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前传》昨夜寒冰除

2、韵之家世

　　高门大院，亭台玉阁是关陇贵族集团不变的标致，隋唐时期是身份制社会，世家大族在当时有享受着崇高的地位和威望，在所有的世家大族中又以“五姓七望”最为尊贵，所谓的五姓就是：“崔”“卢”“李”“郑”“王”在这五姓中又以李姓和崔姓总称就是五姓七望，世称：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七望在当时的社会中地位最为显赫，是贵族中的贵族，而韵之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
　　“韵之，你是名门千金怎么可以在这草地上爬来爬去呢！”柳氏一边整了整女儿的头发，一边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快拉小姐进浴池洗洗。”
　　韵之皱着眉头嘀咕着说道：“母亲……母亲。”
　　柳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正色的说道：“韵之，你已经五岁了，这礼仪也应该好好学学了，这爬上爬下的事儿啊以后别做，省得人家笑话，说我们太原王氏有失身份，知道吗？”
　　韵之顺从的点点头，徐徐的暖风吹过她小小的脸庞上流露出不合年纪的哀伤，她只想和同齢的了孩子一样在草地上自由自在的玩耍都不可以，名门千金！这是她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四个字。
　　黄昏的时候，一位中年的妇人站到了韵之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小姐我叫许氏，夫人吩咐我来教小姐以后的礼仪，以后就由我照顾小姐了。”
　　韵之抬起头看着前面，那妇人遮走了一大片的阳光，韵之的心中起了股无名的怒火，决定不理那妇人，依旧趴在窗前看着那盆兰花。
　　许氏看了看韵之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姐礼不可废。”
　　韵之垂下浓密的睫毛，自言自语的说道：“呶你瞧，前面那几个孩子在草地上玩了半天，为什么都没有人让他们洗澡。”
　　许氏撇了一眼韵之指的那几个孩子，张口说道：“那几个孩子不过是府中管事的孩子，出身低贱小姐不要和他们相提并论。”
　　韵之不经意的吁了口气说道：“我不明白……”
　　许氏轻轻的拉过韵之轻声细语的说道：“等到小姐慢慢大些了，自然就明白了，我们可以开始学礼仪吗？”
　　韵之点了点，留恋的看了那群孩子们一眼。
　　许氏不时的板板韵之的细肩，细细的说道：“挺胸收腹这是最基本的，然后还有的就是仪态。”
　　韵之凝视着许氏说道：“仪态是不是就要像母亲那样？”
　　许氏抿唇轻笑道：“倒也不全是，小姐按我说的做就好。”
　　柳氏是一个极度傲慢的人，常常仗着身份对旁人多是不屑，也不知道是哪根弦不对，竟然生出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儿来。
　　韵之的童年就像一潭死水似的的泛味，没有朋友，没有自由。
　　她需要做的就是永远在人前摆出一幅高贵超然的姿态，否则母亲便会斥责许氏，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枯燥。
　　贞观九年，此时的韵之也已经十三岁了，漫无目的的在后院散步，看着紧闭的木门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刚刚上了集市便听到阵阵的哀乐，一群长长的队伍停在一家客栈门前，看得出来这是逝出的人定是位高官，客栈的老板指了指吹哀乐的乐手不悦的说道：“停了，停了，小店还要做生意呢！”
　　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子说道：“武夫人就在这家客栈停下，用些饭再走吧，这里离驿站还有段距离。”
　　韵之刚转过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定定的看着她，韵之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种赤裸裸的目光实在让她反感。
　　“哟，这位姑娘家住在哪啊！”那个男子压低声音说道，声音不近不远的传到韵之的耳中。
　　韵之自小长在深闺之中，又出身名门世家所接触到的人无不是彬彬有礼，初次碰到这种登徒子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皱着柳眉不屑的瞪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移步走到韵之面前悄声说道：“看你这小模样，不给公子我做侍妾还真可惜了。”
　　“你……你”韵之气急败坏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心中的怒意，许氏教她的礼仪中从没有骂人这一块，韵之涨红了脸庞，心中暗暗想着：早知道就带上家丁了，也不置于拿这人无可奈何。
　　那男子虽然言语轻浮，却并不动手动脚只是不近不远的站在韵之面前，在旁人看来还是一幅好景致呢！
　　“我说姑娘，意下如何？”那男子玩味的说道。
　　韵之想走，却被那男子高大的身子挡在面前，她又不能叫，否则到时候太原王氏的面子就要被她给丢尽了，母亲又该生气了。
　　“父亲尸骨未寒，兄长还有这种闲情雅致好不风流啊！”一声女俏音从韵之身后传来。
