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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意外 ...

  •   因为喜欢,那种未知的像是约定般的说话才更加叫人难以出口,未来....下一个秋天,那么遥远的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一个不走运,就死了,就算活着,看清楚了我真实面貌的你,还愿意呆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么?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马上从我身边逃离,你怕了吧?怕了我这么一个阴险毒辣、即使是杀人也决不会半分手软的可怕女人!
      没有表情的脸,映在半朦胧的玻璃窗上,越发显得冰冷无情,心里仿佛有一个精准的计算器,不带丝毫个人感情的分析着,过于冷静,以至于兰容止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胭脂,明明应该难过的心情,却感觉不到,也许是她出问题了,习惯吗?冷静的思考和分析....这么的冷酷,简直就不像人....
      现在,似乎不是分析她病态心理的时候吧?
      兰容止暗暗的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她总是集中不了精神,这个人对她的影响,也许早已在她意料之外了,又思忖,若是从一开始,我就没对你心软,那现在我们会怎么样?也许我不是喜欢你,喜欢什么的,对我来说,似乎太遥远了,也许我只是喜欢那种柔柔的、纯真的,象征美好的感觉,而你,给了我这种感觉,可惜,人是无法从头选择的,也无法预知,即使可以从头再来一次当时,难保她不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因为,当初她不也预感到她会是个麻烦和障碍么,可是她还不是照样将她留了下来?也许她太自以为是,心底隐隐存着要跟所谓的命运斗一斗的傲气,可是,就像那句烂得掉渣的话,现实总是残酷的——人可以暂时的隐藏本性,可是终究会暴露,自己藏不住的又或是时势所迫——她是自己藏不住了!
      人总是这样,一方面极力隐藏自己糟糕的、不好的地方,另一方面又希望别人接纳她所有包括她隐藏的不希望别人看见的糟糕的坏的部分,仿佛那样才是真正喜欢她爱她,那个有好有坏的她,可是啊,那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她怎么能够装模作样温柔和善的大姐姐够了,也想她见识自己恶质的残忍的真实本性,然后期待她不以为然仍旧对她欢天喜地直嚷嚷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那不是太可笑了么?
      而且,像胭脂那样的人,善恶尤其的分明,更加接受不了吧?
      那时候,到现在,我为什么希望你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呢?我这是什么心态啊,这未免太自欺欺人了吧?
      可是....
      兰容止脑海思绪纷沓,万般心事,千般想法,都绕在了一个在这种紧要时刻本属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心是有的,情也是有的,可是那个人已经拒绝接受了,而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于是便变成了沉默,各自沉吟,两不相亲,兰容止微微扭头看着胭脂,若是平时,若是没有今天这番意外,头一次坐飞机的胭脂,大概会兴奋得又叫又跳像只野猴子般四下乱蹿吧?可是此刻,她只是安静的坐着,低着头,垂落的头发遮住了面容,看不清神色,可那姿态,沉重得仿佛有千般心事似的,兰容止凝视着,想着她那孩子气的说话,不愿意我被人欺负吗?不由得低低的笑,心里洋溢着一种温柔的怜爱滋味,又想起她那些沉默抗拒的言行,不由得惆怅,喜欢总是伴随着失落,心爱随之而来的总是难过,我纵然喜欢你对你有情意,你又怎么会明白我想法?
      你不过是一个我捡来的傻不溜丢的傻孩子!
      有着一双让我喜欢又害怕的清澈眼眸和漂亮的脸....
      那样....而已!
      胭脂的头更低了点。她知道兰容止在看她,她感到不自在。她没有勇气抬头看她。手不自觉的攥紧,她有很多话想问她,又好像没有,脑海很乱,很多东西在乱蹿,越发的一团糟糕,只觉得灌了铅似的沉重,脖子快要支撑不住了,真恨不得把头放到膝盖上放松一下,可是她不敢动,兰容止的视线太具有压迫力,她害怕。
      她害怕她海边那种好像很伤感的眼神,那会让她不知所措,从而怀疑自己!
      可是,她那么坚信自己并没有错!
      强逼别人,本来就是不对的,更何况,杀人....
      也许世界上的确没有明确的好坏的界限,可是,不对的事情,难道因为狡辩,就会变成正确的吗?
      而且,我那么相信你,渴望着、等待着你来救我,可是你却说我死掉也没关系,一转过头却用温柔怜惜的眼神看我跟我说话安慰我,再一下,又用你的威风来傲视我威胁我,再露出无辜而纯良的难过眼神,好像我伤害了你——我都不知道该相信你还是我自己的眼睛、耳朵、感觉、判断了!
