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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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金色的烟花，最美，但也最贵…
黑刀望着天空，只可惜他在意的并不是在头顶绽开的朵朵金花。
他在看烟花旁的那弯弦月。
对于男孩子来说有些过长的黑发遮住了眼睛，遮住了表达情绪的眉。黑刀爬在窗柩上，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总感觉…在等什么…
每当在“这样”的夜晚望着月亮，心里就会浮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黑刀自己也说不清，好似对什么抱有某种期待，就像在等待谁…
“又在发呆。”
温柔的大手抚上黑发，那让黑刀感到安心的熟悉声音轻轻地将他的思绪唤回。
“胧……”
黑刀迷恋这双温柔的手，他闭上眼睛默默感受那掌心的温度。
“我没事。”
黑刀微微一笑，倚靠在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上。
风静静吹着，带起胧宽大的衣袖和散开的发，拂过黑刀的面颊。
痒痒的，但并不讨厌。
“胧……”
“怎么了？”
“胧……对不起……”
“……”
“对不起……”原谅我…
可是，我能不能请求你的原谅？
我有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
“……刀…黑刀！”
“呃？”黑刀缓缓的睁开眼，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千紫郎的超大号面部特写。
“哇啊！！”
所以说，会发出惨叫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太好了！！”
还没有搞清状况的黑刀，被千紫郎一把抱进怀里。受到惊吓的大脑反应异常迟缓，被千紫郎抱了半分钟之后黑刀才想起自己应该挣扎…
“放开我！”
“啊啊，抱歉抱歉~”千紫郎笑的一脸灿烂，甚至放开黑刀后还在一直嘿嘿笑，毫不掩饰他超好的心情。
“……干嘛笑的这么恶心…你做什么啊？差点被你吓死。”
“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咦？”
“你昏睡了整整一天！”
我睡了…这么长么…
那么…刚才是梦？
……胧…
黑刀皱了皱眉。
确实，那样平和的日子…
“黑刀，你没事吧？要不和天白大人说说先休息一下…”千紫郎探了探黑刀的前额，确认他没有发烧。
“不用。这种时候哪有这个闲心…抱歉让你担心了。”把探在额上的手拿下，握住，黑刀立刻明白千紫郎有多担心。不安从千紫郎的手传递过来，从每一道纹路，连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果然，这两个人的手都很温暖。
“……好吧。”千紫郎叹气。
千紫郎知道，和黑刀讨论他不愿做的事情最终结果通常只有一个——自己让步。
……你说什么？哦，那个啊…啊哈哈让我们先忽略掉‘某些’事情吧= =~
“不过，今天要好好休息，不听的话我绝对会把你绑到床上！”千紫郎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然后死盯着黑刀。
……其实很想说“你敢”的…但黑刀仔细想了想，这个家伙什么做不出来啊？
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这人真的是天然吗？！明明就是腹黑吧啊啊啊！！！
“嗷——！”黑刀的心在怒吼…
于是，黑刀最后给千紫郎的答复就是——
“哼，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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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仲夏，萤火虫的夜晚。
黑刀最近总是在做梦，睡得极不沉稳。
“黑刀…”
谁？黑刀痛苦地蜷缩着，眉毛皱成一团。
“…黑刀。”
是谁…谁在叫我…
“黑刀，醒醒，该起来了，小赖虫。”
“千…”不对！不是千紫郎！
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人怀念的声音…
“…？！”
……这个声音！！
黑刀不可能记错，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自己曾日日夜夜念念不忘的声音！
绝对不会错！
这是…！！
“胧？！”猛地睁开双眼，黑刀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惊讶。
“呀，醒了吗？小懒虫~”
“胧…真的是你吗？胧…胧…”
“是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嗯~难不成是做了噩梦？”
似乎被黑刀夺眶而出的泪水吓到，胧顿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的帮黑刀拭去泪水。
“我做了噩梦…很可怕的噩梦…我梦到你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
决堤的泪水汹涌而下，黑刀把头埋在胧的肩头，任眼泪将对方的白衣沾湿了一大片。
“怎么可能呐，傻瓜。”
胧轻笑，安慰似的拍拍黑刀的头。
“我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人独自离开呢？”
“胧…胧…”
我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黑刀一僵。
记忆中有什么在不安的乱动，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怎么了？我在这里哦…”
“没什么…”
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胧柔声问道。
黑刀摇摇头。
其他什么的，怎样都好，只要胧在身边…只要胧还在自己身边…
“呵，撒娇到此为止。天白大人刚才有命令，快点穿好衣服。”
胧摸摸黑刀的头，微笑着说我在外面等你。
“嗯。”黑刀点头，目光追逐着胧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为他关上房门。
