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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风云初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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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胤禛斩钉截铁地一声。“这两样,我都不放弃。”
说完,他径自走了。
留我在那儿考虑下一步。如果老十四能被劝服,我离开就能无挂碍了。要负,我就要两个一齐,绝不厚此薄彼。要伤,就要三个一起伤,绝不两个成双一个单。
我不过是个小小贵人,就算新近得宠,也没啥能量,只能在绛雪轩等着男主角A来告诉我事态的发展。
入夜,雍正才来。满腔怒火。
抱住我就进屋,上炕。我心里那个急啊。他却不管不顾,只是十八般武艺使将出来,害我如同烂泥一样。
懒懒倚在胤禛怀里,我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
“我革了老十四的贝勒爵。”他小声说。一边说,一边看我。“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当着那么多人,跟我大吵大闹。”不是吧,两个老男人了,还这样没风度。
我动弹不了,只得动动嘴皮子:“你太过份了吧。”
“你也这样认为?那我再升他好了。唉,我现在后悔了。”他悠悠长叹。
我很想胤禵。他吐了血,身子也不知养好没有。
一齐爱上两个人,这算怎么回事呀。人家对我好,我就不忍心拒绝人家,所以,我在现代谈N多次恋爱,得了个花花公主的名声。
不知不觉,过年了,胤禵奉召入宫。
“这一次,你不用去了。好好睡一觉吧。”胤禛搂住我说。“老十四见了你,不定做出什么来,别让额娘伤心。反正你这些年,过年时就没好好睡过。”话里还是在陪着小心。
我有点难过,但相见争如不见,事情还没有转机,见到胤禵徒生伤悲。
点点头,我径直做我的功课。
伸个懒腰,收藏好东西,洗洗睡吧。
又怎么了?我无奈啊。
雍正皇帝来了。
“婕,不准睡,陪我喝酒!”他一点不客气,让人把酒菜摆上了炕。
我可没好气。“少来,我要睡觉。你一个人喝吧。不然,去找年妃去。她酒量好。”扯起被子蒙着头,我才不理他。
睡到半夜,突然醒来。胤禛仍自捏着酒杯喝闷酒。
“别喝了,小心身体。你喝了多少?”不客气地夺下酒杯,让人收走残席。
他微微一笑,说道:“没喝多少。别担心。”
虽是在笑,可是那笑容跟哭也差不着多少。我替他解了扣子,脱了衣服,按他睡下。“好了,睡吧,有什么事明天解决。”
“婕,你会不会跟额娘一样想?”躺了半响,他居然摇醒我问了这么一句。
可怜我睡眼惺松,呵欠连天。“想什么?”
“现在紫禁城内外都在说我篡改了圣旨,抢了老十四的位置。你也这样认为吗?你也跟额娘一样,这么认为吗?”他拥着我,急切地问。
一边打着呵欠,我一边不经大脑地回答:“篡改圣旨有可能,抢老十四的没可能。”
“为什么?”他倒也不生气,害我越来越失去应有的警惕。
“十四有军事天才,政治能力不及你,所以不大可能是他。而且,他跟老八太好了,当了皇帝颇多制肘。康熙才不会让十四当皇帝呢。”
“这也倒是,皇阿玛在生时常说老十四‘确系良将’。可你怎么知道我篡改圣旨?”他大概也喝高了,倒听得我一激灵,睡意全消。
“这……”我沉吟着。
躺在他怀里,我咬着牙狠着心,一句一句地慢慢套。
终于,我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而我,已经泪流满面。
撒娇耍赖加出卖色相,终于得到了出宫玩玩的特许。
只是,这要找谁呢?谁可相倚?
我走进了十四贝子府。
面对胤禵又爱又恨的神情,我无暇多说,开门见山。“我要问你一句话,请你认真考虑后再回答我。”
深吸口气,我清晰镇定地说:“如果现在让你选,你要我还是要一顶铁帽子?”
