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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

  •   米罗一个星期没去工作室,因为他一个星期都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说起来这罪魁祸首又是潘多拉,她送的润滑剂直接导致了哈迪斯对米罗没有节制的索取。有几次米罗承受不住昏过去的时候,哈迪斯也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要了,可那该死的润滑剂和着两个人的□□带给哈迪斯极致的愉悦,让他想离开米罗那幽软的秘道都做不到——那滋味实在是太销魂蚀骨了。如果不是哈迪斯被工作上的事情缠住,米罗估计还要在床上多躺些时日。看着哈迪斯愤愤然离去的背影,米罗甚至在心里双手合十的感谢上天,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就要吃不消了。
      在床上休养了几天,米罗才终于能扶着床头下地站起来。他摸着墙在自己家里转了几圈,心情有所好转。这阵子哈迪斯一直很忙,回来的时候米罗通常都已经睡了。不过米罗并不太介意,他也认为哈迪斯总是把时间耗费在自己这里不大合适。又在家偷了两日的懒,米罗才搭乘公车来到店铺,思忖着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作品才能配得上哈迪斯。这很让他犯难,米罗在脑中试想了很多设计,可结果都令他不满意,它们都不能衬托出哈迪斯内在的锋芒。实在想不出来,米罗苦恼的去翻手边的日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日就要到了。
      “唉……怎么最近稀里糊涂的……”
      米罗对自己嘟囔一句,心中升起一丝疑虑,疑虑中又夹杂着些许期待。哈迪斯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可他的言行举止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这让米罗不禁揣测起来。也许,会是像普路利昂之星一样的惊喜吧。米罗在心里劝慰自己,毕竟,哈迪斯这些天真的是早出晚归,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叮咚——
      店门上的铃铛响起,米罗忙起身相迎。
      “你好,请随意看看。”
      进来的那人有着一头银色偏白的长发,额前的留海遮住了眼睛,让米罗只注意到他瘦削的脸颊和下巴,还有那绷紧的薄唇。那人穿着铅色的西装,熨烫的没有一丝皱褶,脚上的一双皮鞋也擦拭的看不出一点灰尘,显然像是个养尊处优又对生活细节很挑剔的人。
      “你是店主米罗?”
      那人边扫视着店里的商品边问,米罗点了下头,答:
      “是的,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
      “我听他们说你做的东西不错。”
      那人瞥了米罗一眼,让米罗感到无端的紧张。
      “我想让你帮我做个烛台。”
      “烛台?”
      米罗歪了歪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这倒是很少见的要求……”
      烛台不是现代生活中的常见物什,客人这样开口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米罗如是想着,又问:
      “是要送人么?”
      “是的。”
      那人转过脸来对着米罗礼貌的一笑,说:
      “是要送给我的婚约者。”
      “婚……”
      米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复述着这个词:
      “婚约者?”
      “是的。”
      那人又笑了,笑得似乎很委婉,说:
      “他并不是位女士,所以我无法用未婚妻来称呼。”
      “是……是这样……”
      米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想起了卡妙,最近也没有见到卡妙,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能做么?”
      那人走到柜台前问。米罗连连点头,应到:
      “当然,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烛台?什么时候要?”
      “心形的烛台。”
      那人用两手撑住柜台边沿,略低下头看着米罗在一张白纸上画草稿。
      “最好是多层的那种,有彩色小碎块玻璃,越快越好,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米罗很快打了个烛台的雏形,商量到:
      “你看这样可以么,从前到后一共是七层,从上往下看的话,就是这种投影效果,每层都是一个心形,但绝不是简单的重叠在一起,颜色我会随机来选,这样显得更自然一点。”
      那人吸了口气,赞扬的说:
      “你果然不简单,这个设计我很喜欢……哦,对了,中间那个心上可不可以刻上他和我的名字?”
      “当然。”
      米罗用笔在草图上圈了个圈,划出一条直线准备写备注。
      “请问他叫什么名字?就是你的婚约者。”
      “哈迪斯。”
      那人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正等着写下来的米罗心里忽然踏空,两耳轰一声震起嗡鸣,右手神经质的抖动,让素描铅笔的笔尖啪嗒折断了。他怔怔的抬起头,没听清似的又问: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哈迪斯啊。”
      那人似是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见米罗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还特意从怀里掏出钱夹,翻开凑到米罗眼前,用满是自豪的口气说:
      “很有神话色彩的名字,不是么?但那个人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王者。”
      米罗看着那人钱夹里的一张照片,大脑霎时一片空白。黑色如绸缎般的长发,青绿如湖水碧波的眼瞳,俊逸的面孔上是熟悉的淡然微笑。米罗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这么巧有两个一摸一样的人,连名字都一样。
      “米罗?怎么了?”
