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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漂白了蓝 ...

  •   嘘,不要告诉别人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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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一定一定很妒忌我。太阳再猛,地铁再挤,都妨碍不了我的好心情。我不用上学,不用出街,天天窝在家吹我的泡泡,陪我爱的人。那家伙27了,但八岁的差距丝毫没有打扰到他对我的疼爱。泡泡把落地窗吻得脏兮兮,他不生气,偷了他的文件夹埋进花圃,他也不生气。他是著名律师蓝林,维护了多少人的权益,却甘于摊开自己的权益容我一再侵犯。他只会偶尔的感伤,搂着我说,夭夭,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雪白的壁纸上,画满了我的蓝林,我画他早晨醒来的惺忪,画他汗涔涔地熬我一个人的粥,画他出庭辩护时自信满满的样子,关于他的,我都爱。蓝林却紧皱眉头,一个电话,把屋里上上下下的壁纸都撤了换了。我继续。最后,什么都没有了。蓝林改变主意,在墙壁铺上了光溜溜的瓷砖。很丑。
      我好像很难过。我的蓝林,他是不是打算不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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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大片大片的蓝,光线泛滥。亲爱的,这个时候,你倒了咖啡还是绿茶。“Good afternoon。”我挨着窗静静坐着,染了红蔻丹的指甲有点凉,一遍一遍地伤过玻璃。我猜,我此时像个在素年里等待郎君的贤淑女子。朝野的银色轿车缓缓开进了别墅。他摇下小半车窗,探出眼睛对上窗边的我,笑意盈盈。我漠然偏过头。这人,我不喜欢。他说他是我最好的心理医生,他能治好我的病。多难听的话,为什么那些多余的人都说我有病,为什么蓝林一脸的凝重。
      阳光下,朝野抚上我及地的发。暖暖的温度,我却厌恶般躲开了。他也不尴尬,吹起额前的发丝,笑笑,“蓝蓝,去公园散散步好不好,很多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那,挺有趣的。她们会牵着狗狗在卵石道上追闹,或是在花间摆着Pose玩自拍,呵呵,扑蝶也不错……”“够了。”我眯上眼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很抱歉,这么弱智的事情我没兴趣。”
      我绕过他上了楼。拐角处,我稍稍停下脚步,“或许你应该帮你的旧友蓝林看看,他貌似快要崩溃了。”墙反着光,隐约中,我看见他两指捏了捏印堂。
      我们互不相犯,你何必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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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蓝林,你又是为何心情糟透了。就因为我招待不周,怠慢了他的朋友?他那些朋友,我真的不喜欢。她们,一群狐狸精。
      第一双高跟鞋闯进我视线时,我狠狠瞪着她,裙摆被扯得用力而折断了指甲。她和蓝林坐在沙发上,笑靥如花,绽放得过于招摇。我捧起金鱼缸,一咬牙,朝她惊恐的目光泼去。她一声惨厉的尖叫,猛地从沙发弹起,发了疯似的跺着鞋胡乱拍甩发上裙上的脏物。水沿着她的脸一路蜿蜒,妆花得狰狞。臭气熏天。我站在一旁,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小鱼的尸体泡在鱼缸腐烂了四天,一直舍不得扔,没想到那天派上了用场。蓝林显然是被这突兀吓到了,愣着。她气得胸口起伏,直喘气,把脸一抹便冲冲跑了,险些滑倒。
      The second one。“Have a good time,dear。”陈妈高兴得不得了,忙着给那女的端茶递果。我冷冷地笑。蓝林掷来个眼神,七分警告。我别过脸,瞳孔里冰凉一片。背对着他们,我忽然想耍个小惊喜。腰束一松,真丝睡衣软软滑落在地。赤裸裸的,我转身,杯碎地的声音,吸气声。蓝林阴沉了脸,冲上前一拉把我藏进他的胸膛,西装里。空调开着。他手心渗出了汗,灼得我肌肤滚烫。“别乱动,夭夭,别乱动。”蓝林声音异样,因为生气,或是其他,“陈妈,送客。”高跟鞋叩地声匆匆离去。蓝林闭了眼,摸起睡衣严严实实裹紧我。仰起脸,触上他迷离的眼,我说,“蓝林,我爱你。”他手一颤,摩挲着我的发,眼睛蒙了雾。我猜不透他的眼神。
      紧接着,蓝林越来越忙了,他开始联系一位又一位心理医生。他说,“夭夭,你怎么就病了。”这时候,朝野出现了。我又不高兴了。他天天往这跑,可惜我,压根没想过要介入这场无厘头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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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还赖在楼下。我悠悠走下楼,倒了杯红酒,慵懒地半倚着沙发。
