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二年级 巫师还是麻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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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门厅里已经没有了华丽的圣诞节装饰，只剩下燃着的灯台散发出明亮的火光。汤姆从地下教室的入口来到门厅后就拐到一条他在寻找密室过程中发现的近道，他从来没在里面见过其他人。它的出口在图书馆那一层的一个楼梯平台的角落，这段路程可以让他安静地思考。
他刚才心情很糟糕，更加无法忍受那群家伙的聒噪。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学校里可以找的学生记录都找遍了，他怀里的有霍格沃茨近四十年来的学生名册，那是他圣诞节前软磨硬泡才从斯格拉霍恩教授得到签名在禁书区借到的，这是他寻找父亲身世的最后希望。刚进校不久他就在奖品室，学校的往届级长名单，学校旧的奖励记录，一些魔法史书，甚至是舍监普林洛那里的惩罚记录（他很不想在那里看到父亲的名字）寻找到老汤姆.里德尔的名字，但都失败了。后来他听说图书馆有各种以往记录，霍格沃茨历届学生名单因为涉及隐私在禁书区，他就以一个孤儿寻父心切的姿态赢得了向来欣赏他的院长的同情，弄到了借阅条。但整个假期他把这些记录册翻了一遍又一遍，手指划过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却没有停留过，上面没有另一个汤姆.里德尔。
他想起来去年听到的话：英国能显示魔法能力的适龄孩子没有一个没进过霍格沃茨学习过。汤姆这一年充分体会了这点，但承认它就意味着也要正视一个残酷的现实：他没进过霍格沃茨的父亲，是个彻彻底底的麻瓜。
他想到这点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这完全颠覆了自己曾经对家庭的期望。他想象中继承了伟大斯莱特林高贵血统的父亲到头来实际是个麻瓜，一个敢于抛弃母亲和自己的肮脏麻瓜。遗弃自己的软弱无能母亲才是个巫师，她才是纯正血统的继承者。难以想象她居然主动放弃自己的身份，找了一个低微的麻瓜，在经过了无情的抛弃后无声地死去。最可恶的事她居然给自己安上了一个平凡而又愚蠢的麻瓜名字。
汤姆花了圣诞假期的剩余时间来接受这个噩耗。他心中一直感到火灼般的痛苦，即使完成变形论文中遇到的困难也不能让他从其中解脱分毫。他怨恨他的母亲，恨她与一个麻瓜结合，还自私地把自己留在麻瓜当中近十二年。但是老汤姆.里德尔，他不得不承认的血缘上的父亲，一个卑贱的麻瓜，他的存在是自己的污点。他会亲自将这个污点抹去，从自身开始。首先要做的就是放弃这个恶心的麻瓜名字，注定伟大的他需要有更合适的名字。
他钻出秘道，刚绕过遮挡出口的石雕就看到有着标志性赤褐色长发长须的邓布利多正从楼梯上来踏上平台。他来不及回去就被邓布利多叫住了。“汤姆，假期刚结束就来图书馆吗？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我来归还放假前借的书，先生。”汤姆低着头走到邓布利多身前合适的距离，他们站在一扇落地窗前，窗外落满了雪。“假期愉快但又忙碌，因为您的那篇两英尺半的昆虫变形论文。”
“你会被它难住,汤姆?”邓布利多明显不信，他低头只看到了汤姆头顶浓密的黑发和怀中的书册，他注意到那些书册的名字。“霍格沃茨学生名册，这个图书馆基本不外借的。你对它很感兴趣？如果你假期里把这么多记录都看完了当然会很忙。”
“我想寻找我的亲人的痕迹。”汤姆仍是埋着头，盯着邓布利多亮紫色长袍下的高跟靴子。
“你找到了吗？”
“没有，线索太少了，我只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和我一样。”汤姆艰难地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后半句。
“我想我没有教过第二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学生，而我在霍格沃茨呆了至少三十年了。”
“您的记忆没有错，先生。”汤姆痛恨地说“他是一个麻瓜。”
“汤姆，你的父亲是麻瓜还是巫师这一点很重要吗？”邓布利多听出了他语气的变化，试图开导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母亲不顾他的身份爱上了他，给了你生命。”
“麻瓜还是巫师？这对于一个人难道不重要吗？”被正中痛处的汤姆难以相信地仰起头，他惊讶于邓布利多这样强大的巫师会不在乎巫师和麻瓜的区别，他难道不应该是最清楚没有丝毫魔力的麻瓜是多么弱小吗？“不相信魔法存在的麻瓜怎么能和巫师相提并论？看看大陆，那里的麻瓜就处于巫师的严酷统治下。”
在听到一半的时候，邓布利多瘦高的身子仿佛狂风中的桦树一样剧烈地摇晃着，但是他一下子就扶住了窗棂稳住身形。他脸色变得极其苍白，想张口说话却又闭上了。
“你怎么了？先生？”汤姆没想到邓布利多对自己的反问反应如此巨大，他惊异于这种变化。他向前走了几步，想看到更仔细。“你在害怕吗？害怕什么。”
“汤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抱着这样的想法。”邓布利多往后退了半步“我必须说，巫师对麻瓜抱有漫长的偏见，相应地对待麻瓜的态度也有不当。不论如何，大陆上的巫师们采取的是最不合适的一种。”
