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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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台阶。”
“我又不是看不到，你真啰嗦。”王乐乐嘴上埋怨着，心里却有点小小的感动。
“这不是担心你崴了脚嘛。我说你没事穿这么高跟的鞋干吗？”宋武也不再会因为王乐乐的刀子嘴而生气。
王乐乐噗嗤笑了：“你是不是因为没我高心里不舒服？”她的个头本来就高，再加上这近乎十厘米的鞋跟，看起来竟然比宋武还要高些。
“我不是嫉妒你的身高，我是嫉妒你的平衡力。”要让他穿这么高跟的鞋子，别说走路，就连站都站不稳。“你不觉得累吗？”
“美丽不仅要靠天生，更要靠后天的努力。没听说过吗？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其实王乐乐不是不累，只是拒绝不了美丽的诱惑。
“嘿嘿，我就听过女为悦己者容。”
“呸！尽做白日梦！”
两人说说笑笑走过舷梯上了甲板。自从那天在施洛然面前承认了对宋武的感情，王乐乐就不再刻意地去回避他的邀约。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以情侣的身份示人，但宋武的朋友们都已经习惯看到她陪伴在宋武的身边，也就没有人奇怪会在这个水上派对里看到她。
“哈，沈哥也来了。我还以为他没兴趣呢。”刚躲开又一轮熟人的寒暄，宋武就看到了沈陌的身影。
王乐乐也看到了沈陌，和宋武的惊喜不同，她皱起了眉头。沈陌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没有受到攻击的憔悴，也没有反击得手的兴奋。可让王乐乐皱眉头的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貌美、身材傲人的女郎，勾着他的胳膊，像条蛇一样地缠绕在他身上。
“那女人是谁？”王乐乐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呃，我不认识……大概是沈哥最近才认识的吧。”宋武最近可是非常老实，从来不出去鬼混。
“是他的新女友？”王乐乐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最近出道的模特。没能让王大主编记住名字，说明她的名气并不大；但能这么快就勾搭上沈主席，说明她的能耐并不小。
“呃……”宋武不知该怎么回答。以他对沈陌的了解，这种女人显然就是一时的玩伴，不能和林晓琪、姚慧等相提并论。可他正努力塑造稳重可靠的男人形象，又怎么能承认有这么一个风流兄弟呢？“沈哥和姚慧分手都这么久了，找个伴儿也是正常的嘛。你没看报纸上说姚慧都有新恋情了。”他只能含糊地说道。
“哼，这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岁，老牛吃嫩草啊。你家沈哥也不怕消化不良？”王乐乐心酸难耐。官司结束才几天的功夫，沈陌居然就有闲心招蜂惹蝶……说不定还在打官司的时候这两人就勾搭上了。她突然后悔在施洛然面前替沈陌辩白，这种坏得穿肠烂肚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的好友？
宋武尴尬地把脸扭朝一边，假装没有听见王乐乐的话。老牛吃嫩草？那他和王乐乐算什么？
突然，王乐乐抓住了他的胳膊：“宋武，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沈陌的小女友很听话，但年轻人改不了爱热闹的性子，很快便和宋武领头的一班人玩在了一起。这一班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显然要比沈陌活泼，自然便成了派对里的一个中心所在。
沈陌坐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讨论什么星座最花心、什么星座最阴险。他心里也有些奇怪，以往他并不会拒绝和这班年轻人打成一片，而且能很容易地掌握主动权，可今天却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又坐了一会儿，他甚至觉得那些年轻的欢笑声都成了噪音，扰得他的大脑不得安宁。他站起身，没有和谁打招呼，一个人静静地离开。
走到船尾，欢笑声几乎听不到了，耳边只有游轮发动机的呜呜声和江风的呼呼声。“原来吹着风真的能让大脑清醒啊。”他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上一次像这样吹江风是什么时候？身边又是站着谁？
“沈主席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王乐乐端着一杯饮料慢慢地走过来。她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机会。
沈陌瞥了一眼她的脚下。和宋武一样，他也有些担心这样又细又高的鞋跟会突然折断。
“大概是人老了吧，有些受不住年轻人的吵闹了。”他移开视线，自嘲地笑笑。“王小姐呢？我以为你会对那些什么星座、血型的感兴趣呢。”
王乐乐差点把玻璃杯捏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也不年轻了吗？可为了好友的幸福，她决定暂且忍下。“我是突然想起来还没有恭喜沈主席呢。”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打赢了官司啊。哦，对了，还要恭喜你又找到了新的春天。”
听到第一句话，沈陌的脸色沉了下来，可听到第二句，他反倒有点沉不住了。“咳，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工作业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难道王小姐觉得我本来不应该赢吗？”
王乐乐有点奇怪，沈陌的话听起来很大怨气似的。虽然这桩案例在媒体行业震动很大，也有些关于幕后黑手的推测，但因为任思哲、冯志卓都是劣迹斑斑，新富集团的暗中交易也没有曝光，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沈陌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我怎么会这么想？你挫败了方恺的阴谋，又让任思哲那个人渣受到了惩罚。这两个人都曾经伤害过我最好的朋友，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希望你不要赢呢？”
