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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子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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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严思成带着文彤来到晋王府,说在郊外密林深处发现山猪出没的痕迹,问巫晋二人是否有兴趣与他们同去逮猪。
巫晋的小伤早就无碍,正闲极无聊,便带着苏青换好狩猎服欣然同往。
并不宽敞的小路仅能容二人并行,巫晋与严思成二人骑马在前,苏青与文彤跟随在后。
“苏大哥,听晋王说你剑法了得,你师父是谁呀?”文彤勒了勒缰绳,歪头问苏青。
苏青想了想,说道:“剑法,是自学的,枪法倒是我爹教的。”
文彤惊讶:“自学?你是如何自学的?连晋王都说未必敌你。”
苏青想起自己得到那本剑谱的经过,眼神不禁透出对过往的怀念,淡笑道:“那是故人送的剑谱,我闲来无事便喜欢练练,只觉得甚是适合我。”
那时他才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随祖父一路护送先帝去陵园寺祭祖,遇上寺内羽鸦潮爆,成千上万只羽鸦盘旋着攻击护送队伍。皇辇受惊落地之余,有十数只羽鸦围攻过去,他仗着那时身子小而灵活,跳到皇辇上挥舞着父亲送的红缨枪,将那些羽鸦驱走。
鸦潮平息过后,他便因犯上大罪被先帝侍卫捉住,可从皇辇中走出那个人救了他。
那人一身灿金蟒袍绣云走龙,神色却温和包容,走到他面前将跪在地上的他拉了起来,说他做的好,问他的名字,得知他是苏家的孩子便让他去宫中任职,还给了他一本剑谱。
“小青儿便是为这剑谱而生,朕早该知道了。”先帝如往常那般在他舞剑过后拍他肩膀,给他鼓励,“青儿要好好修习剑法,朕相信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朕的苦心。”那人拿着那本《天子剑》,祥和的笑了。
先帝的话还如那日一般缭绕在耳旁,低醇浑厚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功效,那便是他决定效命一生的君,而他苏青,为臣。
几人进入密林便加快了马速,很快感觉周围光线暗淡下来,头顶均被浓密的树枝遮盖住,脚下也生出丛丛灌木。
严思成喝了一声:“近了!”几人便夹紧马腹,更快了一些。
苏青稳坐在马背上,一手持弓,一手翻向背后取箭,搭在弦上拉满弯弓。其他几人也均摆好狩猎姿势,只待猎物出现便立刻射杀。
四匹高马踏地传出的轰轰声早便将森林深处的野兽惊走,此时便见一匹成年野猪从旁莽撞过来。
“那边!”苏青大喊一声便放箭射出,一剑穿颅,山猪应声而倒。于此同时巫晋严思成二人均已将其他方向奔袭过来的山猪射杀在地,转眼便收获了三头猎物,几人痛快的同时又觉得不过瘾。
“这些叫后边跟上来的侍卫处理,我们再往深了走走,你们看如何?”
文彤担忧道:“深处会不会有猛兽?我们不要贸然前往吧?”
“哎,有猛兽才有挑战,文表妹若是觉得不妥就在这等着,之后随侍卫进去与我们会合也可,不过倒要麻烦苏兄帮忙照顾了。”严思成说。
文彤觉得这样倒也非不可,却还有些不放心道:“你与晋王二人要多加小心。”
“放心放心,就算再来个十头八头的山猪我们也不怕它!”说着掉转马头与巫晋朝着密林更深处走去。
文彤在马上坐的无聊,便翻身下马,脚才沾到地上便轻呼了一声痛。
苏青见状忙也下马,走到文彤身旁将人扶到一棵树下坐好,说道:“是不是崴了脚?若是疼的受不住我便送你回去吧?”
文彤摇摇头,正要伸腿却感觉脚踝处一阵钻心刺骨,疼的额上冒出汗来。
“别动,”苏青双手握住文彤脚踝,说道:“还是我帮你看看吧,别伤到了筋骨,若是挪动坏了就难办了。”
说着脱了文彤的鞋袜,摸着她踝上伤处,蹙了蹙眉方又舒展开,轻轻揉捏了几下突然用力错骨,然后抬头问文彤:“怎么样?”
文彤脸色发白,唇被咬的泛红,过了好一阵子才说:“似乎没大碍了。”
“看来是错位了,刚帮你正回来,大概没事了,不过还是不宜走动,你……”苏青正一边帮她穿鞋一边说着,猛的察觉自己做法不妥,抬头看去便见文彤脸色不若方才那般苍白,倒透着丝丝的嫣红。
气氛有些暧昧,苏青帮文彤将伤处都打理好后便不再言语,也坐在树下等着侍卫赶上来。
他有时会想,若逃跑,逃出巫京该是没问题的。可是不知巫晋该如何与巫王交代呢?他去也无处去,却还总想着害人不利己的事。
突然左肩上压下了一些重量,他低头便看到文彤正歪头搭在他肩头,心跳骤然紊乱起来。他从来不近女色,怕耽误她人,也是因先帝曾说切不能因色误己。正待暗自起身疏远文彤之时,便听林间深处传来一声虎啸,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彤彤,侍卫队离此处仅三里有余,片刻便会赶来,你照顾好自己,我要进去看看。”说罢上马,西域马扬身而立嘶吼一声便踏地飞驰而去。
他沿着虎啸声追过去,半刻钟后便见到巫晋严思成二人手持细箭,正与那只黄斑恶虎纠缠。
严思成发现苏青来了,立刻兴奋的打招呼道:“今天真是不枉此行,待我们将这只老虎擒下,回去向巫王邀功!”
巫晋倒看不出多兴奋,见苏青过来只拧起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青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正要开口便见那只暴怒的老虎已经朝那二人扑过去,大喊道:“小心!”
严思成在前,见老虎扑来立刻左躲右闪做饵,巫晋则趁其不备跃上虎背,双腿夹紧虎颈,右手蓄力一击猛的敲砸虎头,那老虎还不待发威甩下巫晋,便嘶吼一声摇摇倒下,竟是被敲昏了。
回程的路上,严思成止不住兴奋的与苏青说道不止,巫晋与文彤落后慢慢跟着。
“他还是未对你用心吗?”巫晋捋着萧稍鬃毛,抚平爱马因路遇猛虎而起的些许焦躁,问文彤。
“是的,”文彤泄气道,“他若但凡对我有半分心思,又怎会在听到虎啸时不守护在旁,反而去寻你与表哥二人。还是头遭遇到如此木讷之人,我处处与他示好竟也换不来他半分开窍。”对于这点她依旧想不通,为何那危急时刻他会弃带有脚伤的她而走,去到危险之地呢?
巫晋阴沉着脸,对文彤的答案不满,思索半晌只道:“好,那你以后便不用再来了。皇兄要我加紧行动不再拖延。……寰国素来盛行男风,本王倒要看看究竟何人能够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