      那人合上钱夹放回怀中,关切的用手推了推米罗的肩膀。已经六神无主的店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嗓音干涩得艰难发问: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那人向后拢了一把额前的长留海,露出一双金红色的眼瞳,道:
      “我叫米诺斯。”
      米罗捏着那只断了头的铅笔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段像是被爆炸后强光刺激的空白期过后,米罗才找回几分理智。普路利昂之星还戴在他的手上,怀疑一切的本性让他不会这样轻信这个不速之客。
      “你的婚约者是个非常知名的人。”
      米罗酝酿着自己的问话,他直视着客人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也许我这样说不太合适……但据我所知,他最近一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米诺斯的目光飞快的闪烁了一下,他早就料到了,想让蝎子就此放弃,这种程度的谎言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剜出最深的伤口。
      “那些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米诺斯装作一副大度又无奈的样子,笑着说:
      “虽然我不知道和他幽会的那个人具体是谁……”
      说到这里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余光瞄到米罗握笔的手指轻微颤抖。
      “不过我不想追究这件事,毕竟,我们两地相隔很长时间了,他因为寂寞而去找个人消遣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现在我从西海岸赶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仪式结束后我就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了,毕竟,那对海因斯坦家来说是很丢脸的事。”
      米罗的心被“丢脸”这个词戳出一个洞,他绷紧了脸,例行公事一样说:
      “米诺斯先生,请你一个星期之后来拿烛台吧。”
      “可以再快点么?”
      米诺斯转了个身,望了望货架上的商品,道:
      “我想在十一月八日的婚约纪念日送给他。”
      米罗忽然觉得双眼一片昏花,甚至连自己手里那张烛台的草图都看不清楚了。他闭上眼睛似在权衡,一分钟后,米罗才重新睁开眼,说:
      “那就请你三天后来取东西吧,不能再快了。”
      “那好,那就多谢你了。”
      米诺斯温和的笑了笑,见米罗的右手还捏着那只铅笔,便伸出左手来想和他握手。
      “谢谢。”
      米罗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也伸出左手回握,这时他才注意到,米诺斯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那枚戒指让他的头更晕了。虽然不是普路利昂之星,但那也足以蜇伤米罗的双眼。
      “那我先告辞了。”
      米诺斯和来时一样,不紧不慢的推开门走了。米罗面如死灰的挣扎着站起来,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就趴在柜台上反胃似的干呕。一想到哈迪斯曾经和自己的身体有过那样淫靡的纠缠,米罗的心就如玻璃破碎般的疼痛。
      他不过是因为寂寞了,所以需要一个人来排遣。
      难道他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一个骗局?米罗不愿去信,哈迪斯眼中的那份疼惜怎么能够是伪装出来的?可是……一转念间,米罗又不那么确信了,撒加也有过那样温柔的眼神,那个曾经被自己认为是“完美情人”的男人,最后也暴露了他阴险毒辣的目光和手腕。
      哈迪斯又有什么区别呢?
      米罗捂着嘴巴踉跄的走到门口,把OPEN的牌子摘掉,然后又摸回柜台,找出自己的行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他要听哈迪斯亲口告诉他,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残忍的玩笑,他也要听哈迪斯亲口对他说——
      自己不过是他等待婚约者时用来解闷的对象。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是无效号码……”
      听筒里的提示音让米罗的心再次猛然揪起,他不记得哈迪斯换了号码。然而不管怎么拨打,米罗听到的都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是无效号码……”
      米罗真的没了主意,他就坐在椅子上像个机器人似的不停的呼叫哈迪斯的号码,一直拨到指尖发痛。米罗本可拨打潘多拉的电话,但他自嘲的笑了笑,没有那样做。米诺斯那句“对海因斯坦家是件很丢脸的事”触碰到了米罗尊严的底线,他不会再自讨没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米罗的心慢慢滑落黑洞一样的谷底。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他连像卡妙那样痛快的哭一场都做不到,只是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看着行动电话自行关了机。
      米罗一动不动的呆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他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普路利昂之星,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天大笑柄。米罗不断的回想着和哈迪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留意到了他最近不正常的繁忙,或许那正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只不过自己还陶醉在哈迪斯为他编织的故事中,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该怎么办?