“是吗？据我所知，赞成格林德沃做法的巫师不在少数。现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口令就被改成了更高的利益。”
“已经有巫师认清了他的面目了，将来还会有更多。”邓布利多的声音微弱但肯定“即使是他的一些狂热支持者也会认识到曾经跟随他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但总会有人愿意坚持巫师至上，他们愿意一直支持。”汤姆脱口而出，说完就发现邓布利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双透明镜片后的蓝眼睛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和警惕。他立刻就知道他刚才在激动中放松了戒备，又对这个人多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知道补救是没有用的，这个男人会死死地记着自己露出的任何一点破绽，加强他对自己的怀疑。他从一开始就如此，他感受得到。
“汤姆，汤姆。”科沃德.莱斯特兰奇从汤姆身后的楼梯气喘吁吁地爬上来，跑到他的身边才发现了还有一个人“啊，你好。邓布利多教授。”
“你好，科沃德。”邓布利多看向科沃德“你找汤姆有事？那我就不和汤姆聊了。明天变形课上见。”
邓布利多直直地从汤姆和科沃德身边走过，科沃德拉拉汤姆的袖口，小声地问“你怎么和他遇上的？和他说你想要书作为礼物没？”
汤姆摇摇头“我觉得我以后是不会再收到他的礼物了，正好以后不用费心思处理。科沃德，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论文，我想你终究会借给我们吧？我们是朋友吧？”科沃德嗫喏道。
“不”汤姆不知道在否认哪一个“不过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图书馆，你在那里完成论文，我在找我需要的资料同时可以考虑帮你。”
他们在图书馆一直呆到被赶出来，每人都抱着厚厚的几本书返回地下。走近公共休息室的隐藏入口才发现那里聚着一群学生。
“陶罗斯怎么回事？公共休息室口令还不到一天就改了。”有高年级学生烦躁地抱怨着“这也太频繁了。”
厚厚的墙壁阻挡了他们的声音，里面也没有人出来给他们开门。汤姆和科沃德的手臂的手臂酸的快断掉时，他们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挪动着发福的身体从学生中间挤过，他怒气冲冲地嚷道“拜托，你们让一下，让让。新的口令是高贵。”学生向打开的门涌去，斯拉格霍恩更加难以出来。
“哎呦！”他撞到了汤姆抱着的硬皮大书坚硬的的棱角。
“很抱歉，先生。我没有注意。”留在最后的汤姆从书后探出头去，看到斯拉格霍恩有些气急败坏的脸。
“没事，汤姆。”斯拉格霍恩原谅了他宠爱有加的学生，抚了抚他已经开始谢顶的黄发。“不顺意的事总是凑到一起，在假期的最后一天。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都要管，邓布利多他还不是校长呢，真烦心。好了，赶快进去吧，汤姆。”他把发愣的汤姆推进休息室，又把科沃德赶进去，把休息室的门关上了。
科沃德注意到汤姆难看的脸色，没有再和他说话，只跟着他坐到了他们之前坐过椅子前。直到打开书了，汤姆才把注意力放在书的内容上。不久布鲁特也加入进来，他想说什么，科沃德就附耳道“汤姆心情非常不好，别打扰他。这些是他要我借的书，对我们的论文有帮助。”布鲁特了瞥眼汤姆，他正读一本看上去就艰涩难懂的书，坐下来扯过一张羊皮纸开始动笔写。
他们三个互不打扰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科沃德和布鲁特会停笔翻翻借来的书或是碰头讨论一下。休息室里的人逐渐都回去睡了，汤姆翻看的书已经换了两本，其中一本只有薄薄的几页，科沃德和布鲁特正在第二张羊皮纸上奋笔疾书。
科沃德先放下了笔，他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他们，布鲁特正在给论文结尾。汤姆还在翻看借的书，这本厚达半英尺，带着烫金的标题，科沃德没敢仔细去看。布鲁特也完成了论文，连个招呼都不打，晃晃悠悠地荡回寝室。科沃德也打了个哈欠“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汤姆。”
汤姆合上书，黑色的眸子中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科沃德，以后不要再叫我汤姆了。”
“那怎么称呼你？”
“尽量不叫汤姆，能用别的代替就用别的。”
“那如果不能呢？”科沃德又打了一个哈欠，他真的困极了。
“如果没有外人的话，就叫我伏地魔。”汤姆倨傲地抬起下巴“这会成为一个伟大，别人需要带着崇敬才敢提起的名字。”
“哦，我知道了。”科沃德用手掩住接二连三的哈欠“尊敬的伏地魔大人，我要去睡了，您也回去吧。我想您和我可都不想在明早的变形课上迟到。”
汤姆目送科沃德迷迷糊糊地离开休息室，为他感到遗憾。他没有察觉他见证了一个重大的历史时刻，一个天才巫师的蜕化重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二年级 巫师还是麻瓜（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