      兰容止,你让我混乱!
      兰容止,我心里好难过!
      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兰容止,我想爷爷了,我想回家!
      兰容止....
      我想你!
      你明明就在我身旁,可是,我却想你想得那么难过!
      想得....想哭!
      眼泪在眼眶打转,胭脂微微的抬了抬头面朝着玻璃窗,假装看窗外,飞快的抹了一把,爷爷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孩子也是——今天的眼泪真不值钱,老掉!
      那些小动作又怎逃得过兰容止眼睛?兰容止想起那次醒来心情不好说要抠她眼睛,她不知怎的就蹿到了后院的树上,她让阿武把她捉了下来,在房里,她也是这般,一手抓住她新给她买的小狗玩具,另一只手可怜兮兮的往脸上抹,那摸样,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让人连半点气也生不起来,只恨不得小心翼翼的捧她在手心求她一笑,她那时候心里一团窝火,却还是抗不住这架势,忍气吞声的耐着性子哄她了,她那时候多傻,竟然说给她看她的身体——
      兰容止心说,我对你的可怜相总是没有抵抗力的,你若是一直那副模样对我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要跟我倔强?你若是肯跟我亲近一点,像以往那样听话乖巧,我又怎会为难你?若是你强悍,对我扬起你的獠牙....。叹了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驱赶出脑袋,兰容止决定做点什么或是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她的想法总往危险的方向发展——
      兰容止对胭脂招了招手,柔着声音,“坐过来一点,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
      “呃?”骤然闻声,胭脂愣了一下,有慌忙的摇头,“不....不用了,没事。”
      兰容止哼了一下,“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没事?”
      胭脂嘀咕,“你不也不是?”
      兰容止的反应是眉狠狠一挑,她的心思有些活络,这倒有点像平时的胭脂了——她悠然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时候,我可是参加过医疗事故急救援助培训课程拿到优秀学员证的人,比起你,我自然算是。若嫌弃我,那就上正规大医院让正宗的医生看好了!”她上身倾前,对机师说,“先别回去,转去中济医院....”又吩咐张峰,“联系一下那里的院长,就说我要带个人去做检查。”
      张峰应诺,马上进行联系。
      中济医院是一家私属高级医疗机构,背后的支持者就是青龙会。青龙会有很多受了重伤的高级干部就在那里进行各种治疗的,兰英豪想全盘接管洪帮的生意,很大一部分是有这么一条现成渠道,贩卖人体器官可是能获得暴利的途径——
      胭脂说不用了,兰容止也不理她,只自顾自的下命令,飞机掉了个头,往中济医院的方向飞去,胭脂心里后悔,早知道就给她看了省得这般飞来飞去的麻烦——虽是这样想,可到底不情愿跟兰容止太亲近,说了兰容止不听,她也就沉默了。
      直升机在沉默中降落到中济医院的顶楼。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领着几个穿着大白褂的医师在等候。兰容止下了飞机,黑西装迎了上去,正欲开口说话,兰容止一扬手制止了他,“闲话就免了。让你的医生带她去检查一下....”她指着胭脂,胭脂蔫蔫的站在她身后几步,“作个全身检查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了哪里....另外,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黑西装连声说,“你放心。我会交代好的。曾医生,你带这位....这位小姐去作检查,都检查完了,把她带到我办公室去。兰小姐,请随我来。”
      兰容止微微颔首,随他而去。张峰跟上,兰容止回头,目视胭脂指示,“你陪着她!”
      张峰犹豫的看着她,“大小姐....现在情势不安定,我怕....万一....”
      兰容止明白他意思,他怕万一阿武和洪四流窜到这里,可是,怎么可能?“没那个必要!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是!”
      兰容止跟院长的会谈很快结束。她让院长去忙他的,自己留在办公室等胭脂检查完。中途兰英豪气急败坏的电话问她洪四的事,催她赶紧回来,问她在哪里磨叽什么;兰容止漫不经心,洪四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我还有事,还不能回去。要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洪四在H市还是很有根基的,他一日不死,后患无穷!”
      兰容止冷笑,“我说了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处理。”
      不多废话的把电话挂了。兰英豪随即又拔了回来,兰容止就恼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点?——她心情不好着呢!
      兰英豪被她阴冷的声音窒了一下,他一直就怕这女人阴阴冷冷的眼神和声音,看不到人,还是觉得她像在跟前一样可怕,他暴躁和焦虑的语气就变得小心了些,“我只是想尽快将洪四捉住,要不然,会很麻烦,你赶紧的想个办法找他出来!”
      兰容止冷笑,“你倒当我神仙了!”
