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系统，给个糖方甜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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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的冬日，干冷的空气里仿佛都带着钱粮的紧迫感。
太守府，或者说，墨小鱼这个流亡皇帝临时的“行宫”书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苏清姿坐在下首，面前堆着小山般的账册，她纤细的手指在算盘上飞舞，清脆的撞击声如同急雨，秀气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墨小鱼瘫在主位的椅子里，毫无帝王威仪，眼神放空地看着屋顶的梁柱。他脑子里，正和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进行第N轮哲学辩论。
【叮！系统任务发布：【开疆拓土】。要求：三十日内，占领或实质性控制毗邻的“陇西郡”。成功奖励：积分5000，神秘军事技术图纸一份。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已获得技术。】
“占领陇西郡？”墨小鱼在内心哀嚎，“系统，你是不是对‘苟’字有什么误解？我现在出去占块地，跟三岁娃娃抱着金砖逛土匪窝有什么区别？完颜烈正愁没借口南下呢，我这就把脖子递过去给他砍？”
【宿主，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敢亮剑的君王，终将被历史的洪流淹没。】系统的电子音冰冷而毫无波澜。
“勇者死，智者活！”墨小鱼据理力争，“我这叫战略定力！陇西郡穷得叮当响，民风彪悍还不服王化，打下来容易，治理难，防守更是难上加难。除了满足一下你的征服欲，有个屁用？纯粹是赔本买卖！”
【……】系统似乎被“赔本买卖”这个过于现实的词噎住了。
墨小鱼乘胜追击：“再说了，谁规定‘开疆拓土’就非得是军事占领？经济控制算不算？文化渗透算不算？我用我们的商品，把陇西郡，不，把周边所有郡县的经济命脉都攥在手里，让他们离不开我们，这算不算一种更高级的‘拓土’？”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一个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对！经济扩张！系统，我需要糖，制糖技术！”
【……逻辑链跳跃过大，系统无法解析。】系统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杂音。
“这还不简单？”墨小鱼开始他的忽悠大法，“糖是什么？是奢侈品，是硬通货！是人就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完颜烈那些部落首领、贵族老爷们，能拒绝雪白香甜的砂糖吗？不能！我们可以用糖，从他们手里换来我们急需的战马、皮毛、甚至是情报！这叫‘糖衣炮弹’，用最小的代价，腐蚀他们的意志，赚光他们的钱财，为我们未来的军事行动——当然，是纯粹防御性的——提供资金！这叫以战养战，不对，是以商养战！”
他死缠烂打，把现代经济战的理念用最朴素的语言包装出来，反复轰炸系统的逻辑核心。
【……依据宿主逻辑，经济渗透可视为“开疆拓土”的变种执行方案。技术兑换需消耗积分……】系统似乎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最终，在墨小鱼“不给我就摆烂，大家一起玩完”的无声威胁下，一道微光流入墨小鱼的意识海。
【兑换成功：古法红糖与饴糖改良技术（高效脱色、结晶法）。消耗积分：800。】
成了！墨小鱼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睁开眼，正好看到苏清姿合上最后一本账册，轻轻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陛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各处工坊的原料采购、产出、分销，流民安置的每日用度，军械打造的耗材……账目越来越繁杂，仅靠现有的人手，已是左支右绌。尤其是‘云州醉’的销售网络铺开后，各地回款、结算，更是混乱不堪，极易滋生贪腐。长此以往，恐生大患。”
墨小鱼看着她眼下的淡青，心头莫名地软了一下。他知道苏清姿说得对，商业规模急速膨胀，管理却还停留在小农时代，这本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他自己前世就是个普通社畜，管管小团队还行，这种涉及一个地区乃至未来一个国家经济命脉的庞大体系，他实在力有未逮。苏清姿虽聪慧，毕竟出身官宦，擅长的是理清账目和制定宏观策略，而非具体的商业运营和建立高效的管理流程。
他不能让她被这些琐事彻底拖垮。
“朕知道了。”墨小鱼坐直身体，语气沉稳，“此事，朕来想办法。”
他重新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界面。忽略了系统关于【开疆拓土】任务已变更为长期任务的提示，直接打开了人才招募列表。列表光怪陆离，从“治世能臣”到“奇巧匠人”应有尽有，但兑换积分无一不是天价。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最终锁定在一个相对“便宜”的选项上。
【商业奇才·沈万财】：精通商贾之道，善于经营谋划，尤擅建立商业网络与管理制度。兑换积分：1500。
就是他了！墨小鱼一咬牙，用刚刚完成任务和之前结余的积分，直接选择了兑换。
【人才“沈万财”已投放，预计一炷香后抵达太守府前，自荐而来。】
