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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集 情人结 ...

  •   被暮色染得缤纷的天际下,敦珠开车载刘铭徽驶入了一个精致小区的一栋楼前。
      “你好好说。”敦珠知道刘铭徽的经历和个性,还是怕她会激动。近期一些较中立媒体的评价,她越来越会保护自己、爱惜自己的羽毛。但是别人却不知道,她的内心依然有很多如故的地方。毕竟,如果没有这些,她也无法那么富有热情地全身心投入的表演。
      “放心,”理了理长发,刘铭徽叹口气,拿起后座包好的外卖,“我要没点成长就太逊了。”

      昨日张国梁刚从巴黎回国,睡得昏天黑地地他在中午接到刘铭徽的电话。问他方不方便,好久不见过来想和他聊聊。
      他笑言,只要是你,没有不方便的,别忘了的来时带点外卖回来,累死他了,不想做饭。
      只是不想做饭?还是不想做饭是想到他?为了他,从不下厨房的他学会的做饭,用王惠雯的话说,都快赶上大厨了。
      他走了,手艺留下了。张国梁有时想,只有自己身外的东西都会有不在的一天啊。既然会分开,又何必相爱?
      去巴黎之前,在旧金山参加一活动的张国梁与王惠雯夫妇小聚了一下。看到他们,他十分羡慕,他也多想有一个爱人可以从青葱岁月到地久天长?对于他来说终究是泡影吧,圈子里不乏这类人,尤其是时尚圈。但是,那些相互来说即便不是利益交换也是露水姻缘。他不想要,如果都是这样的话,也许注定了自己孤独终老吧。

      窗外的暮色染进了窗内,却没有带进半分温度。张国梁靠在客厅沙发上看Mark录制的时装周走秀的视频,门旁的呼叫器响了起来。跑到玄关打开之后,不一会刘铭徽便坐电梯上来了。
      “靠,你干什么?”刘铭徽进屋后边把外卖放到餐桌上边说,“你瘦这么多,皮包骨地。想干什么,当标本啊,还是想去金字塔做干尸。”
      一边打开还热着的饭菜一边狼吞虎咽的张国梁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忒热爱我们中华美食。外国饭菜吃不惯,光着一点我就离不开中国啦,哈哈。”
      我想不是饭菜的问题吧,刘铭徽暗叹,你去法国学两年也没变瘦这么多。
      “慢点吃,你饿死鬼投胎啊。”
      “不行,要再不吃就要真去投胎了。”
      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刘铭徽略略舒心道,起码有精神有胃口。
      “有……啥……事……”张国梁吃得含含糊糊地问。
      刘铭徽噗嗤笑出来了,“你好歹是著名时尚设计师了,多少追求时尚的少男少女崇拜你啊,要让他们看到你这样,肯定幻灭。”
      “幻灭就幻灭呗,啥事都小饿死事大……”
      “别光顾着吃,喝点汤。这汤是我炖的。”
      “娃哈哈,唉……”
      看他又笑又叹气,表情极其搞怪,刘铭徽笑骂道:“你小子又想啥幺蛾子呢。”
      “我是感慨,什么人什么命。像你这种吃货,手艺果然一流……”
      “靠……你小子,老娘给你炖汤你还说我。”
      “瞧你最近肯定在棚里拍,没出外景,天天回家吃得‘猪’圆玉润的,”张国梁将猪这字念得是起程转折。
      “切,老娘喜欢,你咬我啊。”
      “你要变性的话,我兴许想咬。”
      两个人哈哈大笑,张国梁继续埋头苦吃,刘铭徽从吧台拿起一本最新的杂志看起来。
      终于,家里又有点人味儿了啊,张国梁暗叹。