      兰英豪听她语气好了些,就讨好的笑着,“我的好妹妹我的大小姐,求求你,哥哥知道你最有计策了,你也不想我大过年的也过得不安稳吧?”
      兰容止眉头都打结了,“那就别恶心我!”
      “好好好好!只要你喜欢,让我叫你什么都行,你赶紧的想个办法吧,不弄死他我心里就不舒服。”
      “要人不是没办法,但是我有条件。”
      “你连我也要谈条件?”
      “那就算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只要能把洪四找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那以后再说。”
      “啊?”
      “我现在没心情。没事别再打电话来。就这样。”
      再挂断。把兰英豪气得不得了,差点没把电话摔了,奶奶的,这个死女人,什么烂脾气嘛!气死了!
      兰容止在院长办公室待了大概一小时,张峰才把胭脂领了回来,带胭脂去检查的曾医生说只有不算严重的一些皮肉伤和轻微的脑震荡,轻伤的地方已经上药,脑震荡可能会短暂性的引发一些头晕目眩、呕吐不适的症状,但休息几天就好了,没有大碍——不敢问为什么有这些伤——兰容止看着脑袋包了一圈白布带的胭脂,心里有些可惜,明明那么漂亮的脸,却要绑着这么一个碍眼的造型过年——
      兰容止说,检查完了,那就回家吧!
      胭脂心神恍惚,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低低的应了声,哦!
      三人便搭电梯上顶楼。临上机,兰容止忽地回头,幽幽的问了句,“胭脂,你就这么不情愿和我在一起了么?”然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机舱;胭脂被那幽幽的语气和眼神弄得不知所措,愣了好久,直到张峰催她,才犹犹豫豫的爬了上去,内心忐忑,不安和怀疑浓烟似的遍布了所有感观,她开始怀疑自己,却又不肯、不敢相信兰容止,她没有人可以请教,没有人能回答她的疑惑,她只能自个儿琢磨,却又琢磨不出个结果——胭脂忽然想到了蒋红娜,蒋红娜知道得那么多,也许她可以回答她!
      胭脂心里高兴了些,明天见到蒋红娜——她们约好了明天去逛街的——可以请教她!
      兰容止见她忽地露出了笑容,便问她高兴些什么,胭脂有些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明天去逛街....兰容止笑了笑,心想交到朋友了啊,那可真不错,以前还给人欺负哭得呜里哇啦的!便笑说,“那可真不错,去吧,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让锦葵给你张信用卡!”
      “没....没什么想买的!”
      “怎么会没呢?应该有很多你想要的东西才对。去看看,看见了也许就想要了!喜欢的就带回来,不用计较价钱!”兰容止温和的笑着说,看着胭脂眼神温柔,胭脂的脸慢慢的红起来,才抬起,又低了下去,声音局促而含糊,“嗯....嗯!”
      “是个....怎么样的朋友?”
      “嗯....是个很多话很爱浪费比我大一年级的很漂亮很会打扮的女孩子。我们住同一栋楼里。”
      “哦!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请我吃生日蛋糕。”
      “然后,你没回送什么么?”
      “送了!”
      “送了什么?”
      “项链。”
      兰容止莞尔,“胭脂也懂事了,也懂得礼尚往来了。学校的生活还习惯么?”
      “还....还好!”
      “学校还有人欺负你么?”
      “没!她们不敢的。”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胭脂涨红了脸,就是说不出“因为你是□□”这句话,结果就拼出了这么一句咋听之下不伦不类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因为小胖子转学了!”
      兰容止差点笑了出来,说胭脂可爱,还真不是一般可爱,那种傻气和稚气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兰容止故意惊叹,“啊哟,是这样啊!”
      “是....是这样!”
      兰容止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招了招手,“你过来,让我挨一挨,我困了。”也不管胭脂乐不乐意,捉了胭脂过来,挨着她有咯骨头的肩膀闭上了眼睛;胭脂不敢动,僵直了身子,兰容止自然感觉到了,她知道她不愿意靠近她或是让她靠近,可是她就是喜欢强逼她——她有让人挑衅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带来了一种邪恶的快感!
      让人想起了那种把她压在身下蹂躏的刺激和兴奋!
      兰容止想起了那幕“非礼”的示范,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到手时,她一脚踹开了她——
      真是一个不好的记忆!
      兰容止忽然直起身,拧了拧眉心,胭脂以为她不睡了,想挪开,兰容止瞪了她一眼,又挨下,胭脂老实的让她挨着,一动不动的直到飞机降落在青龙会庭院。
      迎接她们的是锦葵和她的助手——锦葵已经处理完事情先她们一步回来了——锦葵告诉兰容止有客人来了,日本来的客人!
