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古传送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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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顾灵笙双手搓脸，怎么也压不下嘴角的傻笑，碎碎念着：
“发财了发财了！六连殿可太富有了，这完全抵得上一个宗门的底蕴啦。原来打劫大户是这么快乐吗？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物资！”
前元婴大佬—玄阴岛岛主—真大户—玄骨，被她这一路的念叨勾起了好奇，将神识放出，扫过储物袋的瞬间，他的表情，难得的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怎么样，是不是富得流油！”顾灵笙趁机凑上来，拍了拍胸口保证到，“以后，我养你啊！”
一句话，把玄骨的思绪拉回了当下。他侧头凝视着顾灵笙，虽然听着不着调，但她的表情分明在说，我这句话是认真的。
“养我？小丫头人不大，口气不小呀？”调侃着，却没有拒绝。
顾灵笙眉目间神采飞扬，丝毫没有躲避地回到：“是大话还是真话，你就看我行动吧！今天这个，”
她一把抓起玄骨的手，将装满物资的储物袋放在他手心，“只是一个开头，以后还会有的！”
玄骨注视着掌心的储物袋，嘴角渐渐染上了和她一样，无法掩饰的笑意。他将其收回空间坠饰中，对着顾灵笙打趣道：“好啊，那以后，就要仰仗你了，平平无奇的……修炼小天才？”
顾灵笙飞行的身躯忽然顿了一下，“够啦！不要再说这个了，好羞耻的！”
看出她恨不得立刻钻进大海里去，玄骨忍了忍，最终还是放声大笑出来。
顾灵笙捂着耳朵，却也挡不住那快活又肆意的声音，不断地钻入她的耳里。她又羞又气，转过头来，企图挽回颜面，却被阳光下，他这自在的笑，瞬间击中。
“算了，难得看见老鬼这么开心，丢脸就丢脸吧，丢给自家道侣看，四舍五入等于不丢脸！”哄好自己以后，她偷偷掏出一颗留影珠。“这种画面，可不能错过啊！”
“丫头！”
“诶，怎么啦？”顾灵笙一个激灵，熟练地将留影珠扔进储物袋里。
“今天这场战斗，表现得……”玄骨拖着长音，半天不给出结论。
“怎么样，怎么样？”顾灵笙隐形的小狗尾巴在疯狂旋转。
“很不错！”
玄骨一声肯定，下一秒，顾灵笙就顺着杆窜到了天上去。
“那是自然，我还准备了好多后手，都没用出来呢！”她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分析到：
“不过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跟他们战斗的不是本尊，而是我用织梦翎幻化出的假人，还挺让我意外的。是我变强了吗？还是他们太弱了？之前在天宫里，我打架的对象都是妖兽、鬼怨之类的，哦对了还有你。加上你和韩立两人天天在我眼前晃，我都有些搞不清，正常的结丹修士该是什么水平了！”
她低头思索着，玄骨则十分淡然，“这就对了。韩立那小子，虽是结丹初期，可放在结丹后期里，都算能打的。你又是老夫一手教出来的，手握这么多底牌，碾压个同阶修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顾灵笙点点头，“有道理，看来这一趟虚天殿之旅，虽然有些危险，但收获的远比想象中要多！如今，只要不遇上元婴修士，我应当都有自保甚至一战的能力。”
说完，她扶颚感叹到：“不过，还是要努力修炼，早日结婴啊，毕竟我们得罪的，可是一群元婴期。得有实力，才能有话语权！”
闻言，玄骨看着她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默默将遁术加快了几分，带着顾灵笙朝着他记忆中的传送阵赶去。
一月后，内星海某个无人荒岛。
半空中，两人默契的用神识和心经，分别确认了此地的安全，随即遁入岛屿中。
从外看，这荒岛与寻常海岛并无不同，无非是面积小点儿，人迹罕至。但当顾灵笙真正进入其中时，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差点儿就飞过了。若不是她知道此地奇特，一直用心经反复探查，才找到一丝违和。此刻，她应当已经离开这岛屿了。
甚至于，当她回忆起这段经历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极浅的印象，那就是，她经过了一座普通岛屿。
