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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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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大营，杨戬掀帘而出，脸色变幻莫名。
“父亲，玄骥似乎……记起来了。”
帐外六人正摆了条案围坐在一起烹茶，杨戬接过哪吒传过来的一杯茶，饮了一口，放下前还不忘举着杯子朝敖寸心笑笑。
彼时玉鼎正夺了茶壶毫无形象往自己杯子里倒茶，敖寸心捧着手中茶杯抬头，正对上杨戬的笑容，不解其中含义，只得还给他一个傻傻的笑脸。
杨戬微微摇头，放下茶杯，杯中的茶汤，越千年不变其味。
“玄骥？”大金乌拧眉，看一眼唐敖，“当年木神那个经常被……被姑姑追究的坐骑？”
唐小山且惊且喜：“爹爹说你让他去昆仑了，你怎会知晓他恢复记忆？”
“我将他派去昆仑找王母娘娘，为了方便联系，临行前给他下了符咒，那符咒直接连接神识，刚才我与他联系时，当是恰巧唤醒了他的记忆。”
哪吒忍不住插言道：“那不是去年在东海被捉的妖龙么？二哥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我的鹰与他一起。”
“你的……鹰？”哪吒有点摸不着头脑——二哥什么时候有只鹰的？
“你二哥打猎的时候遇见的！”玉鼎真人坐在哪吒对面，摇着扇子笑的诡异，“阿曜后来一直在昆仑山，你八百年不回去一次，自然不知道，对了，你师父前几天说要收他作徒弟来着……”
“啊？！”哪吒目瞪口呆。
“啊什么啊，你不回昆仑，太乙师弟收个比你听话比你乖的徒弟怎么了？”玉鼎瞪哪吒一眼，转头又说杨戬，“徒弟啊，你的鹰比你可爱多啦！”
杨戬一笑，抬眼正看见寸心皱着眉头发呆，思及沐曜当初去往昆仑山的缘由，不经意间也敛了笑意。
“不过，那小鹰一直不肯说是怎么作了你的宠物的，徒儿，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么？”
“这个……”杨戬抿了一口茶，“阿曜说了，不可为外人道也。”
沐曜看着水面一点点趋于平静。叫了几声也无回应，转转眼珠，朝着水面高声道：
“你不想知道我刚才在洞里发现了什么吗？”
“和我没关系！”
沐曜气结——“你再不出来，我放箭了！”
玄骥才不理他威胁，仍闭目凝神理着思绪，几息之后忽然听得有东西破水而来，下意识闪开，一支袖箭堪堪擦着耳际钉在石壁上。
下一刻，玄骥捏着那支袖箭面色冷冷出现在岸上。
沐曜心虚地摸摸鼻子，安心等着和玄骥打一架。
玄骥此刻却没心情跟他计较，随手丢了那支箭，不耐道：“你发现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现……”
“你！”
“你别着急啊，我转了整个洞，都没发现哪里能藏一个小娃娃，所以我怀疑，王母根本就不在这里。”
“怎么会……”
“在与不在，明天试试就知道了。”沐曜笑得狡猾，临了叹口气道，“主人也真是的，什么线索都不告诉我们，要怎么找……哎你说，主人他们去水下，会不会是为了找王母的？”
“那是你主人，不是我……”玄骥忽地停住，有些黯然。
“我也没说是你主人啊……”沐曜不知玄骥心中所想，心内默默感慨一遍玄骥看问题完全捉不住重点，耸耸肩，“时间不早了，我去找地方休息，明天请你看好戏。”
阿曜不愿在此居住，借水路出洞了，玄骥仍潜回水下，洞内不见日光，次日不知是何时辰，被水面之上的喧闹声吵醒。
不少小妖正匆匆忙忙地来洞中打水，沐曜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立在岸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来来回回。
“着火了。”阿曜答得轻松，拉着玄骥就往外跑。
“去哪里？”
“灭火自然要用你这个龙族啊！”
“三只烧鸡！”
“五斤牛肉！”
“……再加一罐臭豆腐！”
“成交！”
哮天犬对玉鼎真人一大早把自己叫起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很有意见，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哮天犬方懒懒地开讲。
