是,给尸体整容前后分别照相留档已经成为了必要的一道流程。
      找到了对应号码的单子,我翻出档案袋里的照片,虽然整容前的尸体头部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睛毫无生气的睁大着,可是那一头浓密的长发确确实实是有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又会是谁在搞这样的恶作剧?
      为尸体剪掉头发这种事情,基本上不是死者家属要求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可以随意改动的。如果这具尸体的家属要求查看前后整容对比的话,见到如今的尸体变成这般模样,我们该如何向客人解释。
      于是我看向裹尸袋拉链上挂着的牌子,找出了负责这具尸体的负责人,竟然是那个刚来的陈欣!

      【三人】
      叫来了陈欣,我直接问道:“能解释一下你负责这具尸体的头发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吗?”
      陈欣闻言一愣,“唉?不是本来就没有头发吗?”
      于是我把死者整容前的照片递给陈欣,看到陈欣诧异的表情,我淡声道: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欣费解地把头一歪,回忆道:“嗯……我记得我拿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没来得及打开裹尸袋便看见孙蕙站在门口冲我招手,见她脸上的表情蛮怪异的,一时好奇便跟着她出去了一下。走之前我有叫隔壁工作间的张琳帮我照看一下那个尸体的,不信你可以问她啊。”
      只一个电话,我便把张琳叫了过来,静等她的解释。
      张琳听到我的提问后恍然道:“哦,你说的那具尸体啊!当时陈欣说她有事出去一下,叫我到她隔壁帮忙看一下尸体,我就直接到她的工作间去了。那裹尸袋我碰都没碰呢,就看见陈欣站在门口对我笑,我问她怎么又回来了?她一句话也不说,还抬手示意我跟她走……”
      张琳叙述到这里,站在一边的陈欣插口道:“怪了,我没有再回去叫你啊?”
      陈欣争辩道:“可是我真的没有说谎啊。”
      正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时,我开口道:“先别争这些了,张琳,你先把当时的事情说完,我们再做定夺。”
      “哦,当时我以为陈欣有什么急事呢,因为看到她的表情挺奇怪的,所以我只好跟她一起走了。我当时还问陈欣,我们都走了,那这个尸体谁来看着啊,毕竟如果弄丢了的话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吧。当时陈欣就是盯着我一直笑,看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也没有说话便抬手指了指我办公间的隔壁,也就是孙蕙的办公间,我去了孙蕙的办公间看见她正好坐在那里看书,就麻烦她来帮忙照看一下陈欣那里的尸体,于是孙蕙就答应了啊。”
      听到现在,我感觉脑子有点乱,张琳说看见陈欣有叫她,可是陈欣却说她那时明明没有回来找过陈欣,而本来把陈欣叫走的孙蕙却安然的在自己的工作间看书,这是怎么回事?也太奇怪了。
      我抬眼看着面前同样满脸疑惑的两个女孩,觉得她们的表情并不像在撒谎,“这么说,问题出在孙蕙那里了?”
      面对我灼灼的眼神,张琳感觉有点委屈,声音略哽咽道:“反正我是没说谎,不信你可以找来孙蕙,看我说得有没有错!”
      无奈之下,我不得不通过内线找来了孙蕙。
      等孙蕙来了,考虑到陈欣和张琳的情绪,我简单地把事情给孙蕙叙述了一遍,这期间我自己观察着孙蕙脸上的表情,除了说到陈欣看见孙蕙叫她出去时诧异了一下以外,其它并无异样。
      张琳连忙拉着孙蕙说:“孙蕙!你说,是不是我叫你去的陈欣的工作间看管一下那具尸体的。”
      孙蕙老实地点点头:“是啊,可是我在那里坐了没多久不是又被你叫走了吗?”
      张琳奇怪道:“没有啊,我当时就是和陈欣走了,没有再回来找你。”
      孙蕙眉毛一皱道:“明明是你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有什么话也和我说呢,想着一具尸体应该不会回自己跳起来跑了吧,就跟着你出来了一下,可是你自己在前面走着,没多久走到一个转角处就找不到你了。”
      陈欣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跟着你走了以后也是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就找不到你了。”
      张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说话的声音都发颤:“我,我也是这样找不到陈欣的……”
      听了她们这么一说,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感觉浑身有点不自在了,强清了清嗓子说:“那么你们看见对方都不见了,后来呢。”
      三然异口同声的说:“当然是回来了啊。”
      陈欣说:“我回来的时候见工作间里没人,好在尸体还在,也就没计较什么,便开始工作。那个时候我才打开裹尸袋,看见那个尸体是光头,当时还有点纳闷呢。”
      张琳说:“我回来的时候看陈欣已经在她的办公间干活了,也就没多问什么直接回我的工作间了。”
      孙蕙说:“我和张琳一样,也是这样回了自己的工作间。”
      我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本以为是某人的恶意捣乱,没成想问到最后竟变得这般诡异。
      “你们先都回去吧,这件事先别和上级说起,真要负责任的话也要先等我把‘凶手’找到了再说,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是每个尸体家属都会回来检验整容结果的。要藏住这件事也不难,你们把嘴都收严了,以后如果出现秃头尸体的单子,我会事先通知你们,在没有我通知的情况下,看到了这样的尸体马上回来找我报告,知道吗?”
