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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法兰•兰斯洛特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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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上东区就像去年、前年和大前年一样,一片星光璀璨、车流如龙、行人匆匆,蛋糕店玻璃门上的圣诞喷绘和十字路口的圣诞老人彰显了节日的气氛。诺曼底大厦使一栋位于去中心的五十层多功能大厦,包括地下停车场、底层大型超市、购物中心、中层办公区、高层高级住宅区。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天边艳红的晚霞将诺曼底大厦的镜面墙壁照得美丽异常,就在大厦的顶楼,巨大的露天阳台上,蓝色的大型恒温泳池流光溢彩,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阳台边缘的围墙是钢化钢化玻璃所造,木质的浅色栏杆比起来就像是件装饰,所以当你站在围栏边,你会觉得你站在危险地高楼边缘,前方是万丈深渊,真是个恶趣味是不是?而那个大型泳池,就造在阳台的边角,泳池两面完全的透明,你可以一边游泳一边欣赏五十层下的夜色。泳池边有白色的室外桌椅、蓝色民族风遮阳伞边的晚风中飘扬。
但顶层并非完全露天,西面有一百平米的室内居所。那居所的屋顶由透明的强化玻璃和浅色木材制造,与阳台风格统一,糅合了未来的刚硬与过去的质朴,显得怪异又协调。
高出屋顶处,有一个类似古代帆船的圆形瞭望台,此刻,我们金发的男主角法兰•兰斯洛特正靠着桅杆向江中眺望,晚风带着水汽,他半长的金色头发随风飘动,凌乱不羁。法兰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浅色的光洁的皮肤,长长的卷翘的睫毛,英气的高高跳起的眉,高挺的鼻,浅色的唇和微微翘起的唇角都在向我们述说这是个怎样的“花花公子”啊。当然,最让人着迷的是他的眼睛,就像世界上最珍贵的蓝绿变色宝石,当你凝望它的时候,你会有一种错觉,哪里有泪水在涌动,有无尽的悲伤、或者有深沉的魂魄隐藏在那美丽的晶状体下。事实上,我的经验之谈,别被他美丽的表象所迷惑,他是个怎样令人顽劣又头疼的家伙呀……(这个我会慢慢向您诉说)
这时,法兰摇动手中的玻璃杯,波尔多葡萄酒微微晃动,他举起杯子,透过酒红色的液体望向天上的皎月,眯起漂亮的眼睛,唇边扬起一个顽皮的笑容,这可真像那个家伙的头发,法兰想。然后他想到那个家伙微微卷曲的浓密的深色短发、在阳光下会泛着微微的酒红,就在不久前,他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他就背着烈火面对着法兰,在火光中扬起的乱发和猎猎作响的黑色破损的风衣,他如同地狱走出来的黑眸的恶魔,引诱人走向罪恶,还有那张冰冷的俊脸,真实该死的性感,是多么引人犯罪啊!(当然,这仅仅是法兰的臆想,酒不醉人人自醉,就像吸毒者总是怪罪毒品引人发疯的诱惑力一样)然而这臆想越来越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法兰想象那美丽的短发躺在自家驼色的枕巾上、昏黄的灯光照进那无底的黑眸中,他想象那从来都波澜不惊的黑色染上情欲的水光,漂亮修长的带茧的手中微微曲起;他想象那美丽的健壮又修长的身体,那充满爆发力的长腿和胳膊;想象那种肌肉弹性的触感和温度;那平时冷冰冰的语调发出性感的音色……他想象着可以再他房间的大床上发生的一切(当然,这完全是法兰的臆想)
这时,法兰脑中意淫的对象杰森正穿过人群走进诺曼底大厦,他人进法兰的私人电梯,通过指纹识别器,按下第五十层楼的按钮,他站在电梯中间,他的身材不显得太过健壮或者消瘦,身形十分优美挺拔,将近一米九的身体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如果忽略他优雅俊美的五官,我们可以从他的习惯性动作和廉价的黑色风衣猜测他是保镖之流;但看他优雅俊美的脸庞,蜜色的皮肤、剑眉、黑瞳、高挺的鼻梁、浅色的唇、暗酒红的利落短发忽,略他他冷峻的神色,比起上流社会的贵族子弟也完全不逊色分毫。
“叮”电梯到到达了第五十层,开门直接与法兰居所的玄关相连,映入眼帘的是驼色、卡其色、暗红色、金色等暖色系装潢家居,踏上手工土耳其手工羊毛毯,杰森迈入客厅,他仔细聆听,房内静悄悄的。依照法兰的个性,若他确实在房里,绝不会这般安静,杰森凭借敏锐的直觉走入宽广的阳台,向四周观察了一秒,对阳台上奢华舒适的陈设视而不见,转眼看向瞭望台那个迎风而立的身影。
浅棕色羊毛大衣长及膝部,衣摆随风而动,黑白棕相交的夸张的皮草领子和袖子称着法兰白色如玉的肌肤,显得精致如同丹麦的王子,连风中都有童话般优雅甜美的味道,然而我们的主角杰森完全没有我们这般的浪漫情怀。
“法兰!”他叫道,透着一股不耐烦。
那扮演犹豫王子的法兰刷地转过来,蓝绿色的眼睛顿时发亮,“杰森!你终于来了!我这就下来。”他欢快得叫道,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冲瞭望台往下走,活像个十八岁的高中生。他连蹦带跳得来到杰森面前,冲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伙计,我可等了你半个小时!”