      刘铭徽洗完碗盘从厨房主来,看到张国梁窝在大大的布艺沙发中,不比任何模特身材差的他,此刻没有了平时快节奏和时尚icon的劲头,反而像个没有人和他玩的小孩子。
      “茶沏好了,”张国梁递了杯子给她。
      “你以前不是不爱喝茶,喜欢咖啡吗?”
      “改了。”
      “改了?”刘铭徽看着还空着的几个茶杯,“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和你一起喝?”
      “……”张国梁没有说话,随手拿出遥控器关掉电视,抱着双腿窝在沙发里。他想调笑刘铭徽怎么也有媒婆资质,可说不出来。
      “梁子,你知道,对于你。我一向是有话直说……”他的表现、反应已经印证了刘铭徽的猜测,他是知道的。
      “说罢,你是问Peter?”
      “是。”
      “我们分手了。”声音平静地出奇,可为什么在这冷冷的公寓里透出了言者骨子里的悲伤?
      “分了?!”刘铭徽有些震惊,“他怎么……”
      “是我提的。”
      “为什么?”心中大概知道答案的她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直接回答,看着窗外的夜幕上缀着点点星光,张国梁像是打开一个叫做回忆的破旧书桌中的抽屉一样,有些吃力有些出神地说:“我在巴黎学习时就认识他了。小徽,得益于你,高中以来,渐渐找到自己的我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典型的GAY。甚至有些GAY号称对同类敏感的,都不知道我是。他也是一样,可有些人总是信号能够接通,真的,我感觉无关性别性向,不是所谓的只有GAY才有的感觉。是一种很单纯的感觉,一见钟情,说不出什么理由。在那个同学派对上,他很斯文优雅,我也一向不是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坐在一角的我俩就聊开了。大概是彼此都有点害怕对方的反感吧?一直到我毕业我们都只是偶尔出去喝喝咖啡,聊一聊。我虽然不掺和GAY圈的事情,但还是认识一个GAY圈打滚的朋友,他人很好,在他看来,我们这种交往简直让如今的GAY圈难以想象。”
      “那你回国了,怎么开始。难道他……”
      “是啊,回国之后不久见到了你,我很开心,工作开展的也很顺利,可心里总是空着的。然后,他也回来了,在香港开设了公司。他找到了我,对我很热烈地表白,说发现自己不能离开我。我很高兴但还是拒绝了……”
      “你喜欢他,为什么拒绝?”刘铭徽做到张国梁身边,握着他唯一不够男子气的一双葱根一样的手,“你又犯老毛病了,是吗?”
      “是啊”,张国梁无奈地笑笑,“我们这种人,其实即使在西方也是很受歧视的。而相当多的GAY本身的游戏人间,也让我不相信有长久的爱。既然没有,何必去爱?”
      刘铭徽搂住他,头枕在张国梁宽阔但有些单薄的微颤的肩膀上,“你错了,爱了就是爱了。”
      “唉,”叹口气,眼睛却闪烁着夜空中的星光般,好似又像回忆起最黄金的时代,“他很执着,给了我有未来的勇气。小徽你知道么,说出来都有些可笑,我直到和他在一起才摆脱处男头衔。不是在GAY圈,对一般年轻人来讲都算是很OUT了吧?”
      故作轻松的语气让刘铭徽搂他更紧了些,“那些为了摆脱而摆脱的人,本身就是笑话。”
      “他对我真的很好,一年多真的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光。可是该面临的终要面临……”
      刘铭徽看他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用手安抚似的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她其实开始就知道,即便是说了,对于感情,她这个局外人能做什么?她只是要梁子说出来,不要再憋闷在心里。
      “他很有才干,”张国梁说起这个依然止不住一抹倾慕染上眼角,“离开家族白手起家,做到今天。然而,他作为独子,依然要为家族负责,他家里人跟我谈过几次。见他起初意志坚决,变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他依然需要婚姻和孩子……”
      “……”刘铭徽听到还是生气了,她能理解对方家族能够让步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可对于张国梁来说,这和侮辱没有什么两样,还不如分手。
      “让我难过的是,他也同意。我相信,他对我的允诺,生两个孩子之后和女人离婚。但……爱是独占欲,是不能分享的,”张国梁的眼睛有些湿,“最后,我到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抢走别人父亲、丈夫的贱人。可是,明明是我先遇到,先相爱的啊……”
      “可能我们这些人就是被神遗弃的吧,永远得不到理解和祝福。出于关爱,父母没对我说什么,但还是伤害了他们。可是,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这样……”
      抱住低泣的张国梁,刘铭徽说,“我知道,不用说了……”
      认识这些年,第一次,他在她怀里哭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她明白了,不想背负对方家族断香火的罪恶感,更不想变成那种尴尬的处境,张国梁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斩断了关系。而那个Peter,很快的投入了自己家族精挑细选的未婚妻的怀抱。有些自责,自己经历了一点起伏,就忽视了身旁的朋友。她知道,既然选择了干脆的放弃,梁子是绝不会回头。然而,刘铭徽也知道,在张国梁的心中,有一个结需要解开。谁来解开?他自己?别人?还是时间?总之,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不会太伤他自己了。梁子在事业上和处事上有了自信,但在感情上依然没有,毕竟作为非主流的取向,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在自己的拥抱中,他微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温度,刘铭徽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渐渐入睡的他的后背。
      也许,他真正需要是一个全身心爱他的男人为他系上一个结,不是作茧自缚,而是将两个人的命运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夜色的幕布上,星星也似乎染上了一个叫做悲伤的颜色,颤抖着闪烁着。比较亮的几颗星用光芒连成了结,因为只有相系相依,才能度过个漫漫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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