王乐乐认真的语气让沈陌脸色稍霁，但不一会儿他又嘲讽地弯了弯嘴角：“可惜你最好的朋友不会这么想。”
“她啊……呃，她其实只是……”想起施洛然的态度，王乐乐也觉得有些为难。更想不到沈陌都已经知道了，让她连替她掩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正义感过剩？”沈陌替她说出了答案。
“嘿嘿，也不是啦。其实……她其实就是有点失望……”
“失望？因为我没有对她的前男友手下留情？”沈陌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是不是叫作失望。
“咳，她只是觉得……你的手段可以再温和一些……给人留条后路总是好事嘛。”她不能说施洛然是因为沈陌为保自己不惜诬陷“好人”而失望。她不知道沈陌是不是向施洛然承认过此事，担心自己贸然地说出来会引火烧身——这里貌似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再温和一些？”沈陌笑了起来。“她本来就知道我有多么的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又怎么会因为我不够温和而失望呢？”
王乐乐被沈陌强烈的反应弄得目瞪口呆。该死的施洛然，她和这男人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好在她脑子转得快，马上说道：“沈主席你想多了吧？洛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你想的那么坏？上次要不是你帮她，谁知道她在方家会——哦，对了，我还一直没有谢谢你救了她。”
话题突然转到那个晚上，沈陌有些怔然。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施洛然一个人走在路上的狼狈身影，想起因为那件性感睡衣而起的争执，也想起了第二天被他无意间撞破的春光。一天一夜，有让人不愿回想的不堪，也有让人不断回想的温情。
“沈主席？”王乐乐半天得不到回应，只好喊了一声，心想怎么这两个人都喜欢走神呢。
沈陌回过头来，脸上已经又是一片淡然。“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担得起一个‘救’字，王小姐说的太重了。”
“怎么会重呢？”王乐乐惊呼一声，随后小心地看了沈陌一眼。“我不是想说方恺的坏话，可他要是真的精神不正常，那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了。”她想起施洛然抱着她痛哭的情形也是心有余悸。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替沈陌说好话的原因——如果那天晚上沈陌没有赶去，也许施洛然也能平安回家，但她能那么快就摆脱阴影吗？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沈陌的心里突然很痛。看着有些浑浊的江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表现不太好，没能控制住情绪，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是因为这浑浊得看不到底的江水，是因为年轻人的吵闹声，还是因为王乐乐高得可怕的高跟鞋？也许只是因为忘了抽支烟提神。
他掏出了香烟。“我答应过方恺的姐姐要照顾他，当然不能让他出事，那天晚上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所以你和施小姐都大可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
王乐乐有些愕然，不知道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只是想和她们撇清关系。但不管是哪种，都让她感到不爽。“这种事对于沈主席来说可能真的不算什么，可对于我们女人来说足以影响一生。所以，我们是不会吝啬这点感激之情的。”
沈陌笑了，正是他一贯最拿手的潇洒自如的笑：“王小姐是不是担心我会因为施小姐之前对我的无礼而心生愤懑，继而对她暗下毒手——哦，就像我对冯志卓他们做的那样？其实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终日惶恐不安。”
“你是说不管洛然心里对你怎么想你都不会在乎？”王乐乐迅速地抓住了核心。
沈陌心里一跳，然后镇定地反问道：“王小姐觉得我应该在乎吗？”
“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对你感到失望吗？”王乐乐不甘心自己精心策划之后却无功而返。
“不就因为发现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坏蛋嘛。”沈陌耸耸肩膀。
“哼，这世上比你坏的人多的是！郑民生、本·拉登，怎么没见洛然对他们失望？你以为她是圣母啊？就是发现方恺是个疯子她也没有多失望！”
沈陌张开嘴，王乐乐正激动地看他要说什么，却只是看到他把烟嘴放了进去。
“你——你到底是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还是不想明白我在说什么，还是压根明白了偏偏要装不明白？”王乐乐被他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姓沈的，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她决定豁出去了，和这个谈判技巧一流的男人兜圈子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沈陌刚吸进去的那一口烟就被她这句话全都堵在了肺里。他咳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呛得太厉害，还是存心拖延时间，他咳了很久。看到他脸上的难受劲儿，王乐乐却觉得很舒畅，仿佛心里的那些郁气都随着沈陌的咳嗽声被咳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