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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 176 章 ...

  •   几天后,凌芸的各项指标稳定,恶露正常,伤口愈合良好,小林昭的新生儿筛查也全部通过,李主任终于点头,批准出院。

      出院这天,阳光正好。

      嘉佑私立医院VIP通道外,那辆熟悉的黑色豪华轿车早已静候。兰黎安排得细致周到,不仅车子提前进行了彻底的清洁和消毒,还特意在车内准备了柔软的靠垫和薄毯。

      聂红裳和楼婉清也早早到了医院,帮着收拾东西。几天下来,病房里堆积的各种用品、礼物、鲜花几乎能开个小杂货铺。聂红裳风风火火地指挥着护工和兰黎带来的助理打包,楼婉清则细心地将小林昭的衣物、奶瓶、尿不湿等分门别类收进专用的妈妈包里。

      林渡穿回她惯常的黑色长裤和灰色羊绒衫,外面罩着深色大衣,整个人清瘦挺拔。她小心地扶着凌芸,帮她穿上舒适的平底鞋和宽松的貂皮外套。凌芸虽然恢复得不错,但产后体虚,动作缓慢,腹部也尚未完全收回,需要借力。

      一切准备就绪。

      护士将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粉嫩小脸的小林昭,小心地交到凌芸怀中。小家伙似乎知道要回家了,在襁褓里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林渡一手提着最重的那个母婴包,另一只手虚扶着凌芸的肘部,护着她慢慢走向电梯。聂红裳和楼婉清拿着其他零碎物品跟在后面。

      坐进温暖的车内,凌芸抱着孩子靠在舒适的后座,长长舒了口气。医院再好,终究不是家。

      车子平稳地驶向滨江公寓。

      再次回到熟悉的公寓,一种混合着归属感和崭新责任的情绪悄然弥漫。

      玄关处,早已被聂红裳和楼婉清提前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还摆放了一盆新鲜的百合,散发着清雅的香气,冲淡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凌芸抱着孩子,被林渡扶着,慢慢走进客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满室明亮温暖。她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安心。

      “终于回家了。”

      聂红裳立刻嚷嚷起来:“快让宝宝看看她的新家!哎,婴儿床我都擦了三遍了,就等着小公主驾到呢!”

      楼婉清笑着去厨房准备温水和干净的毛巾。

      林渡将母婴包放在客厅角落,然后很自然地走到凌芸身边,伸出手:“孩子给我,你去沙发上休息。”

      凌芸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小心翼翼地将襁褓中的女儿递到林渡臂弯里。林渡的动作带着点初学者的僵硬,但比在医院时熟练了不少,她稳稳地托住孩子的头颈和臀部,低头看着那张沉睡的小脸,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她抱着孩子,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崭新的、铺着柔软纯棉床围的婴儿床边,轻轻将小林昭放了进去,为她掖好小被子,小家伙在熟悉的气息包围下,扭了扭身子,睡得更加香甜。

      接下来的日子,公寓里的生活重心彻底围绕着小林昭展开。

      凌芸需要休养,大部分时间都靠在客厅沙发上或躺在床上,通过手机和兰黎远程处理着公司的重要事务,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

      聂红裳自封为“采购总监”兼“娱乐部长”,负责采买一切她认为宝宝和凌芸需要的东西,从最新款的婴儿玩具到据说能下奶的古怪汤料,并且试图用各种夸张的表情和声音逗弄小林昭,可惜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对她的表演并不买账。

      楼婉清则是“后勤部长”和“艺术总监”,她心思细腻,负责婴儿用品的清洗消毒、房间的整理,以及为凌芸准备清淡可口的月子餐,她还找出了画笔和画纸,说要为小林昭画下每天的成长瞬间。

      而林渡,则无形中承担起了最核心的“护卫”和“支援”角色。

      她依旧是负责三餐的主力,只是现在做的更多是利于凌芸恢复和下奶的汤汤水水,她会在凌芸哺乳时,默默地递上靠垫和水杯,会在孩子半夜哭闹时,第一个醒来,查看情况,或者熟练地冲好奶粉,她会记住医生叮嘱的每一次喂奶时间、换尿布的时间,甚至比凌芸记得还清楚。

      她的话依然不多,但行动却无处不在。

      有一次,凌芸堵奶,胸口胀痛难忍,发烧到38度5。是林渡根据手机查来的方法,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帮她按摩疏通,又不停地用冷毛巾交替敷贴,守了大半夜,直到凌芸体温降下去,疼痛缓解,沉沉睡去。

      还有一次,聂红裳笨手笨脚地想给孩子洗澡,差点让小家伙滑进水里,是林渡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然后默不作声地接过洗澡的活儿,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流畅稳妥,看得旁边的楼婉清惊叹不已。

      小林昭似乎也格外亲近林渡。每当林渡抱着她时,她总会停止哭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渡冷峻的脸,有时还会无意识地抓住林渡的一根手指,咿咿呀呀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每当这时,林渡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冰冷的疏离感总会消散许多,她会微微调整姿势,让孩子靠得更舒服些,目光落在孩子脸上,久久不动。

      凌芸靠在沙发上,看着林渡抱着孩子的样子,看着聂红裳和楼婉清为了孩子的一点小事吵吵闹闹又迅速和好,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将整个客厅染成暖金色。

      林渡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抱着孩子转过身来,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和孩子柔嫩的侧脸。

      凌芸对她微微一笑。

      林渡怔了一下,随即,那总是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

      时光悄然流逝,距离凌芸回家已过了数周,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恶露已净,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产后体虚仍需调养,这期间,因为行动不便和医生嘱咐,洗澡这类事情一直由林渡协助。

