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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天赋初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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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乐,身体要放轻松,保持平衡,就不会摔跤。”冰场中央的麦子晴,牵着妹妹的手,带着她缓慢的向前做直线滑行。
麦子乐紧抓着姐姐的手,接触滑冰不到半年的她相当紧张,很怕摔跤,但是受到麦子晴的影响,也逐渐喜欢上这项运动。
“阿乐,姐姐要放手哦。”麦子晴领着麦子乐滑了两圈,慢悄悄松开手,“要不你永远都学不会的。”
麦子乐立即慌张地嚷嚷,“姐姐,不要啊。”想抓住麦子晴的手,却抓了个空,脚下不稳,身体失去平衡,扑嗵一声,双膝狠狠的跪在冰面上,摔得不轻,痛得哇哇的大哭。
“阿乐,不要哭。”蹲在看台擦坐椅的林天晴看到小女儿哭了,高声鼓励她,“咱们要做勇敢的女生。”
麦子晴连忙扶起她,对她的膝盖揉搓一番,皱巴着小脸感叹,“阿乐,你好笨,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学不会。”
与生俱来的超强平衡感,让麦子晴从穿上冰鞋的那天起,在不到两星期内就掌握了基础的滑冰基础知识,能在冰面上自由奔驰,在她的认知里,这应该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麦子乐一听,哭得更凶了,觉得自己好笨,泪眼叭叭往下掉的厉害。
“阿乐不哭了,慢慢来,姐姐会好好教你的。”麦子晴正安慰麦子乐,有人走了进来。
“阿晴,阿乐,”陈望东向她们摊了摊怀中的两个包装精美的纸盒,“快过来,看哥哥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林天晴停下手中的活,从观众席座上走下来,“阿东,你又乱花钱了。”
“林姐,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正式送礼物给阿乐和阿晴吧。”不算这次,陈望东把家里淘汰的二手电脑送给麦子晴,供她观看历年来花样滑冰与冰舞的比赛视频。
林天晴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这都快10点了,明天队里不是还有大体能的训练课,应该早些休息。”
“没事,我只呆一小会。”
“哥哥,你来了。”麦子晴牵着麦子乐快速回到场边,齐溜溜地盯着大纸盒,嫩生的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啊?”
麦子乐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吸了吸鼻子礼貌的叫了声,“哥哥好。”
陈望东把纸盒递到她们面前,“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姐妹俩没有伸手,四只眼睛齐齐的望向林天晴,妈妈没有同意,她们不敢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就算是陈望东也不行。
“林姐,阿晴和阿乐都等着呢,我可是按她们的号码买的,不收才是真浪费钱。”陈望东收起一贯漫不经心的笑脸,吐露心底的肺腑之言,“平常怕惹你不高兴,她们的生日、六一儿童节,我什么都不敢买,马上就要出国,以后想见面也难,你就不要推辞,冲着她们叫我哥哥也让我表现一下心意,情义比金钱重。”
林天晴点点头,姐妹俩才接过东西,还不忘记甜甜的补上谢谢哥哥。
“哇!是新的冰鞋。”麦子晴高兴的连连叫着,漂亮的眸子笑得亮晶晶,“还有护膝和头盔,好漂亮啊!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收到礼物的麦子乐破涕而笑,冰鞋是她最喜欢的大红色。
陈望东弯下腰,笑着刮了刮麦子乐的小俏鼻,“阿乐,以后有了护膝和护肘,就不怕摔跤了。”
“嗯!嗯!嗯!”麦子乐乐呵呵的直点头,把冰鞋紧紧揣在怀中。
“阿东,东西瞧着挺贵的,”林天晴略略不安的问陈望东,“花了多少钱?”
