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声[gb]》七询老人

13、第13章

　　次日10点，云程掐准时间，按照杨澄心通知的地点去参加社团见面会。
　　杨澄心嘴挺严，跟她纯良质朴的外表倒是反差挺大的，有事是真能藏。一天过去了，云程只知道社团在体育大楼第七层707室，其余的消息一概不知。
　　她顺着熟悉的道一路走进体育大楼里。今天已经过了社团招新的时间，一楼大厅所有的招聘摊位早已尽数收起，只有熙熙攘攘的如云程这样的新成员同路去参加各自社团的见面会。
　　人太多，云程排着队，等了快十分钟，终于挤上了第三趟电梯。

　　一分钟后，电梯叮地在第七楼打开，云程从人挤人的电梯里艰难地挤出来。
　　悠着步伐走在宽大的走廊中，抬头瞧着两边的教室门牌号。
　　整个走廊人也多，大多数人跟她一样都是新入团的学生，在找社团总部。这里，他们年级应该比她低，但学分总数上他们都差不多。
　　云程毫无表情地停在了走廊最中间右侧的一间紧闭的米色门板前。她睨了眼门牌：707。
　　沉默两秒，云程抬起手在门板上“砰砰砰”地叩了几声。
　　没多久，门从里面被人哐当打开。杨澄心那张朴实无华的面孔出现在门缝内。
　　见到是云程，她立马扬起嘴角高声道：“云同学，你终于来了，这里就差你一个人了，快点进来吧。”
　　说着她把门更大地敞开，从云程的视角能看到一张干净锃亮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串大字。她轻抿着唇，抬脚走了进去。
　　哐。身后杨澄心把门关上。
　　室内除了杨澄心跟云程，还有其他三个人。此时他们三正拿着礼炮对准云程的方向，看样子似乎是要朝她轰过来，可几人刚对上云程冷峻的眉眼，便默契地齐齐顿住，礼炮就那样握在手里没发射。
　　云程看出气氛不对，她眉头一扬，脸上换了副笑吟吟的体贴面孔，语调轻松道：“嗯？还有礼花，看来这个社团我来对了。”
　　几人听见云程调侃的话，紧绷的心也立刻舒缓下来，当即笑着旋转开关。轰啦几声，无数彩带从炮筒喷涌而出，室内立马彩带飞扬，蜿蜒绚烂，笑语盈盈。
　　“这位是云程同学，以后就是我们好妈妈社团的新成员了。往后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伙伴，就跟家人一样，要互帮互助，友谊万岁啊。”
　　身旁，杨澄心笑得合不拢嘴，手掌指着云程向众人介绍道。
　　云程：“……”好……什么？
　　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是好什么社团，教室里其余三个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喊叫起来，格外捧场地啪啪啪拍起手掌热烈欢迎她，异口同声说出早就准备得万无一失的欢迎词。
　　“嚯嚯嚯，欢迎云程同学加入我们好妈妈社团！欢迎新成员，欢迎新朋友。让我们做个好妈妈，爱老公，爱宝贝，爱家庭，耶！”
　　周遭的笑声与说话声又高又尖，精准、完全地冲进云程的耳膜里。
　　她眼皮狠狠颤了几下，嘴角还僵着抹没来得及收的笑意：“哈？”
　　她梗着脖子扭头看向杨澄心，杨澄心正眯着眼睛冲她礼貌微笑。空气僵硬少顷，云程敛起嘴角的弧度，皱皱眉头，复问道：“……好什么社团？”
　　——好妈妈？
　　没搞错吧。
　　这什么社团？
　　杨澄心推推眼镜，咧着嘴耐心介绍道：“是好妈妈社团。云同学，以后你就是我们好妈妈社团重要的一位成员了。”
　　疑惑彻底落地，云程匆忙调整已经快要爆炸的心态，掉头瞧向黑板上的一行大字：好妈妈社团全体成员热烈欢迎云程同学加入。
　　她：……真的是好妈妈社团？什么鬼，第一次听说。
　　“班……啊不，社长，这个好妈妈社团，是做什么的？”
　　云程回首望向杨澄心，眯眸，尽量克制心底的震撼与难以置信，平静问道。
　　说到这个杨澄心就来劲了，当下就咳了两声，对云程说道：“云同学你请先坐下，容我一一道来。”
　　她说着就绕过云程身前，朝黑板前走去。云程视线刚跟着她，脚边一个椅子就被人搬了过来，碰了下云程的腿侧。她扭头，一个憨厚腼腆的男生给她搬了张凳子。
　　云程愣了下，心不在焉地说了声谢谢，便一屁股利落坐下。面朝黑板。她倒要瞧瞧好妈妈社团到底是个什么社，搞什么名堂呢？
　　云程坐下，其他三名社团成员也搬着椅子与云程坐成一排，四人各怀心思地抬头注视着讲台上的杨澄心。
　　室内一张冷感的脸微微蹙眉，三张虚心请教的脸含笑嫣然。

