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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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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卿和莫语出了电梯,顾之卿忽然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了下来。
因为通往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的专用电梯只到公司的二楼,所以顾之卿和莫语还得从从二楼的回廊的楼梯走到一楼的公司大厅。
在楼梯口的时候,顾之卿怔了怔,然后停了下来,莫语看到顾之卿没有也停了下来。
顾之卿看到的是在公司大厅里有两个人在旁边的等候区聊天。
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着,而另一个人则抬脸就可以看到自己。
那个人脸上带着谦和又温和的笑容,因为对方比较矮,所以微微侧过身,一看就给人好感。
“是白先生呢……”旁边的莫语轻轻地说,“那个是徐经理吗,他们原来认识吗?”
“哼,”顾之卿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时候站在楼下的白苏好像听见了一样,抬起头往顾之卿这边看了一眼。
白苏的脸上还微微有些红印,那是顾之卿刚才打的还没有消下去。这会儿顾之卿有些恨恨地想,早知道就再打重一点了。
白苏对着楼梯上的顾之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莫语看看身边的顾之卿,却是绷着一张脸,好像白苏欠了自己几百万,而且还一副不打算还的样子。
也许他们的确是有些生意上的纠葛,莫语忧郁地想。
顾之卿看着白苏继续低头喝徐经理讲话。徐经理虽然没有什么才干,不过跟着顾籁倒是很久了,ZAIE是顾籁在国内重要的支柱之一。把徐经理放在这里,就说明父亲顾籁还是对其保持着一定的信赖。
那么白苏和徐经理在说些什么,说了那么久?
“小心,总裁。”莫语的声音忽然传过来,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之卿有些茫然地看着莫语。
“你刚才……差点掉下楼梯去……”莫语连忙说,怀里的身体纤细又柔软,让他想起了以前养过的小猫。
顾之卿拽着莫语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轻轻地说:“嗯……大概是有些贫血……”
莫语还想说些什么,顾之卿轻轻地推开莫语的手臂,慢慢地走下楼梯。
白苏看到顾之卿走过来了,便过来站在顾之卿面前说:“下班了吗?要一起去吃饭吗?”
“滚开,”顾之卿淡淡地说。莫语有些惊讶地发现,这种词汇在顾之卿嘴里说出来,竟然就像常用语一样自然。
白苏一副无奈又宠溺的样子,乖乖地退到一边。
如果说白苏看顾之卿的视线是宠溺的,那么莫语跟着顾之卿在白苏面前走过的时候,那种视线简直让人如坐针毡。那种眼神,让莫语来形容的话,就是掠食动物在对待别的掠食动物的那种警惕又打量的眼神。
如果莫语此刻能不顾地点时间身份和一切拘束条件说话的话,他就一定要告诉白苏——我是食草动物。
当然,莫语现在也就是想想而已,他轻轻地咳嗽一下,帮总裁大人把玻璃门推开,然后跑去开自己那辆破车。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莫语也不想自己的破车载着任性的总裁大人,在公司门口,示威一样地在白苏身边开过——
×××
莫语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手挡着方向盘,转头看身边的总裁大人。
顾之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把手肘放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物不发一言。
莫语正思考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自觉的尴尬的气氛。
没想到顾之卿忽然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然后继续刚才那副看起来忧郁又诱人的样子。
好吧,也许总裁大人只是在发呆,什么也没有想……
因为管家祥叔没有接电话,所以他们就提早下班,想让祥叔准备晚餐,所以他们到达的时候大概只有下午四点的样子。
顾宅的铁门是由内部打开的,莫语在门口按了一下车喇叭,铁门就轻轻地打开。
他怔了怔,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总觉得和平常不一样。
他转头去看顾之卿,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带着一些忧郁,其实只是在发呆,或者还在腹诽那个白苏。
“怎么了?”顾之卿看到莫语一副警惕的样子,“你看到什么了?”