      “明白了。”三人异口同声。
      见她们三人走后,我静静思考片刻,鬼神之说我向来不信,信的话也不会跑来做这种工作了,那恶作剧也许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干的,会是谁呢?

      【百嚎
      第二天夜里,我趁一个人值班的时候又去查看了那具尸体,明天就要把她送去火葬场火化了,好在她的家人没有想着检查什么的。可是我不保证下一次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而且更不保证下一次的死者家人也会如此‘宽厚’。
      走进停尸间,即使库房每天都会打扫喷药,可是仔细闻的话还会有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萦绕鼻尖。
      “嗖!”一阵拉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突兀!
      “有人吗?”我扬声问道,并一点点提着手电筒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等走到那里的时候,竟是一个人也无。我心下疑惑,走到那个被拉开了一半的裹尸袋,拉开两边的布料打算一看究竟。这是一具还没有经过整容的尸体。我记得这具尸体似乎和某件绑架勒索案有关,前两天还有上过报纸,歹徒绑架着这个人对其家人进行勒索,并且威胁他们不能报警。不过那家人并没有听从要求,终究是报了警。其过程如何,报纸上也只是写得一带而过,我只知道最后歹徒被绳之以法,而眼前的这个‘人质’,很显然已经被撕票了。
      我低头察看着这个目前还处于‘惨不忍睹’状态中的死者,他的整个下巴被生生的扯了下来,置放在他怀里,只有上半张脸的尸体其面目之狰狞可想而知。他的眼睛依然呈惊恐状睁瞪着,我暗道歹徒的残忍,抬手让他安然合目。职业性的考虑着,看来这是一个工作量比较大的单子,首先要把他的整个下颌和脸缝合上再做其他打算。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看了看裹尸袋拉链上挂着的负责人名牌,想知道这具尸体是由谁来负责。
      当“陈欣”两个字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脑子顿时出现了千百个疑问。怎么可能会是陈欣?先不说昨天和她们谈话时提及的那件怪异事情,这具尸体的损毁程度算是比较严重的,因此对工作人员的技术要求很高,仅仅凭陈欣这样的新人是不可能胜任这样的工作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陈欣,张琳,孙蕙着三个人是我手下的学徒,所有的单子都是第一时间交到我的手里,再由我对尸体的损毁度分出三六九等后一一分派给手下,很显然,让陈欣来做这个case绝对不是我的意愿。更甚者,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接过这具尸体的单子。
      带着种种疑问,我自作主张的把这具尸体抱出裹尸袋,开始对他进行检查。刚刚让他坐起来,便感觉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搭在我了的手臂上,奇异的触感让我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扭头一看,竟是一团漆黑缭乱的头发从尸体的后脑掉了下来,而后脑的地方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可以看见清晰的撕扯痕迹,残留的头发末端还有点湿湿的感觉,就像被什么啃咬过一样。这种想法瞬时让我感到一阵反胃,不会有人这样变态吧,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具尸体该是谁来负责’这样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反复不断的回响着,惊慌之余,手电筒刚好扫到旁边裹尸袋的负责牌上,“陈欣。”我不禁念出声。怎么又是陈欣!疯了一般拿起手电筒查看这间屋子里每一具尸体的负责牌来。陈欣,陈欣,陈欣,陈欣,竟然全都是她!
      这诡异的氛围如同不透气的玻璃罩子一般将我牢牢捆入其中。我逃一般的奔出这间怪异的屋子。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隔壁房间同样摆满了套有裹尸袋的尸体。我从来不记得有两个相邻的停尸库房,强自镇定下心神,抬起手电筒快速的扫了一下每个裹尸袋上的负责牌,张琳,张琳,张琳,入眼之下全都是张琳负责,简直太诡异了,一个停尸库的尸体怎么可能全是一个人负责,而且,什么时候我们这里会有这么多尸体,还是两个停尸库的!
