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看医生和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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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虞决定要戒掉披萨小姐。
因为春虞可以向披萨小姐付出最多的，甚至是全部的情感，但是春虞绝不能向披萨小姐付出全部的自己。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春虞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准备回家了。
推开门，州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声音她侧头看了一眼。
“冰箱里有米粉，饿了自己煮着吃。”
州官是姐姐，春虞点头应声，“嗯，妈妈呢？”
“妈妈回老家了，晚上回来。”
“知道了。”春虞顺手把把包搁在一旁。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心情不好，和谁吵架了？陈君宜？”
“不是，不是陈君宜。”
“那是谁？”州官看了春虞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
“啊，是赫连嘉玉，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赫连嘉玉是披萨小姐在地球使用的名字。
州官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怎么，终于决定要放弃了？”
话虽这么说，州官却对电视按下了暂停键，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和我说说？”
春虞：“你以貌取人，我不想和你说了。”
州官不以为意，“但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你们确实不合适。”
“我一直很好奇啊，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啊？”
“赫连嘉玉温柔而且优秀，我喜欢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除此之外呢？”州官眼神带着探究，“我知道你一向对这类人有好感，但你对她的迷恋程度有点太超过了，我觉得不太正常。”
春虞沉默了。
“啊，秘密很多啊春虞，不过没关系。”州官摸到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又开始发出声音，州官的声音慢慢和电视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虽然没能走到最后，不过找个人分享也挺好的，毕竟我也没有和你一起喜欢你喜欢的东西。可能是你现实社会没有人能理解你对动漫游戏的那种喜欢，所以你要在游戏里谈恋爱，所以你会喜欢她吧，但是你要自己知道这些事情。”
“你以后会遇到更对更优秀的人的，无论男女，只要她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就行。”
“嗯。”春虞轻声回应，“我知道了……我会慎重的。”
春虞回到卧室，再一次握紧了钥匙。睁开眼，已经出现在了联盟的078号住所。
春虞没有想这么快再来联盟，可是近两天一想到要永远离开披萨小姐，再也不去见她，身体就会出现一系列不适应的反应。
春虞有点失眠和焦虑。
好像连身体也在讨厌春虞了。
春虞有点不知所措又怒气难抑。
不知道应该和谁讲，春虞已经不敢再去人类的医院和完全信任正常的人类了，真可怜啊春虞。
春虞只能来到联盟的医院，负责接待的医生又是祁医生，春虞有时候会怀疑联盟里只有一个医生。
“啊，078号，你的情绪有点太低落了，快到临界值了，需要人工调节吗？”医生作为特殊的职业，拥有查询病人天赋序列的权限。
春虞轻摇头，“我只是来咨询……”
祁医生竖起食指挡在唇前也挡住了春虞接下来的话，“和情感有关的事情都不是‘只是’的程度。我们……联盟重视每一个rakta成员的感情状态和健康。”
“情感是rakta最重要的东西了，可以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很乐意为你排忧解难。”
春虞感觉很奇怪，正常医生会这样说吗？可她在地球也没有看过心理医生，也许心理病见多了自己也会生病也说不定。
春虞决定坦诚一点，讳疾忌医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好孩子呢？
春虞摇头晃出那点莫名其妙生出的念头。将最近遇到的事情隐去不能说的信息，都告诉了医生。
祁医生的表情正经得像在做研究，春虞终于觉得靠谱了一点。
“除此之外呢？”祁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认真的看着春虞，“根据你的描述，你对对方的喜欢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界限，除了对方拥有‘温柔’和‘优秀’这两个特质外，你还因为什么原因迷恋对方？”
春虞：“因为对方总是肯定我？”
祁医生温和的注视春虞，“这个当然也算，但最重要的原因不是这个吧，我需要听最重要的原因哦。”
春虞在迟疑。
“请相信我吧，我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为病人守住秘密，不泄露病人的隐私，这是我作为医生最基本的素养。”
春虞说出了秘密：“她承诺会替我解决掉讨厌的东西。”
“讨厌的东西？”祁医生手搭在眼镜框上没动，“是什么？”
“两个……或许是三个？我没办法忘掉的人渣。”
…………
春虞在最喜欢披萨小姐的时候，和披萨小姐分享了一个秘密，又或许这并不算一个秘密。
披萨小姐有不爱她的母亲，这姑且算是一个伤疤，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就是要在互相揭开旧伤疤，互相抚摸和包扎新伤口的过程中变得更亲密一样，春虞和披萨小姐也不能免俗。
