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发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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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衙门之前唐印本打算先去看看楼飞云的，只是想到案子，便将心中的那一点点冲动也压了下来。
不如等案子有进展了再去，至少能让他不那么担心。
唐印如此想到，跟在赵大人派来的衙役身后，一路到了衙门里。
衙门里面一片忙乱，赵大人看见唐印来了，似是松了口气，连忙将他迎进去。也不等唐印询问，便将卷宗拿了出来，并且解释道：“这些日子已经有了些头绪，只是各个案件之间是否有所牵连，我倒暂时还没发现。”
唐印也不客套，接过卷宗就看了起来。
“赵大人，那陈明的背景查出来了吗？”唐印问道。倒不是因为自己栽在了那人手上而心有不甘，而是他总觉得这个陈明在这些案子中占了不少比例，至少起了一些让人无法察觉的作用。
赵大人点了点头，又抽出了一叠文件来。
“这里是陈明的背景。调查之后我们才发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销赃人，从倒斗人手中收货，然后卖出去。他收了东西后要祭拜祭拜的习惯也是有的，而且还特别讲究。”
“那之前他那佛堂里面就没出事过？”
“嗯，没有，他手中的东西质量也都不错，也很少出事，不过因为在外面他们那种人总有一些化名之类的，所以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也就是说，他只是到我们这里后，才开始出事的？”
赵大人点头。“或许吧。”
唐印想了想，继续看卷宗。
卷宗里罗列的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唐印总觉得这些事情不是偶然，所以他特意仔细的翻看了自己和楼飞云被困前后几日的事情。
“那些莫名奇妙就发疯伤人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唐印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道。
“我提审过那些犯人，不过……毕竟是疯了，怎么问都问不出结果来，问他们家人，也都没什么线索。”赵大人叹气，比起其他的事情，这些伤人案才是真的让他头疼。
伤人案的犯人在这之前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平日里也没什么瓜葛纠纷，结果现在全都成了犯人不说，精神状况也不好。判重了怕百姓不服，判轻了，又担心死者伤者家人反弹。
“哦。”唐印应了一声，没再问问题，赵大人也忙着处理事情。
这一次的案子事态紧急，上面也发了公文让赵大人和唐印尽快处理。于是唐印在到了衙门之后，和赵大人一样几乎在衙门里面扎了根，一连好几日都没有离开过。
翻过卷宗后唐印又跑去找傅水生，问了伤口和尸体的情况。
结果很是出人意料。
犯人都很意外的中了同一种毒。
起初傅水生并没有察觉到，因为这些犯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定性格脾气上的暴躁和易怒，就算是里面唯二的两个书生，也都有过对家人施暴的经历。所以在起初傅水生只当是他们精神方面有点问题。
但是之后……傅水生才发现，犯人有些不对劲。那模样不像是发狂，反倒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人无比恐惧和害怕的东西，经过诊治和实验之后，他才确定他们因为中毒，而出现了幻觉。
每个人的幻觉都有一定的差别，但是可以说都是他们最恐惧最担心最害怕的东西，在和城里有名的大夫一起诊治过后，傅水生才确定了这个消息。
唐印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傅水生，随后问道：“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傅水生笑：“因为我也是刚确定啊。”
“真的吗？”
“与其纠缠这个，唐大人不如担心怎样遏制这种事情的继续发展，有这么多人中毒，可是非常不好的现象哟~”
“那你有什么看法？”唐印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见？”傅水生摊手，将事情一推二三五，什么都不打算插手。
“能说出这样的问题，就代表你已经有了想法和线索。能够利用的人，我怎么会放在一边不管？”唐印说着，朝傅水生抬了抬下巴。“说吧。”
“啧啧，唐大人这话说的，”傅水生笑了笑，然后说到：“能够让多人中毒，要么是在吃的做了手脚——比如饮水，要么就是在用的上面做了手脚。”
“如果是用同样的水，那应该是所有的人都中毒才对。”唐印摇头。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傅水生继续说：“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不是因为水源的关系。整个城大的水井有将近十口，加上小的，零零总总不下上百。但是很明显的，出事的，都是家境相对比较好的。这说明了什么？”
“被做了手脚的，都是有一定金钱基础的？”
“还有，生活作息比较讲究的。”傅水生点明：“比如，吃的比较挑剔，用的比较挑剔，或者说，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特别的嗜好的……”
“这样吗？”唐印细细听了，再仔细回想，傅水生说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他去犯人家里走访过，基本上都属于城里比较有钱的人家。即便是稍微不那么富裕的，在生活上也有一定的讲究和规矩。难道说是在用的上面被人下了毒？
但是一个人的生活，离不开衣食住行，细细分化下来，不下数十种，要慢慢调查的话，最好的时机就已经错过了……
“唐大人这不又糊涂了吗，不能一一细查，不如找一些共通的地方啊……这些人要接触到同样的东西才会中毒，而这同样的东西，不就是突破口么？”
唐印一惊，他怎么没想到？！身份背景不相关的人要有同样的表现，那肯定是有相同的地方，而这一点，就是破案的关键！！
唐印惊喜的看着傅水生，没想到他不仅仅有着当仵作的能力，还有破案的才能。只是这样的人，怎么就敢于隐身成为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仵作？
