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繁华，不及清禾》麒行文

12、第 12 章

　　鹿越控股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晨光，被百叶窗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苏清禾握着鼠标的手上。

　　U盘里的视频播放完毕，书房里的死寂被窗外隐约的车鸣打破，苏清禾却觉得浑身发冷，指尖还残留着看视频时的颤抖。

　　“证据确凿。”鹿城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屏幕上林正宏狰狞的脸，眸底翻涌着寒意，“这份视频和文档，足够让他在牢里度过余生。”

　　苏清禾点点头，却没说话。

　　视频里林晚星最后惊恐的眼神，父亲被诬陷时的绝望，像重锤般砸在她心上。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却听到鹿城递来一杯温水的轻响。

　　“喝点水，别熬坏了。”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苏清禾心头一跳，连忙接过水杯，指尖避开了他的触碰。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昨晚鹿城那句“试试真正在一起”还萦绕在耳边，此刻近距离相对，空气里都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苏清禾低头喝水，掩饰着脸上的热意，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陈默已经把证据提交给警方了。”鹿城打破沉默，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却刻意放缓了语速，“林正宏的走私网络会被彻底打掉，你父亲的案子，警方会重新立案侦查，翻案只是时间问题。”

　　“谢谢你。”苏清禾抬起头，眼神真诚，“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找不到这些证据，也救不出我爸。”

　　“我说过，我们是搭档。”鹿城看着她，晨光勾勒出她清秀的侧脸，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像被晨露打湿的蝶翼。

　　他喉结微动，差点说出更亲近的话，最终却只是补充道，“何况，这也是为了晚星。”

　　提到林晚星，苏清禾心里的那点暧昧瞬间淡了下去。

　　她知道，鹿城对林晚星的感情很深，这份感激里，始终夹杂着对逝者的承诺。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起身道：“我去医院看看我爸，他刚醒，应该还需要人照顾。”

　　“我送你。”鹿城立刻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肩伤的绷带还隐约可见，却依旧坚持，“林正宏虽然被抓，但他的余党未必会善罢甘休，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苏清禾没有拒绝。经过上次医院的刺杀，她清楚危险并未完全解除。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电梯里的空间狭小，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苏清禾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小心撞到了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

　　鹿城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覆在她的胳膊上，力道轻柔却稳定：“小心点。”

　　他的触碰带着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苏清禾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连忙站稳身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几乎是逃一般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鹿城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车子驶往医院的路上，苏清禾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却难掩喜悦：“砚砚，你爸醒了！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就能转出重症监护室了！”

　　“妈，我知道，我现在正往医院赶。”苏清禾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别太激动，注意自己的身体。”

　　挂了电话，苏清禾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

　　鹿城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松快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苏清禾笑得这么轻松，没有了之前的紧绷和决绝，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清澈而温暖。

　　“看来，你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鹿城的语气里带着真心的祝福。

　　“嗯。”苏清禾点点头，转头看向他，“等我爸的案子翻案了，我们就按契约约定，办理离婚手续。”

　　鹿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一定要离婚吗？”

　　苏清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还是坚定地说：“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婚姻，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快实现了，离婚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我不想离婚呢？”鹿城转头看她，眼神深邃，眉眼间带着恳求，“苏清禾，这段时间的相处，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动心吗？”

　　苏清禾的心猛地一跳，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鹿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高高在上的鹿氏总裁，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们之间，除了交易，没有其他可能。”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有可能？”鹿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这是他第一次在苏清禾面前失态。

　　“身份、地位，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不是那个被过去束缚的行尸走肉。”

　　苏清禾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涩又温热。

　　她不得不承认，鹿城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底。

　　这段时间，他的保护、他的支持、他在危险时刻的奋不顾身，都让她无法不动心。

　　可她也清楚，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难以逾越。

　　“我……”苏清禾刚想说话，车子却突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拦住了去路。

　　鹿城反应迅速，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货车的边缘冲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路边的护栏上。

　　“砰”的一声巨响，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苏清禾的额头撞到了气囊上，一阵眩晕。鹿城因为保护她，身体猛地前倾，肩伤被牵扯，疼得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样？”苏清禾缓过神来，立刻看向鹿城，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鹿城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第一时间检查她的情况，“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苏清禾说道，目光看向窗外，那个货车司机已经下车，正朝着他们的车子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不好，是林正宏的余党！”鹿城脸色一变，立刻推开车门，将苏清禾护在身后，“你待在这里，别出来！”

　　苏清禾却没有听话，她推开车门，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站在鹿城身边：“我说过，我们是搭档，要一起面对。”

　　鹿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不再劝说，只是握紧了拳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货车司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疤痕，正是林正宏的头号手下刀疤脸！他竟然从警察局里逃出来了！

　　“鹿城，苏清禾，你们杀了林总，我要为他报仇！”刀疤脸嘶吼着，挥舞着刀，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鹿城迎了上去，与刀疤脸展开搏斗。他肩伤未愈，动作受限，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刀疤脸的刀朝着他的胸口刺来，苏清禾见状，立刻挥舞着铁棍，朝着刀疤脸的后背砸去。

　　“砰”的一声，铁棍砸在刀疤脸的背上，刀疤脸吃痛，动作一顿。鹿城抓住机会，一拳击中他的下巴，将他打倒在地。

　　两人刚想上前制服他，却从周围冲出了十几个黑衣男人，都是林正宏的余党。他们显然是早有预谋，设下了埋伏。

　　“看来，林正宏早就安排好了后路。”鹿城脸色凝重，将苏清禾护得更紧了，“今天怕是一场恶战。”

　　“怕吗？”苏清禾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丝兴奋。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变得越来越勇敢，越来越坚韧。

　　“有你在，不怕。”鹿城的眼神坚定，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冲出去。”

　　两人背靠背，与黑衣男人们展开了搏斗。苏清禾的动作利落，铁棍在她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放倒了好几个男人。

　　鹿城虽然肩伤疼痛，但依旧战斗力惊人，一拳一脚都带着狠劲。

　　但对方人多势众，两人渐渐体力不支。苏清禾的胳膊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鹿城看到她受伤，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不顾肩伤，拼尽全力打倒了身边的几个男人，拉着苏清禾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快，医院里有保安，他们不敢进去！”鹿城大喊着，拉着苏清禾狂奔。

　　黑衣男人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刀疤脸嘶吼着：“别让他们跑了，杀了他们！”

　　就在两人快要跑到医院门口时，刀疤脸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朝着苏清禾的后背开枪！

　　“小心！”鹿城大喊一声，猛地将苏清禾推开，自己却被子弹击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衬衫。

　　“鹿城！”苏清禾惊呼一声，眼泪掉了下来，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鹿城拦住了。

　　“别管我，快进医院！”鹿城的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地说，“进了医院就安全了，快去找保安！”

　　苏清禾看着他受伤的肩膀，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黑衣男人，心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舍。她知道，自己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不会丢下你的！”苏清禾大喊一声，转身朝着刀疤脸冲去，挥舞着铁棍，朝着他的手臂砸去。

　　刀疤脸没想到她会反扑，一时不备，手枪掉在了地上。

　　苏清禾捡起手枪，对准刀疤脸，眼神冰冷：“不许动！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黑衣男人们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刀疤脸看着苏清禾手里的枪，眼神阴鸷：“苏清禾，你敢开枪吗？”

　　“你可以试试。”苏清禾的声音坚定。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