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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12

      眼前是离她越来越近的程千窈,耳边是等待她回答的薄津棠。

      程千窈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钟漓把电话挂了。
      程千窈露出友善的微笑:“嗨,我叫程千窈,你应该认得我。”

      钟漓神情里透露出一丝无措的茫然:“你是章总的……”

      “对。”和钟漓的隐瞒不同,程千窈由来都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且利用特权,将钟漓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你是北城大学新闻系的对吧,按理说,你们新闻系更喜欢去电视台或者传统纸媒,你怎么会来杂志社?”

      “面试的时候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钟漓话语里拒绝交谈的态度很明显。

      “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程千窈非常自来熟,说着说着就挽上了钟漓的胳膊,“你别多想。”

      钟漓眉头微蹙,她并不喜欢这份突如其来的热络,她抽回手,“你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去工作了。”

      “录音笔的事,我得和你道歉。”

      “……啊?”钟漓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程千窈居然会主动低头道歉。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录音笔。”程千窈说,“现在物归原主,也算是好事。”

      钟漓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没说话。

      “我看过你写的陈晋南的采访稿,写得很好,主编也说会用你的稿子。”

      “是吗?”钟漓眼里情绪平静。

      “对呀。”程千窈语调软软的,“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

      钟漓笑笑,没说话。

      大概是她的疏离过于明显,程千窈说了几句便怡怡然离开了。

      对于她主动找自己,就为了道歉这一事,钟漓实在想不明白。回到工位,她被主编叫进办公室,主编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堪称天差地别,将她视为座上宾般,给她端茶倒水:“小钟啊,是我老糊涂了,你的采访稿写得不错,下期就用你的稿子,署你的名。”

      钟漓低头,拿着杯子的手扣着杯壁,过了会儿,她问道:“那程千窈呢?”

      主编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初,“小程换了个人采访。”

      原来是程千窈不要的,才给她。
      才还给她。

      钟漓在心底冷笑了声。

      这就是所谓的特权。

      她选了一条没有薄津棠的路,就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可是主编谄媚得近乎异常,使得钟漓产生了一种自己也是关系户的错觉。
      当时通知她换个人采访的时候,主编只发来一条冷冰冰的微信消息。现在却好声好气地和她当面道歉,态度大相径庭。

      钟漓心里冒出了一个人。
      薄津棠。

      难不成他给主编打了通电话?

      即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想用他的名号,他也再三答应。

      但以他阴晴不定的性格。
      说不好真有这种可能。

      是以从主编办公室出来,钟漓立刻给薄津棠打了电话过去。
      这回电话无人接听。

      估摸着已经上了飞机,钟漓盘算了下时间,决定等他下飞机后再打电话质问他,并且拒绝他,自己国庆飞去澳洲陪他这件事。

      /

      钟漓难得准点下班,她收拾好东西,去电梯间。

      下班高峰期,电梯间里人满为患,她等了好几趟才挤进电梯里。空阔的电梯轿厢,除了她以外只站了三个人。

      程千窈,章朝莹,还有一张熟面孔,是章朝莹的助理。

      钟漓眼神忽闪,迟疑半秒,还是迈着步子走进电梯里,按下一楼。

      电梯里气氛并不好,程千窈耷拉着脑袋,似乎挨训了。

      见有外人在,章朝莹没说别的,只说:“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别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程千窈有气无力地哦了声。

      然后是一路沉默,电梯到一楼停下,钟漓快速离开。

      她没有回家,拦了辆出租车到姜绵家。

      姜绵被禁足一个月,钟漓到她家的时候,她正捧着ipad,嘴上念念有词,离得近了,钟漓听清了她的话:“怎么只有一米八啊?别人都是一米八五一米八八的,这个有点矮了。”
      “我看看年纪,二十七岁,不行不行。”

      钟漓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她身边坐下,“什么不行?”

      “你来啦。”姜绵把ipad递给钟漓看,“相亲对象。”

      “你怎么突然要相亲了?”

      “哎,”姜绵忧愁叹气,“没办法呀,男人的花期太短了。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男人过了二十五,就等于五十二。你看这个男的,长得还行,但是二十七岁了,估计那方面不太行。”

      “哪方面?”钟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床上。”姜绵放下ipad,仔细打量着钟漓,更叹气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

      也难怪她会发出这种感慨。
      因为钟漓一直都不缺人追。

      美女分许多类型,但像钟漓这样的少之又少。脸上没什么表情时,给人乖巧恬静的清纯感,那双勾人的眼一弯起来,媚眼如丝,美的惊心动魄。
      追她的男生如过江之鲫,可她没给任何男人一个眼神。

      “我最近可学到了不少东西,挑男人我有三要,鼻梁高,眉毛粗,头发多;也有三不要,个子矮的不要,年纪大的不要,青春期胖的男的不要。”

      钟漓不解:“为什么特意强调青春期?”

      姜绵面色坦荡道:“青春期胖的,据说那里都小小的,小小的是很可爱没错啦,但我不管什么东西都喜欢大的。”停顿两秒,姜绵给钟漓抛了个羡慕的眼神,“我的胸要是有你的这么大就好了。”

      钟漓直接把沙发上的抱枕压在姜绵的脸上。

      姜绵笑得停不下来,她抽过抱枕,抱在怀里,“你哥和我哥都过了二十五了,你说他俩是不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于姜绍白,钟漓无法给出答案。
      但关于薄津棠,钟漓可以非常明确地得出结论。

      他一点儿都不像是二十七岁的男人。

      钟漓是十七岁那年和薄津棠上的床,那晚还闹了个大乌龙。
      以至于后来钟漓时常拿这件事嘲笑薄津棠。

      他找不到进去的地方。

      新手上路,是这样的。
      但是哪有新手找对路之后,立即条条大路通罗马?

