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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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这次星斗大森林副本有人在后台给你偷偷给你开了困难模式，但你没有证据。
——带着奥斯卡偷偷塞给他的飞行肠，唐三跑了。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赵无极差一点被气炸了肺，伸出的点指奥斯卡的手都在抖，后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忙给他赔了个笑脸。
据说唐三和小舞在诺丁城时就关系亲近，如今她遇到危险，他关心则乱以至失去了冷静很正常；说到底你们也才认识不久，不信任也好，不想连累也罢，他选择自己孤身前去也并不奇怪……个鬼啊！
第一次见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这么莽的人啊，救不回小舞就和她一起死是吗，虽说你们加起来也都不是泰坦巨猿的对手，好几个人一起出主意好歹也能争取个稍微体面些的死法吧。
……呸呸呸，你才不想死。
“都是我的错，”宁荣荣吸了吸鼻子，憋了许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要是，要是我没有要找第三魂环，我们说不定早就离开星斗大森林了。”
从小到大，她遭遇过的最大危机也不过只是没写完作业东窗事发被宁风致罚抄书，哪里遇到过这么切实的死亡威胁，此时危险短暂解除，不禁又悔又怕。
“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无极一挥手，方才在和泰坦巨猿的交战中，他正面承受了最大的冲击，此时脸色惨白如金纸，只有语气还是一贯的粗放不拘，“你的洞彻观还能用吗？先找到唐三在哪……至于小舞。”
他低沉地说：“我是老师，既然把你们带了出来，就要把你们都带回去。”
朱竹清有些担忧地看着你：“你还好吗？”
其实不太好，精神力透支的感觉比魂力透支更加难捱，何况还有先前的反噬，好在眼睛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你向她笑了笑：“如果等会儿我站不住，可以扶一下我吗？”
她默默地点头，伸出冰凉纤细的手，轻轻按在了你的后背上。
当然不可能放任唐三一个人去找小舞，以他的状态，别说找人了，他不被路过的魂兽当成加餐就是好事。
事实也的确如你所预料的一样，洞彻观寻觅到了唐三的身影，飞行肠的效果已经消失了，他正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喘息，而在他身后，你看到了一头漆黑的不速之客。
惨白的纹路在它的腹部织成了一张狞恶的人脸，魂兽大多性情凶暴，但总有几种格外臭名昭著到让人闻之色变，人面魔蛛便是其中之一。
很难说清人面魔蛛的蛛网悄无声息地向唐三兜头笼罩而下、他反身一蹬身后树干就地滚了出去和赵无极在怒吼声中的从天而降先后发生的顺序，面对人面魔蛛的蛛网，唐三的面上已经弥漫开了一片浓重的绝望之色，在看到你们陆续追上来的身影后又怔忡定格住，渐渐被不可置信的讶异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盈满。
“你，你们……”他嘴唇翕动了一下，语不成句。
但你完全没有听他抒发感想的心情，不由分说地往他身上拍了一记第一魂技，严肃地问他：“冷静些了吗？”
如果他还是头脑发热的状态，你就得考虑用物理手段帮他冷静了。
“……嗯。”
依靠不动明王身的加持，赵无极硬扛着暴烈的毒素，直接把人面魔蛛的蛛网撕扯得粉碎，学生在他眼前被掳本就已经让他急怒交加，如今一只蜘蛛竟然也敢把唐三当成猎物，盛怒之下，他出手没有丝毫保留。
根本没有再次释放蛛网的机会，人面魔蛛庞大的身体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沙袋，体表覆盖的坚实护甲在他狂暴的摔打中不断碎裂，剧毒的紫黑色血液将在碰撞中不断摇落的树叶腐蚀得滋滋作响。
唐三伸手，把你的脑袋按低了些，避开了人面魔蛛四处飞溅的剧毒血液，他看起来确实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静，但这种冷静却更让你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扭过头去，出声阻止了将要给予那头奄奄一息的人面魔蛛最后一击的赵无极：“赵老师，手下留情。”
想来时因为伤势没有经过妥善的处理，说话时牵动了伤口，他按住胁下，喘了口气才急切对循声回头的赵无极道：“我需要这枚魂环。”
“你疯了吗？”你扳住他的肩膀让他转回头来看你，“这头人面魔蛛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两千年，以你现在的状态，想要吸收根本就是在送死。”
可看着他的眼睛你就明白，他没有疯，恰恰相反，他现在太清醒了，在衡量过所有的代价后，他依然做出了这个选择。
