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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身世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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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给我来三斤牛肉,两只烧鸡,一斤好酒!”酒肆中,这少年倒是豪气,一个人叫了这么多吃的。
“陆大哥,果然是你,这么丰盛的酒菜,不知可否请小妹共饮一杯?”
陆啸天只见一个女子嘻嘻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一对灵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
“红曦,你果真找到这里了!”陆啸天高兴地叫着。
小二将酒菜都端了上来,红曦夹着一片白切牛肉送到嘴中,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在墙边留的那些记号我都瞧见了,一颗棋子,里面写着一个红字。陆大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怎会知道我一定会看见?就算我看见了,你又怎知我一定会猜到这是你留下的呢?”
“我也只是试试罢了,那日在地道之中和你走散,我曾返回柳江山庄想去找你,谁知道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就回到了京城,每到一处地方便留下了这个记号,心想,若是你看到了,也许会来找我。”
红曦停下筷子,向陆啸天问道:“对啊,那日我们都在将军府的地道之内,为什么走着走着,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呢?”
陆啸天拉过红曦小声说:“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人多口杂,我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红曦,那日我从将军府出来之后,没有找到你,信步闲走,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红曦忙问:“是什么事?”
陆啸天从怀中掏出一块乌木牙牌,上面刻着“祁山”二字,他拿给了红曦,继续说道:“那日后半夜的时候,我走到了西街胡同,还没进去,就在墙角处看见一伙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匆匆进了一间高门大宅,我心下好奇,便过去看了一看。一看,我却吃了一惊,这伙人所进的居然是当朝丞相的府邸!我越想越是疑惑,这时,借着月光,我瞧见地上掉下了这块牙牌,想是其中一人匆忙之中掉下的。”
又是黑衣人,难道和华北安见到的那些是同一伙人?
红曦拿着牙牌,仔细地看着,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祁山。她曾听四娘说过,祁山地处西南,山上有一群结寨的能人异士,个个武艺高强但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年来出没鬼魅,行踪飘忽。难道会是他们?可是堂堂丞相又怎会和这样的江湖人士扯上关系呢?真是令人费解!
红曦将这块乌木牙牌收进了怀中,刚才嘻嘻笑着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陆大哥,那天你看到的这些事可和别人说过?”
陆啸天摇摇头道:“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朋友,又怎会和别人说呢?”
他语词恳切,红曦听了心内也是一热,他们相识的时日虽短,但两人都是真挚赤诚之人,彼此早已是将对方视为知己好友了。
上一次是夜探将军府,而这日晚上,红曦则决定要夜探丞相府。
没有三爹爹华北安,红曦不敢独自贸然走地道,她等在丞相府的后门,到了晚上,趁着府中的一些佣人出门来倾倒一些杂物的时机,洒了一把迷魂香粉,悄悄一闪便溜了进去。
丞相府十分大,红曦也不知哪里才是宇文万德的房间,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
大约过了一炷香,她才在一间掌着烛火的房间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透过朦胧的窗影望去,红曦依稀见到里面坐着一个骨骼嶙峋,面相阴鸷的人,身穿一件黑金蟒外衣,看起来是个颇有权势手段之人。
管家高福在他耳边低低耳语了一阵,红曦只见他两只眼睛眯成了缝,但即使那么一小条缝隙,依然能感受到从中透出的冷冽之气。
听罢回话,宇文万德站起了身在屋内走了两个来回,一边踱着一边低低说道:“哦,竟还有这样的事?当年他葬身关外,数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就像被施了法一般统统消失不见。原来,他还留下了这样的后着……”
高福在一旁点着头道:“这个秘密原本并不为人知,是扎和木王子那边的密探送来的消息,说是在关外发现了他的旧部,而他的后人听说也到了中原。丞相,王子的意思是要我们……”
宇文万德止住了他的话,说道:“这件事情先交给山鬼他们去暗中调查,你派人送信给王子,就说请他安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
红曦不知这两人口中所说的“他”是什么人,但看他们的神色定是十分紧要。
天色已晚,宇文万德也要回房休息了。红曦忙躲在一旁黑暗的角落里,看着两人掌灯慢慢离去。
看样子,今天那群黑衣人是不会来了,不过这一番前来,让红曦觉得这偌大的丞相府里到处都充斥着暗算和阴谋,疑云重重。
此地不宜久留,红曦趁着夜色,找着来路赶紧要想出府。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那声音婉转低鸣,如怨如慕,仿佛倾出心内所有的情感一般,直听得人缭乱震颤。红曦也被这乐曲给吸引了,顺着箫声走了过去,在府中的花园亭榭中,只见一位白衣公子正对着明月,吹奏着洞箫,他背对着红曦,虽不见面容,可却心意全露。红曦站在远处,听着不绝如缕的乐声,心也被浸润沉醉了,竟痴痴站着忘记了离去。
皎洁柔媚的月光洒在那白衣公子的身上,远远望去超凡脱俗,仿佛并不是这红尘中化生的庸人俗物。
这公子,满腔情思,一地柔肠,定是在思念着他的心上人吧。
再访冷府,这次却是宇文万德带着宇文轩亲自前来,礼数上宇文万德自是十分注重,既带上了媒人,也备齐了提亲的彩礼。
见到站在门口的冷向鹏,宇文万德满脸堆笑迎了上去,一边拱手一边说道:“冷将军,让你亲自出门迎接,老夫真是过意不去。”
冷向鹏虽不喜宇文万德的为人,但过门毕竟是客,更何况还有宇文轩随行前来,他抱拳回礼,将二人迎了进去。
宇文万德呷了一口茶,微微笑着望着冷向鹏,缓缓说道:“冷将军想必已经知道此次老夫前来的意图了。”他指着门外那些箱奁,“这些都是老夫下的聘礼,若是冷将军还有别的要求,也可但说无妨。”
冷向鹏连看也没看外面的那些东西,只是望着宇文轩问道:“你果真中意我霜儿,想要娶她为妻?”