      “第一天看到你,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把你治好。知道吗,你是个容易让人心疼的孩子。”
      “真不好意思,让您这位年轻有为的医生白费心思了。您可知道,我没病。”
      “你只是习惯依赖着蓝林,怕失去,怕被抛弃。你对于他的,不叫爱。”
      “你是个庸医。”
      “蓝蓝,你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哥哥。”
      高脚杯在手中晃着晃着,手一抖,酒就这样洒出来,染红了地毯。
      我好像在做一个恬静的梦。然后,蓦然被雷鸣惊醒。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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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间到了。蓝林的座位还空着,打他手机,是不变的女声: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很好。“别瞎等了,少爷有约,他跟那颜小姐肯定谈得来。”非常好。我举起电话狠狠就是一摔,话筒砸在陈妈脚下,吓了她一跳,直拍胸口。她弯腰捡起话筒时,偷偷骂了句,“作孽。”呵,何必偷偷,她在外面不是说的挺爽快的么,“蓝家夭夭小姐真真是个祸害,克父克母,还缺心眼,硬是要耽误少爷的婚事,满肚子的坏水,可怜哟,怎么就那么晦气招惹了这样一个妖孽。”很好。非常好。蓝蓝蓝是个妖孽。一落地,蓝太太就难产,在美国去了世。蓝先生说这日子不能忘,才给我取了小名夭夭,不吉利的一个字。然后他,我八岁的生日成了他的忌日。他为我取一只风筝,失足从高高的树上坠下来。
      妖孽的血比泥还贱,连吸血鬼都不稀罕。我咬破了无名指,血一滴滴跌进杯子。望着血肉模糊的指头,我满意地笑了。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丫冰冰凉。我把屋里所有的灯都开了,电脑、电视、音响什么的,都开了。很热闹,感觉有很多人陪着我,看着我。
      音响开得太大了,蓝林站在我面前我竟没有发觉。指头还渗着血,蓝林气红了脸,大声责骂,“这是怎么回事?”“没什么,这是对你的惩罚。”我倔起头与他对视。我就是咬准了他会心疼,最后妥协的一定是他。他果然憋住了满腔的怒火,小心翼翼地开始给我敷药。这时候我才发现真的很痛,不禁呻吟了一声。蓝林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眉头蹙得更紧了。我说,“蓝林,就给我一滴血吧。我证明给你看,我们不是亲兄妹。”“别疯了,夭夭!”蓝林吼了我一句。我们对视者,都愣了。隔了一阵子,蓝林才伸手挠挠我的脸,像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猫,眼里尽是悲凉。
      对。我疯了。自从你开始去爱别人,我就彻底疯了。
      因为我没吃晚饭,蓝林又生了闷气,二话不说进厨房为我熬了一煲小米粥。他一口一口地喂我,很烫,但我吃得很开怀。我多希望天天这样,一抬头,就可以望见他眼里盛满的宠溺。
      我沉沉睡去。

      6
      和以往的早晨一样,目送着蓝林的车子远去,我便坐在窗边。我低着头拨弄指上的创可贴,指缝间瞧见朝野的棕色皮靴和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耍什么花样?”“我在路边差点撞到它,蛮可怜的流浪狗。”朝野挑了挑眉,眼神很无辜。心竟被触了一下,我平静的扔下一句,“这里不是收养所,把这东西抬走,别弄脏了我的地板”,然后把自己关进了蓝林的书房。出来时,朝野已经走了。小狗还在,耷拉着耳朵眼巴巴看着我。明明就是一只迷你贵宾犬。但我还是俯下身,往他脑袋轻轻一拍,抱起了它。
      我又等了蓝林一整天。他打电话来说有应酬,命令我早点睡。应酬么?希望你别骗我。我饿着肚子进了房间。陈妈也不理会,想必又是把我的饭倒了。两点多了,我还亮着灯。楼梯响起脚步声,我知道蓝林回来了。我打开房门,蓝林带着一身酒气脚步凌乱地走了过来,倒在我身上。他醉了,碎碎念着我的名,夭夭,夭夭。他吐着粗气,望着我,眼里映出个小小人儿。我不慌,不怕。他俯下身咬住了我的唇,掠夺着我的空气。后背一凉,红睡裙落了地,一房旖旎。
