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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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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说了几件他跟陆小凤小时候一起干的蠢事,瞳瞳听了也忍不住笑了,
“爹,你跟父王这算是什么缘分,”
“你们小时候真的很要好。”
“缘分,”
“我跟你爹纯就是孽缘,孽缘,”
花满楼说着就有几分生气的砰砰拍被子,
“我以为那个时候他死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也不跟我表明身份,”
“他差点就气死我了,”
“我每天都被他气的吃不下去饭,”
“你有个姨姨,也就是他的侧妃,叫绿意,”
“要不是她照顾我,我早就被你爹气死了,”
瞳瞳一听“侧妃”两个字有些懵圈,
“侧,侧妃,”
“我父王有侧妃?”
“对,你爹他那个时候娶了一堆漂亮姑娘,”
“对,你没见过,”
“一屋子啊,整整一屋子啊,”
“不过你那些姨姨都是可怜人,”
“遇到你爹,也算是你爹积德行善了,”
“哼,我跟你爹再次相遇,”
“想想都是孽缘,”
“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他了呢,”
花满楼说着说着就开始犯困了,他往床上一躺,
“我小时候就该明白的,”
“你爹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瞳瞳欲哭无泪地看着睡着的花满楼,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小凤站在门外,满脑子只有花满楼说的“孽缘”,所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感情已经走到最后了吗?
次日清晨,花满楼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疼,他酒量不行,是真不该喝酒的,儿子回来再高兴他也不该喝酒的。
花满楼爬起来准备洗漱,瞳瞳伸手给他套衣服,
“你爹呢,”
花满楼觉得奇怪,怎么没看到陆小凤,他干嘛去了。
“我爹他,”
“他,”
瞳瞳还没有说完,就有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庄主,”
“庄主,”
“王爷他吐血了。”
花满楼听了顿时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
“怎么回事?”
“王爷早上种花的时候,不知怎么了,就,就,就吐血了。”
小丫鬟说的有些结巴,她年纪还小,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花满楼这下子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出门去找陆小凤,陆小凤这会儿已经被扶到了床上。
“怎么回事,”
“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啊,”
花满楼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急得满头汗。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实在是忍不住又吐了几口血,这会儿他感觉到心里很痛苦,但是蛊虫可能已经失效,花满楼再也不能跟他感同身受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花满楼不会跟着他一块难受了。
瞳瞳想起来自己的猜测急忙去找昭昭,昭昭跟杜青鲤一脉相承,她也是知道两人病情的。
昭昭伸出双手同时按在陆小凤跟花满楼的脉门上,陆小凤已经疼晕了过去,但是花满楼这边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昭昭给两人把完脉,又趴在陆小凤心口去听蛊虫的动静,听完陆小凤的她又去听花满楼的,最后她摇摇头,
“没有问题啊,”
“蛊虫很安份,”
“没有说是生离死别的感觉,”
“而且陆伯父只是情绪不稳定,然后一时急火攻心才导致的吐血,”
“跟蛊虫没有任何关系的。”
瞳瞳听完只觉得糊涂,也就是说他父王这次的痛苦并不来源于他爹,但是他父王每一次的病症都是因为他爹啊。
瞳瞳拜托昭昭先去熬些药,然后又安抚其他人先出去,等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三人时,瞳瞳才说道,
“爹,我父王让褚岫给我传信,让我赶紧回来,”
“所以我才突然回来的,”
花满楼听了一头雾水,
“褚岫,你爹他跟你说了什么事情?”
“我父王说你们要和离,”
“他还说这么些年是不是他一直在勉强你留在他身边,”
“我昨天到家之后,父王就差没哭出来了,”
“他从来不这样的。”
瞳瞳说着也差点哭出来,花满楼听了顿时怒了,
“他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要跟他和离了,”
“他年轻的时候就天天没个正经的,”
“现在年纪大了,越发脑子进水了。”
花满楼越想越气,简直是现在就想把陆小凤用水浇醒,然后跟他打一架。
“但是父王说你们都分房两个月了,”
“而且你天天在善堂不回山庄,”
“每天都在善堂陪着那个女医者。”
瞳瞳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了,花满楼听了差点跳起来,他恨不得掐死陆小凤,怎么什么都跟儿子瞎说。
“没有的事,”
“我没跟你爹要和离,”
“善堂的事,”
“等你爹醒了,我再跟他解释,”
“你就记得你爹现在是胡说八道就成了。”
花满楼忍不住抚额,这都叫什么事啊,一天天的鸡飞狗跳的。
“真的没有吗?”
