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前传》昨夜寒冰除

12、选择爱情

　　看着王韵之落莫离去的身影，武媚娘专注的看着远方静静的想：韵儿原谅我，并非我如同你想象中的那么绝情，我只是，只是现在没有资格谈论爱情，在我自己都不能保障我的生命还能延续多久的时候，怎么会轻易去碰触爱情？到底你不了解我，我这样的人怕是孤独终老的命吧……
　　太极殿内李世民气不打一出来，为什么承乾会做出这样的事？
　　长孙无忌定了定神朝李世民深深的躬了躬身子郑重的说：“陛下的龙体才是社稷的根本，臣以为太子如今已非良木——”
　　“承乾可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怎么会鼓动朕废了他呢！”李世民满面涨红的指着长孙无忌质问。
　　长孙无忌并没有因为李世民的龙颜大怒而退缩，而是直视李世民正色的回答：“承乾虽跟臣有血亲，臣觉得血亲与天下百姓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难道陛下还打算继续包容他李承乾吗？”
　　李世民摇晃着备受打击的身子咆哮道：“住嘴！你怎么可以直呼承乾的名字，你应该叫他太子殿下！”
　　长孙无忌神色自若的回答：“本来应当如此，可如今李承乾已经配不起这四个字了，臣以为做为储君不应该对他的君父心怀叵测，只能感恩他父皇的恩德，臣也以为做为一个心怀叵测、六亲不认、无事生非，整天沉浸在断袖娈童之中无法自拔的人是绝对不能做储君的！”
　　面对长孙无忌的疾言痛语，李世民虽然气急败坏却明白长孙无忌说很有道理，想想自己疾病缠身的身体，大唐终究不能交给承乾的手上，李世民颓废的做在龙椅上面色苍白的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长孙说说看除了承乾朕的皇子中谁最适合做储君？”
　　长孙无忌望着李世民侃侃而言：“晋王仁孝，天下人无不望眼欲穿，晋王的仁德正是我大唐所需要的，天下早已归心矣！”
　　李世民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晋王？长孙让朕立晋王为太子？晋王仁孝是真可统治大国更需要的是才能，智慧，朕倒觉得泰儿倒是远胜众位皇子，年纪轻轻就编了《括地志》跟朕年轻时一样，而治儿与之相比就显的逊色许多，每每还要朕催着才去学点功课。”
　　长孙无忌突然跪倒在地上沉声说着：“是啊，臣就怕四皇子太和陛下想象了，陛下可记得当年玄武门政变，陛下还记得建成、元吉吗？陛下难道还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这大明宫再一次上演另一出“玄武门政变”吗？储君之位只能让一位能够虚心纳谏，性格温和才能保我大唐国运久长。”
　　李世民连连摇头烦躁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治儿绝非治国之才，也不可能胜任储君这个位置，长孙休要多言，朕觉得还是泰儿堪负大任。”
　　“陛下臣敢断言，倘若陛下真的立四皇子泰为太子那么从今往后陛下的大唐江山将会内会内讧不止，兄弟相残的悲剧将会永远的继承下去，臣不敢想象陛下的锦绣江山能比隋朝长多少？”长孙无忌冷着脸义正言辞的苦劝。
　　李世民急忙站起了身子连连问道：“为何？为何？朕为天下人立位才思敏捷的继承人有错吗？即便你是长孙皇后仅有的亲人也不能危言耸听，朕并没有虚弱到昏溃。”最后李世民意味深长的瞅了眼长孙无忌。
　　李世民冷漠眼神生生的刺痛了长孙无忌，还没来得及难过长孙无忌的眼前又浮现出外甥雉奴温和的笑容，可怜的雉奴，脆弱的雉奴，善良的雉奴，嫡子中最弱势的雉奴，在长孙皇后葬礼上哭的最情真意切的雉奴。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的心底又涌起一股保护雉奴的势血，不仅深深的吸了口气。
　　长孙无忌扶了扶戴在头上的高帽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虽然英明过人，陛下虽然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大唐不会忘记。可陛下曾细杀死元太子建成，齐王李元吉他们都是你的同胞哥哥，同胞弟弟，大唐也不会忘记。而陛下又是一代圣君陛下的言行品德，陛下的子孙会争先恐后的效仿，陛下的当年的玄武门政变会为皇室中的子孙后代留下疯长的野心，届时我们的国家内乱不止，皇子们你争我夺血流成河，试问那时的大唐还能称为锦绣山河吗？”
　　停了停长孙无忌看着沉默的李世民又朗声说道：“晋王仁义之子，性非不敏，只是不争。晋王乃大慧之人，并非没有抱负，只是清楚的认识到他的抱负只会为皇室酿造悲剧，所以他选择与世无争，臣誓死效忠仁义之君，这是臣的决心。”
　　“如果朕非立泰儿为皇太子呢！”李世民不紧不慢的说道。
　　长孙无忌跪在地上神情庄重的说道：“臣绝对不会扶佐四皇子，而且在臣的有生之年不会让臣的朋友去扶佐四皇子，臣的决心绝不改变。”
　　李世民在殿上来来回回的渡步良久，凝视着长孙无忌缓缓的说道：“长孙说的朋友就是盟友吧！，你就不相信朕会弃兵保帅吗？毕竟你竟然为难朕，还有朕未来的太子。”
　　长孙无忌轻轻的笑了笑说：“陛下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直言就算是弃兵保帅，臣也觉得自己是帅而四皇子泰才是可有可无的兵，臣的朋友就是臣的盟友，臣不仅有为难陛下的话，还有为难陛下未来太子的能力，还有臣……不怕死，只怕死的轻如鸿毛。”
　　李世民也笑了笑无可奈何的说道：“看来长孙是铁了心要保雉奴哇，朕改天得去问问雉奴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长孙这么意志坚定。”
　　长孙无忌微微皱了皱眉，眼前已经浮现出在李世民面前唯唯喏喏的李治，人怎么这么犯贱孝顺体贴的不喜欢，非要去疼那些狼子野心的不孝子，想到此处长孙无忌开口说道：“陛下很清楚晋王的秉性，又何必……又何必去为难雉奴呢，我只是觉得雉奴这孩子品性好以后会是个守成之君，而陛下的天下现在缺乏的不是才华出众的储君，也不是有着远大抱负的储君，陛下的江山现在恰恰需要的是一个仁义之君，一个因为仁孝才被册位为太子的储君，臣相信只要陛下立了晋王治为太子，那么以后我大唐将归于宁静安详，陛下的子孙们会和平共处，其实治大国者并非一定要才华出众，百官们是做什么的？百官们就是陛下的智囊，只要这位继承人能够分清什么样的谏可以纳，什么样的谏不能纳就可以了。”