　　韵之下意识的回眸便看见：一位全身缟素的姑娘正俏生生的站在她身后，那幅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胚子还是让韵之惊艳了一回，身边的人总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标致，与这位女子相比还是逊色许多。
　　看到韵之回头那姑娘只是勉强扯了扯唇角，一抹勉强的笑意更趁的她绝代风华。她满身缟素家中定是有人过世吧！也许刚才棺材里面的高官就是她父亲吧！
　　那男子抿了抿嘴唇，看着那女子说道：“看来为兄回去后应该好好教导教导你，这古有明言：父不在，长兄为父，长嫂为母的道理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呢！”
　　韵之不由的奇怪，听他俩人说话明明就是兄妹，为什么总有一股水火不容的架势在里面，想到这里韵之担心的看了眼那女子。
　　那女子气定神闲的说道：“这时候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若是兄长当街调戏这女子的事被人传开了，那时候对兄长以后的仕途有什么影响不用妹妹我告诉你吧！”
　　那男子恨恨的看了眼那女子重重的哼了声，咬牙切齿的回了客栈。
　　韵之冲那女子轻轻的一笑说道：“他可是你哥哥？”
　　那女子淡淡的说道：“算是吧！”
　　韵之望着还停在客栈外面的棺材，幽幽的说道：“那里面躺着的是你亲人吧！”
　　那女子先是点了点头，又说道：“小姐还是早些回府吧！你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外面自是惹得那些臭男人蠢蠢欲动。”
　　韵之平生第一次有种不想离开脚下这片土地的感觉，抬头望了望那女子柔柔的说道：“我名字叫做韵之，王韵之。”
　　那女子听罢并不答话，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心事忡忡的打算去客栈。
　　韵之脱口说道：“小姐可有什么难处？我家就在这附近。”
　　那女子回眸冲韵之一笑说道：“没事，我很好。”
　　韵之痴痴的站在原地，天啊她做了什么，她竟然将自己的闺名告诉了一个才相识不到一柱香时间的人，这种迷离的感觉既飘渺又快乐。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了府里，一路上脑子中总浮现那女子的笑容：干净的笑容，飒爽的神态偏偏又长着幅绝色美人胚子样貌，韵之不由的想道：这样标致的人儿，这天下还有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小姐，快些去厅堂里，夫人和老爷都等了你半天了。”许氏和侍女急急的说道。
　　韵之掉转身子不急不燥的朝厅堂走去，这么多年的维持着的礼仪在这时表现的很是完美。
　　韵之刚进了厅堂便听到母亲柳氏乐不开支的说道：“韵儿啊，刚才大长公主来跟我们说了，说是陛下有意让我家的韵儿与晋王婚配，瞧瞧多好的事儿。”
　　韵之愣了半响才试探的说道：“母亲，父亲怎么看待这件事？”
　　柳氏捂唇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父亲自然也是很满意了，这媒啊可是同安大长公主和陛下亲做的，错不了。”
　　韵之的身子不由的轻轻颤抖，柳氏拉着女儿坐到榻上说道：“韵儿啊，这可是们门当户对的亲事，女人嘛总要有要出嫁的一天。”
　　韵之看着母亲柳氏喃喃的说道：“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嫁皇宫，还是晋王。”
　　柳氏叹了口气说道：“就说这五姓七望中吧，最显赫的就是崔氏和李氏。那七望中的崔氏虽好，但相比起李氏还是逊色许多，况且晋王又是长孙皇后所出，那可是嫡子。众所周知虽然长孙皇后已经仙去了，但是陛下一向对三个嫡子用心颇深呢！”
　　韵之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太原王氏已经很好了，何必再去牵扯到皇室呢！女儿也不想去皇宫。”
　　柳氏咬了咬嘴唇，看着韵之说道：“晋王玉树临风又风度翩翩是不可多得的佳郎君，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去做晋王妃呢，我的韵儿啊别死心眼了，娘亲这也是为你好哇。”
　　韵之十指交缠咬着红唇望着柳氏说道：“母亲，这种强强联手的婚姻不会有果子吃的，一山容不下二虎的道理不用女儿讲你也知道。”
　　柳氏长吁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不会害你。”
　　房间内，许氏坐在韵之的身旁劝道：“小姐，按理说这可是件好事。”
　　韵之侧了侧身子幽幽的说道：“是啊，是件好事。”
　　许氏轻轻拍着韵之的后背一边说道：“那小姐怎么这么闷闷不乐？”
　　韵之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为什么闷闷不乐，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许氏愕然，低声询问道：“小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自打韵之五岁起，许氏便一直跟随在韵之身边照顾，年幼时几次大病都是许氏日夜不停的侍候着，操劳着。许氏为人低调和韵之的性格倒是很合得来，韵之也愿意和许氏聊些心里话。
　　听到许氏的问话，韵之不由的想起在街上遇到的那女子，喃喃的说道：“是又怎样，留在家里或许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可一入那帝王家便是永无相见之日了。”

作者有话说

　　注明王韵之就是后来的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