墨小鱼退出系统，对侍立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待会儿若有一位名叫沈万财的先生来投，直接请进来。”
苏清姿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
约莫一炷香后，一名身着干净利落青色棉袍，面容精干，眼神透着商贾特有的精明与和气的男子，在侍卫引领下步入书房。他约莫四十岁年纪，举止从容，见到墨小鱼便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草民沈万财，闻听云州陛下求贤若渴，商业兴旺，特来毛遂自荐，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梳理商事，建立规章。”
墨小鱼心中大定，系统出品，果然精品，连出场方式都如此合理。他简单考校了几句，沈万财对物流、仓储、成本核算、人员管理、分销代理等概念的阐述，远超这个时代，听得一旁的苏清姿美目异彩连连。
“好！”墨小鱼拍板，“即日起，成立‘云州商号’，总揽境内所有官营工坊之生产、销售。沈先生便任这第一任大掌柜，直接对朕……和对苏姑娘负责。”他及时改口，看了一眼苏清姿。
苏清姿立刻领会，这是要将商业运营的具体执行权剥离出来，让她能更专注于宏观财政规划和监督。她看向墨小鱼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
沈万财领命而去，雷厉风行地开始搭建班子，熟悉情况。
书房内暂时恢复了安静。
墨小鱼心情大好，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还拿到了制糖技术。他兴致勃勃地对苏清姿说：“苏姑娘，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领着疑惑的苏清姿，来到了刚刚划出的一片工坊区。这里，按照系统给出的技术指南，已经建起了简单的灶台、连环锅、以及用木炭和黏土制作的简易脱色过滤装置。
墨小鱼挽起袖子，亲自指挥着几个挑选出来的、口风紧的工匠，将收购来的甘蔗榨汁，倒入大锅中熬煮。他笨拙却认真地演示着如何控制火候，何时加入石灰水澄清，如何将糖浆导入挂有泥浆漏斗的瓦溜中进行脱色……
苏清姿安静地跟在后面，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沾上烟灰的鼻尖，觉得此刻的陛下，不像个帝王，倒像个沉迷于新奇玩意的大男孩。
经过几个时辰的忙碌，当第一锅略显浑浊的红糖熬制成功，又经过脱色、结晶、分蜜等工序后，最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小撮如同初雪般洁白、晶莹剔透的颗粒。
“成了！”墨小鱼用指尖捻起一小撮，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他转身，将那一小撮雪白的砂糖，小心翼翼地递到苏清姿面前。
“尝尝，朕……我弄出来的新东西。”
苏清姿看着他掌心那捧洁白，又抬眼看了看他期待的眼神，微微迟疑了一下。她终究是少女心性，对这从未见过的、如同艺术品般的“雪糖”充满了好奇。她伸出纤纤玉指，用指尖沾了一点点，放入口中。
下一刻，一股极致的、纯粹的甜美在她舌尖轰然炸开，瞬间抚平了连日查账带来的疲惫与焦躁。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干净甜味，不带丝毫杂质的诱惑。她下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一直清冷紧绷的脸庞，如同春雪初融，绽放出一个毫无防备的、发自内心的、甜美至极的笑容。那笑容，比掌中的白糖还要耀眼。
墨小鱼直接看呆了。他一直知道苏清姿很美，但平日里她总是冷静、自持，带着淡淡的疏离。此刻这个纯粹因甜美而绽放的笑容，仿佛带着光，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警告！警告！宿主肾上腺素异常分泌，心率超过安全阈值！检测到面部毛细血管扩张……建议立即服用清心丸，保持灵台清明！】系统的警报声在他脑子里尖锐响起，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墨小鱼猛地回过神，老脸一红，赶紧移开视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强行解释道：“咳咳……这、这糖，以后就是我们云州又一棵摇钱树了！对，摇钱树！”
苏清姿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耳根处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绯红。她低下头，轻声道：“此物……确实神奇。若能量产，其利恐不在‘云州醉’之下。”
“那是自然！”墨小鱼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开始画饼，“沈先生负责搭建销售网络，这‘云州糖’就是我们的拳头产品！我们要让它，风靡天下！”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银，正沿着甜蜜的轨迹，源源不断地流向云州。
而系统的吐槽，依旧在他脑海里幽幽回荡：【宿主，你的宏图霸业，难道就要建立在糖和酒之上吗？……本系统数据库混乱中……】
墨小鱼在心里得意地回了一句：“你懂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朕这是在打地基！”
只是，那地基之上，似乎不仅仅有冰冷的金银，还悄然开出了一朵名为心动的、甜美的小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系统，给个糖方甜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