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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   大姐笑着说:“这不是快元旦了么!我们打算排个节目,参加元旦晚会。”
      赵雅说:“衣服都是借的,用枣木棍作抵押,好不容易才凑成几套!你来帮我们看看,哪儿还排得不好。”
      徐泽讶然笑道:“元旦晚会?天啊,学校还要办元旦晚会?”
      赵雅说:“不是啊,学校说虽然处境艰难,但是咱们要乐观啊,更要团结。元旦晚会不再分专业办了,而是全校办一个大晚会,好多人都在准备,特别热闹!你也来吧!”
      徐泽觉得很不可思议,说:“我不了吧!你们玩吧,我要睡一会儿。”说完接水洗漱了一番,上床蒙头睡了。几人无奈,嘁嘁喳喳地商量了一会儿,出门转移了阵地。
      这一觉睡得饱足,第二天醒来,窗外正是朝霞漫天。校园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徐泽从窗口往下眺望,看见一群一群的人在操场上聚着,有的在排话剧,有的在跳舞,还有的拿着整齐的枣木棍,排成方阵,表演棍法。许多的白肉球在人群中穿梭往来,这场景竟然异常和谐。
      徐泽倒了一饭缸热水,泡了点昨晚吃剩的饭包,坐在阳台上,享受这难得的冬日暖阳。一会儿,手机响了,却是杨汝修的一条短信:“我要准备元旦节目,这几天不跟你们一块儿去练级了,不好意思啊。”徐泽心想:“杨汝修也排练节目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少顷,孙溪的短信也过来了:“我一直想在学校办一个汉服讲座,但是衣服不够,人不够,又没钱,所以一直没办好。没想到这些怪物掉落的衣服,全是真正的汉服。呵呵,虽然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说,汉服已经失去了它的历史和文化内涵,可是我还觉得它是故国三千年的梦里衣冠。昨天学生会的人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在元旦晚会上排练一个汉服展示和汉礼仪展示,这样同学们平常打怪的时候,也不会说:‘掉了一条裙子、掉了一个短袖。’以后到元旦我都不能跟你们去练级了,多包涵。”
      一会儿,葛东阳的短信跟了过来:“我要跟孙溪一块儿排练。徐泽,你要是还想练就跟卢正坤一块儿吧,不过说实话,卢正坤刚给我回短信,这两天要陪他女朋友把等级冲上去,我觉得你跟去并不合适,哈哈。”徐泽面露一笑,回了短信,说:“小看我吧,我是校大学生艺术团的,到时候肯定被艺术团拉去干活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看看已经快十点了。学校的澡堂早不开了,还好电力供应没有切断。她烧了一瓶热水,拉上窗帘,躲在阳台上擦了身体,还上干净的衣服,又把穿脏染血的装备泡在盆里,胡擦胡擦搓了一通,漂净泡沫晾在阳台上。颜色古拙的面料,在阳台上湿淋淋滴着水,看得人很有成就感。时间快中午了,她又把宿舍打扫一遍,然后坐在床上看课本。
      其它三人回到宿舍,徐泽拿出饭包分给她们。三个女生吃了几天的水果面包巧克力,几乎腻死,看见热气腾腾的盖浇饭,欣喜不尽。下午,三个女生又出去排练了,徐泽留在宿舍,练了一会刀法,又背了一会儿书。
      惊变之前,背得很熟练的经络腧穴,这时已变得很生疏,提笔写字,也感觉说不出的别扭。徐泽暗暗地想:“要是就这么练级、练级、练级地打打杀杀下去,不知道人会不会重新退化成野兽?毕竟,有一些怪物,比如说山贼,外形是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啊!”这么想着,不禁有点明白学校办元旦晚会的意思了。
      五人的练级小队解散了,徐泽只得出去杀狼单练,经验涨得很慢。
      转眼,元旦到了,学校不知从哪儿弄来许多中国结还有红纸,贴在宿舍楼和教室里,红艳艳的色彩,把气氛烘托得一片喜庆。这期间,葛东阳跑来找她,问她借了许多饭包,说要在晚会上当作游戏环节的奖品。
      学校里唯一能让全部学生聚集活动的场所,只有食堂。这一回学校下了血本,早早的组织人手,把食堂的桌椅都搬空了,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红地毯,学生们都盘腿坐在地毯上。四个主持人,身着晚礼服,满面春风地走上舞台。一个男主持人说道:“2011年河南中医学院元旦晚会今晚正式举行。这可能是咱们学校最后一次元旦晚会了,也可能是各位同学们,在往后的一生中所经历地最后一场元旦晚会。世界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也都改变了。未来的道路是未知的,连我也不知道以后我是会成为将军,还是会死在怪物的口下。但是,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尽情地狂欢吧。不管前路艰难,我们要乐观,要团结,要记住今天这一场凝聚了全校师生努力的晚会!”
