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主厨的降维打击》绿辛

58、第58章

　　那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姜柠全部的心意与应允，如同一个温暖的烙印，刻在了陆延舟的唇上，更刻在了他的心上。当他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与微凉，当她捧住他脸颊的双手传来不容置疑的力量时，他脑海中所有精密的算法、所有预设的推演、所有关于风险和概率的冷静计算，都在那一刻彻底宕机、消散。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而纯粹的喜悦，如同积蓄了千年的冰川瞬间融化，汇成奔腾的江河，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了他全部的感官和理性构筑的堤坝。

　　她退开少许，额头抵着他的，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镜片后那双总是冷静自持、仿佛能洞悉一切数据的眼睛里，此刻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那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小心翼翼的珍视，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温柔。他惯常紧抿的薄唇微微张着，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短暂的、却足以颠覆他世界的触碰。

　　“陆延舟，”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亲吻后的微喘和方才哽咽留下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玉珠落盘，精准地敲在他的心尖上，“你的答案，我收到了。”

　　她顿了顿，望进他深邃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我的答案是——我也爱你。”

　　这句话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他脑海中轰然绽放，照亮了每一个曾经被数据和逻辑占据的角落。

　　“以后，你的味觉数据，归我管了。”

　　最后这句话，带着她特有的、清冷中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意味，像是一句郑重的承诺，又像是一句充满占有欲的宣告。她要接管的，绝不仅仅是他那失去感知能力的味觉数据，更是他从此以后，与“感觉”、“情感”、“温度”相关的全部世界，他那颗曾以为只会为逻辑和效率跳动的心。

　　陆延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彻底地充盈，涨得发痛，却又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陌生的满足感。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因他而生的泪光和比巴黎夜空所有星辰更亮的笑意，一种名为“幸福”的、他此前只在数据模型中分析过的情绪，以前所未有的、鲜活而强烈的强度，彻底冲刷、淹没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堤坝。

　　他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回应此刻内心翻江倒海的万分之一。任何数据模型，任何逻辑推演，在此刻这纯粹的情感洪流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贫瘠且可笑。

　　于是，他选择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行动。

　　他伸出手，不是礼节性地握住她的手，而是直接、却无比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珍重，将她整个人拥入了怀中。手臂坚定地环过她纤细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后背，将她紧紧、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在不让她感到任何不适的力度，牢牢地箍在自己坚实温热的胸膛。

　　这是一个迟来的、跨越了试探与不确定的、无比坚实而确定的拥抱。

　　姜柠先是因这突如其来的紧密接触而微微一僵，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随即，感受到他怀抱传来的稳定心跳和温暖气息，她便彻底放松下来，顺从地、甚至带着一丝依赖地，将脸颊埋在他带着干净雪松清冽气息的肩窝。他的心跳声急促而有力，如同密集的战鼓，透过薄薄的衣物清晰地传来，与她自己同样失去了规律的心跳渐渐重合，交错，最终仿佛奏响同一支名为“心悦”的旋律。他的怀抱，比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疏离感要更加温暖，更加有力量，仿佛一个突然出现的、坚固的港湾，能为她隔绝外界所有的风雨与喧嚣。

　　两人就这样在巴黎酒店套房昏黄而暧昧的灯光下，静静地相拥。窗外是璀璨夺目、永不沉睡的浪漫之都，霓虹闪烁，车流如织；窗内是刚刚确认了彼此心意、灵魂前所未有贴近的两个人。空气仿佛都变得甜稠，时间也似乎愿意在此刻为他们驻足。无需任何言语，所有的激动、欣喜、安心、释然，以及对未来模糊却充满光亮的期许，都在这个无声的拥抱中肆意地流淌、深刻地交融。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完成了又一次整点闪烁，陆延舟才仿佛找回了些许对身体的控制权，稍稍松开了手臂，但依旧以一个保护性的姿态环着她，低头看着她。他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过她微红的眼角，极其温柔地拭去那一点残留的、晶莹的湿意。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里的杀伐果断、冷静自持截然不同的、近乎笨拙的温柔，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姜柠心动。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将她的话语奉若圭臬的认真，“以后，我的所有数据，都归你管。”

