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被逗弄的闵子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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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妖女叫谁呢！”蔾芦顺手把毛球扔到闵子华脸上，毛球也不负所托，两只爪子从闵子华头顶的头发开始往下挠，一直挠到闵子华的下巴结束，给闵子华脸上从上到下，左右两侧各增添了数道深深的抓痕。
“什么东西？”闵子华眼睛看不见，之感觉毛绒绒热呼呼的一团在他脸上挠来挠去，看样子脸应该是破相了，可他却没感觉到一点疼痛，只是觉得脸上凉飕飕的，然后就麻木的失去了知觉。闵子华自从眼睛吃了蔾芦的亏，就认定蔾芦身上没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自然知道江湖上不少帮派都豢养毒虫毒蛊，而蔾芦扔过来的这个东西必然也是其中之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蔾芦看着毛球挠完人之后依然扒在闵子华下巴上，揪着闵子华这今天没净面留下来的胡茬荡秋千，心里这才舒坦了些。本来嘛，她好心好意的把人抬回来……好吧，是她好心好意的找人把他从荒郊野岭抬进松江府，还浪费身上的丹药给他吊命疗伤，最后竟然换来一句‘妖女’，早知道碰上这么个恩将仇报的，不如就把人扔到那里喂狼吃。
当然，在想着‘恩将仇报’这四个字的时候，蔾芦还是小小的心虚了一下的。毕竟要是没有她最后那一下，眼前这人顶多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还不至于丢了性命。结果被她那么一刺激——哼，谁知道是不是他看了不该看的，血脉膨胀才弄成那副德行——三魂七魄愣是只剩下一魂一魄。
“你……你……把它拿下去！”闵子华拼命甩着脑袋，几次都把头磕到了床柱上，脑袋上鼓起好几个大包，可就是没把毛球给甩下去。他目不能视，只感觉下巴往下坠，胡子根处一揪一揪的疼，可整张脸却麻得张开嘴说话都勉强。
“我凭什么？”蔾芦从窗口一跃而入，走的离闵子华近了些，抽抽鼻子，双眉紧锁，怎么一股血腥味？“喂，你伤口又裂开了？要不要我帮你再包扎上？”
“用不着你这妖女假情假意！”闵子华依旧张大了空洞的眼睛，冲着蔾芦发出声音的地方猛瞪。
“瞪，你瞪啊！你再瞪你也看不见！”蔾芦看着闵子华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珠子，脑袋还不断的扑腾的样子，简直就是他下巴上的毛球的放大版，顿时失笑出声，心中被闵子华恶语相向的气愤也消了不少，“喂，你叫什么？”
“笑什么笑！老子搞成这样还不是你这个妖女害的！”闵子华被蔾芦的笑意迫的浑身难受，顾不得身上各处撕裂开来的伤口，腾出手来就往下巴上抓，想把毛球抓下来。
这回蔾芦听了闵子华的话一点儿也没恼，随手拽了把椅子往上一坐，拖着下巴看毛球跟瞎了眼的闵子华捉迷藏。
就见闵子华半个蒲扇大的巴掌‘呼’的一下子就往自己的下巴上拍，然后便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闵子华的下巴肿了。而毛球呢，早就溜到了闵子华的头顶，稳稳当当的在闵子华脑袋顶上一蹲，还伸出只小爪子挠着脑袋。
闵子华一击不中，手紧跟着一把抓向头顶，然后……继续扑空……顺便抓下自己头发一撮。
毛球在闵子华的手掌离它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的时候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蹬蹬后腿，蹭的窜出，在床沿上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到了闵子华的肚皮上。这还不算完，闵子华肚子上盖着棉被，毛球那么小的个头蹦上去完全不痛不痒，所以毛球特意的连着跳了好几跳，左跳一下没反应就往右跳，一直到跳到一个地方之后听见闵子华嘶嘶的咧嘴，它才安安心心的不动地方，专心在这同一个地方上上下下蹦个不停。
蔾芦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闵子华眼睛看不见之后，耳朵愈加的灵敏，蔾芦每一声笑都好像直接扎进他的心窝里。他也说不清楚现在是恼羞成怒还是纯粹就是丢了脸不好意思见人，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整张脸涨得紫红紫红的，要不是被毛球的爪子抓伤过，没了知觉，闵子华绝对能深刻的体会到脸比烙铁还烫的滋味。
“好了好了，毛球回来！”蔾芦笑够了，冲着还在蹦跶个不停的毛球招手，“我说，你个大男人跟个小毛团犯什么倔啊，不就抓你两下么！”
“你……你……”闵子华又窘又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不就问你一句你叫什么吗？怎么，对救命恩人连姓名都不肯说，心眼儿怎么比针鼻儿还小！”