“那只鹞子是主人打猎的时候遇见的。”
“这我知道。”
“知道您还来问我？”
“额……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玉鼎扬扬扇子，“你接着讲，接着讲。”
哮天犬打个哈欠，十分不满地翻个白眼，才继续说下去：“他原来就是一只在山林里修炼的鹰，修为也不怎么高，就是箭法不错，大概……大概六百年前？”哮天犬挠挠头，确定了一下时间，点头道，“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主人和三公主吵完架出门打猎，恰好遇见他了。”
哮天犬又是一个哈欠。
“你这跟没说一样啊……”
“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这主人打猎呢，他也在打猎，赶巧不巧的，俩人射中了同一只……呃，同一只狐狸？记不清了……您说他一只鹰，好好的用什么弓箭打什么猎，直接飞下来捉不就完了，切！”哮天犬忍不住牢骚，“偏偏那小子还有眼不识真神，见主人要把猎物让给他，又被梅山兄弟他们玩笑了几句，脾气上来了，连狐狸也不要了，就要和主人比箭法。”
“呵呵……”玉鼎干笑两声，“小鹰自尊心受伤，倔脾气上来了。”
哮天犬的火“噌”就上来了：“就是就是，你说他比就比吧，还非赌气说啥‘若是输了任君驱使’，谁稀罕驱使他了！”哮天犬显然十分不乐意有人跟他抢主人，因此对阿曜万分不满，“结果还不是输了一箭……”
“主人不和他计较，老六却撺掇主人让那鹞子跟着他，那个时候沐曜已经知道了主人身份，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哮天犬面色哀戚地叹口气，突然又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您也知道那个时候三公主……所以他还不是被主人打发到昆仑山去了！”
哮天犬挺挺胸，一副“主人最宠我”的样子，伸个懒腰道：“没什么事我去接着睡了啊……您别忘了烧鸡什么的……”
“阿嚏！”阿曜摸摸鼻子，尴尬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瞅他的妖精，嘟囔道：“笨龙，谁让你弄那么多水出来的？”
当时火已经蔓延了三间石室，众妖虽然身怀法力，无奈修为不高深，竟控制不住火势，沐曜与玄骥赶到时，正一团忙乱。虽然空间不够化了原形施法，但这点火势如何难得住几千年修为的龙族？巨大的水柱甩出去，火焰登时被浇灭，沐曜在一侧目瞪口呆——他还真是小看了这条龙，自己辛辛苦苦放的火，就这么……扑灭了？
首座上的凤凰正在为这场莫名的大火大发雷霆。
“大王，”阿曜揖了一礼，“属下觉得当务之急，是要防备天庭进攻，若他们用火，我们在这洞中，岂非坐以待毙？”
周围果然一阵骚动，阿曜勾勾嘴角，继续道：“众位莫慌，昨日我与大哥初到，恰被分到了最尽头的那间石室，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发现那洞中有水路和外界相通。”
座上二人倏然色变。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阿曜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刚才大火，洞中无一人关心王母所在，两个首领虽然发怒，却并无慌乱，惟在他提及水路时变了神色。
“那条水路和昆仑雪洞想通，以后任何人都不许从那里出入。”
阿曜故作不解：“昆仑雪洞？那是什么地方？”
座中女子瞪他一眼，不耐道：“前几年那个劈山救母的刘沉香，不就是从那里拿到的神斧么？你身处昆仑竟然不知？”
沐曜慌忙告罪：“属下居所离那里甚远，前几年又忙于闭关修炼，着实不知，昨日发现水路大喜过望，一时也没有仔细查看，所幸没有再往前行，并未惊动洞中神仙，大王放心。”
女子眯眼瞅了他片刻，见他姿态谦恭毫无异色，不再计较，只道：“派人守住那里，你二人暂时搬离到别处去罢！”言语之间，仍是不信任二人。
沐曜心中叫苦——如此一来，他想向外传递消息就有些麻烦了。奈何无法反驳，只得俯首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