      漆黑的夜里,我爬起来,摸上他孩子一样的睡脸,一下一下地画着他的轮廓,细细亲吻。这就是我爱的人。突然发现,我以前把他画得不够逼真,画丑了。我悄悄把手放在他掌心里,感觉这真的能给我安全感,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蓝先生从树上摔下来,血流汩汩时,就是这双手捂住了我的眼,似乎在告诉我,夭夭,别怕,还有我。蓝先生的合伙人露出兽性,掌舵了蓝先生的公司,吞掉了蓝先生的财产。那个少年看着这一切丑陋,在袖下握紧了拳头。爷爷奶奶受不起打击走了后,他倔强地说,他会靠一个人的力量保护我。他说,法律会保护我们。他拼搏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他拼搏当上了律师,他讨回了当年所有的债。他对那群垂着头的丑陋者说,没有谁能欺负我和夭夭。我爱他,因为这一切,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把“夭夭”唤得那般宠溺,会让我产生错觉,以为“夭”是世间最动人的字。
      他却突然一翻身,抓住我的手喃喃说:颜,我们的事不能让夭夭知道。

      7
      大早醒来,我换下床单扔进洗衣机,水淡淡的红。蓝林醒来时,一脸的惶恐,紧紧盯着我。我笑得很开心,“醒啦,你昨晚醉酒进错了房间。别担心,我睡的是沙发。”他捋着头发,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我转过脸,敛起了笑容。
      早餐时,蓝林说,“夭夭,回学校去吧。”我眼也懒得抬,“老公都快跟人跑了,我还念什么书。”说这话时,喉咙特别的涩。“夭夭!”蓝林生气地拍下了筷子。“你是忍耐够了么,你厌烦我了,对不?”第一次发现,爱喝的牛奶无味得倒胃。蓝林放缓了语气,“你总得学些本领。”“画画。我要学画画。”
      我去了美术培训班。我用铅笔一笔一笔地勾勒我的蓝林。这个动作,似乎永远不会腻厌,画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老师扶着金丝眼镜靠了过来,“蓝蓝蓝同学,你真有天赋。”怎么会画不好呢,有人说了,如果一个人能把你的脸记得牢牢的,证明她爱你。小白脸老师又靠了过来,嘴巴有意无意的擦过我的耳垂,“蓝蓝,你爱他?”我把手中的调色盘往他脸上一拍,他脸上顿时调出了五颜六色。周围的同学先是惊愕,后都捂嘴偷笑了。他青筋暴起,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样子滑稽。我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过脸颊。蓝林,你爱我吗?
      旁边学画的是对情侣,男的一说我爱你,那女的就笑嘻嘻了。为什么呢,别人的一句“我爱你”都那么值钱,而被我说出来永远只能是算冷笑话。我疯了一样不停地画,像在发泄,笔芯折断了一根又一根。朝野来接我时,我还在疯狂状态。他按住我的手,强行拿走了笔,“蓝林同意你来这还真不是个好决定,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囚禁着自己。”他似乎还冒出了一句,“老师看你的眼神真像要把你给吞了。”
      朝野载我去了游乐园,我没有拒绝。他今天没有唠唠叨叨,就只陪我看,陪我逛。我看见小孩闹着要爸爸买甜甜圈,看见小孩在妈妈怀里撒娇,我看他们欢快地玩着过山车。阳光舔得我的脸暖烘烘的,心酥了大片。我第一次那么乖顺接过朝野递来的棉花糖,像个小孩一样贪婪的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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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可以把蓝林画得很完美了。我把它挂在床头,天天对着他傻笑。蓝林看见了,动动嘴唇不说话。他带我去了一间咖啡厅。有人拉着小提琴,他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是颜介绍的店,很不错。”颜。颜。杯子不小心打翻了,咖啡蔓延了一桌。蓝林叫来侍者,我说,“我去画室了”,便拎起包包大步大步狼狈逃跑了。
      今天是假日,没有人来,没有人会打扰我。我躲在画架后暗暗抽泣,哭累了,便稳稳睡去。
      一觉醒来。明明是大白天,为什么世界却一点光都没有。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躯体,大脑像游离了一般,几乎让我窒息。我扯着头发,斯里尖叫。昏暗的画室里,那张让我恶心了一遍又一遍的小白脸冒出来,他的话让我绝望,“蓝,你睡时美极了,老师忍不住给你画了张裸照,你是天生的艺术品。”我什么都听不进了,我多希望那一刻我瞎了聋了,画的是我,是我吗?羞愧,恐惧一并涌上,我失去了理智,抄起身旁的花瓶,朝他脑袋狠狠砸去。他抱头蹲了下去,血一道道地从他指缝流出,像蜘蛛网一样缠上他的手臂。我害怕了,扫起衣服胡乱套上,像个疯婆子一样从窗口翻了出去,狂奔在大街上。
      突然失去了回家的勇气,我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茫茫然走着。我应该去哪,我该拿自己怎么办。一个个问题充斥着我的呼吸,路过游乐园时,我终于蹲在门口,紧紧抱住自己,哭了。一只手抚上来,一如当初的暖暖,“蓝蓝,没事了。”他拨开我披散的发,捧起我泪淋淋的脸,再次说,“蓝蓝,没事了。”他的声音很平静,让我心安。我扑上去抱紧了他,“朝野,你认识绝望吗?”轻轻地,朝野伸出手回抱了我。
