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现代篇》番茄炒蛋豪吃

117、第 117 章

　　楼婉清是在一片温热的包裹中醒来的。

　　晨曦微露，次卧里光线朦胧，她整个人都蜷缩在林渡的怀里，脸颊贴着对方的颈窝。

　　昨夜那些羞人又极致的画面涌入脑海，让她脸颊烧了起来，身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被充分疼爱过的酸软。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想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稍稍退开，理一理混乱的思绪。

　　“醒了？”林渡问，那只原本贴在她小腹上的手，自然地向上，抚了抚她散乱的长发。

　　楼婉清身体一僵，不敢抬头，“嗯……吵到你了？”

　　“没有。”林渡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微微支起身，低头看向怀里的楼婉清，目光在她泛红的耳根和脖颈上那些尚未消退的浅淡痕迹上掠过，“睡得可好？”

　　“……好。”楼婉清的声音更低了，心跳得厉害，被这样拥抱着入睡，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安心，却又让人心慌意乱。

　　林渡没再说什么，松开手，起身下床。

　　她只穿着一件丝质睡袍，带子松松系着，墨发披散，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挺拔又有些孤峭。

　　“再休息一会儿。”她丢下这句话，便径直走向浴室。

　　水声响起，楼婉清才缓缓坐起身，拥着被子，感受着房间里残留的、属于林渡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昨夜情动的靡靡味道，心中五味杂陈，身体的亲密似乎拉近了距离，但林渡那份惯有的疏离感，又让她觉得触碰不及。

　　早餐时，气氛有些微妙。

　　聂红裳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餐桌旁喝着咖啡，看到林渡和楼婉清前一后从次卧出来，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早啊，两位。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她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楼婉清略显疲惫却带着水色的脸上转了一圈。

　　楼婉清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面前的牛奶杯里。

　　林渡倒是神色如常，在聂红裳对面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尚可。”

　　聂红裳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调侃，转而说起今天的安排：“我上午要去见个客户，中午不一定回来。你们呢？”

　　“我……我在家修改剧本。”楼婉清小声道。

　　“我出去一趟。”林渡言简意赅。

　　“又出去？”聂红裳挑眉，“这次是去见谁？凌总？还是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妹妹需要‘解决’？”她话里带着刺，显然对林渡之前的“失踪”和昨晚的事情并未完全释怀。

　　林渡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处理些杂事。”

　　聂红裳与她对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随你吧，反正你现在是自由身了。不过，记得晚饭前回来，婉清买了鱼，说想喝你炖的汤。”

　　林渡顿了顿，看向楼婉清：“好。”

　　楼婉清没想到聂红裳会突然提到这个，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嗯……你……你炖的汤比较好喝。”

　　这顿早餐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聂红裳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林渡也回了主卧换衣服。楼婉清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林渡。她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衬得她肤色愈发冷白。

　　“我走了。”林渡走到她身边，目光也投向窗外。

　　“嗯，路上小心。”楼婉清轻声说。

　　林渡侧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颈侧一枚比较明显的吻痕，“这里，遮一下。”

　　微凉的触感让楼婉清一颤，脸颊又热了起来，“……知道了。”

　　林渡收回手，没再说什么，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电梯开关按钮的一瞬间，楼婉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林渡！”

　　林渡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楼婉清攥紧了手指，她看着林渡那双深邃的眼眸，鼓足勇气问道：“你……你晚上，还会回来吗？”她问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个生怕被抛弃的怨妇。

　　林渡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楼婉清所有的不安，她看着林渡打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竟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

　　——

　　林渡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独自一人，去了海市边缘一座香火不算太旺的道观。

　　这道观藏在一片竹林之后，远离尘嚣，古朴而清静。

　　她并非来此祈福或参拜，只是需要找一个气场相对纯净的地方，仔细感知体内那丝因力量反噬而生的滞涩，以及……凌芸和创生纪元可能留下的隐患。

　　她捐了些香火钱，谢绝了道士的引导，独自一人走到观后一株古银杏树下，盘膝坐在树下的石台上，闭上双眼，神识内敛。

　　经脉之中，那淡金色的血液流动似乎比往常缓慢了一丝，尤其是在动用过真炎之力后，一种微弱的、如同被无形丝线缠绕的束缚感隐约浮现。

　　现代社会的规则压制是一方面，但更让她警惕的，是凌芸那边的手段。

　　那些药物，那些检测仪器……它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研究那么简单。

　　她尝试着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真炎，指尖一缕赤金光芒若隐若现，但随之而来的，是喉间隐隐的腥甜感。