…………………
……………
最近总是在做梦。
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梦中，自己独自一人。
胧不在身边。
「不在身边…」
「……只有自己。」
没有其他人。
四周只有黑暗，无止境的黑暗，浑浊不堪，吞噬一切。
孤单，迷惘，无助…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黑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在这，怎么到的这，将要去哪。
一切都埋没在黑暗中。
不时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那个孩子是恶魔！”
“好可怕…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是恶魔…”
“没错他是恶魔，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貌骗了！”
“死神！他是死神！”
“神呐！快来救救我们！把这个恶魔带走吧！”
「什么死神？他们在说什么？」黑刀仰起小脸，迷惑的望向那片黑暗。
“你这个怪物！怪物！！死神！”
「……他们搞错了…我才不是什么死神…」小小的拳头团起。
死神可是自己的敌人啊，自己怎么可能是那些恶魔的同类？
“就是你！都是因为你那些人才会死！”
“离我们远点！滚开！”
“滚！”
「……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你杀了人！”
「没有！我们杀的是恶魔！」
“就是你杀的！要不是你那些人不会死！”
才不是！
才不是这样！
“…不…不是我…不是！”
在空中胡乱抓舞的手突然被握住，黑刀奋力挣扎，冷汗直流。
“不是…不是我…”
“我知道。”
“胧…是你吗？你在哪…”
“是我。我在这。”
“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在哪？”
“我在这。睁开眼，好孩子，睁开眼！”
……………………
……………………
“天白大人！”
“黑刀他…”
“他似乎…不愿从梦里出来…”
“……什么？”
2．
“黑刀…黑刀？”
“呃…？胧？”黑刀揉揉眼，望向柔声唤着自己的人。
“天已经亮了哦，小懒虫。”
“好的。……胧，我又做梦了…”
“哦？梦到了什么？”
“……他们说…我杀了人…”黑刀咬紧下唇，惨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不用在意其他人的话。”胧叹气，索性坐下，平视黑刀，目光似水。
“告诉我，你有没有这么做过？”
“没有！我…”树起的食指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这就行了。”薄薄的唇轻抿出好看的弧线，胧低头，撩开挡在黑刀额前的发。
“……”柔软的触感印在额头，黑刀微眯起眼。
好舒服。
好喜欢…
好想…永远呆在这个人身边。
「……那【——】怎么办？」
……？！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黑刀疑惑。
那是…什么？
随着如白水般的平淡日子一天天过去，噩梦也在一夜夜的进行。
梦中的声音不断的重复：
你是恶魔！
是死神！
你杀了人！
每每从梦中惊醒，胧都会轻轻把自己揽在怀里，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发。
有时会感觉怪怪的…黑刀甩甩头，不愿去细想。
反正胧在身边，只要这样就行了…
黑刀这样对自己说，一次又一次。
可是心里总有块位置空荡荡的。
像弄丢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秋天的夜空格外深沉，像满坠着宝石的蓝鹅绒。
黑刀趴在窗边，望着月亮。
「……」又是这种感觉。
像在期待什么。
自己在等什么？
到底在等什么…
不想起来不行…
快点想起来！
黑刀闭上双眼。
“恶魔！你这个恶魔！”
「都说了我不是！你们还要我说几遍！」
“滚开！”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连自己的搭档都被你害死了还说自己没杀人？！”
「什么？！！怎么可能！胧他活得好好的！」
“那为什么他没有来找你？”
「……他…」
“你看吧！没有人会来救你！你的搭档已经死了！全是因为你！”
「……是这样…么…？」
“没错！他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
“你这个杀人魔！”
“恶魔！”
黑刀想呼喊什么，张开嘴后却发现大脑是一片空白，发不出一个音符，想不出可以呼唤的名字。
记得有一个人总会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头发，包容下自己的不安。
记得有一个人总会傻傻的等着自己回家，然后皱着眉责骂抱怨。
记得有一个人总把分担挂在嘴边，却总是想一个人默默承担。
记得有一个人总是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在照顾自己…
「是谁…你到底是谁…」原本模糊的记忆仿佛受到外界搅扰的莲池，表层的清澈开始扭曲，浑浊的污泥上涌，有什么即将被打破。
那个人会在黑暗中为自己留下一盏烛灯，然后在自己睡熟后吹灭；
那个人会在自己动摇时装作不经意的出现把自己牢牢抓住不容逃避；
那个人会拿着丸子跑来找自己，然后嘿嘿笑着把丸子塞进自己的嘴；
那个人总是故意说些让自己抓狂的话然后边逃边说“好可爱~”；
那个人会在背地里叫自己公主，是个天然的白痴…
那个人说，就算被抛弃，被践踏，也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是谁…」
黑刀抱着头，冰凉的泪从眼角溢出。
像被无数只手撕扯着，头痛欲裂。
「……好疼…」不想起来不行…
可是…
“不想起来不行…”喃喃着黑刀用小小的手背擦擦眼睛。
可是周围好黑啊，我看不到你……
几点青色的小火光在黑暗中跳跃，向着这边，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黑刀抬起头。
「那是……」——青色的蝴蝶。
“啪——”仿佛有什么一下子散开去，记忆突然变得鲜明。
黑刀停止哭泣，目光不再迷茫。
他追随着那些半透明翎翅的小精灵，小心的迈出如婴儿初学走路似的一步…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拢了过来，包围了黑刀。
