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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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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命中注定,是的,我相信宿命。我的宿命,叫做沈若炎。
我是个热爱自由和一切随□□物的人,高中那三年,完全是在网吧或者其他形形色.色的地方虚度的。当小三子电话通知我说我考上凌域的时候,我还朦朦胧胧的睡在某个不知名网吧里。就因为这,我又安稳的挥霍了将近三个月的暑假。那是我,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
——也是我,拥有自由的最后一个暑假。
凌域在A市算不的好也算不的坏,处于不尴不尬的地位。只是每一所大学的领导总用一种虔诚的语气告诉你,你所在的大学是知识的殿堂,通往未来的桥梁。这不奇怪,如果你在一个大学里呆了四年也会出现一种病态的思维:你可以肆意的贬低,但绝对听不进别人的一句诋毁。
其实对于凌域是好是坏我到并不是很介意,对我来说有大学愿意录取我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其他的就没有必要再去苛求了。
凌域大学是南市大学城四所大学之一,位于A市的偏南方,离我家大概只有二、三小时的车程。九月十二号注册报到的那天,我一大早的时候就晃悠着出门了。
九月的天气非常的闷热,车上的移动电视随着公交车从市区驶向郊区也慢慢出现雪花状,最后显示器出现了“No Signal”,我眯着眼睛靠着椅背慢慢进入梦乡。
到达终点站的时候我被售票员唤醒了,迷蒙着眼睛拿着包就下了车。正直大学城开学之际,中转站的车站里里外外站满了人,连taxi都拦不到一辆。不得已,只好又磨磨蹭蹭的走到候车大厅去等那辆187。
中国13亿人口是个什么概念?通常情况下你根本不会搞清楚。只是当你处于某些时刻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能体会了。比如说高考时候的报考人数,比如说食堂里打饭排队的时候,在比如说坐公交的时候...
我是个快乐的小青年!心里默数了无数次后挤上了第五辆187,没有办法改变事实就接受它吧,没有办法接受它那就去死吧。
其实从中转站到大学城只需要经过两站路,路面不拥挤的情况下车程不会超过两分钟。只是开学这天,放佛小小A市那几百万人口都聚集在这似的,别说两分钟,楞是开了十多分钟才晃晃悠悠的到达大学城门口。
下了车后,我驾轻就熟的先去宿舍。我被分在了凌域生物学院的生物制药系二班,和同班的另外三个男生一同住在学生公寓南区的32撞A楼101室。
到达宿舍的时候,没想到另外三人都已经到场。本来就不大的小公寓里挤满了人,类似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婆婆的,只差没有祖宗八代都到齐了。到是我,孤零零一个站在门口有点格格不入。
“哎,你是晏清吧?”
整个房间吵吵闹闹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谁问的,就对着空气应了声恩。
原先坐在第一床铺旁椅子上的男生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我是宋允伦,你的室友。那个...这里家长比较多,不要介意。”顿了顿后又朝着房内喊了声,“喂,哥们儿们,咱最后的兄弟上场了。这里就留给大人们操心吧,我们先去报到注册。”
然后房里起起落落的应和声,家长的叮嘱声...
我发现我又感到晕眩和耳鸣,甚至有些感觉反胃。
“喂,你没事吧?”宋允伦估计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啊,没事。Trypophobia而已...”我几乎呻吟着转身就往外走。
Trypophobia,对密集排列的相对小物体很敏感,感觉头晕,恶心,头皮发麻,就是所谓的密集物体恐惧症。这个病几乎所有人都有,程度因人而异。
我经常会出现晕眩和反胃,没有去医院看过,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症状归结到肠胃方面。这个就像催化剂,密集反应一遇到我,立刻成百倍千倍的剧烈程度侵袭到我。十几只蚂蚁一窝蜂的跑出来,就能让我恶心反胃到吐。
走到宿舍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才感觉好点儿,忍着反胃的感觉扭头就想往外走才发现背后站了三个人。
“Trypophobia?那是什么?你看起来不太好。”宋允伦就站在离我不到两步的距离。
“没什么严重的,小问题而已。后面的是...”