　　李世民凝视着长孙无忌良久缓缓的说道：“你今天解开朕的心结了，这也是朕一直来最担心的事，当年朕亲身经历过的事真的不想让悲剧再度上演，或许治儿真的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只是委屈泰儿了。”
　　长孙无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郑重的跪在地上叩头……
　　太极殿外殿李治痴痴的看着武媚娘，而武媚娘则正翻看新诸位妃子们所发放衣物的名册不是的微微皱起长眉，徐惠仗着陛下的恩宠又多领了几件衣服。刚抬起头便迎上晋王治多情的目光，武媚娘不禁的打了个冷颤，这可是在太极殿，她可不想死在□□的罪名下。
　　注意到武媚娘刻意的疏远，李治此时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柔美的脸庞上呈现出痛楚，幽幽的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即便是没有回头，武媚娘也听出了李治语话中的伤痛，心下微微不忍想了想：“我知道殿下是个好人，我也知道殿下对臣妾有好感，但是又能怎样？陛下上次听从了太史令李淳风的谏言，现在看到姓武的就不顺眼，殿下的爱意我……我有心无力如今我已是我命由天不由我，一日三餐都是战战兢兢，不定哪天陛下就赐给臣妾三尺白绫，仰或者悄无声息的失踪、死去，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的折磨我，我只想找一个栖身之地有那么难吗？天下之大竟没有我武照容身之地-----”
　　李治忽然从身后搂住武媚娘情意绵绵的说道：“卿莫要多想，太史令所说的孤从不相信，孤只信自己，孤只信自己的直觉。”
　　急急忙忙的推开李治，武媚娘抚了抚因为拉扯而落下的青丝侧脸说道：“殿下自重，何必纠缠妾呢，媚娘不过是这三千后宫里的一只小小蝼蚁，性命本来就摇摇欲坠怎受到了殿下生势浩大的爱意呢！”
　　李治俊美的脸上全是欲罢不能的痛楚，一掌狠狠的拍在身旁的红柱上，为什么……为什么父皇要这样对待照儿呢，照儿这样美好的女子不应该用尽一切去疼爱的吗？父皇给不了照儿幸福，父皇只会伤害到照儿想到最后晋王口中来来回回的呓道：“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武媚娘回眸苦笑：“因为有人嫉妒我之前受到了陛下格外的怜惜，这一切不过是宫挺中常见的争宠手段，无所不用无坚不催，最可悲的就是我现在竟然只能坐以侍毙，没有人救得了我。”
　　“不会，不会的，我不要你死，我一定能想办法消除父皇心中的疑惑。”说到这里李治紧紧跟在武媚娘身后，他只想只想保护自己的心上人。
　　李治不知道此时他的表情有多深情，李治不知道当他为武媚娘的处境犹心忡忡时不经意露出的狠意有多深，可一切武媚娘看到了。
　　“如果给殿下一个保护媚娘的机会，殿下愿意错过还是借此证明给媚娘看殿下有多在意我。”武媚娘轻声问道。
　　李治迎着武媚娘的玉容，认认真真的说道：“如果孤不是想保护你，怎么会找舅父帮忙，坦白说我对父皇的天下没有一点兴趣，如果说我对父皇有想法，那么也就只会是对父皇的女人——你有想法。”
　　李治停了停，低下眸子握紧手心低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痛苦的，遇上你我就生活在这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中，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向以仁孝为标准的自己竟然会诅咒父皇，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好可怕，又停不下来，或许我才是这世上最虚伪的人，徒有一个仁孝的外表，仁孝的外表下藏着的却是颗不安的野心，我是个坏人。”
　　说到这里李治目光游离，他真的迷茫了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看似他还在挣扎，其实在他那晚同王韵之一同去探望舅父时就做出选择了。
　　武媚娘长吁了口气，秋水含眸淡淡的说道：“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这样至少你还是位仁孝的皇子。”
　　李治目光从殿中定格在武媚娘的脸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的是我已经做出选取择了，在父皇和你中间做选择，我选择了你。”
　　武媚娘悬在心中的石头才轻轻的着了地，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容：“我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份量。”
　　李治微微扯动唇角，脸上立时发现一个迷人的微笑：“我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有这么一个有份量的人，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总是在想如果舅父的计划成功，那么我一定要好好的对你，把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部给你，我要追封你过世的父亲，我要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你开心，把你以前不愉快的日子统统丢掉，我想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每每想到这里我便有了与兄弟争储的野心，照儿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届时我要和你一起站在则天门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女人！”
　　武媚娘看着李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替李治抚平了衣袖。

作者有话说

　　记忆中的李治是多情中又格外深情的人，我一直相信李治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从来都是阿武，这篇文中大家会看到韵之对阿武的爱情，李治对阿武的爱情，总而言之二种爱情都是弥足珍贵的我羡慕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