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白首》拿捏这只猪

42、封后

　　第四十二章 封后
　　封后大典。
　　忱安头戴凤冠，身着一件明黄色凤袍，脚塌瑞凤祥云纹锦靴，与重渊在庆典上接受百官与万民朝拜。
　　随着喜庆又庄严的礼乐结束，众臣按部就班陆续落座，歌舞戏曲一一登台，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帝后退席。
　　宥徳殿——皇后寝殿。
　　重渊摒退众人，殿内只余二人。
　　重渊帮忱安将沉重的凤冠取下：“往后非重要朝会、祭祀大典就不用戴这般沉重之物了。”
　　“嗯…”忱安脸色绯红。
　　重渊与忱安一块坐在床榻：“目下无人，好生歇着吧，我还要回去批阅奏折，东夷和西楚蠢蠢欲动，随时会起干戈，得尽早筹谋，不然到时可就棘手了。”虽不是说情话，可眼里柔情似水。
　　“嗯…晚些我炖好莲子汤送到躬行殿给你。”忱安与重渊十指交握道。
　　“皇后最是疼朕。”重渊另一只手覆与忱安手上笑着说：“我在躬行殿等你。”
　　“好。”忱华欲送重渊，重渊让他留步，好生在榻上歇息。
　　忱安只得目送重渊出去。
　　国公府。
　　李云华退隐后一直在国公府住着，每日早晨到赢雪的医馆“莫来居”帮帮忙，午后习武品茶，夜里教孩子读书习字。
　　李云华依旧喜爱身着窄袖月白色常服，彼时她拿着一根细细的藤条站在门口，等着颜颂年回来。
　　颜颂年在拐角处见着娘亲拿着藤条等着自己，一时挪不动脚，踌躇不前。
　　李云华早先便瞧见他鬼鬼祟祟的小身板，瑟瑟缩缩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片刻后又一如往常，她内力深厚，稍使内劲说道：“入夜还不回吗？”
　　颜颂年听得身躯一震，仿佛是在自己面前说的一般，这才不情不愿的挪着脚步回去。
　　才进门，颜颂年噗通跪下，扯着李云华的衣裙道：“娘亲…孩儿错了。”
　　李云华坐在椅子上，淡淡垂眸：“你既知错，且说说为何犯错。”
　　“我不该在莫来居打翻姨母的药…”颜颂年怯懦道：“不该乱将药材丢进药罐。”
　　“你既知是不该做之事为何还是偷偷做了呢？”李云华拿着藤条吓唬颜颂年。
　　颜颂年结结巴巴的回道：“因为…因为那个药是给池雨新的。”
　　“然后呢？”
　　“他时常说我坏话…说我该死…还说陛下网开一面我才侥幸逃生，应该日日自责为祖父和父亲所做的事忏悔。”颜颂年边说边观察李云华的表情。
　　李云华稍稍蹙眉后道：“上回他这样说的时候你打了他一顿，对吗？”
　　“对…我觉得他该打！”颜颂年忽然挺直了身板说，但又怕被骂，立马又缩起身子。
　　“好孩子，他欺你，你打他自是没错，但这回性质不同，你换了他的药，也许会害了他一条命，药物相生相克，这些道理姨母也同你说过多回，今日我不罚你，明日到了学堂你只同他说一句话，往后他必不敢再惹你。”李云华把颜颂年抱起来。
　　“说什么？”
　　“你就说娘亲教了你一套乖乖听话拳，谁被打中就会变成小狗乖乖听话。”
　　“嗯嗯，可是娘亲，真的有这套拳法吗？”
　　“你想领教一下？”
　　“不了不了。”
　　“吃饭吧。”
　　“今日真的不用受罚了吗？”
　　“吃了饭，温习功课，早些睡觉。”
　　“嗯嗯。”
　　颜颂年高兴的吃了两碗饭，李云华望着书房里认真背书的小人儿，忆起颜白青小时候的模样，情难自抑，热泪盈眶。
　　翌日，李云华奉旨入宫。
　　重渊命她与忱华分别担任两军主帅，不日出征。
　　李云华知道，救颜白青的机会来了。上一次她带领镇北军护驾，换得李书文泉下昭雪，这一趟她若赢回先帝拱手送出的三山五城，重渊一定会赦免颜白青伪造遗诏之事。
　　李云华在狱中问过颜为安，颜白青何以会写下违背自己意愿的遗诏，颜为安告诉她，他用一封求救信让颜白青误以为李云华身陷险境，难以逃脱，在颜为安的诱骗下不得已而为之。但伪造遗诏是大罪，重渊仁德才网开一面，免去死罪。
　　李云华离去前，颜为安在狱中大喊：“颜家光耀门楣之责便落在你身上了，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我自当会在九泉之下向他赔罪。”颜为安自嘲的笑着：“权臣也罢，奸臣也好，我一个人的罪，我一个人担。”
　　李云华没有回应，狱中独留颜为安被铁链绑着、披头散发、落寞狼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