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南宋的鞋》蝶雨裳

11、阴晴也只随天意

　　这天，天公却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看演出的心情。在演出预定时间的两个时辰之前，茶馆里已是座无虚席了。
　　在去茶馆的路上，经过一个菜摊的时候，潇雨遥买了一根黄瓜。这不，主持节目的时候手里不握个麦克风，怎么能找到感觉呢。
　　整个茶馆的窗户都用布遮了起来，只有舞台上千八百支的长短各异的红烛闪耀着律动的光芒，大红灯笼高悬于屋顶，和舞台上的红烛光芒一动一静，相映成趣，真是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女士们，先生们！”潇雨遥拿着黄瓜就蹦上了舞台，“欢迎大家参与今天的勿忘国耻大型募捐义演的现场，我是主持人瑶瑶。”潇雨遥感慨一番，这演说词说得是抑扬顿挫，情绪激昂。
　　台下寂静无声，人们都惊奇地打量着这位自称瑶瑶的奇怪女子。
　　“勿忘国耻大型募捐义演现在开始。首先，有请美女诗社的大眼美女曾蝶小姐，为大家演奏古筝。掌声鼓励——！”
　　曾蝶的一首《西子曲》拉开了演出的序幕。只见她纤纤葱指在十三根琴弦上随意挥洒，幽怨、惆怅随着琴弦缓缓流入人们的耳际。情深意切、高潮迭起之时，只见曾蝶秀眉紧蹙，忽闪的睫毛之下，怅惘的情思逐渐堆结，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丧国的满口苦涩，在唇边游弋。
　　台下掌声一片。
　　“好。我们的流动捐款箱已经由四个可爱的孩子带到了观众中间。请大家多多捐款。您的一两银子，就可以使一两个大宋国难民度过难关；您的一两银子，就可以使一个大宋国的士兵更加勇敢地在前线拼杀。朋友们，为了大宋国，为了大宋子民都能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拿出您的爱心来吧！我们在此谢谢各位。”潇雨遥激情澎湃。
　　她的话音刚落，琵琶声带出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
　　“这个节目是由宜春院友情提供的。跳舞的女子是宜春院的台柱，著名的花魁双双小姐，为她伴奏的，是同样来自宜春院的才女娇娇小姐。”潇雨遥在台下解释。
　　跳舞的女子身段凹凸玲珑，舞姿婀娜优美，节奏急促宛转之时，女子的腰肢柔软地像旋风一样旋转。纱帘后面，一个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悠扬悦耳的曲子从指尖倾泻而下。
　　一曲中了，台下无人不拍手称好。
　　“下面，我随即采访几位朋友，看看他们是怎样看待今天这场义演的，以及说说自己打算捐多少银两。”潇雨遥跳下舞台，走到人群中。“这位先生，您来谈谈。”说着，将握着的黄瓜伸了过去。
　　这位男子不知潇雨遥所言何意，以为这是特殊的礼节，于是略加思索，“啊呜”一口将黄瓜咬下一截，咀嚼几口之后，道：“香翠爽口，味道不错。”
　　潇雨遥哭笑不得，只得给自己找台阶：“刚才和这位公子开了一个小玩笑，接下来，由请青春靓丽的美少女，馨馨，为我们表演踢毽子！大家鼓掌——”
　　总共三六十八个节目，取十八的吉利。
　　这不到二十位女子组成的演出团队，反响十分热烈，直到演出全部结束，人们仍旧方兴未艾，不愿离去。
　　潇雨遥的情绪也十分高涨：“大家安静，安静。应大家的要求，我们决定临时增加节目。接下来，由本人给大家来一个网络歌曲串烧。”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潇雨遥就在台上连蹦带跳地唱起来。
　　“这边的朋友，请挥动你们手里的荧光棒；那边的朋友，你们好吗？大家一起来——‘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潇雨遥天生有着当明星的潜质。只是她自己不喜欢明星那种没有隐私的生活，否则，她还是很热爱这一行的。
　　“喜唰唰喜唰唰……”网络歌曲在清高孤傲的潇雨遥眼里是媚俗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某种场合，它能很好地调动现场的气氛，让人们的每一根神经兴奋到极点。
　　台下所有的人都随着潇雨遥的节奏扭摆起来。当捐款箱推倒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兴奋得恨不得顷其所有。当然，这是潇雨遥的目的所在。
　　几曲终了，潇雨遥已经是气喘吁吁。
　　这场演出就这样落幕了。四个大大的募捐箱满是沉甸甸的银子，还夹着几沓银票。加上门票费用，总共是八万五千三百两，给钱老板八千五百三十两，给各烟花巷弄八个老鸨各一千两，这剩下的六万多两银子。潇雨遥和诗社众姐妹抬着去了临安府。
　　临安知府见了这许多银子长着腿送到家门口，眼珠都要瞪了出来。
　　了解银子来源之后，临安知府当众表扬了诗社众姐妹，尤其称赞潇雨遥的智慧，并承诺两天之内派专人送去匾额，以示褒奖。临安知府围着这四个募捐箱转了一圈又一圈，恨不得能缩小到钻进募捐箱，和白花花的银子躺在一起。匆匆打发她们走后，临安知府叫来几个家丁，将募捐箱扛回家里去了。
　　潇雨遥众女子一路上嘻嘻哈哈，谈论着刚才这场非常成功的演出。
　　“蕙卿，你刚才怎么自称瑶瑶啊？”
　　“这是艺名。”
　　“妹妹那根黄瓜是做什么的？为何好端端给那位公子吃黄瓜？有何特殊含义？”
　　“说了姐姐也不懂。就当是礼节吧。”
　　“妹妹最后的那些小曲是哪个地方的戏种？为何我从来未曾听说？”
　　“那是姐姐孤陋寡闻了。”潇雨遥打击起人来是毫不留情的。
　　“妹妹跳的舞蹈很是奇特，感觉很有活力，不知妹妹能否教我？”
　　“只要姐姐想学，没问题。”
　　……
　　潇雨遥被众女子围在中间。
　　几首脍炙人口的网络歌曲，成了南宋人人都会吟哼的小调。就连卖菜的大叔大婶闲了，也会哼哼两句。瑶瑶，在所有临安人的眼里，不仅是一个美女，更是一个才女，还是一个奇女子。她的一颦一笑，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无不成为青春少女们追逐模仿的对象。
　　一夜成名，潇雨遥在千年前的南宋都城，实现了她老爸老妈对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