“哦?”杰森还有点不习惯法兰如火的热情,“今天又是什么事?你知道我有……”
“工作,我当然知道,”法兰抢白道,“但今天是平安夜,亲爱的,我们应该为新的一年庆祝!我们应该狂欢,啤酒、美人、派对、气球、烟火、圣诞树、礼物!你难道没有作为一个年轻人的自觉么,杰森,我的朋友?”而且你那什么工作就这点薪水,我愿意给你十倍,可你就是不干!当然这句话法兰不敢说出口。
“别叫我亲爱的。我对这些毫无兴趣,就像上流社会的陈词滥调,迂腐无趣,哦,抱歉法兰我说的当然不包括你。还不如我的工作,可以让我活动活动胫骨。”
“你的工作,亲爱的那太危险了,你知道,我劝了你多少遍你都不听,你可以做我的私人保镖……你知道的,杰森,我的意思是……那能挣不少钱。”法兰越说越小声,他不想伤害杰森的自尊。
“你的保镖?想你这样的二世祖,你的父亲会不给你陪保镖么?而且你这样一无是处的贵族子弟,他们有什么理由来伤害你?恩?法兰。”
法兰大受打击,“我有工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太伤我自尊心了,兰斯洛特家的骄傲和自豪是不容侵犯的!你怎么可以把我同那些无所事事的二世祖相提并论?你知道我的工作……我还不便透露,但那是一项伟大的工作,杰森你要相信我。”看到杰森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法兰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蓝绿色的眼眸水汪汪的瞅着杰森。
杰森最受不了他这种小狗似的恶心表情,特别是对比他在人前那嚣张霸道,刻薄挑剔,高高在上的神态,他几乎要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哦,我当然相信。”剑眉微挑,一脸敷衍,就差在脸上写上“我相信就怪了”。
但我们的法兰就像个恋爱中盲目的二八少女,一脸迷恋,心想这一挑眉真是该死的性感!好像他说的“我相信”是所么迷人的情话似地。
“那么,法兰,你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奥,杰森,我们家族每年平安夜都会派人参加上东区的斯里兰酒会,犹豫老头子在香港‘忙于公务’,戴安娜留在法国过圣诞,说什么要享受平民们真正的圣诞节,所以老头子就叫我去了,当然,报酬是中国南海新出的直径三点五公分的深海黑珍珠,你要知道她有着神秘的紫色光晕……”提到珠宝,法兰双眼闪闪发光,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那关我什么事?”
