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的诞生》贪狼星

99、第九十五集 地道战

　　刘将军吸了吸烟斗，点击Xpad上的资料浏览着。过了一回儿，头也不抬地说，“老赵，小家伙儿看来要有点儿行动了。我是奇怪，她为什么面对这姓钱的小子事情上很来劲儿？直觉告诉我，是和当初改变她的那个女人有点关系。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小家伙让我想起来当年香山的秘密会议，果然是我孙女儿。”
　　“她胆儿也忒大了，靠自己打拼重新崛起是多不容易啊，”赵英勇皱眉担心道，刘铭徽一路的成长让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他想将军也会如此，“老首长，您是不是……”
　　“你放心，这丫头现在学得贼着呢。拉大队跑到海南去，撇清自己，而且……”刘将军放下Xpad看向窗外沉沉的夜，万籁俱寂下涌动着什么，“是该要收拾收拾了……”
　　“首长……”
　　“我们不会去出面干预，否则那些政客又要说我们军方有什么行动干预文化界了，”鼻子冷哼一声，刘将军不屑地说，“我们国家也是费尽心力选贤与能，就是总有一些让败类滋养的环境。文化是一个国家的软势力，其中影视娱乐行业具有最大的感染力和传播性。看看现在年轻人追逐的是什么？自尊自强有梦想变成了什么？野心、狂妄、不择手段备受推崇，用尊严换取地位的明星们成为了追捧的对象，这样的社会价值观究竟是如何一步步扭曲而成的？那些妄称这是向西方学习的人，根本没有看到西方社会无论怎样变化推崇的明星形象都不会是这个样子。看看美国鬼子那儿，仅仅因为大麻、酒驾就能够毁掉一个明星的事业，没错，他们私底下龌龊事也不少，但却通过较为健全的法律来约束其公众形象。国内如今通过网络水军来扭曲民意，明星的诞生于陨落不是几十年前赖于老百姓的喜爱，而是一帮子狗娘养的‘操盘手’来操作……连娱乐行业都是这样，那么其他的地方只会更糟。一次事件，是不可能改变大环境，起码也会使更多民众思考并意识到吧。就用小徽对她经纪人说的吧，抛砖引玉，人民的力量和智慧才是无穷的。呵，即便是放在我们的年代，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所以，昨天您和毅荣的长谈……”
　　“唉——”长叹一声，在老部下面前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无力感，“毅荣也做出决断了，难得这一次他在事业之外做出的正确的决定。虽然与她没有直接关联，但小徽依然会吃惊想不到吧……”苦笑，“孩子养成这样，归根结底是我的错，谁让他妈去的早……”
　　“首长，自古家国难以两全，您又何必？毅荣个人生活上有问题，但他白手起家打造出来的商业奇迹也是有您的功劳。”
　　“唉，我以前也是这么劝自己，可眼看着一代不如一代，明白了。什么是家？什么是国？最关键的还是人啊！不是抽象总括的一代，而是一个个的人。”
　　两位历经战争老人看着破晓的东方，想起了多年前朝鲜战场上一场硬仗的之前的清晨。
　　夜，总是会过去的。

　　正当刘铭徽和钱永熙在三亚依旧半工作半度假的时候，内地的媒体和网络上再次掀起波澜，整个“钱永熙事件”情势扭转，不再只是一边倒地攻击钱永熙。
　　12月12日——
　　中午12:12，内地著名门户网站熊猫网新注册的一个草根微薄上，发了一条“纯技术分析！谢绝跨省跨市跨弄堂追杀。”附件图片为钱永熙的事件中，几张将一些施虐者的身形、背影或身体局部拍摄进去的照片（这种照片也很难拍不进去）。通过软件分析，模拟出其中一个人的背影、侧影，像极了某经纪公司老总。
　　下午15:18，海角论坛某混了几年的ID发表帖子《真的假的？钱永熙所在E开头的经纪公司是……？》，楼主发了图片和那个微薄博主的地址，“JMS哪个知道内幕地来爆个料？看图片钱永熙也不是很enjoy啊。刚才在微薄看到的时候下了一大跳。”