他笑一笑,正待开口,我扬手止住。
“请你认真考虑之后答复我。记住,考虑清楚,这件事不容你后悔。”我不能自作主张的。
回了宫,我终日惴惴。
胤禛对我并无异常,只是我疑心生暗鬼,总觉得他不应该对我这般好。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主动交待问题。
“禛,我有话跟你说。”躺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辫子,我呐呐开口。“上次出宫,我去见了胤禵。你骂我吧。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他。”
他幽幽叹气:“我一早就知道了。你回来了就好。你既然选了我,我也就相信你。”
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胤禵不负君。
每天晚上,他都在养心殿批折子。我不敢常常去,怕他嫌我烦。毕竟,这宫里的女人多了,我霸着他是不可能的。
睡不着,想了想,还是跑去养心殿。
远远看着萤萤烛光,我心中好似打翻了调味盒。这样一个勤政的皇帝,会是后世所传那般吗?可是无风不起浪,他对兄弟的打击,事实俱在啊。
“娘娘,奴才正要去请您呢。”秦顺儿看见我,连忙跪下。
我笑笑,让他起来。说:“有事儿?”
秦顺儿忍着笑,说道:“万岁爷说了,怎么您今儿不见。”他是雍邸老人儿了,跟胤禛很多年,颇知帝心。
抬步上阶。进了门,他抬起头来,见是我,温暖地笑了。
“快来,我有事儿问你呢。”胤禛招招手。
我快步过去,站在他身后,说:“后妃不能干政。你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关政事。我就是想问你,怎么最近都不来陪我了?要是你困,就到后殿睡。没见着你,我这心里就不得劲儿。”他拉我坐下,轻轻吻我面孔。
伸手搂住他颈子,我笑:“你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我一个人的胤禛哪。这样天天来,恐招物议。”还他一个吻,我又说:“我在外边看着你就好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悠悠叹气。“这宫里,只有你这般真心待我。”我一下子怔住。泪水不由自主落下。就我这样?也算真心!
“哭什么?傻丫头。”他伸手抹我的眼泪,笑得很苦。“连我亲生的额娘,都说我不配当这个皇帝,只有你,虽然知道,却还是一般待我。”
望着他,我认真地说:“你会是中国五千年历史上最勤勉的皇帝。”
他眼中闪现惊奇的光:“你怎么知道?哦,你不能说。告诉我,你还能陪我多久?”到底是信佛的人,还是参不破生死。我轻轻摇头。“你会越来越忙,忙得不在乎我的。”
他不以为然地一笑。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握朱笔,又开始用功。
吻他一下,我小心地撑着身子不让自已压到他。看着他越锁越紧的眉,我忍不住就想一直陪着他。可是,胤禵怎办?
但愿,胤禵能够放弃我。就让我一心一意陪着胤禛,有多久算多久。只是,我又真能放下胤禵?
“婕,困了?我就好,你等我一下。”正在神思不定之时,胤禛的话在耳边响起。凝神看看,他脸色灰白,实在是有够憔悴。案上奏章,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满是朱痕。
“你要学会下放点权利,这样事事亲理,很累的。”跳下,帮他一份份叠起折子。
他惨然一笑:“这朝中上下,又有几人能信任?”掷下笔,他搂住我:“现今,我也只有靠着老十三罢了。”
心下恻然。“疑心病太重不大好的。无关大局的事,尽管下放啊。事无巨细,样样操心,我担心你的身子。”他只活了五十七岁而已啊。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太操心了。好不好?跟我在一起,不准你想公事。”心疼他,我又提条件了。至少,要让他心闲一会儿啊。
“不准这,不准那,你是皇帝我是皇帝?”他瞪起眼睛。
我嘻嘻笑:“你说呢?”
他偶尔召我留宿。多数时候我还是陪他批批折子就径自回绛雪轩去。
很意外地,有人来找我。
完颜琴霜一见我,就跪了下来。
“娘娘,求您救救十四爷。”她只是叩头。
“这是从何说起?”我如坠五里雾中。
她已经不复当年清纯模样,添了很多成熟风韵。跪在地上并不起身,黯然说道:“娘娘,臣妾无人可求。太后已然病卧宫中,如今,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这宫里只有您了。”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娘娘,琴霜当年对不起您,可是请您看在十四爷面上,救他一救。”这话是啥米意思?
