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氤氲》离落之旗

4、医院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时有孩童的哭闹声和大人的责骂声，以及护士奔走于各个病房的脚步声，充斥着狭窄的走廊。

　　她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沿着扎着针头的手看向上面挂着的点滴瓶，万般无聊地数数。

　　太慢了。

　　她伸手将点滴速度调快了些。看着药水一滴一滴从管子慢慢流进针头，通过针头流进血管，和血液融合。

　　他下楼拿药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

　　“吃点东西吧。”

　　他将手里吸管插进装着粥的塑料杯里，递给她。

　　她的确有点饿了，单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粥，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则是在一旁细心地将点滴的速度调慢了些。

　　她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一边抱怨，

　　“别滴太慢，早完早回家。我都快受不了这里的味道了！”

　　他好笑地看着她，

　　“滴快了手会疼的。”

　　“没事儿，我这人皮糙肉厚，刀子割在肉上都没感觉。”

　　她毫不在意，继续和手里的食物奋斗着。

　　他没有理会她的要求，看看点滴瓶，还有一半，从袋子里拿出两份报纸，一份放在她的手边，自己则拿起另外一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阅读。他时不时会抬头看看点滴瓶，中间两人没有任何的交谈。

　　药水还剩下一点点的时候，他放下报纸站起来，迈到她跟前，俯下身，把针头拔掉，隔着胶带压住针眼。

　　“来，你自己压紧了，千万别揉，不然会淤青。”

　　她的手覆在他手压过的地方，紧紧地按着。

　　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暗了。她让他随便在哪停下，让她下车就可以了。他开车的时候很沉默，到了离市区很远的一处正在建设中的工地，停了下来。

　　“下车吧。”他说。

　　她心里骂着，你丫把老娘丢到这鬼不生蛋的地方，呆会让老娘怎么回去。
　　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好表现出来。吃的是人家买的，去医院是人家花的钱，坐的是人家的车，现在人家没找你算后账已经很给面子了，况且是你自己说随便在哪让她下去的。随即开了车门，下车。

　　他将车子熄火，也下来了。

　　“我带你走一走。”他说。

　　娘的，这荒郊野外的，你带我往哪走。你丫该不会想在这来个劫色吧。

　　她心里嘀咕着，他回头正好看见她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笑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带你到这里是想对你做坏事吧？放心，我只是带你走一走，我对你没兴趣。”

　　你丫太直白了，太伤她女性的自尊了！

　　心里这样想着，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