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结伴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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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天被毛球抓伤已经过了三天，闵子华依旧不敢拿正脸去对着蔾芦。他一个大男人丢脸丢到那个份儿上，没找根腰带自挂东南枝就已经很难得了。闵子华肚子里其实也冤，任是谁碰上了一个姓何的随随便便挥挥手就能毒下别人眼睛的年轻女子，不都得往五毒教主身上想？五毒教主身上带的毒物当然是天下至毒，他有那个反应也很正常嘛。
虽说他忘了蔾芦武功不济而传闻五毒教主武功超群这个事实，可也不能全怪他，他那时候内伤未愈，连小二掌柜的那样的普通人走近都会不察，怎么可能随时依靠听取蔾芦的内息来判断蔾芦的修为？
“何姑娘，何姑娘？”闵子华没头苍蝇般胡乱挥着手，“你这是要去哪里？”
“天天呆在房里，闷都要闷死个人！我说，反正你脸上的麻药我已经给你解了，眼睛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要不我把方子给你留下，你自己留在这儿？”
这几天蔾芦都没怎么在松江府游玩，开始是看着闵子华尴尬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玩，只要她一看向闵子华，就能发现闵子华的耳朵扑棱一下支起来，然后整个人就开始往被子里缩，七尺高的身躯恨不得缩成比毛球还小的一团；她一转身，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就会一点一点的往外拱，棉被也会被掀开一条缝，露出闵子华的鼻孔。闵子华会接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吸上两口气，然后等蔾芦再把身子转回来时，再如惊弓之鸟一般缩回原样。
只是逗弄人也有厌倦的时候，尤其是碰上一个撞了南墙都不知道回头的呆子。这都三天了，谁还看不出来她是故意一会儿走开一会儿又突然回来的，就这个闵子华，每次的反应都是一个样子，只知道往被子里藏，笨都笨死了！所以蔾芦也不愿再跟闵子华多耗费时间，想着既然闵子华到了松江，那么南京那边的乱子肯定告了一个段落，她如今也就可以返回南京，将剩下没玩过的地方一并走一走。
不知道是不是蔾芦收拾东西的动静大了些，还没等她跨出自己的房门，闵子华就踉踉跄跄的摸着墙找了过来。
“何姑娘，你先前不都说了要保证我这眼睛恢复原样，必须得用药精准吗？你看我这粗手粗脚的怎么可能弄得好！你这一走不是直接就等于废了我这双眼睛吗？”闵子华眼睛看不见，可是听音辨位的水平却是直线上升，不当不正的正好挡在蔾芦正前方。
“干我何事？”
蔾芦本想好言好语，叫闵子华随便雇个老妈子或者小丫鬟，上个药只是精细活，没什么真正的难度。偏偏闵子华那半个蒲扇大的巴掌胡乱挥舞，几次三番扫过她的前胸，羞得蔾芦一退再退。可那闵子华似乎根本没发觉自己碰到了哪里，只觉得马上就要抓住蔾芦了，蔾芦退一步他跟一步，步步不离蔾芦的前胸。蔾芦忍无可忍，干脆冷冷的说道。
“你明明答应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明明，明明……”这几日蔾芦虽然喜欢戏弄闵子华，可言语间却从来没有过火过，这次突然变了腔调，弄得闵子华不知所措，一时间语无伦次。
“大丈夫是大丈夫，你拿臭男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个小女子做什么？让开！”
“不……不让！”
闵子华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他想着蔾芦既然能够把他从荒郊野外救回来，那么总不至于半途而废。一开始他口出恶言是他不对，可是他歉也道过了，礼也赔过了，更一点儿都没提起因是蔾芦对他下狠手，他才是受害者这个事实。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蔾芦都不该就这么一走了之。
蔾芦的态度越来越冷硬，闵子华摸不清原因却死活不肯让步，摸来摸去摸到了蔾芦手中的包裹，然后一把就夺了过去，“你行李在我这儿，你走不了！”
“你！”蔾芦气的简直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你就打算赖上我了是吧？欺负个小姑娘你也不害臊！”
“话……话不是这么说的……”闵子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留住蔾芦，也只能支吾着。
“把东西给我。”
“不……不给……”