      没有进入这个写满‘负责人张琳’的停尸库房,只想着马上离开这里。如果说前面两间相邻的库房可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那么我路过的下一间屋子已经可以让我惊慌失措了。是的,那间屋子里同样整齐的排列好了满满的尸体……而更让我意外的是,这间房间的尸体负责人,全部都是孙蕙!
      我站在这空荡荡的走道里,面前是三间相邻的停尸库房,寂静的夜,回响在耳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略快的心跳声,还有……分别来自三间库房里,裹尸袋独有的摩擦声……

      【两疑】
      “呼啦,呼啦……”从三间怪异的停尸库房里传来的裹尸袋声响越来越大,此刻的自己已怔在原地想不起‘逃跑’这两个字来。侧耳倾听着裹尸袋的挣裂声,不时伴随着女子的喘息,然后是来自三个房间里一下一下缓慢的脚步声,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已看到了眼前库房里晃过的人影。
      三个脚步声同时向我所在的走廊方向走来,等到看清已经走到我面前的三个人时,满脑的疑问与惶恐已经让我感到更加头疼了。
      “怎么会是你们?”我强自镇定的问道。
      是了,面前的三个人,陈欣,张琳,孙蕙,此刻正一人拎着一个裹尸袋站在我面前。
      陈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看手里的裹尸袋,嫌弃的丢到地上,对我解释道:“我今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路上看见孙蕙在我前面走着,我正想过去和她打声招呼呢,等一拍到她肩膀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印象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玩意儿里,恶……好恶心。”
      张琳和孙蕙一听陈欣这样一说,顿时都愣住了。
      察觉到她们的异样,我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张琳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孙蕙勉强发着颤音说道:“我,我和陈欣刚刚说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是我在路上见到走在我前面的人是,张琳。”
      “啊!!”张琳听次瞬间尖叫起来。
      “张琳,你冷静点。”我低言劝慰道,等到张琳终于全身发抖的停止尖叫的时候,我语气尽量淡定的问:“这么说,你和她们遇到的事情一样?”
      张琳费力的点点头,“我,我遇到的那个,是,是陈欣……”
      一时间,几个人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静默的空间反而让每个人心里的恐惧放大了数倍。
      “你们怎么会在停尸库房?”我开口问。
      面前的三人均是一脸奇怪的表情,孙蕙说道:“这里明明就是我们的工作间啊。”
      工作间?!我抬眸向她们身后的房间看去,刚刚整整齐齐摆放着尸体的房间此刻竟什么也无。
      我嘀咕着:“怎么回事,我刚刚分明是去库房查看那具光头尸体的。还看见了那具有关绑架案的尸体!”
      陈欣也是一脸疑问,“我们三个人都是从各自的工作间走出来的啊,你莫不是走错了。”
      “不可能,这种地方还能走错的话,那我这几年也白做了。”闭着眼都能走的地方怎么可能走错。
      一直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张琳拽着孙蕙的手说道:“孙蕙,我好怕。咱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看了看手表,夜已深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值班,抱歉不能送你们了。”
      孙蕙道:“不用送的,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张琳不太赞同道:“可是我……我害怕。”
      孙蕙忙安抚着:“我先送你回家吧。”
      张琳看了看孙蕙感激一笑,点头道谢。
      我宽慰一笑:“那就麻烦你了,孙蕙。”
      “呵呵,没什么。”孙蕙和善一笑。
      送走她们三人后,我坐回值班室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
      闪神间,我翻出那份刊登着绑架案的报纸,找到被害者的名字……林宏。再到资料室查找对应的资料。究竟这具尸体是由谁来负责的……
      夜尽天明之时,我已将整个资料库翻了不止一遍,叫林宏的人有很多,可是没有一个是那绑架案的人质!

      【千发】
      第三天的夜里,我和当天值夜的同事换了班。早早的来到停尸库房,把库房连同走廊的灯全部打开。满室通明之下,我倒要看看这个‘恶作剧’的人还能如何。
      月上树梢之时,寂静的走廊,一声悠扬:“白师傅。”
      我循声看去,陈欣笑盈盈地站在停尸库房外,“是陈欣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陈欣笑得诡异,“白师傅,我知道是谁做的这些哦。”
      我眉毛轻蹙,低声问:“是谁?”