      那晚他们做了六次,从天黑做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

      外人眼里,禁欲克己的薄津棠,在她面前,放浪形骸。

      做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就害怕了,起身想逃。薄津棠反应比她更快,他扯开颈间的领带,把她的手绑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

      时至今日,薄津棠依然是那个薄津棠。
      在床事方面有股狠劲儿。

      钟漓不喜欢去薄津棠的住所,理由很简单。
      说不了几句话,薄津棠就要脱她衣服。

      在他家,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不穿衣服的,即便穿衣服,也被薄津棠无孔不入的占有欲要求——穿他的衣服。

      忡楞间,耳边响起姜绍白的声音,“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什么?让你禁足还是太温柔了,我就得把你的嘴巴也一同关禁闭。”

      钟漓抬眼,看到姜绍白从屋外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姜绵不乐意,贱兮兮地反驳,“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难不成我戳到你痛处了?姜绍白,你要是真不行,我给你买点补药补补。”

      “谁不行?”姜绍白挥了挥手里的东西,“我建议你认真思考后,再回答我。”

      “这不是我钟意的那款克什米尔兰蓝宝石项链?哥哥我爱你!”姜绵瞬间倒戈,一副狗腿样,“哥哥,你就是全天下最行的男人!一夜七次,不对,一夜七次的是薄津棠,哥哥,你比薄家那位还厉害,你一夜八次!”

      “停停停——”姜绍白嫌弃地把手里的项链扔给她,他和边上的钟漓挑了挑眉,当做打招呼,“你的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成天和漓漓玩,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儿漓漓的沉稳?”

      礼物也堵不住姜绵的嘴,“你成天和薄津棠待在一起,也没见你和薄津棠似的能给集团赚那么多钱。”

      姜绍白啧了声,“有你这样的妹吗?”
      姜绵回呛:“有你这样的哥吗?但凡你长得有薄津棠一半帅,能力有他一半强,爸妈还会急着给你找联姻对象吗?”

      怼的姜绍白哑口无言。

      “奇怪,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相亲,怎么突然回家了?”姜绵问。

      姜绍白的神色忽地变了变,欲言又止地看向钟漓。

      姜绵专注地把玩着她手里的蓝宝石项链,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钟漓:“怎么了吗?绍白哥。”

      姜绍白说:“时间很晚了,你也别回家了,这几天都住这儿,我会安排司机接送你上下班的。等到放假那天,你直接和我一块儿飞澳洲。”

      “现在才晚上六点,不晚啊。”钟漓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她很确定一件事,“我不去澳洲。”

      刚说完,钟漓的手机噼里啪啦响起一堆消息。
      “可能是工作消息,”钟漓和姜绍白说,“绍白哥,你等我一会儿。”

      她低头查阅消息,约莫有十几个人找她,消息内容别无二致,都发了一个链接,然后问她:“这是不是你?”

      点进链接的同时,客厅的电视频道正播放着一条娱乐新闻。
      “有网友爆料,艺人谭笳月与一私家车发生剐蹭,从视频里可以看出,是私家车恶意撞车,谭笳月遭受无妄之灾。好在谭笳月没有受伤,今天下午,有网友在机场偶遇到她,她大大方方地和网友合照。据悉,谭笳月是去墨尔本参加活动……”

      一段高清视频,视频里清晰地露出谭笳月的脸,至于那位恶意撞车的私家车车主的脸,为了保护素人隐私,那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

      别人认不出,但是杂志社的同事根据衣着穿搭,认出了钟漓。

      姜绵也认出来了,她一脸惊讶:“漓漓,你真是恶意撞的吗?还是不小心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钟漓没回,她低头看着手机,短视频的评论区已经沦陷,清一色在骂这位恶意撞车的素人。

      手机里弹了很多新消息。
      同事问她:【什么情况?】
      【这不是在公司楼下吗?】
      【怎么回事?】

      凌雀也发来消息:【你今天下午下楼的时候撞的吗?我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但是那可是迈巴赫,你都不心疼的吗?】

      还有主编。
      主编:【小钟啊,到底什么情况?媒体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最近先别来杂志社了,等到事情处理好再说。】

      事情处理好再说。
      怎么算处理好?
      再说是什么说法?
      继续上班,还是辞退?

      含糊不清的回答。

      钟漓半张脸隐在阴暗里,辨不清情绪。
      电视机已经被关了,偌大的客厅很静,静的落针可闻。

      姜绵和姜绍白对视了眼,姜绵刚想出口安慰,钟漓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绍白哥,去墨尔本最快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姜绍白愣了下:“你刚刚不还说不去吗?”

      钟漓弯眼,笑意干净,“我改变想法了,立刻,马上,我要去澳洲。”

      不知为什么,姜绵从钟漓人畜无害的笑里,得出几分阴测测的森冷感。

      那种感觉,分外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她想起来了。
      在薄津棠身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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