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是自愿考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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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言昕并没有立刻去找迪里希，他打算等晚餐之后再去找迪里希，一方面他白天得在医疗部做安全安抚，这算军事机密，不适合让迪里希一起听课，另一方面，他也还想做些准备。
趁着白天在医疗部，他向亚瑟打听了一下迪里希的身体情况，亚瑟非常坦白地告诉他，荣誉少尉没有权限调阅医疗部资料。
这让言昕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他根本就不该问，这是在探听私密资料，亚瑟不告诉他才是对的，医生本来就有义务保密病患资料，军医也是医生。
他之所以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主要还是因为他在医疗部混得太熟了。
他是雄虫又能做安全安抚，医疗部军雌对他特别尊敬，几乎有求必应，他才下意识地觉得问一下就能知道，这完全就是特权腐蚀了他的警惕心。
如果今天不是在第三军，而是在其他地方，也许他就成了用特权获取他虫隐私的糟糕雄虫，还毫无自觉，不会发现哪不对。
“这可没办法当迪里希的榜样啊……”
言昕如此吐槽自己，连他，一个对帝国只有粗浅了解的外乡雄虫，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做出特权行为，真的不能怪迪里希这种从小被特殊培养的雄虫会形成那种破次元价值观。
一方水土养一方虫啊。
不过言昕并没有放弃得到迪里希的资料，他反省完了之后，决定走正规渠道，只要得到统领上将西维安或他副官凯尔的许可，在这主舰上就可以横着走了。
于是他让菲尼克斯给凯尔打了个报告，请求两份许可，并在报告里写清楚原因。
一份是他想先做的额外准备，也就是关于迪里希以及他雌父，第三军目前收集到的所有资料，上战场前总得要先弄清楚敌方情况，不能全靠自己脑补。
另一份是调阅迪里希的身体检查结果，他主要是想看一看雄虫的精神力状况，这可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活蹦乱跳的雄虫，除了他自己以外的。
虽然他昨天已经直接面对面看过了，但是医疗部这种通过科技仪器获取的精密资料，他也想看——由于经常看参数，他现在对这方面也有一定的了解。
其中他最好奇的就是精神力总量与活性。
雌虫的精神力活性很高，在体内乱窜或释放出体外，都会让这个参数升高，这也是精神力警戒指标的重要参数。
但是言昕的精神力活性就不是很高，亚瑟曾经推断，或许提高活性就能外放精神力，但目前还没有取得实质进展。
言昕一边配合医疗部的安全安抚，一边上课，一边等待，一直到下午，才收到凯尔的回复，西维安许可了，让他直接找亚瑟就可以，跟着许可一起来的还有他想要的资料。
虽然这道许可在意料之中，但言昕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特权呢？因为他的双重特殊身份——安全安抚，二皇子——才让西维安发出这道许可的。
到底是需求的合理性，还是身份的特权，这个界定，真的很有一番学问。
言昕再次去找亚瑟的时候，亚瑟也已经收到了内部通知。
迪里希的数据，按照帝国的制式标准来分，是D级雄虫，这代表他的生育指标并不是太高。
精神力活性果然也是比较低的，而总量，如果按照第三军私下制定的雄虫精神力指标来分，迪里希是C级，精神力总量比言昕还少一些。
不过迪里希才十七岁，未来还有发育的可能性，所以这两个评级都有可能不是他的最高评级。
言昕很想知道别的雄虫有没有可能学会安全安抚，当然，他只是想做学术性的讨论，没有打算现在泄密或偷偷实践。
他看了迪里希资料后，觉得有两个方向比较有希望。
一个就是亚瑟提出的假设，提高精神力活性，先不论外放，或许就能穿透那层杂质，另一个是他的精神力有没有可能消融那层杂质……
亚瑟听言昕说了想法，跟言昕想象中，他会兴致勃勃加入讨论完全不同，亚瑟反而是略带茫然地反问。
“杂质？”
“嗯，对啊，就是这边的……”言昕对着迪里希的资料影像比划着，虽然呈现出来是一整团，但他大致记得分布情况。
“这里都是精神力啊？”亚瑟非常茫然。
言昕看向亚瑟，亚瑟看向言昕，他们同时意识到，亚瑟并不知道杂质的存在。
言昕睁大了眼，亚瑟也睁大了眼。
“阁下！请您说得更清楚些！”
亚瑟果然进入了兴致勃勃的状态，就是跟言昕想象的过程不太一样——亚瑟把试验小组所有虫都叫来了，又是加密又是机密，听言昕说雄虫精神力外面包裹杂质的事情。
“呃……这就是我知道的状况了，我其实不确定那层东西是什么，只是看起来像杂质，所以我这样说。”