“我和小舞是兄妹，我一定要救她，但我不能让你们为我以身涉险。”他抓住你的手腕，想把你的手拉下去，但你也发了狠劲儿，死死地卡着他的肩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眉眼间带上了几分恳求，“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妹妹必须要救，同伴不能牵连。
唯独可以舍弃的是自己。
“不好意思，我可没你这么有牺牲精神。”你粗暴地打断了他，冷冷地回答，“除了自己之外，我不会为任何人冒这种险。”
唐三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与你僵持的手极富技巧性地一转一推，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你的桎梏，但下一秒你就又抓紧了他冷汗涔涔的手，把那些冰冷的手指压进掌心里。
“先说好，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尝试过。”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用任何方式去承担另一个人的性命，“只能说可以提高成功率，但并不绝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你就只能祈祷生死由命了。”
下副本时遇到一门心思想要去送死的队友，把他踢出队伍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不是一场游戏。
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该怎么做？”
你低声回答；“……完全地信任我。”
每个人的意识世界对你而言都是一片深海。
无数的情感在其中浮沉涌动，就像流动着的五光十色的泡沫，看起来美丽，却暗藏致人坠落的危险，第一次调律时，你要做的就是摒弃掉这些蛊惑的光色，用自己的精神游丝在混乱中开辟、搭建、延展稳固的通路，直至抵达最深处那片具象化的风景。
你看到悬崖。
壁立千仞，云雾缭绕，高不可攀。
虽然只是意识中虚幻的场景，但置身于其中时，一切的感官都无比真实，不同于玉天心孤高清寒而又时不时会毫无征兆地掀起肆虐的风雪来的雪山，唐三的悬崖只是绝对的平静，在平静中投下晦暗而压抑的影子。
天地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阴影的压迫下，每前进一步都举步维艰，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这种阻力代表着他的内心仍在本能地排斥你，这本来是对外来者的正常反应，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你还是忍不住有些恼火。
人面魔蛛魂环的能量已经在涌入他的体内，具象在意识世界里，就像漆黑的海潮从天边倾泻而下，掀起的惊涛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崖边，让平静的峭壁终于开始震颤摇晃起来。
温和的疏导和安抚完全无济于事，你的精神力也变得更加强硬起来，与那片漆黑的潮水碰撞在了一起。
唐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开裂，在崩解，在破碎。
剧烈的痛楚席卷过他的全身，让他久违地回忆起了死亡的感受，他的身体已经在鬼见愁的崖底摔得支离破碎，魂魄却还是在不断地往下坠落，坠落，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在这样永恒的静寂中，本应该什么都不存在。
不应该有光，不应该有风，不应该有任何足够将这种最深黯的恐惧打碎驱散的东西。
传说里天地始开、鸿蒙初辟时，也会是这样的景象吗？朦胧的微光从蒙昧的混沌中亮起，一道、两道、千万道，驱散了深重的阴翳，有清凉的气流拂过他的面颊，轻轻托举住了他。
而他终于看清了，带来晨光与微风的，是一羽白羽的鸟儿。
她是那么的轻盈自由，伴随着她轻振翅膀掠过天际，连死亡都要望而却步。
由本能的求生欲而爆发出强烈的渴求，如果不想再坠落，就要抓住她。
抓住她。
现实世界里，在重压之下从身体里渗出的血珠被魂力蒸腾后氤氲而起的血雾中，所有人都看到，唐三的背后脊骨两边，各自浮凸出了四个凸起，有什么东西刺破凸起，撕裂了他背后的衣物向外生长，锋利的边缘闪烁着危险的幽紫色光芒，竟然和人面魔蛛的蛛腿如出一辙。
连赵无极都因为这怪异的一幕而大吃一惊，但看到唐三身边已经开始逐渐蔓生出蓝银草来，知道这说明他已经捱过了最凶险的阶段的他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静静等待。
蓝银草窸窸窣窣地沿着地面游走，紧紧缠绕上和唐三依靠在一起的你，结成了一枚密密匝匝的草茧，他身后的八条蛛腿弯起，将草茧环抱在了其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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