“救……救……救命恩人！”闵子华这次是真的被气得背过气去，眼前阵阵发黑，紧接着就不省人事。
“咦？这就昏过去了？也太熊了吧？”蔾芦眨眨眼，跟毛球对视了一眼，走到床边捅了捅，“嘿，还真晕了！”
闵子华这次晕倒跟上次的伤重不同，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依然漆黑一片。这次他却没有晕倒前那么冲动，或许应该说没有之前那么有活力。刚醒过来时，他一心只想着眼睛被蔾芦害了，要找蔾芦算账。可是他连蔾芦手上的一个玩物都比不过，又哪里去谈什么算账？
一股无力感充斥着闵子华浑身，想他从小跟兄长一同假如仙都派，日日勤学夜夜苦练，到头来不但兄长的横死怨不得别人，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办法报仇雪恨，还要被太白三英那样不入流的人物戏耍，最后又落败在个不到双十的女娃子身上。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颓废，闵子华本就没有焦距的双眼连最后一丝神采都失去了。不论蔾芦怎么叫他，毛球怎么在他身上作乱，闵子华都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生命已经从这具身体中剥离，剩下的只是个无主的躯壳。
“装什么死！”蔾芦温言细语的唤了几声没效果，冷冷一笑，“你装什么大头蒜！明明不想死，在这儿躺尸躺给谁看？”
“胡……胡说！”闵子华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胡说？”蔾芦一只手伸出，覆在了闵子华的眼睛上，“你问问它，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你什么意思！”闵子华僵硬的把脖子转向蔾芦。
“什么意思？你还记得我三天前给你下的药吧？”
“记得，怎么可能忘！”闵子华咬着牙根，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
“那你也应该记得当时不能呼吸？”
“……没错，”闵子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那念头太快，在脑中一闪而过，没能抓住。
“哼，你那时候就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结果怎么样，在被憋死面前还不是逃了？我告诉你，我给你下的毒根本就要不了你的命，只要你忍一忍，不但死不了，眼睛也能完好无损。谁知道，嘿，嚷嚷着死啊死啊不活了不活了的人那么惜命，才喘不上气就拼命抓眼睛。”
听了蔾芦的解释，闵子华有心反驳，说那时候是眼睛太痛了他才去抓，要不然他也不会发现挠眼睛的时候会缓解喉咙处的堵塞感。可他心里知道，所谓的解释根本站不住脚，连死都不怕的人还能怕疼？所以张了几次嘴，都吭也没吭出一声。
又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在蔾芦都快睡着了的时候，从床上穿了闷闷的声音，“闵子华。”
“啊？”蔾芦一愣，“你说什么？你刚才是说话了吧？”
“我叫闵子华，还有，多谢你点醒我。”
闵子华？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蔾芦弹弹毛球，“哎，你记得他是谁不？”
“你在和谁说话？”闵子华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吱吱，”跟我说呢！
“噗，毛球，他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吱吱，吱吱……”毛球鄙夷的看着闵子华，真是的，长得傻了吧唧的，人又笨，花花捡他回来做什么！
闵子华自然听不懂毛球在叫唤什么，假如他能看见，或许还能猜出几分，“这位……这位姑娘……”
“怎么，不叫我妖女了？”
“呃……之前是老子，不对，之前是在下的不是，姑娘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闵子华这人心眼实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太白三英忽悠了。现在他悟出来自己根本就不想寻死，自然就想活着。要活着就要去找洞玄、水云师兄，那么就得把眼睛给治好。为了治好眼睛，再怎么低声下气也是应该，“姑娘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不知道姑娘能不能高抬贵手，救人救到底，连带着把我这眼睛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被逗弄的闵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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