      米罗捂着脸扪心自问,他的心连血带肉都附在哈迪斯身上,要都要不回来了。
      “哈迪斯……你这个……”
      米罗无力的飘出半句话,双目胀痛酸楚。
      “为什么……”
      米罗拼命忍住想流泪的冲动。原来哈迪斯的号码失效,是因为他的婚约者回来了,不再需要自己了。心因绝望而慢慢冷却,米罗抬眼望了下自己的店铺,苦涩的笑了。
      “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米罗颤抖着摘掉了无名指上的普路利昂之星,回忆着那天晚上哈迪斯给自己戴上时的悸动,他觉得自己的精神一触即溃。
      “再见吧,哈迪斯……”

      宽敞豪华的会议室里,哈迪斯觉得自己被上了刑。一个多星期之前,吉米尼集团突然提出一项合作计划,海因斯坦的高层十分看重,因为这对两大巨头的商业前景都有百利而无一弊。因此,哈迪斯不得不往返周旋于吉米尼集团和撒加之间。潘多拉提出过让她来交涉,这样哈迪斯可以多一点时间陪陪米罗。不过哈迪斯谢绝了,到了关键时刻,哈迪斯认为自己有义务承担起这些责任。庞大的合作计划并不是能一口敲定的,每一条每一款都要双方斗智斗勇的讨价还价,以期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一谈就谈了十余天,哈迪斯每天半夜赶回去的时候,米罗都已经沉入梦乡。他很恼火很无奈,也很愧疚。一天天的谈判占用了大量的时间,会议的间隙还要和吉米尼的代表应酬。哈迪斯面对着一叠叠文件焦头烂额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米罗好久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一下忙了起来,倒把通电话这茬忘记了。
      想到这,他忙去找自己的行动电话,可是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和口袋也还是不见踪影,哈迪斯只好把自己的助手招呼过来,问:
      “米诺斯,你知道我的手机放在什么地方了么?”
      “在这里,我刚好拾到的。”
      米诺斯平静的递过一个黑色行动电话,哈迪斯道了声谢,立刻打给米罗。满腔的思念徘徊在嘴边,耳朵里听到的却一直是忙音。这让哈迪斯有点失落,他等到这通忙音结束,自动语音提示对方无法接听时又拨了第二遍,然后第三遍,第四遍,依然是忙音。哈迪斯不由得皱紧眉头,米罗平时很少有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往来,他是在和谁聊天么?
      “哈迪斯大人,”
      米诺斯过来提醒道:
      “下午的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好的,我知道了。”
      哈迪斯摆摆手,又拨了最后一遍,还是没能接通。他只好先放下行动电话去进行谈判,心情压抑得仿佛雾霭中的伦敦。
      抓紧时间忙完这次合作意向吧,哈迪斯对自己说,希望米罗不会见怪……要怎么补偿他好呢?
      下午谈判进行的还算顺利,撒加似乎有意在作出让步,哈迪斯也就趁势前进了一大截,谈及了最终正式合同的签订事宜。好容易漫长的六个小时后,双方对今天讨论的内容达成一致,决定不日举行合作计划签订仪式。哈迪斯这才终于迈出了会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行动电话继续呼叫米罗,仍旧是占线音。哈迪斯觉得不对劲,想了想,先往米罗家里拨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这么晚了,米罗没在家?
      “哈迪斯先生,不如一起去用晚餐如何?”
      撒加走过来邀请,哈迪斯满脑子想的都是米罗,越想越怕他遇到什么事故。
      “不用了,撒加先生,我还有事,改日吧。”
      哈迪斯撂下话抄起外套三步并作两步走向车库。布加迪威龙临危受命,全速穿梭于车流中驶向米罗的工作间。到了目的地后,哈迪斯的心倏地悬了起来——米罗的店铺黑乎乎的,隔壁书店那个叫瞬的少年正坐在台阶上数星星。
      “哈迪斯先生。”
      少年发现了他,冷淡的叫了一声,让哈迪斯摸不着头脑。
      “米罗在么?”
      哈迪斯刚问完,又立刻改了口:
      “米罗他在哪儿?”
      瞬从台阶上起来,盯了哈迪斯好一会儿,才递过一个小小的信封,说:
      “米罗哥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走了?”
