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39章 马尔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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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rus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再回到凤凰社总部。当然，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死而复生，没想过自己会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重新活一次，更没想过自己会和Harry•Potter……只能说世事无常。
从毕业到现在已经近一个月了，他和Harry说过的话还不到二十句，虽然早晚两次Harry会准时到他房间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测体温，检验魔力水平一系列下来只用不到五分钟时间，能说的话也不过是“今天感觉怎么样”之类的客套话。
而剩下的时间，Harry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间或是书房里，Severus知道他心情不好，因为酒窖里珍藏的佳酿在日渐减少，Harry从来都不是酗酒的人，只是最近，似乎失去节制了。Severus看在眼里，恨不得能马上冲进房间将那一瓶瓶美酒变成味道最恐怖的魔药，Harry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本应有更好的生活。但他却不能这么做，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Alex，不是Harry的家人，也不是他的爱人，他们这一个月之间只有寥寥数语，仿佛Severus真的只是一个借住的客人，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关心Harry的资格。
“克利切做好了晚餐，请Snape先生下楼。”老眼昏花的小精灵复杂地看着他，仿佛想开口说什么，却只是摇头叹息。
连克利切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我了。Severus努力忽略心中的伤心，维持着一贯的表情走下楼。能坐下八个人的餐桌上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盘子和一副刀叉，克利切做了他拿手的酱汁土豆泥，小牛排和蔬菜。以前总是Harry负责每天的晚饭，他虽然小时候很讨厌给Dursley一家做饭，却很享受自己烹饪，用他的原话来说，“给家人做饭时包含了一份感情在里面”，只有他实在忙得不可开交或是懒得动手时，克利切才会下厨。
“Harry他……吃过了吗？”刚刚在椅子上坐稳，叫住准备原地消失的小精灵，Severus有些担心地问到。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Harry了。
“Harry主人已经吃过了，克利切正要去收盘子。”小精灵摇着头步履蹒跚地走向楼梯，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Severus似乎听见“混乱”，“可怜的Harry主人”之类的话。
Severus不由地苦笑，回过神准备解决自己面前这份晚餐。土豆泥像往常一样热气腾腾，中间还夹着不少熔化的奶酪，小牛排和以前一样鲜美多汁，而旁边的蔬菜……
Severus愣愣地看着盘子里的胡萝卜，这是他最讨厌吃的菜，不管作为Snape还是Alex，胡萝卜都是他的克星。以前他和Harry坐在一起吃饭时，对方总会体贴地帮他解决所有胡萝卜，而与之交换的，是Harry不喜欢吃的青豌豆。
但是现在，没有人来帮他解决这些讨厌的菜了，Severus低头吃着晚餐，试图专注于面前的食物，阻止自己回想更多的过去。
机械一般吃完晚餐，Severus像往常一样将盘子端进了厨房，准备放入水池之前却愣住了。水池中正躺着一个盘子，上面只剩下一堆青豌豆。
Harry确实吃过晚饭了，看看两张盘子里剩下的一黄一绿，Severus飞快地将手中的餐具放下，转头走回自己的房间。甩上门的一刹那，那两张盘子不停地出现在他面前，如芒在背一般地提醒他，再也回不到过去。
在他躺在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两个小时以后，门外响了三声，这是Harry每晚照常来为他检查身体。
但一进门，Severus就感到有些不对劲，Harry虽然这一个月以来总在喝酒，但他从来不会一身酒味地到他房间。而今晚，Harry几乎如同从酒桶中刚刚走出来，眼睛里还带着血丝，脚下跌跌撞撞，还处于半醉状态。
Severus感到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畏缩了一下，他的父亲……或者说他曾经的父亲，Tobias•Snape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酒鬼，在他三岁的时候被公司裁员，失业之后就在各个酒馆买醉，打牌，赌博，赢的时候会回到家来，和颜悦色地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输的时候则会怒气冲冲地抄起皮带，骂他是个怪物，就是因为他和他母亲，自己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作为父亲还不如现在就把他这个小怪物打死，免得影响自己的赌运。而不幸的是，Tobias输钱的时候更多，以至于Severus长大之后几乎滴酒不沾，对于醉酒者更是有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恐惧感。
不知道Harry是不是注意到了他一瞬间的慌乱，他双手扶着床尾的木板，并没有再靠近，双眼迷茫地看着自己。Harry一直都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于面部表情，更不要说目前醉酒的状态下了，Severus轻而易举地从他脸上读到了不舍，伤心和茫然。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看起来都不打算先开口。Severus觉得自己应该要打破沉默说些什么，毕竟自己才是清醒的那一个，但这一个月以来，他和Harry共处一室的次数太少了，让他几乎不忍心破坏今天这个特殊的意外。
“我喝醉了。”最终还是Harry先开了口，Severus几乎立刻就闻到了浓郁的朗姆味。
“很明显是的。”他干巴巴地说到。
“我是真的醉了。”Harry像个小孩子一样强调着，抬起一根手指，摇摇晃晃地指着自己的脑袋，“我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
“你应该去找克利切要一碗醒酒汤，或者我可以熬一份醒酒魔药，只要半个小时就好……”他刚想掀开被子下床，就被Harry粗鲁地按回床上，当Severus的后背撞上床头硬木上坚硬的雕花时，他恍惚发现自己和Harry的眼睛之间已经相距不到一尺了。
“你休息，身体不好……”Harry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到，手指紧抓在他肩上不放，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跑掉一样。