瞳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绝对没有,你爹昏头了,”
花满楼想着这怎么跟他儿子解释,他儿子已经十八岁,而且可能不久之后就会娶妻生子,这种事情让他儿子知道了,他的老脸啊。
陆小凤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花满楼趴伏在床边似乎是一直在守着他,想到这里陆小凤又觉得没有了花满楼,他此生该又如何呢。
“七童,”
陆小凤推醒了花满楼,花满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了?”
花满楼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忧。
“我没事,”
陆小凤爬起来一把将花满楼搂进怀里,
“七童,”
“七童。”
“我让昭昭再给你把下脉,没事的话,你跟我去一趟松月院。”
想到这里,花满楼又觉得生气,陆小凤天天跟儿子胡说八道个什么。
昭昭给陆小凤把完脉,表示陆小凤没事,休养几天就行了。
马车临出门,花满楼又掀开帘子嘱咐瞳瞳,
“瞳瞳,这几天有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
“好,”
瞳瞳答应下来又觉得有些担心。
花满楼坐在马车里冷着脸,陆小凤也不敢说什么,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许久花满楼才说道,
“你跟儿子说的,我要跟你和离,”
“然后还跟他说我跟你分房两个月了。”
陆小凤只觉得委屈,
“本来就是,”
“我根本不知道,”
“你还说,”
“你还说,”
花满楼有些生气,
“你还跟他说我天天陪着善堂的陈姑娘,”
“陈姑娘未婚,你是想毁了人家的名声。”
“那本来就是这样的,”
陆小凤更觉得委屈了,他往角落里一缩,只觉得整颗心都要死了。
“陆小凤,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年纪了,”
“你跟儿子说的那些话,”
“我都要气死了。”
花满楼说着说着,拿起手边的小毛毯往陆小凤身上一砸。
砸完,花满楼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然后他又叹了口气,
“不过这不怪你,”
“是我的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是要去买东西,在外面待了十天才回来,”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大夫说,”
花满楼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只觉得难以启齿。
陆小凤一听花满楼去看大夫,急忙又爬了起来,
“你去看大夫干什么,”
“你别吓我。”
“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年纪了,”
花满楼又叹口气,陆小凤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三十八岁。”
“是啊,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
花满楼继续叹气,
“不是十八岁,也不是二十八岁,”
“也不是十六岁,也不是二十岁,”
“说实话,真的挺难以启齿的,”
“凤凰哥哥。”
花满楼抚额,似乎是想措辞言语,陆小凤抱紧他,他没法再承受的住失去花满楼了。
到了松月院,这里虽然有下人一直在打扫,但是花满楼跟陆小凤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住了。
花满楼拉着陆小凤往房间走,这一路上,陆小凤已经感觉到花满楼手心沁出了冷汗,
“七童,”
“没事,”
花满楼又有些暴躁,
“我没有生病。”
花满楼的房间里铺着一些古画,陆小凤瞬间傻眼了,花满楼合上门,他叹口气将额头抵在房门上,他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更何况是他这个年纪。
“我之前,”
“然后我就开始做梦,”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断断续续地说着,花满楼说一句,脸就红一层,
“这里的大夫我怕他们认出来我,”
“所以我只能去外地,”
“大夫说这没有问题的,”
“但是,”
花满楼越发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所以你才要跟我分房睡?”
陆小凤也觉得脸热。
“大夫说也许可能是少年时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没有心情,”
“但是现在,现在瞳瞳都已经长大了。”
花满楼几乎快把手里握着的缎子拽烂了,这种事情,就算是已经这么些年了,他连年少时的勇气都没有了。
“七童,”
陆小凤握住花满楼的手,
“对不起,是我实在不该怀疑你。”
花满楼摇摇头,
“是我不该瞒着你才是。”
瞳瞳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等着,生怕自己父王跟自己爹爹真的和离了,等过来了十天半个月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才返回了凤凰山庄,花满楼答应陆小凤不会再去善堂了,也不是说陆小凤要限制花满楼的自由,其实是花满楼吓到了,那天早上陆小凤吐血吐的,他就怕陆小凤哪天再情绪上头了,他可就真受不了了。
花满楼有些操心瞳瞳的婚事,就算是瞳瞳一次娶三个老婆也没有问题,但是真正的问题是,沈云霓今年十七岁,珠珠十九岁,昭昭十五岁,这怎么都算是个个都是小孩子,她们现在是愿意嫁给瞳瞳,但是以后呢,人生那么长,花满楼也怕瞳瞳耽误人家。
瞳瞳有一至交好友杨翊琛前来拜访他,顺便看看瞳瞳什么时候成婚,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瞳瞳拉着杨翊琛去找花满楼,他一直都想让花满楼见见杨翊琛,毕竟这位救过自己。
“你就是瞳瞳的好朋友啊,”
花满楼笑眯眯地伸手摸摸杨翊琛的脑袋,显得和蔼又可亲,
“瞳瞳总是提到你的,”
“多谢你救了瞳瞳,”
“你救了瞳瞳就是凤凰山庄的大恩人,”
“往后你需要什么,直接跟叔叔说就可以。”
杨翊琛张大了嘴看着花满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花满楼跟他说了什么,他只以为自己看到了仙人。
“喂,你想什么呢?”