“好，好！不给是吧？那我送你了成不？里面全是女儿家的东西，你拿着吧，看别人不把你当采花贼给办了！”说着，蔾芦不在试图把行李拿回来，绕过闵子华就冲着房门走。
照理说孤男寡女这么些天下来，连店家都以为他俩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闵子华即便不为蔾芦着想，为了自己洁身自好也不该再这么跟蔾芦纠缠。何况闵子华刚刚得知一直敬仰的兄长就是因为女人才落得那般下场，更是要比往日都谨慎三分。问题出就出在蔾芦出现的时机。
蔾芦晚些出现吧，闵子华恢复过来了，对女子自然就敬而远之；早点出现吧，闵子华一心复仇，哪里会理睬一个十几岁不到二十的小丫头，更不要说主动去招惹。偏巧蔾芦在闵子华心神不宁慌乱无措的时候出现，哪里还会考虑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等想起该与不该的时候，多少年都过去了。
“何姑娘！”此时的闵子华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蔾芦跟他分开。当然，这里面一点儿风花雪月也没有，只是一个从少年时就只知道复仇，对男女之情毫不关心的呆子的横冲直撞，“要走你也得带上我一起走！”
“带上你？”蔾芦气得倒抽了几口凉气，“我带上你这么个麻烦算是怎么回事？不说我一路上得当牛做马的伺候你这大爷，孤男寡女一同上路，你不怕别人说，我将来还得嫁人呢！”
“我……”
“别说你自己能照顾自己，不用我伺候什么的，你自己信吗？”蔾芦抢在闵子华张嘴之前开口，“也别拿这几天的事情当借口，除了给你换药，观察你的伤势，我跟你可从来没单独在一起过！”
闵子华被蔾芦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蔾芦的话每句都是事实，可却完全跟真相相悖。她的确除了换药没跟闵子华单独相处过，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七个时辰闵子华是在换药观察、观察换药中度过的。蔾芦一会儿出门一会儿回来的，来来回回折腾的闵子华都想撞墙。怎么到了蔾芦这里，这些事情好像只花了一眨眼的时间呢？
“可以让一让吗，回自己的房间发呆去。我还赶时间，晚了该错过投宿的地方了，”见闵子华长时间不说话，蔾芦语气也放柔了些。一边说着一边轻巧的将包袱从闵子华手中抽出来，然后拎起毛球，绕过闵子华，下了楼跟掌柜的结了帐，一路向南京而去。
闵子华就那么呆愣着站在原地，等蔾芦下了楼才反应过来。顺着蔾芦离去的声音一路摸索而去。闵子华如今眼睛已经能稍微看见点光亮，所以才更加担心前功尽弃，而他也只不过是眼睛不方便，在适应了几日后，走路到也不至于摔倒，只是东倒西歪的看着让人有点提心吊胆。
不过身形的凌乱并不影响他跟在蔾芦后面，用耳朵时刻辨别着蔾芦的方向，闵子华就这么一路跟了下去，连回客房收拾自己的东西都没收拾。而蔾芦内力不高，自然听不出后面有人跟踪，跟毛球两个一路着向南京进发。毛球倒是几次都远远的看见了闵子华，可是它哪里清楚蔾芦跟闵子华之间有什么问题，小脑袋也没多想，再说白天正是它没精神的时候，勉强应付着蔾芦已经算是不错，认定闵子华没有危险性之后就没在搭理。
所以当晚蔾芦投宿后在客栈的大厅看见闵子华时，着实被吓了好大的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还搞得这么狼狈！”蔾芦眼珠瞪的溜圆，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傻大个儿。就见闵子华身上还是她离开时的那身黑衣，手边儿什么东西都没有，蔾芦留给她的药材之类的东西完全不见踪影。这还不算，那身黑衣上还浮着一层清晰可见的灰土，甚至连闵子华的头发上都沾着脏东西，看着就无比的邋遢。
“嘿嘿，”闵子华把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冲着蔾芦发出声音的方向傻笑，“都说了我要跟着你的。你这是去哪儿，听来往的行脚商的闲谈，是要去南京？正好我要回去找我师弟，一道儿吧！”
“一道儿个……个……”蔾芦‘个’了半天，到底是没把最后那个‘屁’字说出口，只能恨恨的瞪着闵子华。
闵子华又看不见，当然不痛不痒的。他现在也不愁蔾芦不答应，再说即使蔾芦不应，两人就跟今天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也没什么不妥，换药的事情到了落脚地再弄也可以嘛！
这边闵子华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明果断，可他却忘了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结伴而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