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坂高]B612小行星》包某人

28、番外中

　　【番外中•倾盖如故】

　　辰马少时在书塾学文练武时，成绩一直都是同龄人中最最拔尖的。后来随着战事的提前来临和难民的四处流窜，当初学的那些或是豪情万丈或是媚丽婉转的古诗花词也就逐渐伴着那些一去不复的同伴们而消失在某个稍不留神就被人忽略余生的沟沟角角了。
　　不过只有一句，他一直都记得清晰。那并不是完整的一篇诗词也不是什么听了让人热血沸腾的辞赋，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拾遗谪作。
　　“倾盖若之滨，依然心事亲。”

　　具体的含义就连辰马本人也忘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位作者的名姓字号。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在路上偶遇，不小心与对方车上的伞盖碰触在一起在寥寥地相谈几句后就视如己出成为莫逆之交的感觉很好。
　　当然了，在这个兵荒马乱能够自保就该窃喜的年代，还有谁会真正地放开心胸好好地与陌生人畅谈一番并肩对语呢？
　　自是有的，只不过他并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碰到了罢。

　　坂高二人第一次相遇是在某个繁星遍布夜空的晚上，战友们在篝火旁欢歌跳舞，辰马醉醺醺地出来解手，在回营的路上他看到了高杉。
　　那时的高杉不过是个十几来岁的少年手中却掌握着整支义军近五分之一的权力，不可不谓少年俊才。辰马也对他略有耳闻，据言他孤傲冷漠，不近人情。辰马也在战场上见过他几面，只不过那时都在生死关头，一念之间存亡之差，谁会特别去注意某个与自己并不相识的人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名叫高杉晋助战场上杀人如麻以至于被戏称修罗的人，竟是个不过舞象之年的单薄少年。当他回头时，辰马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屏住了呼吸窒息而死，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美好的人。
　　他礼节性地向辰马颔首，神情拘谨眉眼淡薄，却让辰马不由自主地向他走来。
　　具体是谁开的话头已经记不清了，但过了多年后辰马还是能够记得那晚他们并肩而坐相谈甚欢，高杉从最初的拘束羞涩逐渐变得开朗大方。谈论到战义信条时的激动和探讨日本今后发展时的雄心勃勃，白净的面色因心绪的起伏而略微潮红。倾盖如故，倾盖如故。他们成了莫逆之交。

　　而这份友情，又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呢？
　　是贸然间闯入隔屏时瞥见的青涩胴体，是手指在包扎时触碰到的皮肤上因光滑细腻而流连忘返的美好触感，还是日久生情，以至于就算趴在同一张桌子前无意与对方磕碰的身体忍不住念从心生？
　　辰马不止一次地告械自己万万不能破坏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友情，却最终还是在某个朦胧清晨的半醉半醒和男性自然的生理反应间要了他。
　　他慌乱不已，不敢去问高杉所想，看着布满后院的伤员残体作出了一个贸然大胆的决定。还是在于隔日清晨担起了包袱逃向了未知的将来，仓惶间甚至没来得及和他道一声别。
　　正如此般，无疾而终。

　　我们不得不说坂本是个天生做奸商的料，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如此精妙以至于我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拍手称好了。
　　——在宇宙飘荡，斩断一切不必要的邪念与情丝，随意娶名故乡女子然后传宗接代安度余生。
　　但他这个棋局，好是自然好的，只是他忽略了一个变数。他忽略了自己对高杉的情之重。
　　他忘不了，又要怎么忘，当初那名少年的纯真，看向自己时无法掩饰的激动与澎湃和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先生只教了我们倾盖如故，却没有教我们失去故人后的悲痛与哀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