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梦》梦幻彼方

9、第八章

　　“我不会道歉的。”一走到我面前他就这样说，“虽然我昨晚说话是有些过分，但是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我说的都是实情。不过还是要请你原谅，原谅我当时因为一时冲动说了一些伤害到你的话。所以……所以对不起啦。”
　　我看着他半躬着身体的样子竟觉得挺好笑的，就笑笑说：“我知道。”
　　“是吗？”他看看我，很委屈的样子问道，“那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就是知道，问那么多干吗？”
　　显然我的说词并没有取得他的信任。“你胡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而且你那是什么态度居然还笑，我可是很认真的。”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哦？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啦。”
　　“你！你骗人！”他还是穷追不舍。
　　“哈哈哈哈……没有啦。”
　　“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
　　“可恶！你这个坏蛋！！”他上来要掐我，于是我一边笑着一边往前跑，而他就一直追在我后面。
　　就这样我们两个打打闹闹的，跑了好久。

　　是呀，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或许乐琼当初的确是很幸福的，因为我看到他死去的脸是在笑着的。一想到这里，我竟觉得有些为他高兴，毕竟他长久的心愿达成了，而且按修罗族的说法，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了不是吗？但是为什么我却总是有点不放心呢？到底哪里不对了呢？
　　“对了，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出世呀？”我问身边的离月。
　　“他们的孩子吗？大概要三天时间。”
　　三天吗？“这麽快？”我吃惊的问。
　　“是呀。我们这里的孩子成长是非常快的。人类要９个月才能生，而我们这里的胎儿只要三天就可以出世。”
　　天呀，那这麽说我很快就可以看到他们的孩子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兴奋了起来，真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平安出世，这样的话我怎么说也可以在走之前见他一面。
　　其实我昨晚和林枫通过一次电话，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所以总希望可以得到一点安慰。但是却没敢跟他提起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说了一些有的没有的，但是至少可以缓解一下情绪。后来他说希望我早点回来，他和我家里的人都非常挂念我。于是我告诉他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去了，便挂了电话。自己说是过一段时间，其实是因为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毕竟我还没有研究出《曲游歌》后半段的意思，所以我决定先留下来再说。
　　一说到《曲游歌》我就不得不感叹修罗村的神秘，总是可以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发现。记得以前曾经问过离月，为什么这里的女性都必须生活在门的那一边，后来他告诉我那都是为了给她们创造更好的环境来哺育后代。后代就是指那些寄生在智慧树上的婴儿，据说是神赐予女性某种能力，可以提供给智慧树养份。听起来的确是很奇妙的，这倒是感觉挺象某种海洋动物。我记得有一种虾子，它们专门吃一些鱼身上的微生物，而那些鱼也非常乐意，甚至还非常欢迎它们钻进来为自己清洁口腔。看来大自然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竟创造出这麽多有趣的生态关系。
　　“阿，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初你使劲的把我往门外拉？”我指的是发现乐琼被吃的时候，当时他使劲的把我往外拉，而且还不停的说“再进去就会没命”。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难道到最后都不能帮助他收尸吗？
　　他似乎明白了我所指和事，考虑了一下说：“那个呀…因为太危险啦。”
　　“危险？这从何说起？”
　　“是这样的，修罗族的人是从生下来就有魔性，只不过成人之后就会被理智抵消。但是女人会在怀孕期间发挥魔性的本能，所以在那段时期是绝对不能接近她们的，不然下场将会很惨。”
　　原来是这样呀。这也难怪，女人是很爱惜自己孩子的，这就好像猎豹一样，在怀孕期间会变得异常凶猛。或许也正是为什么她们可以如此狠心的将自己心爱的人吃掉的原因了，因为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在想，等她们醒来以后一定会很伤心的。那种感觉就象现在的我一样，总觉得对不起乐琼，总认为当初他来我这里是希望我劝他改变自己心意的，但是我却没有体会到。如果我当初发现到了，并且制止了，是否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还是说不会有任何变化，一切只能随命？算了，不想了，反正就算是想也只能图增伤感，他已经会不来了。
　　“那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我问，不知道死去的父亲是否有给孩子起名字的权力，毕竟他们做了那么大的牺牲。
　　“应该有的，”他说，“在这里，孩子的名字是记在心里的。也就是说，父母在生他的时候会每人在心里想好一个名字让他选，而成人后他会使用其中一个。”
　　“哦？还有这麽有趣的事情。在我们那里孩子可没有选择的机会呀。”我打趣说道，没想到在这里孩子还是蛮有人权的嘛。
　　“这……是呀。”他有点迟疑的笑笑说。
　　恩？奇怪的表情。算了，还是讲点轻松的话题吧，于是我便讲起上学的时候朋友们互相起绰号的事情来。就这样，我们在非常愉快的气氛下又度过了一天。等要分手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真的打算要看他们的孩子吗？”
　　“当然了。”我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心想这麽理所当然的事情还要问，朋友的孩子哪能不去看。
