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公主的解药》方角

25、得进妖司

　　走出包厢，乐知吩咐妖卫将豹妖带回妖司，转眼看到骆淇她犹豫一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直接掠过他。

　　骆淇跟了几步，又被她回头瞪住，“你跟着我干嘛？”

　　他眨眨眼，“我……我去看豹妖。”

　　乐知凝视他半晌，意有所指道：“是该去看看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骆淇不自在地抿抿唇，心间愧疚上涌，那只豹妖多半是雍王安排。

　　回到妖司，乐知先让豹妖接受医师治疗，他伤得太重，受山参刺激，理智全失。

　　随后带骆淇进了值房，她在榻上坐下，“说说吧，你怎么在妖司。”

　　“雍王前几日联系我了，他让我这几日多去东市看看，或许能立功。”骆淇如实交代，现在昭镜好不容易减轻对他的提防，他不想前功尽弃。

　　“立功是指你抓住豹妖还是救下庞二娘子？”

　　“这我不清楚，雍王没有透露那么多。”

　　“你这么听他的话？”

　　“经过阿娘跟谣言之事，我怀疑雍王私底下与某些妖族勾结，欲试探一番。”

　　“仅此而已，没有想借机进妖司的想法？”

　　骆淇叹一口气，无奈道：“雍王不知道我是半妖进不了妖司，可殿下知道，我又怎么进妖司？”

　　乐知审视着骆淇，内心揣度其言的可信度，意味深长道：“现下可说不定。”

　　骆淇睁大眼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门户铃铛轻响，是刘辛。

　　“进来。”

　　刘辛向骆淇点头示意，叉手向乐知，“殿下，豹妖身上有多处抓伤，尤其腹部伤痕累累，疑似与另外的妖发生斗争。”

　　闻言，骆淇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

　　乐知瞥他一下，道：“先用药养着吧。”

　　“是。”刘辛退下。

　　“殿下，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骆淇接着中断的话题。

　　“若是一直搞些小动作，不如就遂了你的愿，让你进妖司。”

　　骆淇眼睛一亮，“殿下所说不无道理，雍王一计不成必然再生一计，有我在雍王那头接应说不定很快就能解救出他手下控制的妖。”

　　“你确定他手下的妖是被控制而不是自动效力？”乐知泼一盆冷水。

　　骆淇沉默片刻，“又或许两者都有，甚至那些主动效力的妖还帮他其它妖。”

　　他的话语带上一丝悲凉，妖族就是这样，当人族不再是大敌，内部便是残酷的厮杀。

　　乐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干巴巴道：“豹妖还没问话，也不能这么断定。”

　　至于骆淇说的现象会改变的，现任妖盟盟主柳哲就是一直在干这件事，妖族数量本就稀少，他不希望妖族内部再用抢夺妖丹的方式修炼。

　　骆淇深吸一口气，“那我什么时候从金吾卫那边调职？”

　　乐知：……

　　他还真会顺杆爬。

　　“我还在考虑中。”

　　“殿下若是担心我泄露妖司机密，尽管把我安排成打杂的扫地的都行。”骆淇迫不及待了。

　　“你的五感都比我们灵敏，只要进了妖司，必能听到只言片语。你又不能结契，我没有钳制你的法子。”乐知说出她的顾虑。

　　“这……殿下之前不是给我喂过蛊虫吗？”

　　乐知摩挲两下铜镜，“要是有那种蛊虫我就直接喂给雍王了。下去吧，我在想想。”

　　直到出了妖司，骆淇都没回过神，蛊虫是假的？

　　回到骆府不久，骆九急急跑进房间，“郎君，庞尚书家送谢礼来了！”

　　骆淇一惊，庞家还真送礼来了。

　　他赶去前堂时，骆家夫妇已在招待送礼的庞大郎。

　　骆夫人汪卉心有不虞，还是维持了体面，同骆大人与庞大郎寒暄。

　　庞大郎走后，汪卉冷哼一声，“骆家这下是攀上高枝，有指望了。”说完，甩袖就走。

　　骆明叹一声，看向骆淇，见他面无表情，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

　　“庞家这是怎么回事？”

　　骆淇简短说明东市发生的事。

　　“行吧，待会儿叫人把这些谢礼搬到你房间去。”

　　……

　　二人之间沉默片刻。

　　“庞大人似乎要举荐我进妖司。”

　　骆明眉心挤出几条竖纹，“殿下怎么说？”

　　“殿下还在考虑中。”

　　“即便进妖司以你的身份，殿下想必也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重要的差事，你切记要低调行事。”

　　“郎主似乎对妖司讳莫如深，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为什么没有进妖司。”

　　骆明：“对于骆家异术我只知晓个皮毛，妖司不可能一直掌握在骆家手里，只是你……我父亲一直不甘心而已，亲力培养出了麟儿也……哎！”