“！”这种感觉…
“黑刀…”
“……胧…？”
“黑刀。”
“是你么，胧？”
“……是我。走吧黑刀，和我一起回去吧。”
“……”黑刀缓缓地摇头。
“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吗？”
“不是！怎么可能！”
…他们说，我杀了人……
他们说，披着谎言外衣的杀戮更可恶……
他们说，因为我…所以你才…
□□啜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着，逼自己编织出话语。
“不是说过了吗，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不愿和我走吗？”
“胧……”对不起…
“我在这哦。”
“我知道…”我不能和你走…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呢…”我…
“那么，难道是想我想的？呵呵~”
“……呵…”好想你…无时无刻…
“嗯？”
“……胧…”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黑刀低下头，胸口好闷，好难受…
胧笑了，好轻好轻，如烟一般在黑刀耳后低声喃呢。
“呵，小懒虫。”温柔的唇落在眼睑上，吻去残留在眼角的泪水。
“小懒虫，下次，不许再赖床，要早点醒来哟。”
“嗯…”
“来，我们拉钩。”
“好，拉钩。”
“……呵…”
“胧。”
“哦？我在这。”
“……胧…”
“我在这哦。”
“呃……”
……黑刀咬咬牙…
“对不起…”
“你没有错。”温柔的手抚摸着黑发。
“我必须回去…”
“我知道。”温柔的臂环紧怀中的人。
“……胧…我…”
“嘘……”温柔的唇吞下黑刀的歉意。
胧放开黑刀，眼含笑意，清澈通透。
他说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吧黑刀，那就不要再犹豫。
不要再有所顾虑。
只是答应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目。
多么漂亮的水晶啊如果可以的话请永远保持它那夺目的光亮。
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胧轻笑出声。
他说黑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去吧，黑刀，有人在等你。
“……胧…”
“黑刀。”
“是…”
“……”
胧的气息靠近耳边。
美丽的嘴唇微微上翘，缓缓的，无比坚定。
“！！”黑刀明亮的大眼睛一瞬间睁大，然后笼上了一层水雾。
“……胧…胧…”黑刀喃喃着，痴了一般地一遍又一遍唤着，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永别了，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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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刀！黑刀！你终于醒了！”
“……夕月…”夕月怎么在这…
黑刀迷茫的看着抱着他的神之光。
然后他意识到，在这里的不只是夕月。
“大家…”黑刀环视一圈后惊讶的发现竟然连天白都在。
“……天白大人？！”
“黑刀！”
“！”
刚要起身却被一个强劲的力量硬拉了回来，黑刀这才发觉自己的左手被人紧紧握着，他僵硬的转过头去。
是千紫郎。
千紫郎低着头，沉默不语。
“千紫郎…”黑刀犹豫着伸出手，碰触着千紫郎的脸。稍稍碰了一下，拿开，又抚上去。
“……”千紫郎望着黑刀，安静的异常。
“怎么了…我没事…”黑刀被千紫郎的安静吓了一跳，惴惴不安的摩裟起他的脸颊。
千紫郎突然起身给黑刀一个标准熊抱！
“等…！！”这到底是…？！
“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
“？”
“我还以为你…”
“……”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几天。”
“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愁生说你不愿从梦中苏醒。”
“……我…”黑刀沉默。
……没有人接话，因为大家都在等待□□开口…于是房间里一片寂静。
如果只是安静还能好点……
橘挠挠头。
可麻烦的是这空气里有流动着太多不安。
太过压抑。
“好了好了！千紫郎，黑刀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让他休息一下吧。反正他已经醒了不是么？那么~为了小黑顺利苏醒我们去开庆祝会吧！！！”
“黑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十瑚试试黑刀的额头。
“体温好像没什么异常。”
“嗯，我没事。”
“你脸色不大好。”难得的连鲁卡都开了口……
“你睡了好长时间啊，都打破夕月的记录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角落里，橘在怨念的画圈圈。
“你们…你们竟然无视我的提议呜呜呜QAQ…”
于是，就这样，橘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
“黑刀。”天白打断了闹成一片的众人。
“是。”
“今天晚上，来找我。”天白揉了揉黑刀的头发，转身离开。
“……是。”黑刀垂下眼。
该来的，总会来。
逃不过。
3．
夜。
天白的书房。
天白披着睡衣，头发随意的散着，看样子是刚从浴室出来。
黑刀坐在天白对面，垂着头。
从黑刀进来以后两人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心事重重，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黑刀在等待。
等待天白的询问。
“说吧。”天白终于开口。
“……”黑刀依然沉默。
说什么？怎么说？
说看到了胧？
怎么可能。
被恶魔杀死的戒之手最终归为“虚无”，灵魂连同□□一并消失，连灰都剩不下！
可是黑刀确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胧…
因为他最后对他说的话，只有他才能说得出来。
也只有他，才能有这个资格。
3．