瞳瞳使劲推了推杨翊琛,这家伙都发呆好久了,自从见了自己老爹一面,这家伙连魂都没有了。
“瞳瞳,那什么,”
杨翊琛坐在凳子上,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紧自己的衣服,
“你爹他,他,”
“你爹爹好像古书里说的仙人啊,”
“我喜欢你爹爹!”
瞳瞳一口茶水一下子喷了杨翊琛一脸,
“你说的什么玩意?”
“思君朝与暮,我第一眼看到你爹爹就只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杨翊琛越说眼睛越亮。
“你大爷的,”
瞳瞳紧张的四下看看,这话可不能让自己父王听到了,
“那是我爹,我爹,”
“我把你当好朋友,你竟然敢,竟然敢,”
瞳瞳气的几乎要哆嗦了,这混蛋玩意。
“没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但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你爹爹啊,”
杨翊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瞳瞳这会儿已经气恼了。
“你去死吧,”
瞳瞳揪住杨翊琛的衣领然后就一拳头打了上去,杨翊琛也不还手被瞳瞳打了几拳,额头嘴角都肿了,两人的吵嚷声大了,家丁护院急忙忙把两人拉开。
花满楼被请过来也是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打起来了。
“瞳瞳,你怎么回事?”
花满楼伸手摸摸杨翊琛额头上的肿包,虽然他眼睛看不到,但是一摸就摸到了好大的肿包。
瞳瞳对着杨翊琛怒目而视,他又不能跟自己爹爹解释怎么回事,而杨翊琛只是很痴迷地看着花满楼,那是恨不得能挂花满楼身上去,花满楼整个人也好好闻,就好像是阳春三月的百花盛开一样,就只是看着这个人,心里也像是被甜蜜塞满了一样。
“我没事的,小叔叔,”
杨翊琛伸手握住花满楼的手,
“不怪瞳瞳的,是我不应该惹瞳瞳的。”
“你这家伙,”
瞳瞳一听又急眼了,又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瞳瞳!”
花满楼急忙把两人分开,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
“不可以吵架打架。”
花满楼说着又伸手摸摸杨翊琛脸上的伤,
“疼不疼?”
杨翊琛急忙摇头,
“不疼的,小叔叔。”
花满楼又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叹口气,他想着若是二哥三哥的儿子还活着,大概也会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喊自己“小叔叔”。
瞳瞳更着急了,
“爹,我父王什么时候回来?”
瞳瞳只想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等自己父王回来,他就死定了。
“你父王大概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
花满楼说着也有些担忧,陆小凤并不是有名无实的闲散皇室,上次林镜澜押走了皇帝的十三弟,这次皇帝又带信说有些密事需要陆小凤处理,他总是有些担心的。
傍晚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来,并不大,但是陆小凤一直都没有回来,花满楼越发担心。
等了又等,陆小凤终于回来了,花满楼急匆匆去接他,结果他一摸陆小凤的衣袖,
“怎么都湿透了,不是有马车的。”
“七童,我们隐居吧,”
陆小凤握住花满楼的手,他的手有些发抖。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花满楼有些担忧地问道。
“明熙简直是疯了,”
“当年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他竟然要废掉太子。”
陆小凤几乎要气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
花满楼也觉得难以置信,
“先皇后当年跟他是少年夫妻,后来更是为了救他,落了一身伤,”
“太子殿下这么些年来,一举一动完全符合一个储君的要求。”
“七童,明熙老了,”
陆小凤伸手将花满楼拥进怀里,
“若是当年没有杜青鲤,只怕我也早就随你去了,”
“明熙比我年长,”
“这些年来他也犯了跟他爹一样的毛病,”
“想来这不过才短短二十多年,”
“七童。”
花满楼也回抱住陆小凤,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么些年来,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只愿这次他们依旧能平安携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