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似乎被弄伤了喉咙的李戌不得不找了个最近的小镇住了下来,这段时间让他可以好好地帮红衣想想对策,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好歹还可以动笔。
‘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放不下生前喜爱的人。’李戌在桌子上摆放的沙盘里用小树枝划下刚才的句子。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已经用秃了两只毛笔和至少一尺厚的宣纸,最后不得不为自己的荷包考虑一番,最后还是红衣想出了这个办法。
“不,不会是这个原因。”红衣看见沙盘上的字,矢口否认道:“对于他,五十年时间应该可以放下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李戌心里想,没有写出来,才到客栈的第一天他就问了这个问题,红衣一直否认,导致他现在花费了不下二两银子去买笔墨纸砚。
‘好吧,那么至少我们要去四处转转,看看那个老和尚又云游到那里去了。’李戌这样写,他已经不想在红衣生前爱人这个问题在在多纠结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暗暗打定注意,要私下查一下五十年前的一些事情。
有红衣陪伴的日子过得很轻松,一人一鬼不时用极慢的速度嘴。对于李戌的身体素质,红衣用了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虽然已经过了练功的最佳时机,但是训练一番还是可以做到强身健体的功效。
“其实也没有那么惨的,好歹我走东闯北这么多年,一般的人一挑一还是奈何不了我的。”经过几天的休养,李戌还是可以出声了,面对红衣的不屑,他低声嘟囔着,下意识用力弯曲手臂,鼓了鼓几乎没有什么踪影的肌肉。
红衣看他的傻样儿,从鼻子里哼出声音,不想再对他的举动再多说些什么。“你的喉咙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开始练功了。”
“过几天?我伤的是喉咙,练功又不用吼。”
“谁说练功不用吼的?”红衣停下手里的针线,抬起眼睛瞄了李戌一眼,手腕转动,一把银针出现在指尖,似乎就在下一秒,针全钉在李戌身上。
“啊啊啊!!咳咳~~”不知道是痛还是被吓到了,李戌被吓得跳了起来,在跳起来的同时还不忘大叫一声,没有好利索的喉咙又伤了一次。
红衣站起身把出刺穿了李戌衣服的银针,在他面前晃了晃。
好久才平息下来,他真想直接揪着面前人的衣领大吼几声,忍了几下,集中目光看着眼前的银针。在烛光的照耀下,银针泛着点点银光。
“没,没有血。”李戌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被银针刺穿的地方,使劲按了按。“不痛。”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用吼了吗?”
“知……知道。”
在几个太阳高照的中午,李戌借口有事儿把红衣留在屋内,自个儿出门,到了茶楼中,向茶博士要了一壶便宜的清茶,等着半个时辰后的铁嘴吴说评书,今天刚好说好到日月神教的段子。
时辰到了,只见高瘦的吴铁嘴坐到了红木桌前,扇子抖开,拍了拍放在桌上的沉木,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日月神教,也就是当时武林人口中的所说的日月魔教。那时我行才被令狐冲被西湖湖底救了出来,同任盈盈、向问天四人冲到黑木崖,原本武功天下第一的教主把全部的权利全都给了一个名叫杨莲亭的男宠,自己身披红衣躲在房内绣花。”
李戌呆呆地听着,茶壶里的滚水不知什么时候凉了,发生过的历史在吴铁嘴的叙述中让听的人聚精会神,随着他的叙述一起回到了五十年前,看着东方不败与四人缠斗,最后为了那个爱宠放弃了生机,最后悲惨地死去。
“妈的。”李戌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拿起已经凉透的茶壶,掀起茶壶盖儿甩到一旁,抬起茶壶猛灌,大口地咽了几下,把壶重重地搁下。“为了这么的一个家伙失了权利,丢了性命,还说放下了。”
等到喉咙好了之后,一同出发。李戌不说去哪里,红衣也没有问,默默地跟着他走,只是一路上依旧严格地监督着他练功的事宜,虽然每天都是手抖脚抖全身酸痛,但发现自从开始锻炼以来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负重力几乎能和老大媲美。
偷偷地,李戌寻找杨莲亭的转世,经过五十年,他应该已经投胎了,说不定都已经开始第二轮投胎。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一年时间刷刷过去。就算他不说,红衣也感觉到李戌的意图,只是两人都没有点破,一个走着,一个跟着,寻了他们可以找到的所有符合条件的人,似乎那个叫杨莲亭的转世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其实在找人的第三个月开始,李戌就把寻人的条件从人扩到到了畜生。评书里说的那个姓杨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投胎,八成要投到畜生道还债。
“一年了。”红衣看着窗外外面热闹的街道,有些感叹。
位于闹市的客栈服务总是最好的,早早的就把昨晚李戌想吃的烤鸡送到房间里来。上月李家来信说家里最近有好几门喜事儿,希望李戌早几天回去,也好在家里帮帮忙。接到信后,人鬼急急动身,紧赶慢赶,总在六月前入了云梦泽的地盘,也许明天在走一天,在天黑前可以到家。
“大哥的第二个孩子也快出生了。”李戌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鸡肉,想分辨一下这只难吃的鸡是不是那个杨什么的转世。
“听说你的小弟也快结亲了?”红衣抿着了口手上的酒,劣质的酒里泛着点点红色。他喝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有些淡,伸长胳膊抓过李戌放在桌上的左手,解开绕在食指的布条,露出一道新鲜的伤口,挤弄了几下,一粒鲜红的血珠从伤口里涌出。举起酒杯把血珠滴到杯里,又熟练地把伤口裹好。
李戌就苦着脸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没有抬起来一下,只是心里在嘀咕想要找一只肉如此干柴无味的鸡多么不容易,说不定这只鸡是老死的也很有可能。
“李戌。”红衣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知道他在心痛那点买鸡肉的钱。觉得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好笑,与他相识两年,相伴一年有余,对于这个有几分本事却又聒噪无比的天师多了几分兴趣。“你在想什么?”