　　讲台上，杨澄心正色，拿起教鞭指了指黑板上的一行大字。说道：“好妈妈社团，顾名思义就是教育我们在家庭中要当一个好妈妈。安列亚近些年社会发展迅速，许多家庭关系正在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中开始分崩离析，面临解散风险。而我们身为社会未来的接班人，应该看到社会的困境，看到家庭的困难，主动建立合规组织，挽救这场家庭灾难，挽救这个社会。”
　　云程眉头已经快缩成一团线了，她忍不住插嘴道：“维护家庭关系不是要靠全家一起努力吗？”
　　杨澄心依旧眯眯眼，细声徐徐道，语气特别高深：“云同学，这你就不懂了。”
　　云程：“…………”
　　“赵妙妙，你来给云同学解释一下为什么好妈妈社团将是未来安列亚社会家庭关系得以维持在一个良性范围内的原因。这个是我们社团成立的目的，也是意义，之前我有特地跟大家说过哦，我希望不要说错。”
　　坐在云程身旁的社团成员赵妙妙笑着对杨澄心点点头，道了声好，随后又掉头与云程和另外两个成员点点头，方才站着慢悠悠道：
　　“据人文关怀科技所官方专业数据分析得出，未来安列亚社会上男性生子将是大势所趋，女性在家庭中将会从孕育孩子方面逐渐转向赚钱养家方面。在不久的将来，家庭固有结构将会产生重大变革，女主外男主内这一社会组合将会风靡全球。届时，孩子一旦由男方生育，女方将成为家里的主力。身为一家之主的妈妈一角，要学会把自己的爱人引导成贤惠持家，为自己开枝散叶的好爸爸，生活中保持家庭和睦，幸福美满，以此来维持家庭关系和谐与社会安宁。这样的妈妈，才是未来社会需要的好妈妈。今天，我们好妈妈社团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与整个社会未来的发展所需达成一个合拍的共识，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抢先一步走在世界前沿，让女主外男主内的好妈妈形象立于人心，为社会发展做出有意义的贡献。”
　　啪啪啪啪。
　　赵妙妙慷慨激昂地娓娓而谈，话音一落，室内便再次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赵妙妙得体浅笑，欠身坐下。

　　云程：“……”她是听懂了。
　　只是——
　　“好妈妈社团，为什么你会在这？”云程看向赵妙妙，不可思议道。
　　“还有他？”她说着又看向最右侧的人。
　　赵妙妙冲她柔和一笑，温声细语含羞道：“……因为，我将来想当好爸爸呀。”他说着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脸红成一片。
　　云程：“……”
　　她盯着他，定了半晌，方才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看向那侧的人。
　　最左边的人叫可乐乐，他见云程的目光看过来，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想法跟赵妙妙的想法一致。”
　　云程：“……”
　　三秒后。
　　“了解。”她道。

　　结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社团见面会，云程灵魂跟受到了一次圣洁的洗礼，心情复杂地从707的教室出来。
　　她停在门口，才发现圣德果然遍地都是人才。全方位的都有，正经的跟歪邪的，齐聚一堂。
　　她抬手捏捏眉心，摆了摆脑袋把里面的经历甩掉，大步走向电梯，回教室了。

　　云程回到教室，上课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实时响起，她一坐下，脑门嘭地一声，撞在语文书上闭上了眼睛。
　　林澜之被她这动静搞得笔尖一僵。他扭头淡淡地瞄着她的侧脸，她闭着眼没看到，他垂下眼眸，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在笔记本上做着疑难注解。
　　一字一句，十分认真，摒弃原先行书的写文风格，把每一个字写成容易看清楚看明白的正规楷书。

　　午间，云程跟云澈在食堂吃饭时，云澈时不时瞥向对面埋头吃饭的人，最终以一个哥哥的身份问道：“你转学过来的这一周，过得还习惯吗？”
　　云程是三年级才转来圣德，此前都不在圣德这里念书，而是在南城十三中校，那边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只可惜，云程的成绩实在不忍直视，成天跟人“打成一片”，绩效分快要扣完了，才被爸妈一怒之下强制要求她转到圣德，打算利用好环境育人，让她好好学这最后一年，考个看得过去的成绩。
　　云程抽空：“还行。”
　　云澈抬眼看着云程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想问的话纠结了许久，直到吃完饭也没问出口。
　　回教室休息的路上，云程跟云澈并肩而行。云澈思考很久，扭头看向云程漫不经心的侧脸，他道：“你有时间吗？我们去聊聊。”
　　云程两手揣在口袋里，沉吟片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