顾灵笙顿时来了兴趣，“这是幻阵吗？不，不对，寻常阵法可覆盖不了这么大的范围。而且也太真实了，连我的感知和记忆都被影响到，如果不动用心经，只是神识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异样。”
想到此，她双眼放光地盯着玄骨，“萧诧，萧前辈！这个，我想学！”
没有想到，一直对她有求必应的玄骨，两手一摊，摇了摇头，“这个呀，老夫也爱莫能助！”
说完，他拉过顾灵笙，一边往记忆中的传送阵走去，一边解释道：
“这种感觉，老夫也曾领教过，若非本就知晓此地有异。恐怕当时的我，也会被误导。之后老夫在此研究了许久，才发现是这传送阵的问题。估计和虚天殿一样，也是某种上古修士的神通。当下的我们，还无法完全得知其中奥秘。”
他停下脚步，手指向前方。“到了，就是这里。”
顾灵笙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眼前是一片茂盛灵草，完全没有传送阵的影子。她知道，这应该才是玄骨做的手脚。当下决定，要亲自挑战一番。
她抬起手，挡在玄骨身前，兴冲冲地说道：“这个你先别动，让我来试一试！”话音刚落，心经便已笼罩上去，一寸一寸地，摸排着阵法上的节点。
玄骨剑眉轻挑，往旁边走了几步，顺势坐下，在顾灵笙看向他时，挥了挥手指，示意其继续。
“怎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阵法一定有什么古怪，我得小心点儿。”顾灵笙集中精力，开始破解眼前的阵法……
一刻钟后，顾灵笙怀抱着一堆灵草，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她正准备抬头向玄骨炫耀自己的收获时，却忽然被什么击中，愣在了原地。
“等等！我今天是来摘灵草的吗？”她的视线从手中的灵草，渐渐转向四周。
啪叽，灵草掉落一地。
顾灵笙捂着脑袋开始怀疑人生，“我不是来破阵的吗？什么时候中的招？这中不知不觉间被误导的感觉，怎么和外面的一样？难道说……”
她将目光投向玄骨，正好对上他果真如此的表情。
“萧诧！你不是说你不会吗？这个阵法是什么情况？”顾灵笙闪现到他面前，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玄骨睁圆了双眼，微微耸肩，“诶，可别污蔑老夫！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了。你方才说要学外面那个，老夫确实爱莫能助。但研究了这么多年，融会贯通，改良一下，造出里面这个小的，还是绰绰有余。”
他一边狡辩着，一边走向灵草，袖袍挥舞间，阵盘飞出，灵力融入阵法中，眼前的草地，眨眼间便被无形的力量擦去，渐渐露出下方的传送阵。
“对了丫头，看起来，你还是老夫布置完迷惑阵后，第一个来到此地的，换言之……”他转过头对着顾灵笙眨眨眼。
“我也是第一个有幸中招的，对吧！”顾灵笙环抱着双手，走上前来。“既然都拿我当试验品了，这个，”她指着方才迷惑了她的阵法，“我要学，你教我！”
玄骨没再继续逗她，一口答应下来。“等到了洞府里，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你。现在，先离开此地。”
大量灵石从空间坠饰里飞出，按照某种奇妙的顺序组合，一块块嵌进了古传送阵中。整个阵法被缓慢激活，一层层符文升起，光辉迭转，由外而内。光柱直冲云端，将两人渐渐包围，直到消失在这强光之中……
外星海，无名岛屿。
一阵蓝光闪过，顾灵笙与玄骨出现在传送阵中。
并未过多停留，在玄骨用迷惑阵法将此处遮掩之后，两人径直离开，去往玄骨所说的洞府。
洞穴深邃，复行数十步，一池清潭静卧其中。旁边有飞瀑湍流，艳阳洒落，水花泛起金色波纹，波光照在洞府内，清晰地映出一旁的各种器物。
“这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还以为修炼魔道功法的人，都喜欢那种……”
“那种漆黑阴冷，毫无生气的地方？”玄骨一个弹指，击中了顾灵笙的脑门，“偏见！”
顾灵笙捂着头，“就是这儿了吧，那我开始布置了，以后这也是我的洞府啦！”
她腰间储物袋一亮，几具傀儡出现，一落地，就自觉地搬运起物资，按照顾灵笙的习惯，布置着这座洞府。
“好了，让他们忙活。丫头你过来，老夫带你去看个好地方！”玄骨伸出手的瞬间，顾灵笙就已搭上。“什么好地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玄骨带着，俯冲进潭水之中。