“我已经没事了。”Severus颇有些无奈地说，除了最初两个星期里，自己和目前的身体有些不适应，需要更多睡眠来支持身体机能改变和两段记忆融合之外，现在他已经几乎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只是Harry依然小心翼翼得似乎自己是玻璃做的。
果然，Harry用力地摇摇头，“不，身体还不好。”他似乎在努力地想出某一点来说服自己，最终混沌的大脑却完全不肯听话，他只能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需要休息。”
“我真的不需要休息，Harry。”看面前的人醉得实在厉害，Severus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覆上Harry攥得指节发白的手，“我已经恢复了。”
“你没有！”Harry忽然嚷起来，用力握住他的手，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别走，好不好？”
“什么？”Severus彻底糊涂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走？去哪里？”
“蜘蛛尾巷……”Harry小声说着，慢慢垂下头，“恢复之后就要走了。”
Severus终于明白了Harry的意思，他以为自己身体好了之后就会马上回到蜘蛛尾巷，以为自己会抛下他。
“我不会这么快离开。”Severus反反复复解释着，Harry垂下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上他的胸口，双腿也蜷缩在床上，和他自己的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当Harry脸颊的温度透过睡衣贴近Severus的胸口时，他发现自己也如同喝了酒一般难以继续思考，双手下意识地轻拍着Harry的脊背。“我不会走的。”
“你保证？”Harry在他胸口抬起头，醉眼朦胧地说着。
“保证。”克制着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Severus闭上眼睛，搂紧了怀里的人。
两人温馨静谧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Harry突然咯咯笑起来。
“我今天，真的，喝了很多酒。”打了几个小小的酒嗝，Harry像一只小猫一样在Severus胸口蹭来蹭去，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
“是啊是啊，确实很多。”除了一个月以前的毕业舞会，他还从未见Harry醉到这个程度。而想到毕业舞会上的一切，Severus立刻感到胸口又酸又胀，才一个月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却像是一辈子。“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为什么？”Harry安静下来，唇边泛起欢快的笑容，“因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啊。”
Severus没有问是什么日子，实际上，他记得清清楚楚。今天是七月三十日，每年的今天，他都会陪着Harry熬过十二点，就像Harry小的时候一样。
“喝了酒，我就可以来要礼物了。”Harry自言自语地说着，酒精的作用正让他昏昏欲睡，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我想要在这里睡一晚……”
Severus的手指深埋在Harry蓬乱的头发里，他忽然觉得很想哭。怀里这个人几乎到了惶恐的地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所以干脆在生日前一天喝醉酒，只是为了鼓起勇气向他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他的生日礼物。
“……一直……晚上……睡不好……”Harry小声嘟囔着，眼睛几乎已经合上。但Severus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一样，这一个月以来，少了旁边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味道，他也同样睡不好。
“睡吧，Harry，我就在这里。”忍下眼眶中的尖锐的酸意，他轻手轻脚地将Harry放到自己身边，给他盖好被子。Harry红润的脸颊缩在被子里，手却有意识一般搂住他的腰，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Severus却是一夜没睡，他凝望着烛光下阴影中的美好线条，他的手指贪恋地刷过Harry的额头，脸庞，下巴，脖颈，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他的嘴唇也随即跟上，轻轻吸吮，膜拜着每一寸肌肤，不能自已。他明白这是不对的，他不是Alex了，不是Harry想要的爱人，哪怕他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他提出想要在同一张床上睡一晚，这都是不对的。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和眼，他知道自己还爱Harry，也许比以前还要爱，所以他选择让自己放纵这一个晚上，用自己的眼睛，手指和嘴唇记住这个英俊美丽人儿的每一寸，从头到脚。总有一天自己要回到蜘蛛尾巷，也许不用多久，只要等Harry明白过来，明白他想要的只是Alex，而不是他这个尖酸刻薄，曾经整整六年让他的生活变得如同地狱一般的老教授。等到那时候，这一个夜晚的回忆会伴随他过完后半生的日子。
一直到天边微亮，鸟儿们已经开始在窗外歌唱，他终于松开手，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Harry，走出了房门。
等到Harry酒醒了，发现自己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吧？Severus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转身躲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昨夜的一切还让他浑身战栗，也许自己该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再待下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控制做出一些令人后悔的事。
这样想着，他步履沉重地走上楼寻找合适的行李箱。
不到两个小时，格里莫广场的壁炉忽然变绿，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快速探了出来，紧接着是身体和双腿。Draco•Malfoy气势汹汹地站在客厅中间，怒瞪着刚刚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Harry•Potter。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Harry•James•Potter。”Draco开口说道，不用主人邀请便主动走进了书房。
Harry则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微微叹了口气，跟着Malfoy进了书房。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39章 马尔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