      兰容止心里隐约有数,怕是前段时间她父亲去香港密会香港的最大的军火交易商的事让日本方面知道了,赶来探口风——来得真不是时候!兰容止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待会再去处理,又问兰英豪在哪里,锦葵回答大少在她刚回来的时候就出去了,去哪里做什么不清楚。兰容止说那待会再谈,让锦葵拿些吃的给胭脂,和胭脂回了房间,她叫胭脂去洗个澡休息一会,自己换了衣服去见客人。
      谈完事情,已经若干时候了,兰容止回到房间,却不见胭脂踪影,茶几上的糕点没动半分,热饮料也静静的冷掉了,兰容止皱眉,小鬼不是说饿了?怎么这么安分?她叫了几声胭脂,却没回应,兰容止心想该不是跑了吧?随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胭脂离开了,肯定会有人告诉她的,没人报告,那胭脂肯定还在这房里。兰容止寻到了浴室,浴室门并没锁死,一拧门把就打开了,兰容止踏进门口半步,忽地想起某次她在胭脂洗澡时进去那家伙惊天动地的激烈反应,脚步不由得顿住,往里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兰容止担心她真是睡着了,虽然室内温度保持适宜的温暖,要是光着身子泡在水里睡着了还是会着凉的,这才不再犹豫的走进去,走到里间,却见胭脂呆呆的半蜷曲着身子窝在长凳下的地板,神色消沉落拓,显然十分不开怀,兰容止心沉了沉,颇有些不是滋味,看着胭脂的眼神就多了两分犹豫,连声音也显得小心翼翼,“胭脂,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胭脂朦朦胧胧的看她一眼,神色迷惘,“没....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谁信?兰容止无奈,走近,蹲在她身边,一手抬起了胭脂低垂的脸,“你看,都哭了,还说没什么?还在想刚才的事?你心里恨我了?”
      “没有!”
      “那是为什么呢?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给谁看呢?还不是给我看的!你不开心,勉强待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想离开我,不想待在我身边?怕了我?嗯?”兰容止轻轻的笑,笑容里有着轻慢和淡淡的不以为然的嘲弄,“你也不用否认,我知道的,你那样子,还能说谎骗谁?”兰容止看着胭脂别扭的、慌张的、不自然的涨红的脸,淡淡的笑着,心里有一些恶劣的成分在咆哮在膨胀在兴奋的战栗,叫嚣着:荼毒她!
      “胭脂,这样的事,对我来说,连提起的价值也没有,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呢?你在介意什么?”她的手放在她心口位置,“所谓的‘良知’还是你的信念?你爷爷对你说了什么?生命可贵,不应该随便糟蹋?还是习武是为了强身不是为了祸害?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爱说很能说的?”
      胭脂无措而惊慌的撇开了眼睛,兰容止却不依不饶,半强逼的把她的脸扭回来对着自己,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冷静的,冷酷的,“‘不好的事情,就是叫人心里不舒服?’叫人不舒服的事情多着,这算什么?你以为天真能带来什么?天真只会害死你!我跟你说过,你似乎听不见去,算了,不说了!”兰容止眼神变得有些漠然,撇开了手,让她得以自由,胭脂畏缩的看着她,在她冷静轻柔的声音里,内在的那个自我变成了茫然的一个点。
      兰容止忽然的笑了笑,挨得近了些,一根雪白修长的手指挑起胭脂下巴仔细的端详着,语气有着温柔的叹息和责难,“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让人打你的脸的?你看,都肿成馒头样了!”
      茫然的视线在懵懂中对上兰容止的,兰容止眼神深深的,一下子让人陷进去爬不起来,脸靠得有点近,越发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吸引力,胭脂只觉得心脏“砰”的猛然跳了出来,脸上“咻”的就变红了,兰容止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她迷迷糊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脸上好烫,烫得难受;兰容止的手轻轻的抚上胭脂的脸,低低的吟哦,声音有着莫名叹息,“胭脂....我怎样才能让你高兴?”
      胭脂茫然的张大了眼睛,水样的眸子,因为沾染了泪花,越发显得剔透,照着人恍惚的心意,莫名的叫人失神,尾指轻轻的划过她的唇,温柔的摩挲着,心思就有些旖旎,她还记得那唇稚嫩甜美的味道——
      不由自主的靠近,快要碰上!
      胭脂忽然惊慌的跳了起来,慌张四顾,失措呢喃,“我....我…...”