陈望东笑嘻嘻地摇摇手,“没多少钱,我有关系,是按员工内部优惠价买的,你就别问了。”
说话间,麦子晴已经迫不及待地换好新装备,原地转了两三圈试了试,随及在场中滑开,姐妹俩穿在脚上的冰鞋都是别的小朋友用旧的、或是不要的,好不容易凑集两双,都嫌大了些,这是属于她们自己的冰鞋,崭新的,没有破,没有刮痕。
陈望东对麦子晴喊声,“阿晴,新鞋子有些硬,多穿几次磨磨脚就会合适的。”
“知道啦!”
“妈妈,你帮阿乐穿。”麦子乐太小,还没有学会穿戴器具,把东西一古脑子全塞给林天晴。
“来,哥哥帮你。”陈望东亲自给麦子乐穿好冰鞋,戴好护具,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找姐姐玩去吧。”
有了保护措施,麦子乐明显大胆了许多,放开手脚,慢慢地向麦子晴滑去。
看到姐妹俩绽放的欢心笑颜,林天晴再次向陈望东感谢,“阿东,这太破费……谢谢你。”
陈望东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场中翩翩起舞的麦子晴,两根长长的丫头辫随着风速飘扬,不禁叹道:“阿晴现在是越滑越好了。”
尽管麦子晴现在只会简单的前进和后退、转身,但是速度很快,动作舒展、收放自如,没有老师指导单凭兴趣看电视自学到这种水平算是不错了。
听到对女儿的真心夸奖,林天晴掩不住骄傲地会心浅笑说:“是的,她每晚都看比赛的视频,有股子蛮劲,像她爸爸。”
由于林天晴的工作缘故,从三岁开始,麦子晴就在广州市体育馆内的小型冰场里混,渐渐熟识了陈望东,有次大家集体收看花滑比赛时,在最后的颁奖阶段,麦子晴甩着两根羊角辫,走到电视跟前,指了指荧幕上的冠军,挺着小胸脯,娇滴滴的向在场所有人宣布,‘阿晴长大后也会这位姐姐滑得同样漂亮。’说完,还似模似样的上体前俯,右脚向后蹬伸,表演了燕式平衡,大伙被这个可爱的小女生逗得忍俊不禁,纷纷打趣她,‘咱们阿晴长得这么水灵漂亮,还是参加选美比赛吧,我们肯定给你投票。’
只有陈望东并未当成童言稚语,他安静的打量着麦子晴,发现她的平衡感超强,支撑全部重心的右脚像是牢牢的扎入地里,身体纹丝不动,是棵有潜力的好苗子,花了点心思收集来历年的花样滑冰世界大赛的碟片和亲戚家的小孩子退下的二手冰鞋送她,自那时起,麦子晴开始正式接触花样滑冰,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经常就往体育馆跑,陈望东在训练时,她就躲在小角落里自已玩得不亦乐乎,每天晚上的7点清场后,若大的冰场就只属于麦子晴,林天晴大约在10:30左右才能完成的打扫工作,而在这三个半小时,她尽情的玩耍,夜晚寂静的冰场是她欢乐的舞台。
三年过去了,麦子晴的天分渐露端倪,陈望东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曾多次建议林天晴把麦子晴送到东北去系统学习花样滑冰,将来做个职业运动员,要是发展的顺利,说不定还能成为运动名星,广州虽然是经济发达,却没有专业的花样滑冰团队,有的只是费用高昂的私人俱乐部,那是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的单身妈妈林天晴无法负担的。
陈望东的建议没有被采纳,林天晴觉得当什么运动员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境而言完全是遥不可及的梦,她寄希望通过锻练让孩子们强身健体,玩玩就算了,最大的心愿是女儿们能好好读书,将来大学毕业后找有保障的好工作,再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明年麦子晴就到了上小学年龄,再穷不能穷孩子、不能穷教育,尽管家里生活拮据,她还想尽办法拼命存钱,要给女儿找所好学校,自己这辈子吃够没有文化的亏,只能凭劳力赚钱,不想女儿们再重复自己的命运。
“林姐,我来也是告诉你,日子定下来了。”陈望东兴奋地向林天晴道来今晚的另外目的。
陈望东是广州市体育队的冰壶运动员,未满十八周岁,已经升为主力运动员,十二年玩转冰壶的经验,由于国内的男子水平普遍低于世界,他一直想出国深造以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经过四年的磋商,半年前得到温哥华业余的冰壶队发出的邀请函,中间出了些岔子,今天最终解决所有的细节问题,并且敲定具体的出发时间。
“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动身?”