　　一楼：沙发沙发。
　　二楼：板凳板凳。
　　三楼：楼上两位速度啊，坐在地板上说，本来好烦他，现在到挺同情他，总觉得有内幕。GN们转发起来~
　　四楼：楼上的，你在地板上，我这是地下室？唉，不可说啊不可说，想他也是个杯具人物。虽说娱乐圈这类事情常见，可是啊，他一夜成名也用不着走这些，唉，那家公司目前可是亚洲最大的YIN窝。比棒子和小日本都猛。
　　五楼（楼主）：楼上的TX说一说，ms知道神马内幕？( ⊙ o ⊙)啊！
　　六楼：我以前多崇拜钱永熙啊，他最适合演白马王子了。大学后就对他这类型无感了，可看到这个照片又唤起了对他的思念，泪，我太邪恶了？
　　七楼：mark，三分，走人~
　　八楼：六楼的GN，你不是一个人~
　　九楼：我也听说过点这个公司，新人一去就签十年的合约，公司抽成70%，经纪人再抽成60%，这家艺人看上去欣欣向荣，实际还不如一些三线走穴的有钱。
　　十楼：抓住楼上的，快说说。天丫，这哪是经纪公司，简直是扒皮公司。
　　十一楼：九楼tx说的不错，这家公司一直如此。他们大量的培养新人，能出来的很少。有些在入行前期的培训时就被富商富婆们买走辣，有个小姑娘不都被玩残了？
　　十二楼：咳、咳，楼上的注意措辞不要被封了。
　　十三楼：汗，那些富商富婆买的也都是被公司自己享用过一遍的二手乃至N手货，要是技术不行，得罪富商怎么行？得罪了个别贪官更是可怕。
　　十四楼：⊙﹏⊙b汗，好黑暗啊。
　　十五楼（楼主）：%>_<%好纠结，想让大家多说点，又怕说多了波及。早知道注册的马甲了，我太没常识了，TT
　　十六楼：摸摸楼主，表怕，我们也都不是全披马甲的。
　　十七楼：要不是你发的，我还不进来暴尿呢~继续8，话说某王子曾经和他的前前经理人在一起过。后来他走了，原来公司倒了经理人入狱了。据说，在他备受虐待的时候，他的经理人也在狱中病逝了。（并贴上一张当年某周刊被黄铭拦下没发的一张狗仔偷拍照：钱永熙和黄铭很开心地靠着，一脸幸福，那时的钱永熙就像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
　　十八楼：哇，他以前的经理人好漂亮！和他在一起好配啊。
　　十九楼：华丽滴红叉叉，大神，您外联的相册太不稳定了。
　　二十楼：刷新就能看到了。
　　二十一楼：怎么这么巧？是不是他一走她就入狱，他经受折磨她最终病死狱中？也太琼瑶了吧，要是电视剧这么拍我一定骂死这狗血编剧，让男女猪脚不在一起(#‵′)靠
　　二十二楼：淡定，淡定。
　　二十三楼：潜力贴，Mark
　　二十四楼：二十一楼的GN正解。当时王子多红啊，三十岁以下的男星里无人能比，多少业内人士看好他成为影帝周（周以航）的接棒者。后来那个gn的公司老总犯sb让某公司抓住把柄，他们要挟王子，不加入就整垮。王子加入签约，结果捏？公司依旧倒了，GN入狱。
　　二十五楼：三分
　　二十六楼：楼上的楼上大神，天啊这么纠结！E公司也太贱了吧，气死我了。
　　二十七楼：我们家的贝贝刚刚脱离这公司，万幸。
　　二十八楼：你家贝贝不错，和任伟明的新片有很大的演技突破。
　　二十九楼：天啊，大神也GD藕了。幸福ing~我家贝贝不会出道前也被OOXX……%>_<%不敢想
　　三十楼：你家贝贝是童星，所以躲过一劫，如果还续约地话就要杯具了
　　三十一楼：太好了~那个SB公司组织活动的时候对我们影迷会牛的很。
　　三十二楼：啊？经纪公司不是应该讨好影迷吗？
　　三十三楼：嘿嘿，是不是关XX？
　　三十四楼：是啊！楼上的gn也知？
　　三十五楼：笑而不语
　　三十六楼：大家看，林晓转发了那个博主的微薄。
　　傍晚18:00，独立撰稿人林晓转发了这个围脖，转发理由：中国娱乐圈工业发展的第一绊脚石，毁掉的何止钱永熙这个曾经最有潜力的明星
　　由于他的转发，之前只有上百转发的微薄到20点转发量超过3000，评论超过5000.