      陈欣一直笑着,“呵呵,你出来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我忽然回想起几天前,陈欣,张琳,孙蕙她们就是被这样的方式骗出了工作间。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的。”
      见我坚持,陈欣道:“那好吧,那个人就是孙蕙,我亲眼看见的。”
      “你有什么证据。”
      “信不信由你,今晚她会来的,我要回家了。”说完,陈欣一个扭身便走开了。
      陈欣走后,我脑子里来回思索着刚刚听到的没头没尾的推断,孙蕙是她们三人里最镇定的一个,这也不能成为她就是那个‘凶手’的理由吧,再说,这和那个绑架案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联的话,昨天我又为什么会看到那具尸体?
      正想着,一转头便看到张琳站在门边,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表情。
      “张琳?”
      见张琳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在怕着什么,嘴唇一直颤抖着,又似在呢喃着什么。
      “陈,陈欣……陈欣……”
      听着她这样的念叨,我疑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只见张琳在嘴唇已经青白,哆哆嗦嗦的重复着陈欣的名字,“陈欣,是陈欣,陈欣……她。”
      “张琳,陈欣怎么了?你慢慢说。”我走过去试图安慰她,还没待靠近,张琳睁大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身后,“啊!”的一声尖叫,便跑没了影。
      我马上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库房角落飘去,那团黑气竟是看不出人形,又似乎可以变化出万般形状。
      看着那团气体飘到一个裹尸袋前,拉开拉链,从气体里分割出类似手的形状,抓过死者的头发便往自己‘头’的位置塞去,似乎那里有嘴一般。我甚至能听到‘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锅,抄起手边的凳子朝那黑影砸了过去。一阵低低的哀嚎声从那黑影中发出,随之便见它越过我迅速逃窜出屋门,我转身向外追去,可是走廊里早已不见一丝痕迹。
      惊喘之余,我愣愣地站在走廊,纳闷着刚刚看到的那团黑影究竟是什么,刚才看它似乎不成形的样子,是不是也可以幻化出各种形象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把陈欣,张琳,孙蕙引出去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它呢?
      正思索着,身后的一个声音突然想起:“白师傅?”
      回过过身,看清来人,“孙蕙,这么晚,怎么还在这里?”话虽是这样说,脑子里却会想起刚刚陈欣说的那句“今晚她会来的。”
      “哦,我有东西忘在这里了,所以回来拿。”
      “这样啊。”
      孙蕙老实地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好奇怪啊,刚刚我看见张琳从前面跑了过去,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你是说刚才?”我赶忙问。
      “是啊,和你是前后脚呢,我刚想追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呢,你就出来了。”
      难道刚刚的‘那个’,是张琳吗?我嘴角微微上扬,“很好,孙蕙,麻烦你随我来一下,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来张琳和陈欣。”
      半小时后,午夜……
      厂子里所有的灯光全部被我打开,似乎任何负面的东西在这样的照射下都会荡然无存。
      办公室里,陈欣,张琳,孙蕙,三人一字排开站在我面前。
      “首先很抱歉这么晚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大家都知道,这两天我们这里出现了尸体头发莫名其表不见的事情,这几天调查下来,我觉得,这个恶作剧的人,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三人互看了一眼,最后张琳颤颤巍巍的说:“白师傅,会是谁啊?”
      我自信一笑,“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说罢,我朝墙边的灯绳走去。
      为了抓到‘凶手’,我特意买了一包夜光粉末。趁天还没黑的时候,给库房里的尸体头发上都撒上了些,厂子里的灯一直都是亮着的,想来那些夜光粉也吸足了光亮,不管‘凶手’是谁,只要我一关灯……
      看着陈欣,张琳,孙蕙三人所在的位置,我暗自记在心里,手已经摸到了灯绳,往下一拉。
      预期而来的黑暗,以及预期而来的点点幽光。
      竟然是她!

      【妖怪研究所】
      这里是不被国家认可,却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机构。
      精密的仪器,高端的设备,使这个研究所看起来严谨又不失神秘。
      这里的高级负责人有三位,分别时陈欣,张琳和孙蕙。此时这三人身穿白大褂,手拿记录资料的表格走进妖怪储藏室,黑暗的储藏室里唯一的光亮便是两边水箱里的莹绿色杀菌灯管。每个水箱里都用特殊的液体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有的如同三岁孩童,有的如同狸猫妖兽,甚至还有一把长有眼睛的雨伞,它们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飘在水箱里,不知是死是活。每个水箱下都有对应的牌子,标记着水箱里所属的妖怪名称及特点。
      三人走到靠里的倒数第二个水箱前,对应的牌子上写着:
      妖名:黑发切
      特征:无形无相,却可幻化各种想要的形态
      习性:以发为食,有时也会以切去别人头发为乐
      捉捕:XX年3月18日

      孙蕙执笔一边观察着水箱里的黑色雾体,一边记录着,不时问道:“目前情况如何?”