      兰容止微微闭眸,扬起,人缓缓的、懒懒的坐上了长凳上,“怎么了?”
      “我....我想....”我想回家,可是....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声音不由得黯然了,“回学校!”
      沉默。
      然后兰容止轻轻的叹了口气,不领情的终究是不领情,我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没用,可是胭脂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又让她狠不下心去刻薄恶毒她:回学校?学校不也是我赋予你的,你去哪里不一样?
      “那好。走吧!我不勉强你!我让人送你!”兰容止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打电话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胭脂看着她头也不回,想说什么,偏喉咙梗塞着,半个字也说不出口,直觉心里堵得发慌。难受!
      张峰和另一保镖护送胭脂回学校。胭脂心不在焉的回到学校,回到公寓,开了门,秋艳不在,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出神,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人受伤了在痛苦的呻吟,声音从秋艳的房间传出,胭脂一愣,慢慢的回了神,站起来走到秋艳房间,房门没关,半开着,胭脂站在门口往里一看,惊呆了!
      一个赤裸的男人压在赤裸的秋艳身上,两人拼命的颤动着,秋艳抓着床单,半眯着眼睛痛苦的叫喊着——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胭脂脑海“轰”的一声,炸开了!
      秋艳猛然看见胭脂,“啊”的尖叫出来,那声音太惨烈,不像叫_床,男人受惊的回头,也见到房门口呆若木鸡的胭脂,胭脂被秋艳的尖叫惊醒,甩门就跑了出去,她见过这个男人,秋艳小姐说是她男朋友,那他们....
      秋艳惊慌的推开她男朋友爬了起来,想追出去,又发现自己身无寸缕,慌乱中扯了条毛巾裹着追了出去,要是被大小姐知道,她只有死路一条;她男朋友也怕,连毛巾也没裹也跟着追出去,出了房门,才觉着冷,又退回去穿上了厚外套;张峰和另一保镖受命留下来保护胭脂,所以没走,两人在车上喝着刚在校外小店买来的热咖啡,猛然听到一声惨叫,两人惊诧的对视一眼,随即扔了咖啡飞奔上楼,惊慌的冲下楼的胭脂猛然间就一头扎进了张峰怀里——
      “胭脂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张峰见胭脂没事,心略放松,问道,猛然看见只裹着毛巾的秋艳,疑惑的挑了挑眉,正在此时,秋艳衣冠不正的男朋友也追了出来,张峰是什么人,马上明白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秋艳,敢情是两人趁着胭脂小姐不在时办些什么好事,却被意外回来的胭脂小姐回来看见了——
      胭脂死命的捉着张峰的手腕,张峰见她眼神都变了,显然受刺激不少,听到她颤抖着声音叫着兰容止的名字,便说,“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联系大小姐。”
      张峰看也不看秋艳一眼,小心翼翼的护着胭脂下楼,胭脂把他的手抓得生疼也没哼声,只心想这小姑娘够呛的,一天之内遇到那么多事情!这些事,对她这个年纪来说,都太可怕了些也早了些!
      站在楼梯平台上的秋艳“扑腾”的一声跪了下来,泪涕皆下,“胭脂小姐,求求你,不要告诉大小姐,不然大小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求求你,看在我照顾了你那么久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诉大小姐。大小姐会杀了我们的,胭脂小姐....”
      秋艳的身影尖锐而凄厉,几乎算得上哀嚎了,胭脂被她的声音一刺激,人就渐渐冷静下来,脚步也迟疑起来,她迟疑的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秋艳,兰容止....会杀了她?!
      “我....我....我知道了....我不说,你....你起来。”
      秋艳用着一种更加迟疑的口吻和眼神看着她,“你....你真的不会说?”她相信胭脂不会说,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问的其实是兰容止身边的保镖:他们不会说?
      胭脂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张峰却是明白她意思的,他本是个沉默的人,也不愿多管闲事,便冷冷的道,“若是胭脂小姐要我们保密,我们自然也不会说。”
      他们的确没说,可是后来锦葵还是知道了,原因无他,是秋艳男朋友自己口疏,说自己被一吓,吓得差点阳_痿了,传到了锦葵耳里,锦葵勃然大怒,贱人,让你照顾她你竟然有胆子跑去风流快活,让人把秋艳反反复复的扇了十几个耳光出气,找了个名目,另派人去照顾胭脂——
      此是后话,当其时,张峰让秋艳回去穿好衣服,他问胭脂,“胭脂小姐,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回大小姐身边?”
      胭脂茫然的看着她,她不知道。忽然之间,好像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许久,许久。
      “回....回兰容止....身....身边。”
      “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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