潜渊而下，约莫有百米后，顾灵笙忽觉身体轻盈起来，浓郁的灵气伴随着空气灌入鼻腔。
“这是？”她瞪大了双眼，观察着这一方隐于池水之下的天地。
只见一棵参天巨木立于洞中，往下，根若虬龙，探入氤氲温泉；往上，木叶繁茂，亭亭如盖，托起顶上粼粼波光。四周石壁上，灵植竞生，朱果挂于枝丫之上。温泉化雾，缭绕其间，如绡如纱。
正是，一树撑开小洞天，灵泉上下自循环！
玄骨抬手间，蓝色火焰将几颗灵石融为灵液，注入巨木之中。树干微微一颤，叶间长出几颗灯笼似的桔色小果，给洞穴添了一层朦胧的暖光。
“如何，老夫这个洞府选的，你可还满意？”
顾灵笙吸了一口灵气，感受着这里温柔且鲜活的空气，止不住地点头道：“满意，而且是超出想象的满意！”
“是吗？”
玄骨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声音中少见的不带有任何调笑。
“既然这么满意，你也差不多，该放松一会儿了吧，丫头？”
“什么？”顾灵笙仿佛被雷电击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玄骨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放在一起，却让她大脑空白，一时难以思考背后的意思。
“啧！”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让她抬起头，将那双闪着慌张的眼眸，全然纳入视线中。
“老夫说，你应该让自己卸下负担了，小丫头。”
玄骨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说道：
“从虚天殿，到天宫，再到乱星海。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但是丫头，”
他的手挪到了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
“真正的强大，不是一个人扛起所有。再炽热的光芒，也有它的阴影。”
“这个洞府足够安全，是老夫的，更是你的，所以……”
最后一句话说到一半，玄骨便感觉腰间一紧，顾灵笙已将他死死环住。
她把头埋入他的颈窝，泪珠滑落，渐渐打湿了衣领，浸到深处，烫在他的皮肤上。
即便如此，也是小小的、压抑着的啜泣，用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其实，不是很勇敢，我害怕很多，怕疼，怕杀人，还怕鬼。”
“但最害怕的，是像之前一样，忽然被扔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没有理由，没有余地，没有回家的路。”
“所以，我小心翼翼，我努力变强，我不让自己停下。是因为一旦停下，我的大脑就会一次次地告诉我，我是如何被连根拔起，变成这异世界的一棵浮萍。”
“我拼命的，想要抓住这里的所有，爱人、朋友、亲人。想要去证明，即使是在这个我曾经排斥厌恶的地方，我也是存在的，我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她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哭声却越发清晰：
“所以萧诧！那潭毒池里，真正，被抓住的，从来都不止你一个！”
“还有一个我！还有一个……我。”
话落，她停顿了很久，没敢抬头看，双臂却在不断收紧。
“所以，这样的我，这样沉重的期待。你也能……全部都……接受吗？”
回答她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拥抱。
一个紧到窒息的拥抱，一个腰腹相贴、骨骼相硌的拥抱，一个蔓延的痛在血液里流淌、通过贴紧的皮肤传递给对方的拥抱。
好久好久。
久到翻涌的情绪被无穷的包容所吸收，久到无声的支持通过心跳的声音所传达，久到所有未说出口的“救我”，都融化在肩颈交错的阴影里，变成一个小小的种子，长在了浮萍的根上，将她与这世界，执拗地连接。
顾灵笙想，不用回答，她已经完全知道了，他的答案。
这一次，该轮到她说这句话了。
“既然抓住，就别想松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古传送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