然后言昕在墙上展示着的两份报告上比划——他的也调出来比对了——呈现出来的都是一整团，还真看不出来差别。
“迪里希的大概是这里……这样……这个范围……我没有这层杂质，所以你们研究我可能没有用。”
言昕也有点无奈，没有的东西，怎么研究？研究迪里希是一个选项，但肯定得先克服很多问题。
至少绝对不可以非法研究！
亚瑟等虫面面相觑，迅速爆发热火朝天的讨论，各种医疗术语满天飞舞，言昕这个外行倒是被晾在了一旁。
刚好时间也到了，言昕给亚瑟打了声招呼，就默默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长期占用的小休息室，准备吨两支特制营养液当晚餐。
就在这时，菲尼克斯用他的中校权限锁上了门，对言昕道。
“阁下，有一份机密资料，我认为您在去见迪里希阁下之前先看，对您接下来的决策会有帮助。”
言昕很诧异，他确实是准备吨完就去见迪里希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过，就算意外，他也完全相信菲尼克斯的判断，精英战斗员中校分辨情报重要性的能力可比他高多了。
“是什么？让我看看。”
菲尼克斯应了一声，就将资料放了出来——是一段全息影像。
“是迪里希阁下与他雌父科曼提尔的通话记录，今天下午，他们透过军务系统进行了全息通话。”
一边是穿着第三军制服非常紧张的迪里希，另一边则是衣着得体却满脸焦急、眼眶通红、神色憔悴的年长雌虫。
他有着比迪里希更深一些的麦色皮肤与银白色短发，让言昕一眼就联想到糖霜姜饼人，不过，科曼提尔气质可比姜饼人出众多了，看起来知性又沉稳，外表非常年轻，与迪里希更像兄弟。
他的资料，言昕刚才已经先翻过了，年纪确实不大，才三十六岁，比菲尼克斯还小，倒推一下，十九岁就生了迪里希。
一接通，他们俩同时说话。
“迪里希！我的宝贝，他们找到你了，哦天哪，你没事就好……”
“雌父！我好想你……”
科曼提尔话没说完就大哭了起来，迪里希一脸不知所措。
“雌父…雌父……”重复喊了两次，还没说出什么话来，就也跟着哭了。
“雌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虫对着嚎啕大哭好半会，科曼提尔才边哭边问起诸如什么时候回家、有没有受委屈。
迪里希边哭边回答，被绑架的过程饿肚子、很害怕，不忘解释身上的衣服是争取过了的最好的结果。
科曼提尔抽噎着仔细看了看那身军服，倒也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也没有责备，而是夸赞道。
“好，雌父的宝贝做得很好，你在外面吃苦了，等你回来，雌父给你准备最好的。”
这看得言昕眼皮直跳。
跟他想象中的剧本有点不一样啊，本来他还以为是高压严格雌父刻意控制雄虫崽，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感情很好啊。
科曼提尔并没有一上来就苛责迪里希不体面，而是情绪崩溃先哭了一通，聚焦点全部放在迪里希身上，关心他过得好不好，根本没在乎衣服的问题。
还是迪里希自己先解释了衣服，说他已经争取过应有的待遇了，科曼提尔才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的。
言昕有些犹豫地问菲尼克斯。
“通话的时候……他们旁边有军雌？或者说…科曼提尔他知道记录会被看到吗？”
言昕琢磨了一下，又改口。
“我就是想知道，能不能分辨出科曼提尔是真哭还是假哭，他是真的在担心迪里希还是演的？”
菲尼克斯也斟酌了一下才回答道。
“军务系统与参谋部都判断是真的，军务系统反馈，从迪里希阁下失踪开始，科曼提尔的表现，不管从任何方面看，都是一位失去心爱崽子的父亲，而且当地军务系统与科曼提尔往来十七年，从迪里希阁下还没出生就已经有所接触，彼此相当熟悉，他们的反馈是……科曼提尔真的很爱迪里希阁下。”
那，这位精明的雌父，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教崽子呢？
言昕满肚子的疑惑。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本来不用考试，突然看到一个考题，就很兴奋地自己凑上去表示，我想考试，让我考吧，我是自愿考试的。
迪里希的情况还好分辨，勉强算是个简单的填空题，努努力也就填满了，还从西维安那里拿了不错的分数。
而科曼提尔，就像是压轴的申论大题，连题目都看不懂，要从哪里做起更是毫无头绪。
这题是真的难啊。
菲尼克斯说得对，他确实应该在去见迪里希之前看这个通讯记录，这打破了很多他自以为是事实的脑补。
言昕心下开始琢磨，他是不是应该出动自己的最强参考书——参谋部？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我是自愿考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