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如何保护蝙蝠侠》1001110100

45、第四十五天

　　白猫一路引着两人走向帐篷外面。
　　它在及膝高的草丛中灵活穿行，时不时回头对两个男孩“喵”一声，仿佛在让他们跟紧自己。
　　达米安和乔纳森艰难地在泥地中跋涉，不知道是不是在表演的时候外面刚好下了一阵雨，整个草坪都浸在水里，他们感觉自己的鞋帮上已经裹满了泥巴，沉甸甸的。
　　“天哪，这时要是来个敌人一定会很麻烦。”乔纳森小声嘀咕，“达米安，要不我带着你飞吧，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小乔，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对？”达米安却没有接话，拧着眉头，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
　　“嗯？”乔纳森还是忍不住悄悄起飞了，闻言，他左右张望，摇了摇头，“没有呀，我感觉一切正常。”
　　“乔纳森，小心些，别把泥蹭到我身上了。”达米安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非常违和，他心里焦躁，有些急切地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乔纳森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嘿，你拿了什么？”
　　“啊，是荀小姐落下的宣传单，我想着她说不定还想要，所以就拿上了，怎么了吗？”乔纳森茫然地向他展示手里的东西。
　　“TT，怎么可能有人要这种……等等，给我看看！”达米安刚想习惯性地嘲讽两句，就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双眼，一把抢过传单。
　　“等等，你小心些！”乔纳森被他急切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松手把传单递给达米安。
　　“……乔纳森，我们下午来的时候，草可还没这么高呢。”达米安面色阴沉，向他展示传单上的画面——几顶帐篷坐落在一片荒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摆出了戒备姿态，小心翼翼地跟上因为他们中途停下而不住不耐烦地叫着的猫。

　　猫带着他们在沼泽地里七拐八绕地走出很远的距离——在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帐篷附近的时候，他们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一直紧紧跟着猫走是多么正确的选择，毕竟烂泥地跟沼泽还是区别太大了，只是之前他们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喵喵。”就在两人的神经高度紧绷的时候，猫停下了，对着空气叫了两声，就优雅地跃向空中，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在猫消失的同时，一座小木屋出现在两人面前，门在他们的注视下“吱呀”一声打开，黑洞洞的内里向两人敞开。
　　“进吗？”乔纳森用气音向达米安提问。
　　“进，看看这是谁在耍花招。”达米安毫不犹豫地回答，迟疑片刻，又压低声音嘱咐乔纳森，“你跟好我，我好歹了解一点魔法。”
　　乔纳森点点头。
　　达米安深吸一口气，迈进小木屋的门。