　　“听说骆麟是因妖才……我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三年前，长安出现厉鬼作祟，很多百姓被困在厉鬼所设的迷障中，麟儿、唐闵跟叶凌带妖卫进迷障除鬼。谁知真正的麟儿早就出事了，进迷障的骆麟是由一只镜妖所扮。他在迷障里差点杀了唐闵他们，是殿下觉得不对，又带人进去才救下他们。”

　　骆淇消化着骆明所说，“那骆麟呢？”

　　“后来翻遍长安，才找到麟儿的尸首。”骆明低落道。

　　“唐闵好似跟骆家关系很近。”骆淇转了话题。

　　“唐闵跟麟儿一起学得骆家异术，亲如兄弟。”骆明抬手，微顿，又落在骆淇肩上拍了两下，“如果真的进了妖司，保全自己为上，不要去做危险的事，骆家人妖两族曾经都树敌不少。”

　　骆明说完就走了，许是因为提起早逝的儿子，往日风雅的身姿也添了一分伤悲。

　　第二日，骆淇再次去公主府听学。

　　已是腊月二十六，年关在即，唐闵因为讲学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讲学结束立马就走了。

　　骆诀坐在锦茵上，一板一眼的收拾自己的纸笔。

　　收好后，，他仰头对骆淇道：“大伯，我走了。”

　　骆淇笑眯眯，“小郎君，殿下现在在府上吗？”

　　他有些心急，不知道昭镜考虑的怎么样了，昨夜攀上公主府墙头趴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找到机会溜进去，白日去妖司她也不在。

　　骆诀瘪嘴，“我不知道。”

　　花厅门口，久等骆诀不出的陈令人进来，骆淇看向她。

　　“陈令人，不知殿下现在是否在府里，我有要事禀告，可否通传一声？”

　　陈令人想了想，“好。”

　　“大伯要去找阿娘，我也要去。”骆诀插嘴。

　　陈令人愣了一瞬，“小郎君，殿下还在忙。”

　　“我有好久没见到阿娘了，我想见她。”骆诀眼里冒出泪花。

　　骆诀的日程一向安排充实，没人提起就不会想起乐知，可是现在骆淇提了，他就很想见她，竟小声啜泣起来。

　　陈令人一看连忙轻哄，顺带给身后的侍女打眼色，侍女小跑去禀告乐知。

　　骆淇也跟着哄骆淇，将腰上的荷包解下，里面是之前去东市买的果脯，酸酸甜甜，小孩应该会喜欢。

　　不一会儿，侍女回来，朝陈令人点头。

　　“好了小郎君，我们现在就去见殿下。骆郎君也请。”

　　到了书房，骆诀先进去。

　　“怎么哭了？”乐知揉揉骆诀的脸蛋。

　　骆诀依赖地靠在乐知身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阿娘了。”

　　乐知微不可察一僵，抱了抱他，“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休息，不用听学了，怎么样？”

　　“那我明天还能见到阿娘吗？”

　　“可以。过几天叫上阿婆他们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就进宫守岁。”

　　“那大伯也来吗？”骆诀手中攥着的荷包，，他还记得他这位同窗。

　　乐知拿过荷包，“这是什么？”

　　“是大伯给的果脯，甜的。”骆诀脸上也扬起甜笑。

　　乐知摸着他的头，“好了，你先去玩吧，稍后我们一起用晚膳，我还有事要忙。”

　　“好叭。”

　　骆诀离开，骆淇进来。

　　“下官见过殿下。”

　　乐知往椅背上一靠，“你有何要事？”

　　骆淇展开笑颜，“下官是想问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乐知轻哼一声，手中把玩着荷包，“想进妖司讨好骆诀可不行。”

　　骆淇面容严肃，“下官从没有这种想法，不过方才小郎君思母心切拿出来哄哄他罢了。”

　　思母心切，乐知内心默念，将荷包丢到骆淇怀中，他身后接住。

　　“年后你就到妖司报到。”

　　“多谢殿下！”骆淇眼睛闪过欣喜的光芒，阴沉的天色也被照亮了一分。

　　其实骆淇还颇有姿色，乐知暗忖。

　　“你那红莲纹我有线索了。”

　　前段时间监察道观佛寺，有些地位较高的大佛寺以叶凌的身份不好搜查，是她亲自去，也趁机问了几位佛法高深的大师。

　　佛门有一物名为续生莲子，采下百年莲池中所结的莲子，以肉身为媒，用天地之气日夜温养，经年累月或许能成就一颗救人于危命之际的续生莲子。

　　但是这样的莲子并不易得。无论人还是妖，用自身作桥，长久引渡天地之气，必然会损伤肉身。莲子养成之日，养成人也就到头了。这无异于另一种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骆淇能续命半年，不知道是这颗莲子做失败了，还是故意做成的半年？乐知现在一头雾水。

　　“至于了因，那些佛寺曾记录他十年前曾云游至长安，跟普通的云游僧人并无不同。你与其有交集，可察觉出异样？”

　　骆淇摇头，“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山野行走，我仅与他交谈过几次，并未察觉有异。”

　　乐知了然，还是要继续调查了因，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