　　12月12日深夜23:11，海角论坛帖子《真的假的？钱永熙所在E开头的经纪公司是……？》被放到首页，点击超过十万。
　　第一千零一楼：泪奔~藕滴分页沙发！！~~o(>_<)o ~~
　　第一千零二楼：mark
　　第一千零三楼：前几页的mm们说的太对了，就算钱永熙真的是十恶不赦，难道E公司不知道？没参与？他们一贯媒体超好民间超烂的口碑，钱是十恶的话，他们就是十万恶了。
　　第一千零四楼：加强排
　　第一千零五楼：1003楼的筒子，问题是现在这一切摆明了是E公司毁掉约满艺人，难道相关部门不管吗？
　　第一千零六楼：切，谁管。╮(╯_╰)╭
　　第一千零七楼（楼主）：大家发现没有，在一张钱永熙NP的照片里，有个女银的很脸熟？我把照片放大了，可能有点模糊。
　　第一千零八楼：苍天啊！！！！这不是韩娜娜吗？这照片的时间是XXXX年5月29日，韩娜娜就是儿童节那天跳楼自杀的呀。( ⊙ o ⊙)啊！
　　12月13日——
　　凌晨02:55，各大门户网站的论坛及微薄娱乐首页均是“钱永熙照片事件引出青春玉女‘韩娜娜’自杀真相？”
　　上午09:30，熊猫网微薄某知名娱评人微薄：大家打住吧，娜娜的冤屈无人能诉。一时间引爆各大论坛，很多网民质疑为什么正规媒体到现在对此事件都不闻不问？
　　中午12:08，隧道网博客：大家好，我们的韩娜娜的父母，我们为自己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跑了无数地方均被拒之门外，并遭受生命威胁，看到大家终于注意到了我们的女儿，希望大家啊能够为我们的女儿找回真相！这样赔上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命也值得了！求求大家！
　　这篇博客一个小时之内点击突破十万，恢复突破8000.
　　下午15:27，海角论坛帖子《真的假的？钱永熙所在E开头的经纪公司是……？》
　　一万一千二百楼：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万一千二百零一楼：没有。--
　　一万一千二百零二楼（楼主）：收到版主短信，将要删帖封ID，上刑场前吼一声，韩娜娜是被E公司背后的金主搞死的！！！
　　一万一千二百零三楼：要删帖？删了多少帖子了？难道这个地方只能有黑E公司以外明星的帖子不能有其他的人说话吗！哭
　　一万一千二百零四楼：靠，删他M个B！就会删帖，怎么不删黑他们公司之外明星的帖子？外面帖子删干净了就剩本帖了？
　　一万一千二百零五楼：删帖前mark
　　下午15:31，该帖以及内地各大公共论坛、微薄、博客相关帖子被全部删除。内地不少媒体如快绿网均删除了本次事件的所有报道和图片。某媒体记者在微薄上写道“抱歉大家此事不能再跟进了。”更引发上万网友转发和超过两万跳的评论。
　　当然，删除事件非但没止住大众的关注，如此粗暴的压制事实反而更加引爆了整个风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很快地，国外众多华人网站纷纷出现相关帖子和博文，twitter和facebook上都出现专门注册的账号。无数被激怒的网民涌了出去，其中一个网民说“不让在地上说咱们就在地道里说”，令此事件又被称为“地道战”。
　　就在当天晚上，某欧洲华人论坛上出现一个名为E公司老总其人的帖子。将郭总编造假的履历和学历爆出，得到了众多网友的响应。在该贴第850页一个网友贴出来查到的郭总在欧洲某国招未成年性工作者的资料，一片哗然。一日后，某北美华人论坛出现了一篇扒皮王总的帖子。印证其并非毕业于著名的加州大学密歇根学院（该学院的MBA专业举世闻名），他只不过是在旧金山的一个社区大学拿到的文凭，并爆料他入行前曾在内地开设娱乐会所，因涉黄赌毒被查封。这样一个街头混混如何腰身一变成为娱乐经纪人，迅速地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十几年内经营成整个亚洲区最知名最有影响力的艺人经纪公司引发了无数的猜测。
　　越来越劲爆猛料，海外华人媒体的也开始注意并选择性地报道。
　　12月14日