　　刚一进门，他就被刺眼的灯光晃了眼睛，刚眯着眼睛适应片刻，他就听见旁边的乔纳森激动的声音：“哇，好多猫啊。”
　　达米安逐渐适应了室内的灯光，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一抬头，正对上一个毛茸茸的肥美屁股。
　　……
　　达米安无语地看着眼前这辆山一样的橘猫，他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据说正在减肥的被扣罐头还偷吃的家伙。
　　他这会把头埋进怀里，一副自闭的样子，但达米安非常敏锐地听出一点细微的咀嚼声——看来被禁止吃饭没有影响这家伙的好胃口。
　　难不成是误会了？达米安环顾四周，各色猫等在宽敞的大厅里来来往往，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误入的两个人类。
　　“喵。”一声猫叫从他面前的地板处传来，达米安低头一看，是那只身手矫健的狸花猫。
　　对方端端正正地坐着，尾巴盖在脚面上，口吐人言：“我们团长让我带你们两个去地下室，请跟我来。”
　　“荀也在吗？”达米安扯了一把沉迷撸猫的乔纳森，试探着问，毕竟地下室听着可不像什么好地方。
　　“当然，实际上，就是荀大人授意我们将二位请来做客的。”狸花猫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佯作不知，语气恭敬，说完就安静地等着两位客人的决定。
　　“请你带路吧。”达米安大致有了底，向对方示意。
　　狸花猫点点头，支起身子，“两位这边请。”
　　说是地下室，其实是大厅后面一个稍微小一点的房间，地势较低，需要下几级楼梯而已。
　　还没走到跟前，眼尖的乔纳森就看见了背对两人的荀百闻。她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正跟旁边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荀——”他高兴地挥手，却被猛地回头的荀百闻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荀百闻飞快地眨眨眼，露出熟悉的无辜表情，轻轻摆摆手，意思是没事。
　　中年男人也转过身，捋了捋山羊胡子，笑呵呵地看着两人：“你们好呀，两位小客人。”
　　“哦，我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他见两人的表情还有些警惕，赶紧自我介绍，友好地摊了摊手，“孩子们，放松些，我也是被邀请来的。”
　　荀百闻见状，右手抵着下巴思考一下，向团长打了几个手势。
　　团长会意，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跟其他员工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先走了。”
　　他踮着脚退出房间，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门。
　　达米安有一肚子的问题需要解答，但在他提问之前，乔纳森先震惊地指向房间的角落：“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他顺着乔纳森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惊讶地瞪大双眼，“……这是什么鬼？！”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层层叠叠地堆着一堆衣着破烂的小孩子，他们似乎因为姿势非常难受，互相推搡着，像纠缠在一起的蠕虫一样涌动着，时不时还会有不知道是谁的胳膊伸出来，胡乱抓握空气。他们都在尖叫，无声地尖叫，不知是谁施了法术，尖叫声被消弭，两人只能看见他们张合的嘴，像一群缺水的鱼。
　　“天哪，这是、这是什么情况？”达米安也呆站在原地，喃喃重复乔纳森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说来话长，韦恩小先生，您还记得之前的虫子吗？”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十分温和，但单单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就足够让人戒备了。
　　荀百闻瞪了他一眼，向二人示意：接下来的事情比较难解释，所以让他来说。
　　不是好人，但可以用。荀百闻冷酷地用手语传达如上信息。
　　达米安无视了年轻男人做作的西子捧心姿势，对荀百闻点点头——他想起了之前布鲁斯跟他们说过的一些事情。
　　“好吧，好吧。”年轻男人见没人搭理自己，收起了之前的样子，有些无趣地撇撇嘴，“我来解释一下当下的局面——这得从那天爆炸的时候说起了。”
　　达米安招呼乔纳森过来一起听，他有预感，这事绝对又跟梅兹脱不开关系。
　　“那天我家小姐干掉不少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但终究不是所有人那天都在的，总有些落网之鱼。”年轻男人慢慢陈述着，“——哦，兄长们没有跟你们说他们都在调查这个恐怖组织的事情吗？真遗憾——需要我介绍一下这个组织吗？”
　　“不，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你继续。”达米安扬了扬下巴，又低声对一脸困惑的乔纳森说：“我回头跟你解释。”
　　乔纳森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作为一个对魔法有所了解的组织，他们通过某种渠道获取了一些虫子的幼虫——就是这些。”他抬头示意笼子里姿势扭曲的小孩子们。
　　“梅兹没有追踪到来源？”达米安发现了他的话中隐藏的信息，“这可就怪了——老爸也没查到？”
　　“据M女士透露给我们的信息，答案是：没有。她推测信息源可能来自其他地方，不熟悉的环境大大限制了她的信息获取能力。”年轻男子和荀百闻耳语几句，回头遗憾地摇头。
　　“言归正传，总之，那位十分敏锐地发现了一点点舆论的风向变动，并据此与一些勤奋的先生女士们——希望你们不会觉得我的说法有什么局限性，我绝对支持人类自由定义自我的权利——进行了友好的会谈，并成功从他们嘴里撬出了今晚他们将因为某个‘大新闻’齐聚马戏团演出现场的消息。”年轻男子熟门熟路地拖出几把椅子，让几人坐下。
　　但达米安没心思坐，他本来就聪明，很快从这些信息中分析出了某种可能性，激动之余，也不自觉带上命令的语气，“告诉我，可能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毕竟M女士做了万全打算：她让这个马戏团顶替了原本要出现的马戏团的位置——虽有滥用权力之嫌，但我想她一定赔偿到位了；她让小姐提前监控全场，及时转移了幼虫；至于那些记者——哼，他们倒是要无功而返了。”年轻男子耸了耸肩，“不过他们还是白跑一趟对我们比较有利，不是吗？”
　　“不过，能猜出来之前的新闻标题会是什么，或许是‘少年英雄竟屠杀平民’之类的？”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毕竟你们也看到了，这些幼虫活着的时候怪得很，但死了倒挺像人的。”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一只幼虫的脑袋紧贴在栏杆上，对着笼子外的几个人露出垂涎的眼神，口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
　　“需要我们帮忙解决它们吗？”达米安到底比乔纳森了解得多一些，率先回过神，直戳了当地提问。
　　“我家小姐说：不需要。”年轻男子又低头倾听，片刻后，有些抱歉地摇摇头，“这些家伙的精神干扰能力虽不及成体，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还请两位稍等片刻，我们会处理好的。”
　　“好，我们在外面等。”达米安深深看一眼对方，见荀百闻没有反对，才拉上乔纳森，转身离开，“希望我们不用等太久。”
　　“当然，我们不会让二位久等的。”年轻男子跟在二人身后，帮两人带上了门。
　　透过门缝，达米安看见荀百闻掌中幽蓝色火焰跳动，笼中原本还混乱的幼虫整齐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咔哒”一声，门被彻底关上，将两人与室内的屠杀隔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