如果按照哲学家的观点，这个世界由三部分组成：自然界，人类社会，
以及——人的思维。
只是，很可惜，在这里哲学家的观点不适用。
黑刀知道，有些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因为天白说“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绝对的不可能”。
绝对的服从——这是戒之手的原则。
“……我…保证像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黑刀努力地从嘴里挤出成话的句子，那股拼命让人心疼。
“你能保证…不再出现‘万一’吗？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胆量来实验呐。黑刀，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天白不动声色地微翘起一边嘴角，没有被头发遮住的右眼隐隐透出寒光。
“你应该知道，哪怕出现一个小小的‘万一’，后果都是不可设想的。
“是。……我知道…”
“你见到了谁。”天白挑眉。
黑刀惊讶的攥紧衣角，竭力维持五官的平静。
“……没有谁…只是梦而已。”
“是胧么？”
“是…”
“你知道那是幻象？”
“……是的…”
“你们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黑刀缓缓的摇头。
“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黑刀闭上双眼。
再这样下去……黑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他不想去回想。
“天白大人，我不知道。”略带湿气的声音，显示出其主人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动摇。
“……”天白低头，无奈的笑。
这个孩子的倔强，早已见识过了。
命运已经对这个孩子足够残酷，自己何必再如此逼他。
罢了罢了，让我也当次好人吧，全当是补偿了夕月…
否则，那孩子一定会痛苦死吧。
天白瞥了眼在门外偷偷摸摸张望的“影子三人组（夕月+九十九+十瑚）”以及他们的“保镖”——远远地靠在墙上的鲁卡，“呵”的低声笑了。
“影子三人组”立刻以光速从门口消失OTZ……
“保镖”看了天白一眼，叹口气，转身离开……
这下天白的笑意更深了。
只是他这一笑，把不明所以的黑刀吓了一跳。
“天白大人？！”黑刀紧张的再次握起搭在膝上的手。
“……没什么。好了，我又不是让你来道歉的。”天白笑着抬头，直直的望进黑刀眼底。
“既然有人在等你，我也就不留你了。好好休息。”但是，和嘴边挂的弧线不同，望进黑刀眼中的目光极其严肃，没有丝毫笑意。
“……是…那我告辞了。”刻意忽视掉那噬人的目光，黑刀起身。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起码能先暗暗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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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白走到窗边，仰望夜幕下的茫茫苍穹。
虽然天白周身散发着王者的威严，但那副身子实在是有点过于纤细，即使有衣物遮掩还是会略显单薄。
再加上，他从来不会爱惜自己…
或者说，他总是在刻意毁坏自己。
月色下的身影高傲孤寂。
天白就这么在窗前抱臂而立，
直到，肩上多了一件披衣。
“天白大人，小心着凉。”
“冬解…”
“在。”
“给我热壶酒吧。”
卧室。
呃…或者说，黑刀的卧室？
只是，现在坐了两个人——
黑刀，以及千紫郎。
两人对着沉默……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转过一格又一格…
于是在静坐了25分钟后黑刀终于爆发了= =b……
“……你到底有事没事如果没事请你出去我要睡觉。”
“睡了这么多天你还能睡着么？”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我只是问你能不能睡着这可是你自己说你睡不着的。”
“…………@@！￥#￥%#%……*&……！！！”这个混蛋！！
黑刀咬牙。
他怎会不知道千紫郎要问什么？
只是千紫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大有将cos佛像进行到底的壮志。
先沉不住气的自己开了头没想到他还是沉默。
拜托你要问就快问别这样折磨人行不？
当然这些话黑刀也就在肚子里说说而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果然还是不够资格。”
“什么？”沉默之后的千紫郎说出的话完全超出了黑刀的想象范围，黑刀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你的搭档…我果然还是不够那个资格对吧…”叹口气，千紫郎的话语表现出他的内心里正在进行着痛苦地挣扎。
“你…你在说什么啊？！”黑刀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黑刀愣了几秒，然后猛揪住千紫郎的衣领冲他吼道：“你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可是…”千紫郎抬起手，抚上黑刀的脸颊，“可是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我真差劲…要是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搭档？！”
“啪——！”一个耳光扇过千紫郎的左脸。
“清醒了吗？你说够了吧！有没有资格是由我决定的吧还轮不到你！少在那里自说自话了！”
“黑…刀…”
“你要是厌烦我了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不，我…”
“早就说过了要是撑不下就趁早离开！怎么，现在想离开了？那好，现在就走！越早抽身越好！！”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吗！！”
“那为什么张口闭口‘没资格’‘没资格’的！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别把我叫回来啊！”