      站在左边的陈欣回答:“已经在水箱里注射了致幻剂,目前仍在睡眠中。”
      孙蕙右边的张琳调皮一笑道:“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妖怪呢,杀了人吃完了头发还不记得,成天把自己想成人,还和人一样工作生活,呵呵,咱们捉捕它时演的那出戏,我差点就要笑场了呢。”
      陈欣鄙视了张琳一眼:“难怪当时你不停的抖啊抖的,还真以为你是在害怕呢。”
      张琳不服气道:“哼!我才没有,谁害怕啦!那叫演技好不好。”
      孙蕙制止住欲斗嘴的陈欣,“好了都别吵了,我们这两天又接到个新案子,准备好要收集的资料了吗?”
      张琳正色道:“是TX大学图书馆里的古库里婆吗?听说那个妖怪蛮邪门的,这两天学校里可是死了不少人呢。相关资料我已经收集好了。”
      孙蕙说:“那好,你现在随我取一下资料,15分钟后大家到第三会议室商讨对策。”又回身对站在一边的陈欣说道,“陈欣,你先留在这里把这个黑发切当天的记录作好,然后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要去TX大。”
      “是。”陈欣应着。
      听渐渐远去的张琳欢快地说:“太好啦!这次我们要扮成什么呢?学生,还是老师啊?哈哈,太好玩啦!”
      陈欣暗自苦笑,开始着手头的工作。脑子不禁回忆起当时接黑发切这个案子时的经过。
      那天有个葬仪馆老板的预约,他说他所管辖的遗体化妆部门总是发生怪事,尸体的头发总会不翼而飞,怀疑是妖怪作祟。无奈之下,终是联系到了妖怪研究室。
      陈欣等三人办成员工来到遗体化妆部门进行调查,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一名叫白月安的工作人员身上。几番调查下来,她们意外地发现,这个黑发切曾经办成别人的模样,以绑架的形式残忍的杀害了一名叫做林宏的无辜人,并吃了他的头发。奇怪的是,这个妖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平时便以白月安的身份勤恳工作着,并只记得它身为‘白月安’时的记忆。
      所以当我们捉捕到它并把它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之时,一脸不相信的白月安终于承受不了打击疯癫异常,情况十分不稳定。带到研究所后,我们不得不每天为它输入致幻剂,给他创造出他希望看到的幻觉,让他可以平静下来。
      陈欣总是在想,在这个黑发切的幻境里究竟会见到什么呢?可能那个白月安一直在它脑子里存活着,说不定在这个幻觉里,白月安会遇到他所管辖的尸体出现头发凭空消失的怪异现象,说不定,孙蕙,张琳她们也会出现在它的幻境中,和白月安玩起捉魔捉怪的游戏。也说不定,白月安会怀疑陈欣等人会是妖怪吧。
      谁知道呢,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尾声】
      做好一切记录的陈欣,围着黑发切的水箱转了一圈又一圈,抬手隔着一层透明材质抚摸着水箱中的妖怪。
      陈欣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妖怪,幽绿的灯光和着水纹把她的脸映照出诡异的肌理。
      “白月安么?真的好可惜,作为同类,我本想放过你的。谁知你却有‘失忆’这样的坏毛病。”陈欣说着,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不过也多亏了你,让我在那间停尸库房里好好地吃了顿头发呢,没有人会怀疑是我作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看见水箱里的黑色体微微晃荡那个一下,似乎是听见了陈欣所说一边,陈欣笑道:“终归是你不够聪明,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是妖怪呢?像我这样隐藏在一个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好呢。”水箱里的妖怪又随之晃动了一下,陈欣知道,那是因为致幻剂快要失效而引发的,今天她故意减少了致幻剂的用量,为的是让它悄悄醒来。
      “作为同类,见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会不心疼呢。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好好把握住么?”
      见水箱里的妖怪越加活跃,渐渐贴像陈欣的方向,隔着容器如同小狗一样蹭着陈欣的手掌,陈欣咯咯一笑亲吻上手掌下的容器。
      “你的‘失忆’我早已为你治好,因此,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要好好珍惜哦。还有,可以的话,不要再杀人了,那会很麻烦的。”
      五分钟后。
      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妖怪储存室里传来,伴随着刺耳的巨响,是一声惊呼。
      “不好!有妖怪从储藏室里跑出来了!快来人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黑发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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