　　于是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笑说，然后道下别就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他的背影总是好像觉得他有什么瞒着我似的，希望这只是我多心。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居然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父母非常疼爱我，总是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即使有时候做错事情他们也很少批评我，只是说下次不要犯就行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后来给我的冲激才会那么大。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林桐的事情他们会那么生气，而且一定要我分手他们才甘心。难道我们的关系就这麽见不得人吗？不过这个梦也很奇怪，明明应该是林桐的父母的，为什么会跑来教育我呢？真是莫名其妙，而且他们还说我给他们丢脸了。就算真的丢脸了也是给我爸妈丢的，关他们什么事情？还是说他们认为我把他们家儿子拐跑了？拜托有没有长眼睛，象我这麽柔弱的长相被他拐跑还差不多。
　　可能是因为做了那个梦的原因，所以第二天早上心情就不是很好，于是赖了好半天床，直到离月实在忍不住过来敲门的时候我才慢吞吞的起来去开门。
　　“早啊。”我打着哈欠说。
　　“还早呢！都已经日上三竿了！”看来他真的气得不小。
　　唉，算了，不跟他理论。我这样想着便往洗漱间走去。这里的洗漱间和外面世界里的似乎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都用木头制成，透着古朴，不过在我看来完全是浪费天然资源。我走进去拧开水龙头，用手接水往脸上抛，脸上的清凉感立刻驱走了瞌睡虫。洗漱之后果然精神百倍，我神气的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好像要把自己照进去似的。细想一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照镜子了，这样一看竟觉得感觉比以前变得成熟了些，而且高大了。如果说当初我是个美少年的化，那么现在应该算是个纯粹的帅哥。不是我自夸，想当初我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呢，每天都可以接到一大叠的情书。要不是后来跟了林桐的话，我身边一定不乏有很多美女相伴。不过这镜子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象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忽然眼前有点模糊，于是我揉揉眼睛，又仔细瞧瞧，这明明就是自己，那个万人迷的美少年呀。
　　“不要再自恋啦。”突然背后发出一个非常破坏气氛的声音。原来是离月站在门口，他正在那里唉声叹气。看来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果然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当初乐琼就不会这麽容易发脾气。唉，怎么又想起他的事情了？还是不要想了。
　　“喂，快一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他催促道。
　　“什么事这么急？”我问。
　　“今天有庆祝活动。每次在孩子要诞生的前一天都会有舞蹈表演，是专门的祈福舞。”
　　“那是应该庆祝一下，毕竟孩子诞生是件大事。”我说。
　　“才不是呢。”他回道，看来我又说错了，“祈福舞是专门为参加成年仪式的孩子们跳的，从今天起，男孩子就要从修罗门里走出来，并且去准备完成自己的人生了。”
　　“原来是这样呀。”果然很深奥。
　　当我们到达会场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虽然阳光很足，但毕竟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所以感觉有点凉。我不太想进去里面，因为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个伤心地，所以就要求离月和我一同站在一颗离会场比较近的枫树下。
　　庆祝活动果然很盛大，舞蹈也表演得很好看。听离月说，这些舞者都是今年新成人的修罗族人，怪不得他们都张得很年轻，而且我发现其中有一个和乐琼很像。如果乐琼没有死的化，说不定也正和我一起看表演呢。那么现在离月站的位置就会换成他了，我也不会那么胆怯得只能站在这里。说实话，乐琼的死对我的刺激真的很大，到现在每每一闭眼就会想起那晚血红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境。
　　“你还好吧。”大概是看到我脆弱的表情，离月关心的问。
　　“恩。”我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乐琼也已经再也回不来了，还是不要去想了。于是我抬起头专心的看舞蹈。果然修罗族是神的后代，各个都能歌善舞。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借着轻功的力量在天上飞来飞去。七彩的裙带和长长的发丝伴随着随时飘落的枫树叶翩翩起舞，那种舒适飘逸的感觉，让人仿佛身临仙境。不，应该说这里就是仙境，美丽的风景，奇异的风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神仙般的享受。就连这里的人都是格外的出色，乍一看去就像在原始森林里的孔雀一样。对了，曲游鸟的传说大概就是如此得来。可能从来就没有什么曲游鸟吧？只不过人们把这些人当成了鸟而以，他们认为这些人就像孔雀一样，雄的要比母的漂亮百倍，但却是非常短命，这不正好应了那句话？“红颜薄命。”就像乐琼一样……天呀！为什么又想起他了？我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拜托这个阴影？该不会又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预兆吧？想到这里，我再也没有心情看表演了。
　　“离月，我先走了。你继续看吧。”我说，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你要走了吗？可是还有很重要的节目呢。”他说。
　　“但我真的已经待不下去了。”
　　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沮丧，但也不得不妥协。“哦，那好吧。咦？开始了！！”突然他兴奋的叫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来是一些穿白衣的女性们，她们正排着队伍朝会场走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