      学生们听了,一齐放声尖叫,尖叫声几乎要把屋顶冲破。好些女生偷偷擦了眼角的泪水。很快节目开始了。今年的节目特别多,但凡准备的,报个名就可以上台表演。没有筛选,故而良莠不齐,很多话剧演员忘了词,在台上不好意思地笑成一团,下面的观众又是鼓掌又是尖叫,并不觉得扫兴。
      很快,徐泽看见了赵雅她们的节目。她们排练的是新编邹忌讽齐王纳谏。大二的学生普遍来说,都比大一的会演话剧。几个人排练充分,在台上演的有板有眼,逗得一食堂学生笑声不断,晚会达到一个小高潮。
      这时,舞台上的灯忽然一齐熄灭,学生们惊叫起来。就在一片黑暗之中,一阵笛声逐渐响起,由弱到强,那笛声圆润清雅,没有丝毫杂声,动听之极。片刻,一阵丁丁冬冬的古筝声也响了起来。一盏昏黄的光出现在舞台中央,那是一个梳着堕马髻的女生,手里提着一只莲花灯。灯笼的光晕,一明一灭,打在她脸上,清艳的五官宛如暗夜里的优昙花,一闪即逝。
      这时,更多的乐器加入了演奏。二胡、中阮、扬琴、琵琶、洞箫、巴乌,甚至还有一架钢琴。这是艺术团民乐部的全部乐器了。更多的灯笼亮起来,许许多多的古装侍女在舞台上散开,古香古色地宛如一个美好的梦境。
      黑暗里面,学生嘁嘁喳喳地议论了起来。一个醇厚的男声从音响里传了出来立刻响遍满场:“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徐泽一听便猜到这是孙溪的声音,不禁扑哧笑出了声。这时,两个侍女出列,一左一右,簇拥着一个褒衣博带的公子走了出来。孙溪的解说紧跟其后:“汉服,是汉族人民的传统服饰,自华夏垂衣裳而治天下,一直到明朝那些年里,汉服都是华夏文化中极具代表性的一座高峰。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一男式礼服,叫作大氅直裾。大氅配直裾,常常用于祭祀、庆典等正式场合。”
      那公子走到台前,广袖一舒,朝台下深深一揖。几个女生尖叫起来。
      那公子回去,又一个身穿曲裾的高挑美人走到台前。这个节目有学生会支持,模特都是礼仪部里顶尖的帅哥美女。吴带当风,雅行雀步,再加上这些衣服所附带的防御效果,一场展示下来,食堂里尖叫不断。
      最后,舞台上的灯光亮了,所有演员站到台前,一齐揖礼。孙溪和葛东阳站在当中,脸色严肃地不像本人。
      主持人走了上来,说道:“刚才的表演精不精彩?”下面一齐吼道:“精彩!”主持人说:“下面的节目更精彩。下面,有请5号楼327宿舍的杨汝修、李嘉、许婷演唱歌曲《蓝莲花》!”
      学生们一愣,巨大的欢呼声立刻席卷了整个食堂。不知是谁起得头,几千人挥舞着手臂,一齐高叫:“杨汝修、杨汝修、杨汝修、杨汝修!”一个男生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杨姐威武!”
      欢呼中,三个女生上了台。杨汝修背着一把吉它,上身粉色长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缩腿裤,黄褐色的长筒靴上,围着一圈雪白的毛毛边,可爱极了。她的齐刘海用发卡分向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一顶粉白相间的帽子围在头上,看起来宛然是清秀单纯的邻家女孩。
      徐泽惊呆了。杨汝修坐在麦克风前,把吉它抱在身前,修长的手指一拨,开始歌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高远寥廓得仿佛远天的一片云。那声音有一种无法描摹的纯粹,仿佛能够击中人的心灵。食堂里的欢呼声听了,渐渐地鸦雀无声。
      李嘉的声音很快加了进来。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最后,杨汝修、李嘉、许婷一齐唱了起来: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最后一句,杨汝修和许婷的嗓子都顶不上去,唱破了音,带出一点哭腔。
      吉他声充溢了整个空间。三个女生一齐唱了第二遍。台下有人低低地跟着唱,最后全都唱了起来。有的女生呜呜哭了起来,哭声和歌声响成一片,杨汝修的吉它声在为这千人的合唱伴奏。
      一曲中了,有人叫起来:“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杨汝修无奈地回头一笑,李嘉负载耳边对她说了什么。杨汝修对着麦克风说:“那就唱心愿吧,不要伴奏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吉他放在脚边。三个女生各自握住话筒,对视一眼,唱了起来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的等候。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春天是一段路程,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那些离逝的风,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沉淀的泪,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在唱起心愿。”
      下面的学生跟着唱,到后来,很多人已经泣不成声。
      有个女生站起来说:“杨姐,有的人等级高了就离开学校了,你会走么?”