　　她强行将那股不适压了下去，眉心微蹙。

　　“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一位穿着洗得发白道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正关切地看着她。

　　这老道士眼神澄澈，气息平和，竟有几分修为在身。

　　“无妨，些许旧疾。”林渡淡淡道，收敛了周身气息。

　　老道士走近几步，在她对面的一块青石上坐下，目光落在林渡脸上，“姑娘周身气韵非凡，只是……似有枷锁缠身，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啊。”

　　林渡眸光微动，看向老道士：“道长看得出？”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老道修为浅薄，看不真切。只觉姑娘如潜龙在渊，却被无形之网所缚。此非药石可医，恐是……命数使然，或为因果所累。”

　　命数？因果？

　　林渡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些许嘲弄，万载轮回，她与天争，与人争，与己争，何曾真正顺从过所谓命数？

　　“多谢道长提点。”她站起身，不欲多言。

　　老道士也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箓，递给她：“此乃清净符，虽未必能解姑娘之困，但佩戴在身，或可暂缓心神躁动，抵御些许外邪侵扰。”

　　林渡看着那符箓，上面朱砂绘制的符文流转着微弱的灵光，确实有几分宁神静气的功效。

　　她略一沉吟，还是接了过来：“有心了。”

　　“姑娘慢走。”老道士躬身一礼。

　　林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金色的银杏叶在她身后翩然飞舞。

　　老道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眉头缓缓皱起，低声喃喃：“煞气隐现，情劫缠身，桃花煞星照命……这一劫，怕是难过啊……”

　　——

　　林渡回到市区时，已是下午。

　　她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一家大型书店，买了几本关于现代医学、基因工程和量子物理的书籍，既然凌芸和创生纪元从科学的角度对她下手，她自然也需要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

　　提着书走出书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一条条光河，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的轮廓。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停下。

　　后车窗降下，露出了凌芸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她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栗色卷发优雅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好巧啊，林渡。”凌芸红唇微启，“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林渡看着车里的女人，眼神冷了下来。她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凌总日理万机，还有空闲逛街？”

　　“再忙，见你的时间总是有的。”凌芸推开车门，“上车吧，找个地方坐坐。关于后续的研究，我觉得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沟通一下。”她刻意加重了“沟通”二字，目光如同带着钩子，落在林渡提着的书袋上，“哦？开始对我们的领域感兴趣了？”

　　林渡站着没动，语气疏离：“不必。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

　　凌芸也不生气，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在这里说？说你昨晚和那位……战况有多激烈？还是说，你体内那些不听话的力量，又开始躁动了？”

　　林渡瞳孔微缩，眼神锐利如刀，射向凌芸。

　　凌芸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道：“创生纪元最顶尖的监测设备，可不是摆设。你每一次力量的异常波动，我们都有记录。更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血液会是那种罕见的淡金色？不想知道，如何才能让你真正适应这个时代，不再受反噬之苦？”

　　她抛出的诱饵精准地命中了林渡目前的困扰。

　　林渡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弯腰上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内弥漫着凌芸身上那款独特的、带着冷感的木质香气。

　　凌芸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去“兰亭”，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林渡，目光在她冷峻的侧脸上流连。

　　“放心，只是喝杯茶，聊聊天。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强迫你。”凌芸说着，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林渡的脸颊，但在林渡冰冷的注视下，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不过，看到你为了别人那么努力，我心里，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呢。”

　　林渡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完全无视了她的话语和存在。

　　凌芸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很快又被更深的兴趣取代，越是难以征服的猎物，得到时的快感才越强烈，不是吗？

　　车子向着“兰亭”俱乐部驶去，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倒退。

　　而此刻，滨江公寓的厨房里，楼婉清正系着围裙，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鱼放入锅中，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汤汁，香气四溢。

　　聂红裳还没有回来，她看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心中那份因林渡承诺而归的期待里，不知不觉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变化的中心，正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却又始终看不透的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