莫语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到了铁门上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车,于是踩动油门把车缓缓地开了进去。
顾宅巨大的黑色铁门在他们的车后面缓缓地关上,莫语不由得看了那扇门一眼。
原本这个时间为了迎接主人的回来,会开始打扫卫生,虽然除了天上飘下来的灰尘也没什么好打扫的,但是平常四点莫语过来的时候还会碰到很多人。
可是现在静悄悄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刚才铁门是不是开启过也令人怀疑。
“唔?怎么没人?”一直发呆的顾之卿也好奇地看了看周围,等莫语把车在停车场停好,推开车门。
平常是有人看守停车场的,今天那个小亭里一个人也没有。
顾之卿走出停车场,旁边就是游泳池。初冬的风掠过棕榈树的叶子,坚硬的叶子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干净的池水清澈蔚蓝,好像把天空的某一部分装到了里面,宁静的水面偶尔被风吹起涟漪。
顾之卿有些狐疑地看着,最后从主径上走进宅子。
他还没有发出声音,直觉告诉他的确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因为太安静了,一个下人也不在。
他伸出手轻轻地推开门,他的宅子的大门总是大开着,它这么关着,顾之卿还有些不习惯。
大厅里空荡荡的,非常安静,有些暗淡的冬日阳光从旁边巨大的窗户透出来,落在铺着大理石的地面上。
顾之卿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这个家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熟悉。
大厅是顾籁举办各种晚会的地方,自从顾籁出了国,顾之卿一次也没有使用过,他还是不喜欢那么多人跑到自己的家里来。
他慢慢地走到大厅的正中心——一个人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顾之卿应该喊几声,但是他很安静也很警惕,佣人不会随便离开,因为这是顾之卿付工资给他们的工作。
顾之卿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走上了大厅正中间的楼梯。在二楼和三楼的巨大墙壁上悬着暗红色的帘幔。
顾之卿已经很久没有从这边的正门回自己的房间了,而这个红色的帘幔自从顾籁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人拉开来过。
顾之卿握住那长长的明黄色绳子,慢慢地拉起来,暗红色的帘幔缓缓地升起来,后面的画像便露了出来。
是一副人物油画。
顾籁的西洋画很好,那几乎是所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顾家很有钱,几辈子都挥霍不掉的钱,让顾籁善于寻找生活中其余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说艺术。
这是顾籁唯一一副肖像画,上面是一个美貌的少女。顾之卿要抬头才能看清楚这幅画的原貌。
那个少女捧着一大束薰衣草,那淡紫色的花朵垂在她的裙摆上,她笑的很甜,后面是一大片薰衣草的花田。太阳似乎刚升起来,花田里的花朵一眼望不到边际,它们随着风起伏地好像海洋上的波浪。
父亲曾告诉顾之卿,这就是他的母亲,而自从懂事开始,顾之卿就没有见过。因为在更久以前,顾籁就告诉他,她死了。
顾籁经常会去法国的普罗旺斯,一呆就是大半年,在那里画大片的薰衣草,但是始终没有人物画。
顾之卿曾经猜测顾籁和母亲之间有个浪漫的回忆,但是顾籁始终闭口不提。
“原来这是一副画啊,那女孩可真漂亮。”
一个男人的声音让顾之卿怔了怔,因为对方用的是英语。他转头看到一个男人正顺着旁边的楼梯慢慢地走下来。
他的手里端着一柄小型冲锋枪,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顾之卿之所以认为是制服那是因为这套黑色的衣服没有任何修饰可言,口袋很多,也许每个都有用,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充满了一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
顾之卿皱了皱眉头,回头一看,在另一边的楼梯上也走下来一个男人。这下他肯定,那黑色的套装就是制服了,因为他们穿地一样。
老实说,这个城市虽然有些过度发达甚至腐败,但它远远还没到达这么危险的地步。
在顾之卿不算漫长的人生里,他遇过很多危险,甚至很多次危急生命。因为他很有钱,这就是代价。你随时会死,因为你的钱。
但是这次足以让顾之卿惊讶,对方端着机枪对着自己,一副野战军的打扮,而对方竟然是外国人。
这让顾之卿有种穿越到美国动作片电影的感觉。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用流畅的英语问:“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