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代码》烬戾

39、徐念念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刘真忽然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低头看向手里还攥着半串糖葫芦的念念：“念念，大哥哥有件特别重要的事得办，你愿意陪大哥哥一起吗？”
　　“嗯！”念念嘴里塞着山楂果，含糊不清地使劲点头。
　　刘真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眉头拧成个疙瘩，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街角：“就是这儿！”
　　他攥着念念的小手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墙根堆着半人高的旧纸箱，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巷口，一对情侣正并肩走过。
　　女生突然停步，指着巷内的方向：“哎，那不是动物园里那个能跟动物说话的小童星吗？怎么跟个高中生进那种地方了？”
　　男生不耐烦地扯了扯她的胳膊：“说不定是家里人呢！别多管闲事了。”
　　两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街角。
　　……
　　“大哥哥，这样真的不好吧？”念念攥着刘真的衣角，“爸爸说这种事该让大人来做。”
　　“只能现在弄了，不然耽误事可就麻烦了。”
　　刘真说着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焊锡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说你俩到底修不修啊？”店主是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看着两人在门口磨磨蹭蹭，把手里的螺丝刀往桌上一拍，“都十几分钟了，不修我可关店了！”
　　“修修修！大伯您别生气！”刘真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这手机自从上次跟怪物大战后就没好过，听筒也没了声音，再不修，布梵家里人又该担心了。
　　店主捏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看，用粗糙的拇指戳了戳听筒位置：“小问题，换个听筒就行，一个小时后来取。”
　　“谢谢大伯！”
　　既然没了心事，他干脆牵着念念往附近的商场走：“带你去儿童乐园玩会？看到喜欢的东西咱们就买，不过——”
　　他摸出刚才在手机壳里摸出的那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在念念眼前晃了晃，“大哥哥身上就这些家当了，得省着花。”
　　这钱应该是他昏迷时，王子龙偷偷塞给他的。
　　念念在前面跑，刘真拎着她的外套在后面追，时不时喊一句“慢点别撞着人”。
　　最后，小姑娘停在玩具摊前，指着一只巴掌大的独角兽玩偶不肯走了——绒毛是淡淡的粉紫色，角上镶着片亮晶晶的塑料彩片。
　　“就要这个？”刘真问。
　　摊主说五十块，他便把一百块的递过去，看着钱瞬间少了一半，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
　　出了商场，刘真忍不住问：“为什么非要买独角兽呀？那边的小熊不是更可爱吗？”
　　念念把玩偶贴在脸颊上：“爸爸说，妈妈是被独角兽接去童话世界了。”
　　她顿了顿，小眉头皱了皱，“我想让它也带我去找妈妈。”
　　刘真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看着小姑娘认真的侧脸，忽然感觉和什么东西重影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传来，那只一直跟着他们的鹦鹉落在念念肩膀上，反复叫着：“狮子……‘嫉妒’……”
　　商场外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与外面天桥上的应急广播声交织在一起：“紧急通告！本市动物园有一头亚洲狮出逃，请周边居民即刻疏散，切勿靠近……”
　　“是狮子伯伯来找我了吗？！”念念眼睛瞬间亮起来，挣脱刘真的手就往天桥方向跑，独角兽玩偶在她怀里颠颠晃晃。
　　“念念别跑！危险！”刘真心脏猛地一缩，感觉血液都冲到了天灵盖。
　　车道中央，一头狮子正对着警察小队低吼，听见念念的声音，竟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异样的红。
　　“队长，能开枪吗？”旁边的警员架着麻醉枪，手指都扣在了扳机上。
　　“别开，先让那小孩离开一段距离！”队长举着望远镜，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突然听见身旁的年轻警员倒吸一口凉气：“队、队长！那小女孩好像就是那个能跟动物说话的童星啊！”
　　“胡扯……”队长的话刚出口就卡在半空——望远镜里，那头雄狮还在低吼，却迟迟没有扑上去。
　　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挡在念念身前：“念念！你怎么跑出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大哥哥，狮子伯伯说它肚子不舒服。”念念仰着小脸，指着雄狮的腹部，那里的毛发莫名地泛着灰黑。
　　刘真根本没听清这话，只看见雄狮猛地弓起身子，眼底的红几乎要溢出来。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调动起体内1%的系统能量，速度骤然提升的0.25秒里，他一把将念念抱进怀里往商场冲去。
　　“咚！”
　　刚才念念站着的地方，被雄狮漆黑如墨的爪子砸出个浅坑，水泥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就是现在！开枪！”队长嘶吼着下令。
　　三发麻醉针带着破空声射向狮子后背，可那头雄狮只是晃了晃脑袋，漆黑的爪子像钉进地里的钢钉，纹丝不动。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黑色从它的爪尖开始蔓延，像活着的墨汁吞噬着金色的鬃毛。
　　体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两倍，肌肉虬结的四肢爆出惨白的骨刃，唯独腹部瘦得塌陷下去，肋骨的形状清晰可见。
　　下一秒，它上半身的骨骼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出体外，带着淋漓的脏器在空中诡异摆动，肠子顺着收紧的小腹从四肢的伤口里喷涌出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念念别看。”
　　刘真用外套蒙住她的眼睛，把她往商场安全通道的方向推，“回儿童乐园等我，千万别出来。”
　　他从地上捡起个被慌乱人群踩掉的无脸男面具戴上，遮住大半张脸，转身走向那团扭曲蠕动的血肉
　　——看来，今天要多领一份奖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