“什…”
“什么‘什么’！那几个琉璃蝶…是你放的吧！”
“……你看到了？”
“……那我为什么要丢下胧回来啊？！你当我白痴啊？！”谁给我个桌子让我砸醒这个笨蛋啊啊！！
“不用‘当’，你本来就是。”
“降织千紫郎！！！！！”说实话吧你分明是故意的吧你个混蛋！！
这让黑刀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什么天然啊他就是个腹黑啊掀桌=皿=！
4．
“你刚才说到‘胧’…”
“嗯，那个啊…没什么。我在梦里见过他罢了。”
“……哦。”
那么，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他所以你才不愿意回来吗…
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千紫郎生咽了回去。
他说不出口，这些话根本就是小孩子在闹别扭。
“……他看起来怎么样？”
“……千紫郎…”
黑刀不明白，千紫郎这个家伙要在自己身上捅几刀才罢休？
明明已经受了伤，为什么还要与自己过不去？
他怎能如此伤害自己……
连黑刀都已经看不下去！
“千紫郎，我说过了那是梦。我梦到了过去的事。”
抬手搭上千紫郎的心口，黑刀说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啊！反正回不回答是我的事！！”
因为是你把我唤了回来…
叫我回来的不是胧。
是你。
别再这么为难自己，别再这样与自己过不去……
“……胧他…你怎么可能见到他。是幻象吗？”
“………”
黑刀也很清楚，自己完全不可能见到胧。
可是他确信，那是他。
“……不是。”
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幻象？
“他不是幻象。”
无论是抚摸自己头发的手，还是吻了自己的唇，都是那么的真实。
甚至…
黑刀下意识地摸摸额头。
甚至连温度都还残留着。
怎么可能是幻象…
叫他怎么相信那只是幻象！
“他…”
千紫郎静静的等待对方把语序顺好。
黑刀犹犹豫豫地开口：
“他说月夜很美，不应该独享。”
所以我才把你带到那树上。
“他说有喜欢的东西就不要放弃。”
所以我才不接受你那轻易的放开。
“他说有人在等我。”
所以，我才回来的。
可是，千紫郎，为什么你总是会误解呢？
“别忘了，是胧把这枚戒指托付给的你。”轻轻覆上环住千紫郎左手小指的戒指，黑刀轻阖上眼。“你能使用这枚戒指，就代表它承认了你的‘拥有权’。也就表示，‘新主人’赋予其之上的‘羁绊’已经足以覆盖‘原主人’留下的…”
顿了顿，黑刀直视千紫郎：
“千紫郎你…在担心什么？”
在担心什么？
呵…
千紫郎自嘲。
然后在下一瞬间转变为普通的傻笑。
“不，你多心了。”
“你说不说？”
“……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说。”
说完这半开玩笑的话语，千紫郎笑眯眯的等待黑刀像平常一样红着脸吼“爱说不说你给我出去！！”
这样一来就可以结束话题了吧。
他也就可以顺便离开这个房间…
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
黑刀的敏感度和他的勇气在“非平常情况”下是不可擅自揣测的…
（什么？哪些算“非平常情况”？
这个……你得去问黑刀，只有他自己清楚= =…）
“你说真的？”黑刀一脸严肃。
“…什么真的？”
……喂他不是来真的吧？！
千紫郎的冷汗塞瀑布…
——不对吧这并不是自己的设定啊谁让你随意更改剧本的啊？！
“我说真的。”
他并不相信脸皮如此薄的黑刀真的会接受这个半玩笑性质的提议。
“……”
黑刀不笨。
他很准确的捕捉到了千紫郎的那抹苦笑。
也许别人会忽略掉那个，但他不是“别人”！
想骗他？
呵呵……哪能让你得逞！
黑刀明白千紫郎在想什么，只是他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而且他知道千紫郎一定不会说，就像千紫郎知道他脸比纸薄。
所以只能继续猜测下去吗？
不。
他甚至知道千紫郎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接下他那半玩笑性质的提议。
“那么我接受。”
于是说完这五个字后黑刀如愿以偿的看到对方因惊讶而些微扭曲的面孔。
6．
千紫郎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黑刀会接受下来。
而黑刀之所以会接受是因为：
反正他又没规定要自己吻哪里！
黑刀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如果他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方的腹黑程度他绝对会为这个小动作后悔…
其实他已经后悔了——黑刀看到千紫郎也在笑，笑的比他还灿烂……
当看到黑刀不怀好意的笑容后千紫郎立刻明白了黑刀会答应的原因。
千紫郎的眼镜闪过一秒钟的寒光…
“等一下，我是不是忘了说要吻哪？”
“！”
黑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整个人石化了……
“嗯…让我想想…这里怎么样？”千紫郎伸出食指笑眯眯……
他指的是——没错，自己的嘴唇= =……
“你！你你你！！”黑刀嘴角开始抽搐…
“你耍赖！！！”
“哪有？”千紫郎无辜状耸肩。
“@#~@-*…@#'%:"@#*…！！！”
如果人的心情可以化为实物那么现在在黑刀头上的一定是朵雷雨云……
啥？千紫郎？
他头顶上的那轮金灿灿的大太阳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
两人在某些方面该死的相似，比如那牛一般的倔强。
所以黑刀短暂动摇后的举动既出乎千紫郎的意外又在千紫郎的意料之中。
黑刀前倾靠近千紫郎，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他轻轻地碰了对方的唇，挑衅似的吮了一下，离开。
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的吻。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连“吻”都算不上……
千紫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主动的人。
黑刀正蹙着眉瞪这边，他好像还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脸颊已经晕开了一层薄红……