“哦,我旁边穿了白色T-shirt的那是秦可倾,另外那个穿黑色衬衫的是白敏。”
“宋允伦!我会说话!”秦可倾似乎有点懊恼,吼了一句之后又对我说:“我是倾城的倾,不是红楼那个秦可卿。”
“哎呀哎呀,不要那么激动嘛,没人说你是金陵十二钗的秦可卿。”宋允伦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我有预感我未来的日子不会太难熬才是。
“我是晏清,晏殊的晏,清澈的清。”
“知道知道,宿舍门口面都贴了咱几个的名字呢。当初没见着你的时候,我还和这两人说,搞不好你就是那个晏殊的后代也说不定呢。”秦可倾立刻插嘴道。
“是啊。”我笑的眉眼弯弯。
我们四人就站在宿舍后的小道上开始闲聊起来,直到后面的私家车在我们身后鸣喇叭为止。
宋允伦骂骂咧咧的勾着秦可倾的脖子打头阵,我和白敏跟在他们后面,出发前往生命学院系主任的办公室,下午三点之前必须把注册章敲好才行。况且我今天一人出门,到时候回到寝室还是个床板呢,总要点时间收拾。
就这点时间,我也算是把这三人的脾性摸索出了一点。我们四人之中,白敏排行老大,个性有点沉闷,一般情况下不怎么开口,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骄傲又冷酷。宋允伦排行老二,个性脱线而且有点无厘头,时不时的会不着边际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秦可倾排行老四,长着一张娃娃脸,个性活泼不认生,据说精通英语和法语。
也就是这点时间,我们寝室的排行就下来了,接着确立了以“挥霍”为目标的大学四年总章程。
敲完章之后我们四个回了一次寝室,拿好钥匙之后再次出门,决定去找个小饭馆搓一顿顺便培养感情。
看到餐桌上宋允伦风卷残云的吃相,我顿觉一阵抽搐。原本瞅他性子也大概猜想到这是个粗线条的家伙,现在看见了到没什么惊讶。要说到震惊的,非秦可倾莫属了,他和白敏坐在小包间的里侧。宋允伦说建立兄弟义气非酒不可,自作主张的来了一打啤酒,最后还弄来了两瓶白酒。所以,那两个人拼完啤酒开始拼白酒了。
我是社会好青年,只吸烟来不喝酒!看着他们白酒当白开水灌,说不羡慕是假的。自古以来,对男儿郎的评价就是所谓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奈何我晏清是滴酒不沾,而且还不爱吃肉。注定长不成武松那魁梧模样也就罢了,硬生生的给长成了弱鸡。
我叹着气喝着手里的茶水,只觉得嘴里一阵苦涩。哎,这种玩意还不如喝白开水来的爽快。
那边,宋允伦只挨了两轮灌酒,现在正在怂恿白敏灌醉秦可倾。白敏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几瓶啤酒下肚之后,脸不变色的拿起白酒接着灌。他们两个脸都通红,奇怪的是这几番下来还没有人醉。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们这桌从下午四点多一直喝到了晚上七点了,话题也从高考、凌域转到女人、未来。
“喂,兄弟们,时间到,再不走就赶不上晚上八点的班会了。”喝完手里最后一口茶,我站起身拍了拍手鼓动他们走人。
“老三,你都没喝酒。”宋允伦笑嘻嘻的放开勾在白敏肩膀上的手,拿着手里的五粮液朝我这走。
“啊。”我轻声应了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酒瓶。
“你把这小半瓶干了,我们就走吧。”
“......”
“啊啊,三哥你就喝了吧,千万不要客气,这酒可贵着。今天大哥请客,你不用替他省着。”旁边的秦可倾大笑着拍着白敏的背,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泄恨一般用力,估计是不把白敏打成内伤他就不愿意罢休了。
今天是注册报到第一天,如果晚上不参加班会搞不好会被记小过,我虽然不想在这学校里玩的如鱼得水成为风云人物,起码也不能给自己抹黑吧?可是这会儿是大哥请吃饭,宋允伦敲边要灌我酒,干了这半瓶白酒才能回学校。重点是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也不愿意碰酒。于是,这怎么办好呢?
我瞄了一眼坐在对过的白敏,那家伙似乎也老神在在的等着我做决定,旁边的秦可倾又是跟着宋允伦起哄。
“大哥,如果晚上不参加班会,会被记过并且写一千五的检讨书。”
“哦...那你还不赶紧喝掉好让我们走人?当然你也可以不喝,等回到学校就麻烦老三你流水线操作写四分检讨。”
我几乎忍不住要喷血!喝了这么多的酒,你怎么愣是不醉呢,恩?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是啊是啊...”宋允伦都到我跟前了,坐在我原先坐的位置,笑嘻嘻的把酒递给我,“就当时结盟酒,老三你心一狠就喝了吧?”
我...我坚决不同流合污!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往包间外走,“哦好...那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你们如果迟到了要写检讨书,我会负责的。”不是我小家子气不愿意喝酒,也不是自命清高不给大哥面子,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也从未喝过酒。最重要的是,我恨胁迫。
高中时代就有人说我拽的二五八万,眼高于顶,难以相处等等。其实倒也不是,我晏清的确不是个人物,但是骄傲异常。我不能违背心意做事,哪怕一点点,我都难以认同。所以高中三年,因为这身所谓的“硬骨头”,莫名其妙的被围堵过很多次。
尽管我是弱鸡没错,但不代表我是白斩鸡!吃过亏以后我就学会反击了,小三子说我打架一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迫练习出来的。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老三当真是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认个错服个软,我们是兄弟自然不会为难你。”
我顿了顿转身,是老大白敏。
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这种想法很奇怪,毕竟他还只是个大一的新生。只是我看着他的眼镜在灯光下的反光,突然就想起近年流行的一个词叫做腹黑。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认错服软?这个貌似我也不擅长。”我装作无辜的看他。
白敏也不说话,看了我会儿才扭头说了句:“老二老四,拿好东西我们跟老三回去了。开学第一天的被记过,太没面子了。”
这会儿宋允伦和秦可倾才磨磨唧唧的从包间里走出来,想来是因为我刚才不给面子转身就走以为自己冒犯到我了,心里有点小别扭。
“老三,你可别生气,我们都是瞎起哄,你就当做二哥我喝醉了...”
秦可倾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红着一张脸就甜甜叫了声三哥。
我心里好气又好笑,“大哥说叫你们收拾东西跟我走。”
“是是...拿好了拿好了...”宋允伦快步走到我旁边,哥两儿好的勾着我的肩膀,“来来,大哥小弟,跟上跟上,免得回去记过写检讨。”
等大哥结完帐,四个人才勾肩搭背的慢慢出了酒店,召了车往学校赶。奈何这一来二去的,等驱车赶到学校,愣是我们四个跑着去了第二教学楼的312室,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我们生物制药系的辅导员是个妙龄姑娘,穿着艳红色的短旗袍,梳了个复古的流云髻。看到我们四个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眉眼弯弯的说了句:“呀,迟到的四公子回来了。”其他也没说什么。我原先骗他们三说迟到会被记过加写检讨,扫了那三人的脸色发现我第一天就要大祸临头了。
辅导员的一句话,“生物制药系二班有四公子”的消息在隔天就传遍了生物学院。
有些事一定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的,好比我认识了他们三个,最后成就了凌域四少,也好比我认白敏做了大哥,于是遇上了我一生难以化解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