      杨汝修看她一会儿,笑着说:“等全校所有人的等级上了十级,我才会走。”那个女生又哭又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杨汝修跳下舞台,走到人群中,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杨汝修说:“大难当头,我们更要坚强。我们要让老天看看,我们,河南中医学院,不会屈服!我们,会活下去!”食堂里响起了欢呼,狂热的人群把杨汝修抬起来。
      徐泽被这气氛感染,也觉得热血激荡。葛东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徐泽身边,对她说:“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也留在学校么”
      徐泽一愣,这话仿佛一桶雪水,浇灭了她的满腔热血。她愣了一愣,摇摇头说:“不,我要回家。”葛东阳说:“你开玩笑吧!我去一个民航路都差点把命丢了,你回家,怎么回?又没有车,难不成走回去!”徐泽低声说:“我在心里想了很久了。郑州离济源其实也不远,开车两个小时,走路半个月也该到了。”
      葛东阳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她,好半天,才说:“那我呢?”
      徐泽说:“你……你也有自己的打算吧……相逢一场,也算有缘……我……”她说不下去了,葛东阳的眼神悲伤得令人窒息。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徐泽,力气很大。周围的人狂热地欢呼、大笑,这一切都和两人没什么关系了。葛东阳的身体把这一切隔绝在外。徐泽浑身僵硬,鼻头酸酸的,她也搂住葛东阳,趴在他肩膀上呜呜哭了起来。
      食堂里,晚会还在继续,葛东阳拉着她跑到了操场上。操场上没有路灯,明月光照着地面。除了几只白肉球在散步,这里没有其它人了。两人默不作声地散步。葛东阳说:“我也想过回家,不过不是现在。唉,我家离济源远得很,以后有机会路过济源,我去看你。”徐泽嗯了一声。葛东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徐泽,说:“本来就是打算表白的时候送给你的……”他红了眼圈,声音有些哽咽,微笑着说,“拆开看看。”
      徐泽打开小盒子,不禁惊呆了!盒子里竟然是一对耳环,晶莹剔透的小翡翠,在月光下泛出醉人的光芒。徐泽没有耳孔,那耳环上的钩子也被细心地换成了耳夹。葛东阳笑着说:“我偷偷叫孙溪帮我去打的,没让你们知道。很配你,戴上吧。”
      两个耳环都是怪物掉落的装备。而且是第一次听说怪物会掉首饰。徐泽把耳环戴上,抬头看他。葛东阳看着徐泽的脸,深黑的眸子里有光芒明明灭灭。最后,他用力抱了抱徐泽,说:“早点回去吧。”

      元旦晚会过后,葛东阳便离开了河南中医学院,继续四处流浪。
      日子一天天过去,学生们也适应了这种艰难的生活。学校食堂终于再也不提供任何伙食。一些等级出众的学生带着自己的小团队,离开学校,去开拓自己的地盘。而学校也成立了装备收购和拍卖的店铺,物品买卖大都用食物作货币。
      卢正坤和他的女朋友组成了固定小队,日夜腻在一起,肉麻得让人不能看。杨汝修、徐泽、孙溪又去打了一次山贼,不了这回,砍下手臂后,那些刀也随之化光消失了。
      孙溪说:“难不成系统发现我们作弊,更新了补丁?”杨汝修说:“不要瞎说,什么系统补丁的,这又不是玩儿游戏。”孙溪说:“没准儿就是游戏呢?你看多怪啊,自从那天白肉球出现到现在,我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世界变成这样。你看,动物死亡居然掉兵器,根本不符合守恒定律么!你们看过黑客帝国没有……”
      杨汝修打断他的话,大声说:“没有!我也不管什么守不守恒定律,我只想活下去,让更多的人也活下去!”孙溪吓了一跳,说:“杨汝修,你变了。”
      杨汝修说:“我哪儿变了。”
      孙溪冷笑一声,说:“自大、武断,像个暴君!你根本就不敢思考,你怕结果是你不能承受的。”杨汝修愣了好一会儿,说:“不是不敢,是不能。要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就明白了。”
      孙溪说:“你是什么位置?河南中医学院的老大?我们的救星?醒醒吧你,你等级再高,军队里的军人有枪,你的等级能比过一个哪怕刚入伍的新兵么?”
      杨汝修摇摇头说:“我不跟你吵。”
      孙溪也不说话了,几人默不作声地杀着怪。杨汝修知道徐泽打算召集老乡团,结伴回家的打算,这几天尽力要帮她搜集装备、提升等级。这一天到了傍晚,三人在外宿营。杨汝修抽出宝剑,叮叮当当地砍着一棵树。徐泽很诧异,问道:“学姐,你干什么?”
      杨汝修说:“我回去研究了那本天工开物技能书,上面记载了作行军帐的方法。我试着作了下,没想到触发了木匠技能。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你走之前,帮你作个帐篷,你能省事不少。”徐泽大为感动。孙溪冷眼旁观,阴郁地转过了头。
      这一趟,三人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星期,收获颇丰,回来的时候,一个个脏得都跟野人差不多了。杨汝修迈入了15级大关,孙溪、徐泽也都升上了13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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