　　他顿了顿，像是在调用最严谨的协议条款，补充道，语气恢复了一丝他特有的、属于顶尖投资人的严谨，然而这严谨此刻却充满了别样的、令人心安的意味：“包括但不限于味觉感知数据、心率变异指标、睡眠质量评估报告、情绪波动指数分析……以及，所有未来的时间分配方案和行程优先级排序。”

　　这大概是他陆延舟，一个习惯了用数据和协议定义世界的男人，能说出的，最接近浪漫、也最郑重的承诺了。他将他自己，从生理到心理，从时间到空间，完全交由她来“管理”和“定义”。

　　姜柠忍不住又笑了，眼眶却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能读懂他这种独特的、属于陆延舟式的、用逻辑包裹深情的表达。这种认知，让她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洋洋的满足感。

　　“任务艰巨。”她故意板起脸，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眼中却漾着藏也藏不住的、如同春水破冰般的盈盈笑意，“陆总的数据，可是价值连城，关乎数百亿资本的动向呢。”

　　“无价。”陆延舟立刻接口，没有任何犹豫，目光深邃而专注地锁住她，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需要分析的、最重要的数据源，“而且，只对你一个人开放最高权限。终身免费，永不撤销。”

　　气氛再次变得旖旎而温馨，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甜蜜的分子。他们相拥着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姜柠自然地靠进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在夜色中静静矗立，璀璨的光芒周期性地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在他们身上投下流动的、梦幻般的光影。

　　“感觉……像做梦一样。”姜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下那逐渐恢复平稳、却依旧比平时稍快的心跳，轻声感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难以置信。一天之内，经历了事业上堪称里程碑式的巅峰时刻，站在了世界美食界的聚光灯下；又确认了生命中最重要、也最意外的一段感情，找到了可以携手同行的灵魂伴侣。这巨大的、双重的喜悦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她微醺，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不是梦。”陆延舟的下巴轻轻抵着她散发着淡雅清香的发顶，声音透过紧贴的胸腔传来，带着令人无比安心的低沉震动，“这是必然事件。从你带着那盒定胜糕，莽撞却坚定地出现在我封闭的世界里的那一刻起，这个结果，就是我推演过的所有未来概率中，唯一会发生的、也是我必须确保发生的那个最高优先级事件。”

　　他又开始用他那一套冷静的逻辑和概率论，来解释这宿命般的相遇与相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他内心那早已失控的情感洪流，找到一个合乎理性的出口。

　　姜柠这次没有反驳，也没有笑话他。她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找到了归宿的猫，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份独特的、混合着雪松冷冽与此刻体温升高的温暖，以及那份能让她漂泊已久的心彻底安顿下来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回国之后……”她忽然想到即将面对的现实，想到国内那个庞大而复杂的陆家，想到他那位优雅却难测的母亲，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微澜。

　　“一切照旧。”陆延舟仿佛拥有洞察她内心最细微波动的能力，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圈在自己领地之内，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你只需要继续心无旁骛地做你想做的事，守好你的‘柠月如风’，做那个在IFGCE上让世界惊艳的姜柠。其他的，所有问题，交给我。”

　　他没有说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豪言壮语，但这份沉稳而坚定的担当，这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为她扫清前路障碍的决心，比任何天花乱坠的承诺都更让姜柠感到安心和踏实。她知道，他既然说了，就一定有他的计划和能力去做到。

　　“嗯。”她轻轻地、无比信赖地应了一声，将那些刚刚冒头的思绪暂时抛开。此刻，在巴黎这个如梦似幻的夜晚，在她刚刚确认了心意的爱人怀里，她只想彻底放空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刚刚获得的、巨大而纯粹的私人喜悦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看着窗外巴黎永不疲倦的夜景。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声音轻得像是情人间的耳语。聊论坛上那些或有趣或古怪的见闻，聊对某道争议菜肴截然不同的看法，聊回国后“柠月如风”工作室下一步可能的发展方向，甚至聊到了对北京即将到来的秋天的期待……话题琐碎而平常，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平淡气息，却因为有了彼此的参与和回应，而变得格外生动有趣，充满了对共同未来的清晰勾勒和无限向往。