      这天晚上,哄睡了小林昭,房间里安静下来,凌芸感觉身上有些黏腻,便对正在整理婴儿衣物的林渡说道:“我自己去洗吧,感觉好多了。”

      她的语气尽量显得自然随意,仿佛真的只是觉得自己可以了,但微微闪烁的眼神和耳根泛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却泄露了她心底那点不好意思——毕竟,让林渡这样事无巨细地帮忙擦洗身体,即便已经持续了几周,对于向来强势、习惯掌控一切的凌芸而言,依然会感到一种微妙的窘迫。

      林渡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凌芸,没有立刻回应,放下手中的小衣服,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凌芸以为她听进去了,刚松了口气,却见林渡不是离开,径直走进了客房的浴室。

      “你……”凌芸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林渡已经折返到她面前。

      不等凌芸再说什么,林渡已经伸出手,动作熟练而自然地开始解她居家服上衣的纽扣。

      “林渡!我说了我自己可以!”凌芸下意识地抬手想挡,这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

      林渡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抗议,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轻易地化解了凌芸那点无力的阻挡,纽扣一颗颗被解开,露出里面细腻的肌肤和因为哺乳而愈发饱满的弧度。

      “你……”凌芸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呼吸也微微急促,她看着林渡近在咫尺的、线条冷峻的侧脸,那双低垂的凤眼里没有任何狎昵或欲望,反而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她想厉声斥责,想推开她,但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或许是因为产后依旧虚弱,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知道,林渡此举并非冒犯。

      就在她心绪纷乱间,上衣已经被褪下,落在脚边。

      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她轻轻颤了一下。

      林渡的目光随之落下,扫过她尚未完全恢复平坦、还带着一丝柔软弧度的小腹,那里曾孕育了她们的孩子,然后便蹲下身,去解凌芸睡裤的系带。

      “林渡!”凌芸的声音带上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手按在了林渡的肩上,试图阻止她。

      林渡终于抬起眼,看了她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凌芸此刻泛红的脸颊和带着水光的、羞愤的眼睛。

      “别动。”她手上动作轻柔,拉开了睡裤的系带。

      布料滑落。

      凌芸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她闭上眼,偏过头,不再去看林渡,长睫剧烈地颤抖着,暴露了她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

      林渡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凌芸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林渡的脖颈,肌肤相贴,她能感受到林渡手臂沉稳的力量和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气息。

      林渡抱着她,稳步走进已经准备好温水的浴室,小心地将她放入盛满热水的浴缸中。

      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微凉和部分尴尬。凌芸蜷缩在水里,依旧不肯睁眼,脸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林渡拿过沐浴球,挤上温和的沐浴露,开始一如往常般,沉默而细致地为她擦拭身体,从纤细的脖颈,到圆润的肩头,再到线条优美的背部……

      她的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避开了任何可能引人遐想的区域,纯粹得像是在完成一项必要的护理工作。

      浴室里水汽氤氲,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

      在一片静谧和蒸腾的热气中,凌芸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向正低头专注为她清洗手臂的林渡。

      水珠沾湿了林渡额前的碎发,让她冷硬的轮廓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和柔和,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此刻被长睫投下的阴影遮盖,看不真切。

      她心中那点羞恼和尴尬,不知不觉间,竟慢慢消散了。

      算了。她心想。

      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似乎总是输得一败涂地。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浴室里只剩下水流滑过肌肤的细微声响和沐浴露淡淡的香气。

      凌芸靠在浴缸边缘,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缓解了连日来的疲惫,她闭着眼,享受着林渡力度适中、一丝不苟的擦洗服务,最初的羞窘渐渐被一种懒洋洋的舒适取代。

      只不过,某些现实问题还是萦绕在心头。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落在自己因哺乳而愈发饱满、此刻半浸在水中的胸脯上,眉头微微蹙起,低声嘟囔了一句:

      “说起来……明明也不小,怎么奶水好像总不太够呢?昭儿有时候都吃不饱,还得补奶粉……”

      她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身边这个“护理员”寻求一个答案。

      正在她背上涂抹沐浴露的林渡,动作一顿,那原本稳定流畅的手指,僵住了。

      凌芸没等到回答,有些疑惑地侧过头,看向林渡,只见林渡低着头,黑色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但那总是没什么血色的耳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而且,林渡拿着沐浴球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只有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发出规律的轻响。

      凌芸看着林渡这罕见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一段被孕期荷尔蒙和情欲模糊了的记忆碎片,撞进脑海——

      那是在她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一个情动的夜晚,林渡的动作比平时更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当时她被激烈的快感淹没,并未深想,只以为是情欲使然。此刻联系林渡这异常的反应,还有后来偶尔感觉到的、不同于普通胀痛的那种细微异样感……难道,就是因为那一次?

      凌芸的脸“轰”地一下也全红了,比林渡更甚,她转回头,几乎把整张脸埋进水里,心跳如擂鼓,羞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这……这算什么原因?难道还能怪到那时候头上?

      浴室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和暖昧。

      林渡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那通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证明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显然也想起了那段过往,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己当时确实……失了分寸。

      过了好半响,就在凌芸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沉默和热

      气憋死的时候,林渡重新动了起来。

      背后的擦拭动作恢复了,只是……力道似乎比刚才重了一点。

      她偷偷从水里抬起一点头,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到林渡紧绷的侧脸和那抹挥之不去的红晕,不知怎的,心底那点尴尬忽然散了些。

      这个总是冷着脸、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家伙,原来也会因为这种“前科”而羞惭无措。

      她强忍着翻涌的心绪,故意轻咳了一声,没再继续那个让她俩都无地自容的话题,含糊地说了句:“……可能,就是某人当初太不知轻重了。”

      林渡的身体明显又僵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住,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那耳根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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