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镜花缘]-杨戬同人·苍茫天地间》贺兰于止

16、十六

　　无奈地看着女儿毁了棋子，唐敖抬手便要施法撤去棋枰，却被不明外力所阻，对面唐闺臣也是一脸茫然，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相见？”唐敖转身向亭外，山中笼着薄薄的雾霭，四方无人应答。
　　“阁下到小蓬莱，定是来寻访哪位仙人了，何苦浪费时间在这里故弄玄虚？”
　　沉寂。

　　唐敖转身挥动袍袖，登时后山焦土之上生出无数藤蔓，在法力催动下不断向上蔓延生长。下一刻，他听到唐闺臣低呼：“真君？！”
　　银甲黑氅的天神在后山上方凌空虚立，身侧是一精瘦的黑衣男子——正是寻人到小蓬莱的杨戬与哮天犬。唐敖急急地回身，看清了来者，匆忙收了法力。漫山的藤蔓没了力量支撑，停了生长之势，软软地跌回了地上。若隐身于后山之上的人不是杨戬，恐早已被这陡然生出的铺天盖地的藤蔓缠的无法脱身了。
　　安抚了一旁被这骤变搞得惊魂甫定的狗儿，杨戬幻出了三尖两刃刀，神锋法力过处，青藤瞬时没了踪迹。
　　唐敖知杨戬有意示警，也不恼怒，待杨戬降了云头进到亭中，便抬手作了请的姿势：“得罪了，后山荒凉凄清，还请司法天神到前厅一叙。”
　　杨戬挑眉，盯向唐敖，见其面上波澜不惊，随即勾了唇角道：
　　“请。”

　　“不知真君驾临小蓬莱，所为何事？”到了前厅，宾主就座，
　　“唐先生两次入我真君神殿，皆为不邀而至，如入无人之境，杨戬自要问个清楚，不然，我这主人做的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杨戬吹了吹手中的茶，隔着氤氲的雾气盯着唐敖，不紧不慢的问道。
　　一旁烹茶的唐闺臣手微颤，茶具碰撞出一声脆响，随后厅中又复归宁静。
　　“哦？真君此言何意，我唐敖不过是一刚刚得道的小仙，修行以来连小蓬莱都未出过，又怎么敢进到九重天上的真君神殿呢？”
　　“你装什么傻？！神殿的天条不是你偷的么？还有那几行字，你也太不把……”
　　未待哮天犬吼完，唐敖便出言打断了他：“偷天条？犬王大可在我这小蓬莱搜上一番，看看可有天条的影子……至于字，莫非那贼写了什么对真君不敬的话？”
　　唐敖面带戏谑，故意逗得哮天犬火冒三丈，又无法反驳。
　　杨戬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瞪哮天犬一眼，背对着唐敖道：“天条先生早已送还，自然在这里搜不出，不过——”兀地转身，黑氅曳地，“神殿那几行字上的法力，和刚才先生试图毁掉棋盘时，还有那漫山藤蔓上的法力如出一辙，先生作何解释？”
　　唐敖大笑。
　　“真君果然明察秋毫。”
　　“不过是先生道法高深，让杨戬不敢不留心罢了。”
　　“不知真君要如何处置我……”
　　“新天条出世，任何人想看杨戬都不会阻拦，不会为这件事情把先生怎么样的。只是——先生费劲心思引杨戬至此，杨戬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女娲娘娘留下的新天条而已，现在……唐敖着实佩服娘娘，万年前便留下了这套如此适合当今三界的天条。”
　　杨戬笑。
　　“杨戬也一样。”
　　“其实那天条是出自……”
　　“先生，你我都是聪明人，不是么？”
　　两人相视而笑。哮天犬在一侧看着二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笑，挠了挠头，他主人不是来抓这人的么？这会儿怎么这么客气。
　　杨戬返了座位，继续喝茶。

　　唐闺臣在一侧道：“原来父亲去的地方并不少。”劈手夺了唐敖茶杯。
　　“先生恐怕，至少出过三次小蓬莱了吧？”
　　唐敖被女儿弄得尴尬，瞪她一眼，正色道：“真君大义，唐敖居于深山听得沉香之事妄自揣测了一番，所以才会赴华山。”
　　杨戬略露了诧异之色，新天条出世以来，第一次有人这样和他说，而这人，竟是个素不相识的。
　　“真君如此，值得么？”
　　杨戬默然。

　　片刻后，杨戬起身道：“多谢先生坦承相待，大恩不敢言谢，就此告辞。”

　　唐闺臣忿忿地弃了茶具。
　　“父亲，您真是——”
　　“我怎么了？”
　　“你们两个，一样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