宇文轩听冷向鹏向他问话忙跪了下来,郑重说道:“不错,我真心喜欢冷小姐,想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好!”冷向鹏抽出身上的佩刀举到他的面前,说:“既然如此,你就对着我的宝刀发誓,这一生一世你都要爱护我霜儿,绝不能负她,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宇文轩见这刀寒气凛冽,但心中也并不惧怕,伸出手来,指天立誓:“我宇文轩对天发誓,待我与冷小姐成亲之后,一定待她如珠如宝,这一世都不会做背弃她之事,若有违背,必死于刀下!”
冷向鹏这才舒了一口气,将刀放下,双手扶起宇文轩,慈爱地看着他说:“好,这些聘礼我收下了,轩儿,从此以后你不但是我的部将,更是我的好女婿了。”
宇文轩听得冷向鹏亲口允诺婚事,满心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他忙再跪倒,叫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宇文万德则在一旁哈哈笑道:“冷将军,这以后我们便是亲家了,过去即使有什么不愉快之事,我们也该一笔勾销了。回去之后,我择个好日子,就让他们完婚便是,不知冷将军意下如何?”
“这些事就由丞相做主吧。我霜儿从小被我娇惯坏了,只盼将来过府之后,丞相大人可以多多包涵。”
宇文万德拉着冷向鹏的手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宇文轩见两位长辈握手言欢,心内也是欣慰,他向冷向鹏问道:“岳父大人,不知霜儿她……在不在府里,我想去见见她。”
“她今日去齐云社看蹴鞠了,一早就走了,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宇文轩笑道:“原来她还喜欢蹴鞠,只是不知她这棋子打穴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可是厉害的很啊。”
“哦,她还会棋子打穴?这我可从不知道啊……”冷向鹏有些讶异。
宇文万德在旁说道:“冷将军,这孩子大了又岂是你事事都能掌控了然的?既然令千金不在府中,那我父子二人也不再打扰,这就告辞了!”
冷向鹏将他二人送到了门口,目送他们驾车远去。这门亲事,他虽并不乐意,但为着女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着法儿为她摘下来。只要她高兴,只要她能粲然一笑,那么就是拼上了性命,他都会在所不惜。
霜儿,只要你觉得那是快乐、幸福的,那爹爹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
婚礼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八,黄历上说那是个黄道吉日,适宜嫁娶。丞相府中张灯结彩,而将军府上下也是忙进忙出为冷若霜准备着嫁妆。
这几天冷若霜的心情也是奇好无比,连对待下人也不似以前那么苛刻。冷向鹏给她准备了七大箱子的嫁妆,其中三箱装的都是当年白启山留下的医书。
“爹爹,这些书你也要我带到丞相府里?”
冷向鹏拉过冷若霜,轻叹了一口气,正色说道:“霜儿,如今你快要出嫁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
冷若霜见父亲神色郑重,似乎是件极重要之事。
冷向鹏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霜儿,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亲生父亲名叫白启山,这些医书便是他留下的。”
“什么?爹爹,你说什么不是亲生父亲……我被你搞糊涂了,怎么我突然又冒了一个父亲出来?”冷若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安然无恙地在冷向鹏的宠爱下过了十八年,可现在突然却说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不可能……不可能……爹爹,你是骗我的吧。”
冷向鹏早知将这事说出,她一定很难接受,可这一世难道要永远瞒住她,不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世?
如今她即将出嫁,他也再无牵挂,这个埋了十八年的秘密,总要再见天日。
冷向鹏将当年白家惨遭灭门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冷若霜,她的父亲是江南名医,医术之高誉满全国,冷向鹏让她从小读这些医术就是为了让他的毕生心血不会就这样白白荒废。
冷若霜听着十八年前的旧事,背脊上一阵冷汗,她想起了那日见到的红衣女子。
“爹爹,刚才你说,当年我还有一个姐姐,那她现在在哪?”
冷向鹏摇摇头道:“当年我也曾找寻过,但那木桶想必是漂得远了,始终没法找到,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你姐姐的音讯。
红日扶曦,冷月如霜。
那两块金锁片冥冥之中自有联系,今天听了冷向鹏的这番话,才不由得她不信。
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并不是巧合,难道她们真是一对孪生姐妹?
冷若霜此时心绪起伏,脑中也是乱作一团。她的贴身婢女彩凤走了进来,走到她跟前,给上了一张纸条,说道:“小姐,这是刚才门口有人要我交给你的。”
冷若霜将纸展开,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野外密林,但求一见。
她将纸合起,忙问:“是什么人让你给我的?”
彩凤答道:“方才在门口,是一个红衣女子拦住了,要我交给你的。”
冷若霜双眉一挑,起身便走,乘上马车,急往密林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