即使刚才的动作不带感情，对于那个孩子来说还是大胆的有些不合逻辑了。
容易害羞、异常认真、脸皮比纸还要薄的黑刀，做出这个举动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呢？
而现在让他如此坚持的……
千紫郎突然有种脱力的感觉：
这个人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危险……
“怎么了？可以了吧！现在可以说了吗？！”
黑刀等的不耐烦了。一对上静静望着自己的千紫郎的目光，就会莫名的感到急躁。不是已经说好了只要吻了他就会说么？自己已经吻……啊？！
……等等？！！
…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啊啊？！！！！
难道……刚才……自己……真的……
不可置信的抬头，习惯性的用目光询问千紫郎，黑刀得到的答复是——千紫郎笑着冲他点头……
……不是吧=A=？？？！！！
“咳……”黑刀别过脸。
“真没想到~我家黑刀会这么主动啊~”
“什么你家？！谁是你家的啊啊啊？！！……你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哈？！”
“嗯~果然美味~~~”
“你！！！”
千紫郎微微笑着，眼睛眯在了一起……黑刀看出了隐藏在那笑容下的一瞬的安心。
于是濒临暴走的黑刀安静了下来。
然后，毫无征兆的开口问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做……”
“轰隆隆——”
………………………………………………………………………………………………………………………………………………………………………………………………………………………………………………………………………………………………………………………………
天空突然降下惊雷，如黑刀的问题一般，突兀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千紫郎收回笑容，等待着下文。
然后，他看到，那个前一秒钟还在故作坚强的孩子，此时却黑眸幽幽弥散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绝望……
“黑……”
“我是说，能不能……别玩弄我……”
“？！”
“拜托你……别这样……”
“不！我不是……对不起！”
黑刀闪过了千紫郎伸过来的手，微微向后挪了一点。
“黑……”
“千紫郎，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黑刀低着头，再次闪过千紫郎的手。
“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7．
“轰隆隆——”
又一道雷劈过，黑刀的抖了一下，又向后挪了一点。
“黑刀……”
“拜托了，请……唔？！”
一个黑影闪进视线，黑刀再次向后挪，只是对方比他还快……
这次没有躲过。
黑刀下意识的抬手去推，却立刻被对方紧紧箍住。
……一切都在那人的控制中。
不甘心……
好不甘心……
黑刀停止了挣扎，任由他夺走自己口中的空气。
或许就这样窒息而死更好……
省的去烦恼……
……只是——
放不开。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开，这份仇恨。
也是，怎能放开？
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过？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黑刀趁着两人稍稍分开的间隙低声喊出咒语：
“奈落！！”
“？！”
千紫郎放开黑刀侧身后闪，虽避开了黑刀的攻击但衣服被锋锐的剑气带出了一道大长口——从胸前直到下摆。
黑刀喘息着，双手握刀摆出战斗姿势，然后咬着唇，愤愤地直视千紫郎。
“…你…？”
千紫郎吃惊地望向黑刀。
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冷若寒冰。
对视几秒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既然如此…」
千紫郎缓缓摘下眼镜。
既然说不清，又不想再继续猜测下去，就只能靠武力来解决么？
「呵…」
那么就战斗吧，战门的人和他们的武器总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尤其是，生死与共的搭档。
“黑刀，结界。”
“……啰嗦…”
“还有…”
“？”
“结束后别忘补衣服哟~”
“哈？？”
“你看，衣服被你划破了……”千紫郎哀怨地撇撇嘴。
“……………千•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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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
“嘶——”
黑刀率先发起攻击，刀锋犀利准确招招直逼千紫郎要害；千紫郎念动咒语毛笔瞬时化为镰刀堪堪挡下，只是一味抵挡闪躲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
……但千紫郎眼里的杀气全露不容轻视。
千紫郎现在绝对是认真的，黑刀知道，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曾经的多次练习再加上如今的搭档关系让两人对对方的能力了如指掌。清楚自己近距离攻击更占优势的黑刀用刀更加迅速，他瞅准一点奋力劈下打算把千紫郎逼到死角。
“铮——！！”
千紫郎抬手抵住两刀相接迸出火花并没有常识中的刺耳噪音，而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千紫郎在黑刀的攻击下连连后退，好像根本不担心背后是否还有退路，仍只是抵挡，不主动回击。
持续战对自己无利，要想获胜必须速战速决，黑刀思忖，顺着千紫郎回收的姿势，欺上前去冲着心口就是一刀！
千紫郎万万没有料到黑刀真会刺向自己心口，恰在此时背上一凉——抵到墙了。
后面已没有退路…
8．
千紫郎索性收回镰刀，立定，眼睁睁地看着黑刀的刀刺向自己，在距离心口零点几厘米处倏地停下…
黑刀吓了一跳，握刀的手颤了颤长刀险些落下。
“小心！”千紫郎眼疾手快托住刀柄。
“啊…”
黑刀好似真的吓坏了，顺从地让千紫郎拿过他的长刀，然后不知所措的木在了那里。
从那双颤抖的手上接下长刀，千紫郎回手将黑刀拦入臂中。