      他载着我绕着这城市一直走。我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这座城市依然繁华,那些灯红酒绿,那些车水马龙,从来不会因为我的难过而黯然。下了车,朝野默默跟着我。我买了一瓶又一瓶白颜料,然后把它们全倒在泥土里搅拌,看它们慢慢变得肮脏。我一直喜欢看毁灭,现在却笑不出来了。朝野始终以一个倾听者的姿态陪着我,看我哭,看我闹。直到我累到坐在地上,他才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说,“起风了。”他的外套上有血迹,他去过了画室,我知道。我也学着他,什么也不说。

      9
      我开始在夜里做起噩梦,梦见有人在一遍遍抚摸我的躯体,然后狰狞的笑着,握着笔让每一条曲线在纸上肆意。我开始满头大汗的在夜里惊醒。幸好,幸好蓝林会陪在我床边,握紧我的手,告诉我,夭夭别怕,我在。
      自从那天我神情恍惚地回到家,蓝林眼里就氤氲出越来越多的心疼。他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人会是个嫌疑犯,有过犯罪前科。”我会感觉脖子凉凉的。蓝林他,哭了。
      他休了一个月的假,陪我去了夏威夷。朝野来送我,他揉揉我的发,像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路途愉快。”上机前,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谢谢。然后关机。
      夏威夷很美。跳草裙舞的女郎,弹吉他的男孩,一切都那么动感。发丝漫天飞舞,我穿着黑纱裙在沙滩上奔跑,红蔻丹在阳光下泛起诱惑的光。蓝林笑着说我像个妖精。
      “那你愿意娶美丽的妖精小姐为妻吗?”
      话一说出来,就被风吞噬了。发丝打在脸上如刀割。
      在宾馆的房里,我从皮箱底层抽出一本残旧的日记。以前不想蓝林那么早就去上班,我老是喜欢偷偷把他的文件夹埋进花圃,要他找,然后骗自己说蓝林在跟我玩捉迷藏。突然有一天,我刨着土,刨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皮盒。盒子里就装着这个本子,蓝先生的日记。它说,我是捡来的孩子。蓝太太一直希望生个女儿。她当年和蓝先生去了美国一年多,不跟家人见面,说是怀上了,要安心养胎。家里老老小小都很开心。其实不是,她是病了,去美国是为了找最好的癌科医生。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蓝先生才捡回我,了蓝太太的愿,圆这个谎。
      从发现秘密的那天起,我便知道,蓝蓝蓝不算什么,她只是个弃婴。我便发现,我爱蓝林已不是因为他是我哥哥。
      这个谎我藏得太久了。我只是,只是害怕蓝林知道后会不要我了。
      我爬上窗,对着手机拍了张照,然后按了发送键,我说,“蓝林,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从这跳下去。”就几秒,蓝林慌张地拍响了我的房门。听着他焦虑的声音,我坐着窗框上抱着腿笑了,笑出了满脸泪花。

      10
      因为工作的需要,不到一个月,蓝林就带着我回来了。
      回国后,我心情大好。我开始给花儿浇水,牵上狗狗去溜达,争着做很美好很美好的事。我还学会了做蓝林最爱的菜。
      我还打算说出准备已久的话。
      可惜我作孽太深,连上帝都不愿宽恕我。
      蓝林中枪了。他的官司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高官。那人买了杀手。幸好,幸好蓝林度过了危险。
      他苍白地睡在病床上,对着我虚弱地笑。眼眶一热,眼泪洒了出来。法律,法律到底能保护我们什么。他们都坐牢了,又怎样,无法弥补对我们的半分伤害。蓝林床边靠着一个女人,盘着秀丽的发,几绺卷发柔柔垂在耳际。阳光漫进,衬得她安静的笑脸更加暖和。她是蓝林爱的,很明媚的一个女子。突然发现,我所做的一切美好都只是暂时的伪装,根本不堪一击。没人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的肮脏,邪恶。
      我一连切了好几个苹果放在桌上。我说,“你快点好起来,我等着你和颜姐姐的婚礼。”我承认,我在蓝林眼里看到了惊喜。“夭夭,你终于好了。”
      对,我有病。现在我的病,终于好了。
      回到家,我穿上了那夜的红睡裙。烧掉日记的时候,肚子隐隐的疼。孩子,这是我和蓝林唯一的血缘关系。回国那天,便开始了频繁的呕吐。医生说我怀孕了的时候,我忘了我是又多兴奋。我每一个夜里都在想,如果孩子是男的,就叫蓝天,女的就叫蓝色。我会把世间的一切美好都给他。可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是会被欺负的。我静静睡在蓝林的床上,吞下了整瓶安眠药。
      [最后的最后]
      在你眼里,我只是在卑微地上演一出闹剧。不过很抱歉,蓝蓝蓝她是真的爱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漂白了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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