见我不说话,她急急又说:“那一日,上元夜,十四爷与您纠缠,自是他不对,还请娘娘念在他一片痴心,十三年来未曾忘怀的相思之苦上,求皇上,饶过他吧。”话未说完,已经是悲不能抑。
我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知道了些什么?“你,你胡说什么?”这事儿,让有心人知道了,会出大乱子的。胤禛身后骂名已经够多了,别再加个君夺臣妻了。
“娘娘,琴霜并非多嘴之人。当日你既与十四爷相许,今日又如何忍心,任他受此苦楚?”完颜琴霜的脸色凄楚,继续说道:“娘娘若是不能放心,琴霜自会封住自个的口。只望娘娘,能保十四爷平安。”看她一脸慷然赴死神色,我又是惊又是痛。
“你且起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了?”装不了,我就认好了。
听她一说,我心里大怒。“谁说皇上要杀他?”
“这是,是九福晋来跟我说的。如今皇上夺了十四爷的兵权,命他奉安飨殿陪侍大行皇帝梓宫,却不许片言只语传出,太后娘娘要见一见也是不得。琴霜心里,怕得紧。求娘娘,”她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定一定心神,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你且先下去休息,看你也是好久没有静过心了,我去看看。”
现在,胤禛还在朝堂上,我自然是见不着的。只是,这太后病了?那,岂不是就快要驾崩了?矛盾就要出现,端看我能不能化解。
心乱如麻。
在养心殿外等了好久,里面还是人声不绝。他真忙。
直等到月华初上,里面才平静下来。我心中忐忑,又是慌乱又是惊惧。只是不敢进去。镇慑心神,我勉力走上。他正在太监托着的盘里,翻起一面朱牌。见我,有点讶然。放下牌子,他挥手让太监们离去。
“想我了?”揽我入怀,他淡淡问。
乍见他选侍寝,我不是不难过的。但是,我们也不过是互相背叛罢了。
“皇上,当日你曾与我约法三章。第一条违约,我今日来求补。”跪下,我说。
不见他表情,我只是低着头。半响,他才伸手来扶。“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宫中多是我藩邸旧人,素日已是寂寞,我又怎忍心弃之如敝屣。”抱我入怀,他幽幽说道。
“皇上临幸妃嫔,臣妾如何敢问。”心里还是有点淡淡酸楚,就算我一心一意,他呢?“臣妾只求皇上赦还十四贝子。”
一把推开我,他眯起眼,脸如寒冰一块,凛然说道:“你从那里听来的闲言闲语?”
我长出一口气,复又跪下。
他蹲下,捏住我下巴:“当日你约法三章,二求免跪。如今,你却是两次为了老十四跪下。你心里、眼中,还有朕吗?”
“臣妾不敢。”垂下眼帘,我竭力保持语速语调。
“若你不来求朕,他不过是略拘两天,如今你来了,他就得在景陵,多呆几年了。”放开我,他站起来,有少许妒意从话里传出。
我心中一急,顾不得装模作样,心头话说出:“不要啊。我不是故意要来求你的。只是,只是见你翻牌子,我妒嫉。”真的是。
他脸上露出了然神情,温柔一笑,扶我起来,说:“别担心,我吓你的。我明儿一早就下诏让他回来。老十四媳妇进宫来了,她去求你了?”
我点点头,是啊,这皇宫就是他的,有点探子很正常。
“你开始吃醋了,我心里高兴。”抱起我住后殿而去,他眼里有浓浓的笑意。“你给我多生几个小阿哥,我就再不临幸他人。如何?”
我脸一下飞红。他还不依不饶:“说来,怕是该给你宣太医了,怎么还是不见喜?”
是啊,怎么会生不了孩子呢?跟十四那么多年,也是一样。不过,怕是我潜意识里不愿意吧。
放我下来,他笑咪咪地站定:“替朕宽衣。”我顺从地一粒粒解扣子。“以后,我天天翻你的牌,也省得你吃醋,拿老十四来气我。”翻牌?等你翻牌?
猛然察觉,我心里一惊,什么时候我也沦落到这一步?等着人家赏下点爱来?
眼前是明黄色的衮龙袍。谁让我惹到皇帝?自作孽。