　　下午13:13，Eros Agency通过快绿网和《好莱坞邮报》发布了中英文两份声明。文中称，“本公司注意到近来海外网站出现诋毁、攻击公司及高管的帖子与博文，对此我们表示强烈的愤怒并将诉诸法律。……希望媒体能够辨明是非黑白，不再传播虚假信息，否则我们将同样保留自己的法律权利付诸实施……”
　　此声明一出引来海内外网友强烈反弹，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一个时事论坛上一名议员发了一个帖子，“E公司合法权利应当得到保护，但是，如果行得正坐得直，E公司为什么拿不出有力反驳的证据？当面对公众的质疑一味地仇视，最终吃亏的是将会是自己。民事类案件国内外大多都以民不告官不究来处理，可对社会有重大影响的事件已不仅是当事人的问题，作为服务于公众的供公司，他们需要给出合理的解释。希望内地有关部门关切此事。”帖子一经贴出得到了广泛的叫好，当晚，内地也开始松动，一些与Eros Agency没有合作过的中小论坛与博客网站，不再删除有相关内容的新发贴或博文。

　　12月15日——
　　凌晨01:01，刘铭徽接通了电话，“喂，瑛姐。这到底是谁搞的也太猛了。”
　　王瑛说，“我们没做什么，也就是敦珠他们用技术把那些照片细节清晰放大而已，你说的不错，民意迟早会爆发的。”
　　“真的厉害啊。”刘铭徽有些好笑，“又不是□□时代，他们觉得删来删去有用吗？”
　　“他们现在应该知道有没有用了。现在我是真感慨，民间才是真正卧虎藏龙的地方。那些网民扒皮扒得多彻底？那些分析推理和一点点越挖越多、越挖越大的证据，有些圈内知道但也未必如此系统全面的看，”王瑛感慨，“我曾经也很烦网友，现在真是佩服他们。”
　　“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就是没有秘密，更何况信息越来越通常、渠道越来越多元。”
　　“没错，被栽赃被误导的观众误解只是一时，只要自己经得住，真相总会出现，所有人都有眼睛有头脑。就跟段菲儿前几天爆出的虐待自己的助理，开始她还出来喊冤博同情，说被陷害。”王瑛不屑地哼了一声，“想继续动用她们和某网站某报纸签的利益交换合约还影响舆论，起初舆论的确是被误导了，但随着越来越多思考的问题，证据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过硬了。看看她现在除了动用水军在网络上黑其他女星，真正的观众观感早已跌倒谷底。她也算走运了，这个时候刚好碰到Eros Agency的事件。”
　　“只要是做过，不管她有没有种承认，真的都不会变成假的，”刘铭徽说，“老百姓都会看的，他们把持了很大比例的娱乐媒体口径、动用网络水军也只是一时。不关心娱乐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关心的看得越多就会越透。”
　　“没错，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合作越多，未爆弹就越大。哪天不合作或有人取代关系了，爆炸出来是一定的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刘铭徽靠在床头翻了翻看了一半的剧本。
　　想起赵荷传给她看的报纸电子版中段菲儿女助理大腿、胳膊处的青紫，她就觉得自己从骨子里蔑视这种人，她们才是真正的失败者。乱象中出现的怪胎吗？简直是继承了左安安的衣钵。可那左安安又怎么样？已经被时尚界名流所唾弃，和某富商极其儿子搞在一起被媒体曝光后，所有有“名流社会”女性出席的活动她都被拒绝了。
　　有个财大气粗的制片人老爸又如何？现在开了另一部片，拍摄拖了好久，剧组的人都换了好几批。愿意和她合作的演职人员到不是所有人如外界说的那样讨好她，演员和其他职业一样，谁不为五斗米折腰？大家都是在工作而已。
　　合上剧本放在床头，略有倦意地刘铭徽侧躺在床上，看着温暖的床头灯想起了黄铭。
　　铭姐，你是真的放开了，可你现在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了吗？这些年的折磨对钱永熙来说惩罚够了吧？
　　像是回应般，灯突然亮了一下又恢复了刚才的温软。
　　电压又不稳了？最近总是这样。
　　打了呵欠，刘铭徽关灯渐渐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