“我说小黑，你还真来真的啊？”
“……为什么不躲…”
“后面没路了。”
“为什么不还击？”
“你不会伤到我。”
“万一呢？万一我没有控制住怎么办？！”
“那样的话…死在你手下，貌似也不赖”
“！！”
“说笑的。我会竭尽全力不让你的刀杀了我。”
“……你…这个疯子…”
“没错，我就是疯子。”
黑刀下意识地把头埋进千紫郎怀里，仍有些木讷的愣着出神。
「果然还是要打一架么…」
橘松开紧握的拳，压低帽子，转身离开。
“切…”
……为他们担心的自己还真是爱操心的老妈子啊…
那两人，需要担心什么？如此强的羁绊，无论遇上什么都会自己解开的…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看看夕月…
他和鲁卡…都是让人会担心的类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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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雷声雨声从远处传来，室里是一片寂静。
这寂静里有让人安心的淡淡香气，黑刀闭着眼，默默呼吸。
黑刀，你不是想听么？你不是问我在害怕什么吗？
千紫郎的声音含着笑意。
那么我不会食言，现在就告诉你。
我怕伤到你。
我不想伤害你…
要是你不想说，我并不愿去逼你。但有时你是在故意和我闹别扭……
我害怕会分不出你什么时候是在闹别扭，要是问了，会不会让你不舒服，会不会勾起你那些不好的回忆…
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我很害怕……
我害怕真的被你抛弃，被你抛下，留下自己。
是不是很自私？
在担心你之前先想到的是自己……
我一点都不坚强，如果被你留下，我绝对无法独活…
“你在胡说什么！！”
才不是胡说…千紫郎笑着拿开抓在他衣衫上的手。
“轻点，衣服的裂口差点被你扯大了。”
黑刀想抽出被握住的手，无奈试了几次不成功……
于是他瞪了千紫郎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
千紫郎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笑，然后接着说道：
不是胡说。
才不是胡说。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就走——但那是在你找到新的搭档之后，直到你找到新的搭档为止，我都会跟在你的身边。
但在此之前，我要努力变强，至少能够保护你…
“谁要你保护！”
“啊，可是，这是爷爷吩咐的哟~爷爷说了，‘那孩子以后就拜托千紫郎照顾了’~”
………………
爷爷…
伽蓝爷爷…
记得以前，伽蓝爷爷也曾带着两人看过烟花…
“千紫郎，你喜欢烟花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还可以吧，爷爷带着放过几次，很漂亮…你呢？”
“……嗯，还可以…”
“‘他’呢？”
“……胧么？”
“嗯，可以说吗？”
胧喜欢烟花。
尤其是金色的烟花，甚至胜过了对‘月’的喜爱。
原因么…
黑刀抱紧单膝。
「金色的烟花映在你眸中最美…」
哦，这么说你也很喜欢烟花了？
才不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烟花！
……呵呵那么‘他’是小孩子咯？
对！超级孩子！
喂，别忘了用出‘超级’这个词的你也是个孩子…
“……………”
黑刀那眼神分明在说：我可比你年长不知多少岁，小鬼。
“是是是…”
千紫郎苦笑着将茶引入杯中。
浅褐色的透明液体缓缓把瓷杯注满。香气扑鼻。
接过千紫郎递出的茶，黑刀细细地品着。出自千紫郎之手的东西都会带有一种亲切的味道，使得黑刀无法推开千紫郎为他所做的那些料理…
「自己贪恋这种味道…」
那是千紫郎独有的味道。
就像鲁卡身上特有的甜美气息…
看到黑刀微微泛红的脸颊，千紫郎突然严肃地开口：
“以后…有我陪你。”
“……？”
“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会在你身边。”
“……哈？！！噗——咳…咳咳…！！”
黑刀被这句突然爆出的话呛到…
“咳咳…笨！！咳…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会在你身边。”
“………干嘛突然这么严肃啊OTZ…”黑刀狼狈地擦嘴。
“不过，还是希望能结束，如同夕月所期盼的那样，在这一世能够结束。”
“是啊………”
安宁的日子…
如果一切真的能在有生之年结束——
“黑刀。”
“呃？”
“爷爷把你托付给了我…”
“嗯。”
“所以我绝对…”
“如果是承诺，不需要。千紫郎，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黑刀弯腰拾起被放在一旁良久的长刀，收进戒指。
“……好。”
千紫郎拉起黑刀右手印上一吻：
“晚安，我的公主。”
“对了，小黑，我的衣服…”
“自己想办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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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句“公主”，黑刀很难得的没有暴走，反而微笑着目送千紫郎离开。
「所以我绝对…」
你是要说什么呢？千紫郎…
黑刀让自己缩成一团。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是昏迷了，那么梦…是在昏迷时做的吧？
在那次突然的战斗上，卡丹兹在自己耳旁的低语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那些残酷的话啊……
『多么漂亮的孩子啊，啧啧，真不忍心下手呢。』恶魔抬起黑刀的下颌。
『……呼…呼………』
「放开我！！」
剧烈喘息着的黑刀只能用眼神表达内心的愤怒。
『我喜欢你这个眼神。充满了愤怒，恨不得杀了我似的，却又因为没有这个能力而掺杂了几丝绝望。』
皮手套在脸上划过的触感…
好恶心…
『我不是说过了吗？身边那个帅哥真是令人嫉妒呐~』
『………呼…你…！！』
『你很聪明。不愧是我选上的人。』恶魔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黑刀，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我给你时间考虑。但不要忘了，我可没多少耐心哟~不过，如果是你，也许我的耐心会多一些。』红色的头发张扬散开，迎着狂风肆意飞舞。
