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灵异 望月归》牙膏君

6、第 6 章

　　青衣人喝下他手中最后一口酒，望着沙漠尽头半露出的太阳，“天亮了，你该走了。”

　　他微微一怔，整个人似乎才刚从那数百年前的时空中飞回，垂首看着身上温暖的光芒和一地的空坛子，他意犹未尽的说“可是你的故事还没讲完。”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他愕然，这故事分明没有结束，为什么他却说结束？看着高台上一声不吭的人，他知道自己纵然强求，那超凡脱俗的人怕也是不会再多说一句。站起身，他叹道“好吧，多谢你的故事，让我一晚上都不无聊。”

　　青衣人低笑不语。

　　他转过身欲走，走了几步又转过来问道“不知你是否可让我见你一面？”话落愕然，眼前一片荒漠，没有酒肆废墟，没有高台，更没有什么青衣人。

　　只是个梦吗？

　　若只是个梦，

　　唇齿之间的酒香何来？

　　尾声

　　靖康二年，东京城破。

　　城破前夜，戚少商用三宝葫芦迷倒了顾惜朝。顾惜朝从未想过，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己所爱之人用三宝葫芦束缚。

　　戚少商将他抱上马车，嘱咐驾车的老八，带着顾惜朝去江南，从此后，无论之前有多少恩怨，老八都必须保住顾惜朝的命。

　　第二天，戚少商和小雷门的人一起守在东京城头。

　　直到守不住，被一大堆的金人包围，戚少商问着和自己贴身站着的小雷门的新门主，“准备好了吗？”
　　那人嘿嘿一笑，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却不小心咳出血，擦了擦，他说“戚大侠你放心，小雷门的火药天下无双。”

　　戚少商看着不断靠近的金人，笑道“差不多了，炸吧。只是可惜了你，害你们小雷门又无主了。”

　　“能和戚大侠一起死，雷某荣幸的很！”

　　绚丽的烟火升起时，戚少商忽然想起顾惜朝在太原城说的话，“与你同死。”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就当是这辈子唯一的自私，惜朝，为我好好活着吧。”

　　顾惜朝是被一阵巨响惊醒，待反应过来只是虚惊时，颠簸之感从身下传来，待他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飞奔的马车上的同时，他察觉到全身力气的流失。

　　张口欲喊，却只是徒然。

　　“戚少商，你又骗我！”顾惜朝急怒攻心，拼命挣扎却是徒耗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瞪着摇晃的马车棚顶，顾惜朝忽然露出一抹笑，“戚少商，你真当我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我说过，我要和你同死，就算不能同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你想丢下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从来没有人能阻止我顾惜朝下的决定，就算是你，也不行！”

　　“戚少商！！”

　　在外驾车的老八猛然拉住被这声大喝吓到的马匹，停下车，他迅速掀开车帘，却见顾惜朝睁着眼睛，眼角处凝固着一滴清晰的血泪，嘴角却还兀自带笑。

　　“顾惜朝……”老八喊了一声，顾惜朝却没半点反应。他走过去，只一触，已知道，他答应大当家的事，此生已无法完成。

　　500年后

　　他顶着烈日走了不少路才来到秘摩崖，从半山的小道上看去，崖上已经立着一个灰衫的少年。

　　那少年手里拿着一只竖笛，兀自吹得入情，他闭眼听着，竟觉得这调子似曾相识。他刚走近少年身后，那人已察觉到他的到来，收笛转身只在一刹间。

　　浓黑的眉眼，恬淡的神色，熟悉的心痛。

　　试探性的掏出引他来此的寒玉戒指，他问道“是你给我送的这枚戒指要我来此吗？”对面的人听到他的话显得很讶异，他摇着头，声音异常温柔，而且似乎在某个地方听过。

　　“不，我以为是你给我送的戒指要我来此。”一边说那少年一边掏出戒指。

　　他想起沙漠里的那一夜，忽有所悟，笑道“既然无人送，何不归为天意。”

　　“我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敢问小兄弟是？”

　　对面的少年安静一笑，“我姓厉，名南星。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