      哈迪斯彻底愣了,他不知道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一直联系不上米罗,就连瞬这个一向快活礼貌的少年居然也仇视着自己,而且还告诉他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米罗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你说米罗?”
      哈迪斯以为瞬在说其他什么人,他反问道:
      “他不在家也不在工作间他能去哪儿?”
      少年低下头撅着嘴赌气一样说:
      “我怎么知道。”
      说罢,他把那个小小的信封硬塞到哈迪斯手里,飞也似的跑开了。哈迪斯的思路完全没跟上现在的形势。他困惑又茫然的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把钥匙。哈迪斯见过的,这是米罗店铺大门的钥匙。他用手掂了掂,走上台阶去开米罗的店门。哈迪斯目前仅有这一条线索,总要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开门,点亮日光灯,那一瞬间哈迪斯从头到脚都惊呆了。店里的货架全都东倒西歪的堆砌在一起,满室的凌乱,一地的狼藉,再没有一件完好的作品。这情形莫名的萧索和阴冷,哈迪斯撑着门框,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那些他看着米罗亲手做出来的作品,尽数支离破碎到面目全非的地步,让哈迪斯怀疑它们不是掉下来摔碎的,而更像是用锤子这样的重物生生砸碎的。哈迪斯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通往工作间的门虚掩着,他不得不踏在满地的玻璃碎渣上走过去。推开门,哈迪斯差点就要失控了,那张他曾经和米罗一起画过玻璃画的大桌子中央,摆着唯一一件没有被砸碎的作品——那只“站不起来的驼鹿”。小驼鹿的鹿角上,挂着自己送给米罗的那枚普路利昂之星。哈迪斯一把抓过戒指确认是真品无疑,心中更加焦躁不安了,他忍不住冲着空无一人的工作间喊:
      “What the hell——”
      一扭头,哈迪斯觉得股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平时从不关闭的三座炉子全都熄灭了。冰冷的灰烬取代了明亮炽热的橙黄色,让哈迪斯感觉自己置身坟墓,一座米罗建造的,属于所有玻璃作品的坟墓。
      哈迪斯找遍了米罗的工作台和柜台,没发现更多蛛丝马迹。找不到米罗,他整个人渐渐处于一种狂躁的状态,攥紧那枚戒指关了店门跳上车直杀回米罗的公寓。
      没有人,米罗不在那里。
      “上帝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哈迪斯检查了床榻,写字台,衣柜,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解惑的东西。他唯一能推断出的,就是米罗肯定因为什么突发的事情而远离了自己,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脑子里乱得嗡嗡响的哈迪斯乏力的坐在客厅里的一把藤椅上,按着眉心思前想后,钟表秒针的滴答声被周遭的安静无形的扩大,让哈迪斯更加坐立不安。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哈迪斯才想起来打了通电话。
      “啊,哈迪斯啊,和吉米尼的合作终于定下来了吧,真是辛苦了。”
      “潘多拉,我想请你帮个忙。”
      哈迪斯的声音仿佛找人催债一样,让电话那头的美女愣了一下。
      “哈迪斯,你怎么了?”
      哈迪斯避过这个问题,继续说到:
      “明天开始公司的事物都交给你来处理,我临时有事情,抽不开身。”
      沉默。潘多拉在等哈迪斯的下文,等了一分钟还不见有动静,她便不动声色的警告:
      “哈迪斯,同样一句话我不想说第三遍,你听上去状况很不好,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
      哈迪斯正在考虑怎么应付,潘多拉马上追加一句:
      “请你尊重……”
      “米罗不见了。”
      哈迪斯用简单的一个陈述打断了潘多拉,这回轮到美女反应不过来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才问:
      “什么叫不见了?”
      哈迪斯把他从公司回来后诡异的所见所闻大致向潘多拉说了,然后他补充道: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找不到米罗我没有心情工作,所以明天开始我要集中精力找到他。”
      “你现在在哪儿?”