『你们人类的一个月怎样？别忘给我答复~不听话会有惩罚哦，小猫咪。』
然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不知道是自己昏迷了还是记忆被消除了，总之就是一片空白。
再然后，又投入到了另一个战斗中。一个接着一个。
只是这段无人知晓的对话总会一遍遍地将黑刀从睡梦中惊醒。
「自己又被“故意的”留下了一命么…」一遍遍地这么想着。
「为什么…」
其实……
自己也清楚吧……
9．
“一个月…”
一个月…
就是今天。
“出来。”黑刀皱眉。
“啧啧，小猫咪好厉害，怎么知道我在？”
“佩服，你竟然进来了，下次应该和天白大人好好谈谈警………？！！”
“你啊，明知道我在，还和别的帅哥唧唧我我啊~不过——”
“别碰我！”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卡丹兹从背后挟制住黑刀，用咒语绑住黑刀的双手。
“考虑的怎么样了？”
“放开我！”黑刀恨的牙齿咯咯作响。
实力太过悬殊…手腕完全在对方的控制之下，丝毫无法移动。
“我可是很忙的哦~在百忙中抽空来看你，有没有感动？我说，能不能请你快一点答复啊？”
“唔！！嘶——”绕在手腕上的东西突然收紧，黑刀痛苦的呲牙。
「手腕…好疼…」
黑刀拼命压抑痛苦的呻吟。
……再这样下去…在这样下去手腕会被！！
冷汗顺着额头一滴滴滑落，黑刀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卡丹兹玩味的俯视黑刀，叹息着摇头：“哎呀哎呀，真是个倔强的美人呢，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征服哦~”
“…………变…态……嗯…”
“看到你的小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真是有趣~”
“…………”
“嗯？”
“……你…能进…表示…已…引起…了…呼…呼…嗯…”
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不让尾音带上痛苦的色彩，黑刀的身体由于过于用力开始颤抖。
“说的也是。”
有恶魔闯了进来，并且肯定是在杀死了警卫的情况下……
不应该这么安静。
“呵呵…本来还想顺便去拜访一下‘神之光’的，可惜。”
卡丹兹放开黑刀，退后几步。
“啊！”
手腕处的束缚被突然解开，黑刀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看来他们还没有弱到那个地步，这下不会无聊了。戒之手，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来玩，慢慢考虑吧，不用那么快给我答复。再见，小猫咪，我会常来看你的——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卡丹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扭曲的空间。
“……呼…呵…妄想…怎么可能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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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懒猫，一定要抓牢哟。我相信你的能力。呵~』
“……什么啊…抓牢什么的…”
没想到，胧在最后对自己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一番话。
自己…是被原谅着的吧…
胧…并没有怪自己，是吗…
有资格那样说的，也只有胧了。
胧…我真的可以…像夕月说的那样去追求幸福吗？
「……我…真的有那个资格吗…」
“……切…”手腕火辣辣的疼。
胧，既然你说“相信我”，那我就不会让你失望。
也许，稍微争取一下，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碰！”
“黑刀！！！你没事吧？！刚才卡丹兹突然出现在庭院中…黑刀？！！”
“太晚了！……还有…”
“你…这是！！”
“……你听我…”
“这是谁弄的？！！那个恶魔！！！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不是，千紫……”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
“喂…”
“黑刀要不以后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吧反正…”
“混蛋千紫郎你先让我说完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刀终于暴走了OTZ…
……
……
“于是就是这样。”黑刀叹气。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真的杀了你？”千紫郎跟着叹气。他有些后怕。
“他要是想杀我，我就不会遇到你了，你也就不会成为‘戒之手’…也许，和会爷爷在某地快乐的生活着吧…”
“疼吗？”千紫郎指着黑刀青紫色的手腕。
“………不疼。”黑刀避开了千紫郎的手指。
“黑刀，不是已经说了不许对我撒谎吗？”
“………所以才说小孩子真麻烦……”
“很疼？”
“……嗯…”
“跟我去治疗！”
“不行！…不是！我是说，等会…”
“你就那么想留下那个男的给你的伤痕啊？”
“都说了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别人说话啊啊啊？！”
「——糟了！！」←这是小黑同学的第一反应。
只可惜他反应得有点慢……
“刚才橘说了，明天没有战门。”
“这个不是重点！！你！等…等等等等等！！！！！！！”
“理由？”
“我……千紫郎我肚子饿了！！！”
“…………………………”
…………………
……………
………
“那…要吃什么？”
反正明天不用战门。
夜还长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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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