春虞见过了披萨小姐的旧伤疤，自然也要袒露自己的旧伤口才算公平。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春虞谈到了自己糟糕透顶的时期。
“因为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我的头上总是会冒出绿叶或者嫩芽，就算拔掉也会在短时间内重新长出来。”
“我没办法了，所以总是戴着帽子。小学的时候倒还好，因为一起长大，大家都认识，所以也没有人特别过分的来抢你帽子。”
“到了初中新环境嘛，人多了就容易有坏人。我又总是戴着帽子，就是很奇怪啊。”
“所以奇怪的人就很容易被针对和欺负。”
“不过都已经过去啦，而且这不是我的错，对不对？”
春虞努力装作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提，她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意。披萨小姐却问，“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当然是因为做不到啊。而且，虽然怨恨的时候也想过他们去死，但没想过自己动手，所以春虞说：“按照瓷国法律，杀了他们我也会坐牢的，我不想因为他们把自己给搭进去。”
披萨小姐蛊惑的问：“现在也会吗？春虞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解决掉他们而不被发现了吧。”
“还是说，春虞已经可以放下和忘掉了，觉得这件事真的过去了？”
当然不可能真的忘记。春虞一直到现在，都不能好好的向别人介绍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
——“陈星星，你是不是真的猩猩啊？”
——“头上那么多叶子，你是不是野人啊？”
——“大猩猩，黑狒狒，一个猴子读什么书！”
——“哟，考得不错呀，大猩猩进化了……”
他们有三个人是领头者，班里剩下的男生只有五分之一选择了旁观，五分之四的人则很愿意在无聊的时候加入队伍找些乐子。
陈星星的书会被丢到操场后的山坡底下，陈星星吃饭的时候餐盘里会掉进脏东西，陈星星来月经的时候会被泼冷水和被嘲笑，陈星星永远是大冒险游戏里被羞辱的NPC……
陈星星被欺负也打不过，去告诉老师的时候，老师说，“我会说他们的，但是为什么他们不针对别人，就针对你……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陈星星所在的班级是整个年级学习成绩最好的班级，因为是最好的班级，所以班上有不少塞进来的教师子女。
因为是教师子女，因为认识熟悉老师，他们被口头批评后，甚至还能在事后围堵教训陈星星，再凭借教师子女的身份去教师食堂用餐。
作业本摊开沿着对角线按压卷成长纸鞭，打在背部和裸露的手臂上会很痛，但是红印子却会很快散去，陈星星握笔的手开始发抖。
——“再去告诉老师我真的会打死你！”
——“我爸爸都生气了，他做老师本来就很严格。”
——“你以为老师真的会管你吗？我爸爸和老师都认识十年了……”
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虽然不想添麻烦，但陈星星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啊，星星，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有注意听，我有点事，下次再说好吗？”
“好的。”已经不会有下次了。
初三临近毕业的时候，因为事情闹得不小，三人组也被压着来给陈星星道歉。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可以原谅我们吗？”
——“年轻不懂事，既然认错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绝不！
即使没有陈星星的原谅，事情好像也能过去。只是获得原谅是多么轻易的事情啊，轻易而且廉价。
初中毕业后，春虞去到了新的环境，开始了新的学习和生活。
噩梦好像就此消散了，但是陈星星知道，其实并没有。即使偶尔午夜梦回，她也总是梦见黑压压的人群站在高处，口中不停的说“是你错了！”“是你的错！”“是你自找的！”
真正有一刻放下的时候，是在高中，三人组中的其中一个，在野外溺水了。
因为他的爸爸是老师，桃李满天下，那人的死讯被传得很广，葬礼上很多人，陈星星很高兴。
——“陈星星，你为什么不难过？”
“我不喜欢他，他死了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但是还不够，什么时候都去死了才好。
高中毕业后陈星星也有见过他们见过一次，或许是两次，他们好像没认出来陈星星，手搭在朋友肩膀，一路说说笑笑，毫无顾忌的与陈星星擦身而过。
为什么可以这么开心，这么无忧无虑，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呢？凭什么呢？凭什么陈星星却要记这么清楚，凭什么陈星星永远摆脱不了噩梦？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陈星星费尽心思地谋划过杀人，她想过要怎么杀死他们，只要有一把锋利的刀就可以了。
她没杀过人，可是她见过大人是怎么处理牲畜的，杀猪要捅准脖子，杀羊却能做到被割喉，人和羊看起来是差不多的。
割破喉管的时候，对方也许会挣扎，但是因为伤口太大，流血很快，他们一定已经活不了了，啊，也许血会溅到身上，陈星星需要提前按住他们，捆起来应该是一个好选择，不过要用什么容器接住血，也许能有效地阻止更多的血液留下痕迹……
陈星星花了很久来谋划，可是因为风险太大最终也只能毁掉作案工具。
…………
披萨小姐：“春虞觉得这件事真的能过去吗？”
“如果过不去，就杀掉他们吧！春虞现在已经拥有杀死他们而不被发现的实力了吧。”
当然可以不被发现，借助联盟的力量，春虞可以在杀人后轻易地拿出很多不在场证明。但是联盟真的值得陈春虞信任吗？
披萨小姐看出了春虞的犹豫和顾虑，“春虞，我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看医生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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