“当然是陪我一起去!杰森。”
“为什么是我?酒会什么的真是无聊”
“天哪!你知道斯里兰酒会是全纽约最引人向往……(认为杰森无法理解平民最求奢侈、高贵、优雅的商业和贵族人际交流酒会的重要性和吸引力,法兰打算不费口舌)好吧杰森,我……我希望能和你共度圣诞,你知道……(他开始吞吞吐吐,不敢说出‘你对我如此重要’,好像前半辈子的二十五年巧舌如簧的交际手法和泡妞手段都费了,只要在杰森面前),你不是要报答我么,对,就是这样。)
“哦,这是什么报答方法呀……”虽然杰森对法兰的百转愁肠一无所知,但还是勉强答应去参加斯里兰酒会。
来到地下停车场,被法兰好说歹说同意穿上深灰色高级尼料大衣,内配真丝衬衣和小羊毛原色毛衣,修身深蓝色牛仔裤,一身奢侈品牌的杰森站在五两豪车面前。
“杰森真是赏心悦目啊,”法兰心想,“不过为什么他在穿上奢侈的衣服完全没有一丝不自然,对这些浮华的东西视而不见呢?好似天生就锦衣华服一般。”
法兰选择了一辆宝蓝色兰博基尼,与杰森驶往帝国大厦。
斯里兰酒会在帝国大厦最高的两层,今年的酒会主题是纯真年代,复古的装潢,衣着华丽的绅士淑女们觥筹交错,柔和的灯光,古典乐队在大厅一角倾情演奏,音符在暖色的光晕中跳跃。
兰斯洛特家族是斯里兰酒会的主办人之一,主要是资金赞助,这里名流汇集,诗人、音乐家、商人、政治家、画家、作家都聚集一堂,今年的斯里兰酒会可谓盛况空前。
法兰和杰森一入场就引来广泛的关注,一位金发一位红发,都身材高挑,俊秀不凡。兰斯洛特家住盛名无人不知,金发天使法兰浪名在外更是无人不晓。
传说他男女不忌,成日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今年二十五岁却一事无成;传说兰斯洛特家主老汤姆十分溺爱他的儿子,会是将来的继承人;传说上流社会的年轻一代都跟他“有一腿”,当然当你看到他那张贵族气质的天使脸蛋,想想也没人能够拒绝;传说诺里郎家族的兄妹布朗和莉莉曾为了他在大庭广众大打出手,除了“天使”他又多了个外号“祸水”;更神乎其神的传说,兰斯洛特家族有一种神奇的能力“织梦”,他就是能力的继承者……他们看到英俊的杰森,虽然对这个不曾耳闻的年轻人十分好奇,但想了想也就是法兰又拐到的某美男。
所以当杰森伴着法兰走进大厅时,就感到无数目光向他们射来,有不少好奇钦慕的,更多的是哀怨缠绵的,也有暧昧不明的,搞得杰森一头雾水。他疑惑的看向法兰,法兰一脸毫无知觉,灯光随着他的走动在他蓝绿的眼中游走,他朝杰森纯洁而无辜得微笑。
酒会自他们来了之后,就像一滴水,滴入了一锅滚烫的油里。
圆舞曲响起,这看似和谐,实则暗潮汹涌的舞会开始了……
Two Loves
两种爱情
I dreamed I stood upon a little hill,
在梦中,我站在小山顶上
And at my feet there lay a ground, that seemed
我的双足踏在地上
Like a waste garden, flowering at its will
仿佛有一座废园,花儿恣意绽放
With buds and blossoms. There were pools that dreamed
有幼嫩的蓓蕾和盛开的花朵
Black and unruffled; there were white lilies
那里有以泉水为源的池塘,幽黑且平静
A few, and crocuses, and violets
那里有白百合,番红花,紫或白的紫罗兰
Purple or pale, snake-like fritillaries
那里有蛇一般的贝母,茂盛的,自由的野草
Scarce seen for the rank grass, and through green nets
透过那绿色的罗网,
Blue eyes of shy peryenche winked in the sun.
羞涩的蓝色眼睛在阳光中闪烁
And there were curious flowers, before unknown,
那里还有未知的,珍奇的花儿
Flowers that were stained with moonlight, or with shades
它们的色彩来自月光,
Of Nature's willful moods; and here a one
或由自然的意志扑上阴影
That had drunk in the transitory tone
而这里,沉醉在短暂的一瞬的美丽中的是:
Of one brief moment in a sunset; blades
夕阳沉下的一刻,
Of grass that in an hundred springs had been
灵动的,微颤的草叶,它由星辰唤醒,
Slowly but exquisitely nurtured by the stars,
迟疑似的,却又那么敏感
And watered with the scented dew long cupped
还有永无瑕疵的日出,
In lilies, that for rays of sun had seen
那太阳的光线沉浸在高脚杯般的百合的纯净芬芳中,
Only God's glory, for never a sunrise mars
如同只属于上帝的荣耀
The luminous air of Heaven. Beyond, abrupt,
来自天国的明亮的大气,远方尖峭的灰色石墙上
A grey stone wall. o'ergrown with velvet moss
攀附着天鹅绒般的苔藓
Uprose; and gazing I stood long, all mazed
我长久地站着,凝望着,直至晕眩
To see a place so strange, so sweet, so fair.