“哎呀哎呀，唐大人怀疑我了？那可怎么办？我要不要自首让赵大人查查我呢？”
“算了。”唐印挥手，打断了傅水生的话。“既然有了线索，那我就先去忙了。至于你，要是还有其他的线索的话，记得及时通知我和赵大人，知道吗？”
“行，唐大人慢走啊。小人就不远送了……”
唐印有了线索，先是回衙门里面将这些告诉了赵大人，赵大人听后也是一拍脑门，连连直说自己怎么没想到。
“既然有了线索，那我们得赶快入手，晚了就一切都白费了。”唐印提醒到，赵大人也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将这事情先分派下去，让衙役捕快们也一起找，我就不相信了，我们还抓不住他！”
赵大人找来捕头，将事情一一分派下去，唐印也着重提醒了调查方向。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冲了进来，对唐印和赵大人说到：“不好了，楼三公子也疯了！”
唐印一愣，倏地抬头看向赵大人，赵大人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望向他。
唐印反应过来，连忙扔下手中的卷宗推开衙役往楼府跑去。
楼三也疯了？？
唐印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楼三怎么会疯了？出门的时候，他都还是好好的啊。
再说楼三几乎是和自己一起回来的，他都没事，楼三怎么就会疯了？
唐印也顾不得路上的行人，急冲冲的使着轻功往楼家跑。他脑子里面一团乱，怎么都想不通好好的楼飞云怎么会发疯。再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唐印更加着急起来。
一进楼家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惊恐害怕的尖叫声，还有家丁护院和楼飞云拆招打斗的声音。
唐印推开挡在身前的家仆，往圈子中心往过去。看着一反常态仿若变了个人的楼飞云，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中优雅且快乐的楼飞云忽然变成了这般癫狂的模样，手中的长剑被当成了刀，不断的胡乱劈砍，没有半点章法。会有着灿烂笑容会偶尔忧伤的脸上，挂上了狰狞的扭曲的表情，让看见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怔在原地。
这模样的他，已经失去了他的本心。
唐□□中疼痛不已，欺身而上，躲过楼飞云劈砍而来的剑，和正在与楼飞云纠缠的楼长云错身而过。瞄准他握着剑柄的手，一个手刀重重劈下，楼飞云手上一抖，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唐印一个小擒拿将剑夺了过来。再顺手用力一抛，反射着锋光的剑尖发出尖锐的声响，“咄”的一声插进了廊下的木柱上。
失了武器的楼飞云只是一愣，又以掌做刃，反抗着唐印的擒拿。推打的过程中，两人脚下也没有停下，不断的变幻走位，一时间两人倒像是在正正经经的交流武艺一般。
如果楼飞云脸上的表情再正常点的话。
话又说回来，虽然楼飞云是完全没有章法的推打，手上的力气却极大，唐印几次险些都被他打中推倒。幸好身旁还有好些护卫家丁在，和楼长云联手才让唐印顺利将楼飞云制止住。
楼飞云被制止住后，有下人拿来结实的布条，一圈一圈紧紧地捆绑起来，即便浑身被捆得像是粽子，楼飞云也依旧挣扎不已。甚至就着唐印压着他的姿势，探头紧紧的往唐印身上咬去。唐印忍着疼，双手用力将楼飞云按在床上，只等楼飞云一有动作，钳制着他肩膀的手就加大力度。角逐中，唐印不断的呼唤着楼飞云的名字，试图让他有些清醒。
如此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久到唐印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大夫终于提着药箱赶过来了。
老大夫急冲冲的走进门，看见唐印俯身压着楼飞云，微微有些疑惑。走近后，再看楼飞云的模样，目光一凛，打开药箱，拿出长长的银针，开始在楼飞云头上扎针。每扎一针，楼飞云的身体就重重的动弹一下，第三针下去，楼飞云的双目开始有些涣散，第六针下去，楼飞云已经没了之前癫狂的模样，第九针下去，楼飞云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确定楼飞云已经完全昏睡过去后，唐印才松手，捂着被咬的胳膊走下床，在一旁站定。
老大夫捋着雪白的胡须，半眯着眼睛把脉，把完脉，又用手扒开楼飞云的眼皮和下颚，细细的看了眼珠和舌苔。随后，又拿出银针，在楼飞云的身上刺了下去，又接连刺了好几个学位才收回。
做完这一切，老大夫命人将楼飞云常用的东西拿过来，一一查看过后，指着被仆人抱着的衣裳说道：“这染衣的香料，是哪里来的？”
那仆人说道：“是采买在外面一同买的。”
“去，把那采买叫过来。”然后，老大夫又指着香囊问道：“这香囊是哪里来的？”
唐印一看，那香囊正是自己在端午节的时候买的，遂说道：“这是我送的。”
老大夫抬眼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唐□□系楼飞云，从他的模样再联系到最近城中的案子，心中就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良的预感。忍了一会儿后，唐印终于出声问道：“大夫，飞云他……是不是……中毒了？”
老大夫又一次看向了唐印，说：“你怎么知道？”
“我……”唐印一梗，“我猜的。”
“说说。”
这话太过熟悉，让唐印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和傅水生对话。
“我是六扇门的捕快，最近城中有些不太平。我听衙门里的仵作说过，那些犯人如果不出意外，应是中了毒。而和飞云之前的模样似乎和那些犯人……有些相似。所以我才会这样猜测。”
老大夫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
唐印记起老大夫让人去找买香料的采买，又问道：“那，那毒……是和染衣的香料还是和端午的香囊有关？”
“是，也不全是。”
“和解？”
“这毒，是融毒，须得两种，以及以上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才会有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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