“你说这只鸡是不是杨莲亭转世呀,那么难吃。”李戌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脑子里,顺口就把想的事情说了出来。话才一出口,他就惊醒过来,放下竹筷,一把抓过放鸡肉的盘子,直接用手去抓那只被筷子戳得满是窟窿的烧鸡。
“我是说这只鸡是养得太好了,太难吃了。”其实他只是想找几个相同读音的字糊弄过去,完全没有在哟自己说的是什么。但看着红衣的脸色也知道这种无聊的借口怎么瞒得过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坐在面前的红衣人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莫要在胡扯些什么。”说着,他苦笑了一下,“以前杀了不少人,开始是怕的,但后面也就习惯了,武林中人中人对于神佛之说,要么完全不信,要么就信得紧,其实也都是怕,怕现在活着,报复也总有一天来临,原来的我却是一点不信,但现在看来,却也不得不信。”他摸了摸胸前,原本这里是有一个窟窿,经过李戌的调养后再也看不见痕迹。
“说来也是有趣儿,对于前世完全没有记忆,却还受到前世恩惠,生前事记得清清楚楚,一身怨气尽来自于此。虽说生前恶事做尽,却也自以为还是做了几件好事儿,但还是落得个这种下场。”
原本准备好承受欺瞒被揭开的怒火,没想到还没有开始灭火,那头就已经乌云密布,风雪交加。好比一个人听见着火的消息,抬着木盆装满水急急忙忙赶去救火,没想到来的却是水灾,真真让人措手不及。
“这,这……也许是你做了的那几件好事儿才能让你遇见我不是?”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李戌随口说了一句,看着原本阴沉的红衣转头看着自己,顿时,洗手不干后去说书的豪情又被勾了出来。
“你听我说。”他把每一个字都拉得很长,摇头晃脑,摆出一副神棍的架势。“善恶终有报,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一世的时间就已经很长,一世一段,前后的记忆都不能带到今世,更不用多说其余几番轮回的时候。也许是你在生前帮过于我,所以我这一世来报答你的恩情。至于杨莲亭的事儿,我的确不该瞒你,只是怕你放不开,逼近你可以算是为他而死。”
红衣听了李戌的话,低头半响,悠悠感叹道:“五十余年了吧,离我死去的时日,其实你也不用四处奔波,五十年一世,有什么事情用一辈子的时间忘记也足够了。”
“你是说!”听出了红衣话外之音,李戌高兴得跳了起来,“你放下了?”他放下了,放下了。李戌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就意味着我不用在去盘问那些从十岁到五十岁的男女,不用被当成是想要拐卖孩童的人贩子或者是手头紧想勒索他人的无赖啦~~~
“是的,我想通了。但是,”他站起来,抬起双臂对着李戌转了一圈,“为何我身上的怨气依旧没有消散。”
从狂喜中挣脱出来的半吊子天师也察觉了问题,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对现世有了眷恋,我看你身上的怨气正在消散,但是……”他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红衣。
红衣的眼神紧紧盯着有些慌张的人,微微笑了笑,缓缓坐下,拉过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人,抱在怀里,“你说呢?”话音落下,一口咬在李戌脖颈间。
从寻找杨莲亭开始,红衣饮的血只是从手指放出如同这般的亲密形状,一年来一次也没有。
“你还帮我消除怨气么?”拔出牙齿,红衣舔舔还在冒血的伤口。
“恩,这个当然。”李戌对于自己说过的话总是说到做到。
贴得太近了,不仅能感受到人类的温度,连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也感觉得一清二楚。
“要是你五十年都没能帮我消除怨气又怎么?”
这次的感受到的震动时间更久了,耳畔穿来低低笑声,“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此话当真?”有些忐忑等待答案的红衣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回答,猛然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一些,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笑。
李戌的确是在笑,笑得眼睛弯弯都快睁不开了,“我李天师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就怕红衣你反悔。”
“你是太小看本座了,李半仙。”红衣说着又咬上了李戌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