　　夜色在甜蜜的静谧与低语中渐渐深沉，巴黎的灯火却依旧不知疲倦地辉煌着，如同他们此刻亮堂的心。

　　陆延舟抬腕看了看他那块设计简约却精准无比的腕表，虽然内心充满了难以割舍的眷恋，但还是以强大的自制力，低声提醒怀中的女孩：“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准备回国的事情，需要休息了。倒时差也很耗神。”

　　姜柠从他怀里抬起头，确实感到了一丝精神高度兴奋后的疲惫感袭来，但更多的是一种心满意足的、懒洋洋的慵懒，让她不想动弹。

　　他扶着她站起身，动作自然体贴。送她到与她套房相连的房门口。在门前，两人再次停下脚步。

　　这一次，不再是紧张忐忑的试探与等待判决的沉默，而是充满了浓情蜜意与依依不舍的凝视。目光交织，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紧紧缠绕。

　　“晚安，姜柠。”陆延舟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将最坚硬的冰雪融化。

　　“晚安，陆延舟。”姜柠回应着，嘴角噙着清浅而真实的、只为他一人的笑意。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充满了保护欲的吻，如同骑士向他的女王宣誓。

　　“明天见。”

　　“明天见。”

　　姜柠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回头，对他再次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爱，有信任，有对明天共同的期待。

　　房门轻轻合拢，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陆延舟站在瞬间变得空荡而安静的走廊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如绸缎般发丝的柔软触感，唇上还清晰地萦绕着那个主动的吻与最后额间吻的余温，怀中似乎还顽固地留着她身体契合的轮廓与温度。他抬手，习惯性地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如同精雕面具般的脸上，肌肉的线条缓缓放松，最终，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一个无比清晰而真实的、带着温度的笑容。

　　那笑容里，不再有冰冷的数据计算与利弊权衡，只有纯粹的、属于人类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代码被彻底改写，他孤寂而有序的世界，将与另一个人的生命轨迹，紧密地、深刻地、永久地绑定在一起，形成一个无法分割的、崭新的系统。

　　携手同行，共赴未来。

　　而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美好的“系统错误”，甘之如饴。

　　回到套房的姜柠，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依旧像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撞击着肋骨。她抬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仿佛还停留着他方才亲吻时温度和触感的嘴唇。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热意，一种混合着巨大甜蜜、初尝情事的羞涩与巨大幸福感的情绪，如同温暖的海水，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淹没。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光影流淌的街道和远处如同钻石般闪烁的埃菲尔铁塔。这个陌生而浪漫的城市，这个世界，似乎都因为刚才那个坚定的拥抱、那句清晰的“我也爱你”以及那份郑重的托付，而变得色彩鲜明、充满了全新的意义。

　　她拿出手机，屏幕已经被林妙妙发来的无数条激动万分的语音和信息刷屏，全是关于她在IFGCE论坛上引起的轰动，国内媒体如何炸锅，工作室的预约如何爆满。她简单地回复了一句“一切顺利，明天回国细聊”，便随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了床头。

　　此刻，她不想被外界的任何喧嚣和赞誉打扰，只想独自一人，静静地、反复地品味和消化这份刚刚降临的、巨大的、只属于她自己的私人喜悦。

　　她和他，两个原本在截然不同轨道上高速运行、看似永无交集的孤独行星，因为一次意外的、充满烟火气的交汇（那盒定胜糕），最终被彼此灵魂深处独特的引力捕获，挣脱了原有的轨迹，构成了一個崭新的、稳定的、充满了温暖光亮的星系。

　　前路或许仍有未知的风雨，现实的阻碍也并未消失，但至少在此刻，在巴黎的星空下，他们拥有了彼此，找到了心灵的共鸣，也拥有了携手同行、共同面对一切未知的勇气与坚定的决心。

　　以心回应，此生不负。

　　巴黎的夜色，见证了一场东方技艺的震撼加冕，也见证了一段始于烟火、归于真心的感情，终于尘埃落定，找到了永恒的归航坐标。

　　龙腾四海，声震寰宇，终有归处。而那最温暖的归处，便是彼此的心安与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