想记住这个地方:如此的奇异,陌生,而又美丽
And as I stood and marvelled, lo! across
就在我叹息时,从园中走来一个青年
The garden came a youth; one hand he raised
他举起一只手遮挡阳光,他的头发被风吹动,
To shield him from the sun, his wind-tossed hair
和花儿缠绕在一起
Was twined with flowers, and in his hand he bore
`
他的手中是一串紫色的葡萄,
A purple bunch of bursting grapes, his eyes
饱满的快要炸开
Were clear as crystal, naked all was he,
他的眼睛像水晶一样晶莹。他不着寸缕
White as the snow on pathless mountains frore,
身体如同落在深山,无人践踏的雪一样白皙
Red were his lips as red wine-spilith that dyes
他的嘴唇如同洒落并染红大理石地面的葡萄酒
A marble floor, his brow chalcedony.
他的眉毛如同匠人的雕花
And he came near me, with his lips uncurled
他走近我,抿直了嘴唇
And kind, and caught my hand and kissed my mouth,
握住我的手,温柔地吻了我
And gave me grapes to eat, and said, 'Sweet friend,
他给我葡萄,说道:
Come I will show thee shadows of the world
“亲爱的朋友,我来这里向你展示这世界的阴影,
And images of life. See from the South
和人生的景象。
Comes the pale pageant that hath never an end.'
看啊,那南方虚幻的盛典永无止境。”
And lo! within the garden of my dream
在我梦中的花园里,
I saw two walking on a shining plain
我看见两个人走在金色的闪光中
Of golden light. The one did joyous seem
其中的一个人看起来快乐极了,
And fair and blooming, and a sweet refrain
他美丽而又精力充沛,
Came from his lips; he sang of pretty maids
他吟唱着甜美的歌谣,他歌唱美丽的少女,
And joyous love of comely girl and boy,
男孩和女孩天真的爱情
His eyes were bright, and 'mid the dancing blades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Of golden grass his feet did trip for joy;
跳跃的金色草叶随着他的脚步起舞
And in his hand he held an ivory lute
他手中握着象牙色的莲花
With strings of gold that were as maidens' hair,
莲花的线条好似少女的发丝
And sang with voice as tuneful as a flute,
那歌曲的声音仿佛悠扬的笛子
And round his neck three chains of roses were.
他的颈项上挂着三重玫瑰编成的花环
But he that was his comrade walked aside;
而他的同伴走在他的身边,
He was full sad and sweet, and his large eyes
他充满了忧伤和恍惚的甜蜜,
Were strange with wondrous brightness, staring wide
他的大眼睛里满溢着奇异且渴求的光
With gazing; and he sighed with many sighs
他叹息着,叹息着
That moved me, and his cheeks were wan and white
他的叹息让我心碎,他的脸色疲惫而苍白
Like pallid lilies, and his lips were red
就像凋谢的百合,他的嘴唇红如罂粟
Like poppies, and his hands he clenched tight,
他把双手紧握,然后放松
And yet again unclenched, and his head
他的头上戴着昙花编成的花环,
Was wreathed with moon-flowers pale as lips of death.
苍白的如同死亡的唇色
A purple robe he wore, o'erwrought in gold
他身着一件紫色的长袍,镶着金边
With the device of a great snake, whose breath
长袍上有着巨蛇的纹章,
Was fiery flame: which when I did behold
它的气息是一股炽热的火焰
I fell a-weeping, and I cried, 'Sweet youth,
当我注释着他时,悲伤袭上我的心头,我哭了
Tell me why, sad and sighing, thou dost rove
我问他:“可爱的年青人,告诉我,
These pleasent realms?
为什么你那么悲伤,为什么要叹息,要在这快乐的领域中流浪?”
I pray thee speak me sooth
我希望自己说的连贯些
What is thy name?' He said, 'My name is Love.'
“你叫什么名字?”他答道,“我的名字是爱情。”
Then straight the first did turn himself to me
第一个人马上转过身来对我大声说道,
And cried, 'He lieth, for his name is Shame,
“他说谎!他的名字是耻辱,我才是爱情。
But I am Love, and I was wont to be
这美丽的花园原本只有我一个,
Alone in this fair garden, till he came
他却在夜里不言不语潜了近来;
Unasked by night; I am true Love, I fill
我才是真正的爱情,
The hearts of boy and girl with mutual flame.'
我在男孩和女孩的心中点燃火焰。”
Then sighing, said the other, 'Have thy will,
另一个青年叹息道,“如他所说,
I am the love that dare not speak its name.'
我是不敢说出自己名字的爱情。”
——《两种爱情》艾尔夫雷德·道格拉斯 1892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