“大后天中午的飞机。”陈望东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林姐,这两张门票你收好,下个月阿晴过生日时,你带着她们好好玩一玩。”
陈望东同情老实本分林天晴的境况,佩服她的坚毅和质朴,喜欢两个如洋娃娃般的漂亮可爱的姐妹俩,婴儿肥的苹果脸上转着圆圆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更最重要的是,他欣赏麦子晴的运动天份,所以,他尽自己微薄之力接济她们。
身为运动员的陈望东深知,对于某些体育项目,有天份的人只要通过后天不懈的努力、科学的训练方法,总会发光发亮,但是没有天分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也不会成功,心中惋惜麦子晴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很有可能被埋没,因此在临行前,他特意送上礼物。
广州市有家豪华的陈艳花样滑冰私人俱乐部,是按冬奥会的标准建造,为保证每个客人玩得尽情,规定每场只允许十人入场,每人限时2个钟头,自然价格不斐,单单儿童的门票就要收取350元,去年征得林天晴的同意,他带着麦子晴和麦子乐吃肯德基时开经过那里,他想她们进去玩玩,可是两个小姑娘说妈妈没有同意,不敢进去,他也不好勉强,但是麦子晴仰望着巨大的招牌,眼睛里燃起无限的渴望始终印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本来计划在麦子晴生日时带她们进去,现在是赶不急了。
又是冰鞋,又是豪华冰场俱乐部的门票,林天晴眼眶微微发红,语带颤音,“阿东,你自己还要花钱呢,怎么还……我们母女……”
“林姐,你……你可别这样,我们队里哥几个可没少吃你的菜。”陈望东头次见到林天晴情绪失控,手足无措地挠着后脑勺,咧开嘴嘿嘿的笑道:“我马上就要走了,这是我唯一能为阿晴做的事,要有机会,我会在那边定下来,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再回来了。”
“那临走前一定到家里来吃顿饭,把沈墨他们全叫来,林姐做你最喜欢的红焖猪手和板栗鸭掌,当作为你饯行。”沈墨是冰壶队中的一员。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的,而且是敞开肚子吃个饱,那你先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林天晴低头抹干净眼泪,鼓起微笑,谁说这世上没有好人,她们就碰上两个,一个是陈望东,另外一个就是李馆长。
“阿晴,阿乐,哥哥要走了,”陈望东帅气的向两个小女生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接着攥紧拳头做酷酷英雄状,“要加油哦。”
“哥哥再见。”
“哥哥再见。”
姐妹俩对陈望乐回做相同的动作,礼貌的向他说再见,笑呵呵的目送他离开。
当晚,麦子乐早早进入梦乡,麦子晴却兴奋的睡不觉,她哼着歌蹦蹦达达回到小平房的家,洗澡后就坐在床头拿着软布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擦着冰鞋,宝贝的不得了,陈望东曾告诉过她,身为运动员,要像爱惜自己一样爱惜自己的器材,让它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阿晴,快12点了,鞋子跑不了,以后你可以看看到它的。”林天晴做完所有的家务,发现麦子晴还没有睡,收走冰鞋,放在她床头柜,把麦子晴塞上床,双唇宠溺的印上她的额头,柔声道:“妈妈明天还要去市场买菜,给李奶奶家做早饭呢。”
“妈妈晚安。”麦子晴乖巧的点点头,回吻了林天晴的脸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林天晴看着女儿们白净红润的小圆脸,心里什么苦都没有,熄了灯,嘴角含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