      潘多拉问。
      “米罗的公寓。”
      “你在那里等我,我感觉不对劲。”
      潘多拉丢下这句就径自挂了电话,哈迪斯出了一口气,仰起头靠在藤椅圆弧形的椅背上,双眼干涩的疼痛。
      “米罗……”
      他仅仅等了四十五分钟,潘多拉就穿着紧身衣漆皮长裤气喘吁吁的叩响了米罗公寓的门。海因斯坦家的长女把法拉利458飚得快要上天了,炫红色的顶级跑车怒号着从海因斯坦城堡一路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连警车都望尘莫及。
      “哈迪斯,先带我去他店里看看。”
      潘多拉说完扭头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哈迪斯锁好门后跟了上来,驾着布加迪威龙赶往米罗的店铺。打开门,点亮灯,饶是一向历经沙场处变不惊的潘多拉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微张着嘴巴小心谨慎的环视四周,一双过膝软靴轻轻踩在一地的玻璃碎渣上。
      “怎么会这样?”
      她转过身来问哈迪斯,满脸的不可置信。哈迪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我打他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隔壁书店里那个孩子的态度也让我感到很奇怪,好像我欺负米罗了似的。”
      “从现场看,有可能是的。”
      潘多拉意外的点了点头,脚尖拨开一片干净的地面。她没有理会哈迪斯错愕的神情,而是自顾自的分析到:
      “居然砸得这么厉害……如果是我的话,只有在伤心欲绝和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这么做……这应该是你们一起做的东西吧,这孩子,说砸就砸了?”
      “普路利昂之星。”
      哈迪斯突兀的说:
      “他把普路利昂之星留下了。”
      “什么?!”
      潘多拉杏眼圆睁,她豁一下转过头,板起脸伸着手走向哈迪斯,瞳中已经透出隐隐的怒意。
      “给我。你们怎么能这样!哈迪斯,我跟你说过,一旦你给那孩子戴上了普路利昂之星,他就要和这个家荣辱与共,现在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潘多拉。”
      哈迪斯轻声叫住了自己的姐姐。美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闭起眼挥挥手,试图让自己理清思路。
      “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美女摸出手机摆出气势汹汹的架势准备劈头盖脸的训米罗一顿,可她刚按下拨通键,柜台下面就传出悠扬的乐曲铃声。潘多拉当即白了哈迪斯一眼,合上了手机,问:
      “他的手机在店里,白天你给他打过电话吧?怎么会接不通呢?”
      “他可能一直在和什么人通话……”
      哈迪斯下意识的也掏出手机来按下一个键。
      “所以一直是忙音……”
      店里静悄悄的,方才那乐曲铃声并没有如期响起。潘多拉和哈迪斯对视一眼,一起朝着柜台走去。美女伸手在柜台下的阁子里划拉一圈,拿出一个行动电话,她翻开看了看,又按了几下,问:
      “哈迪斯,你那里还是忙音?”
      哈迪斯直接切换成扬声器模式,让潘多拉可以自己听清楚。美女脸色微变,她举着米罗的手机朝向哈迪斯,说:
      “别打了,这上面只有我的未接电话,没有你的,一个都没有,倒是有无数个他打给你的电话记录。”
      “这不可能!”
      哈迪斯喊起来,道:
      “我下午就一直在给他打电话,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
      说着他一把抢过潘多拉手中米罗的手机快速查看,这一查,哈迪斯的脸色也愈发之黑,米罗的未接电话,这一周以来,只有刚刚潘多拉打的那个。
      “这又是怎么回事……”
      哈迪斯几乎是在磨着牙自语。潘多拉用靴子把满地的玻璃渣清理出一小块可以落脚的地方,跟着说:
      “这可不好办了,如果那孩子一直联络不上你,又有人从中作梗让他产生什么误会的话,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从中作梗?”
      哈迪斯捏着米罗的和自己的手机,若有所悟。潘多拉举起手臂,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已经魂不守舍的弟弟,冷静的道:
      “总之,哈迪斯,明天开始你全心全意搜寻米罗的下落。我会让拉达曼提斯也去帮忙,公司那边我一个人就能应付了。不过在你找到米罗之前,我要收回普路利昂之星,我可不希望海因斯坦家的人被当成是负心汉。”
      哈迪斯默不作声的盯了潘多拉一会儿,美女一直客客气气的伸着手。哈迪斯不得已似的摇了摇头,从怀里把那枚象征着家族荣耀的戒指掏出来,小心放在潘多拉的手里。
      “那么,哈迪斯,”
      潘多拉收回普路利昂之星转身就走,语气缓和了许多:
      “今天不早了,尽快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去找那孩子,不是么?”
      哈迪斯闷声叹了一口气,双手抓过自己的长发,喃喃呼唤:
      “米罗……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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